摘取的速度要快,篓子背在身前,双手同时动作,连着棉花壳用力摘取下来,通常一朵摘下来后还未放入篓子里,下一朵就也要摘取下来。
“如果遇到连续的阴雨天气,不吐絮的棉花或棉铃开裂迟缓等情况就要摘取老熟的棉桃了。”
褚寻真扶着虞子在棉花田间走着,一边讲解,“到时候将棉桃放在屋内,人工的加温干燥,促进棉花开裂吐絮便可。”
这些注意事项,都曾在报纸上刊登过。
虞子手上拿着一朵未来得及吐絮的棉壳,笑道:“是极是极,你家出的报纸,老夫可是一期都没有落下过,要无它,平日里简直更加无聊。”
“对了,还有什么……避免杂质混入?”
褚寻真点头,莞尔道:“虞师若觉得无聊,不如我请您出门听书看戏?”
虞子叹气:“皆无聊的很,不感兴趣不感兴趣。”
连说了几次后,又笑道:“你们只管让老夫来研究棉花的机器,这心啊,可不就舒畅了吗。”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嘴边指挥,还是想要亲身上阵,动手才极有意思。
“师父,我看您老是想多喝些苦药。”陆绘思道。
前阵子,虞子闲不住,又偷偷地去折腾他那些机械零件等,结果身体受累,喝了有阵子的苦药补药等。
小徒弟都开口了,虞子便委委屈屈的不再说话。
他们在田间没多久,装棉花的篓子已经一筐一筐的送出去不少,正要出去时,见不远处的小路上走来两人。
还是两个熟人。
“慧言大师和王爷缘何在此?”褚寻真问道。
慧言大师的身上背着药箱,面上一贯没有多少表情,但面对戚司安时,却总要黑着个脸,与他怼言几句。
方才过来时,必定又在说闹,这会儿脸黑着回答:“贫僧出来义诊。”
戚司安言笑晏晏:“本王陪大师出来义诊。”
慧言大师哼了声,并未否认。
他师从普函住持,自然也继承下来普函住持的医术,之所以京城有名,备受百姓们推崇,也是因为慧言时常下山义诊,不拘各地各处,走到哪里算哪里,甚至有时也会席地而坐,就地支个摊子开诊。
虞子与慧言一见如故,两人都曾听说过对方的名声,如今遇上,脾气趣味倒是对到了一起。
既然志趣相投,焉能有立即离开之理,便请了慧言与瑞亲王一同前去谷场。
虞子兴然,腿脚也利索了些,与慧言在前头说着话,褚寻真和戚司安落在后面些。
“王爷怎么会和慧言大师一起出来义诊?”褚寻真不明白,两人在一起经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三句话后又准保互相抬杠。
别人兴许会惧怕戚司安瑞亲王的身份,但是慧言却不会,见面也并不怎么行礼。
戚司安笑起来,小声回答:“因为本王也会医术。”
他看上去心情颇好,眼神明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般的透彻,嘴边弯起的弧度,更叫整张面容光彩照人。
本就长得不俗又好看,没有阴霾的笑起时,连路边采摘的佃农都忍不住抬眼偷瞧,若有跟着一起劳作的姑娘,更是悄悄红了脸颊,不敢多看却又忍不住欣赏。
褚寻真欣赏的光明正大。
戚司安见她未说话,以为疑惑,便解释道:“本王的医术也是跟着普函住持学的,慧言大本王不少,住持教我时,他通常也会跟在身边,算是……看着本王长大?”
“贫僧还没那么老。”慧言显然听见了,抽空回头说道:“王爷还是小时候比较听话。”说完,便转头继续与虞子谈话。
褚寻真轻笑:“慧言大师与王爷的关系确实不错。”
互怼的友人,也是友人。
“栗子糕怎么样了?”戚司安问。
“长大了不少,也圆润了很多,熟悉后,为了不让它再钻进床底下,便与绘思共同做了个猫窝,现在喜爱的不行。”褚寻真道。
见褚寻真说得眉眼带笑的模样,戚司安措辞道:“倒是有些好奇栗子糕现在的模样,本王能去看看吗?”
“王爷想看,我抱出来给王爷瞧瞧便是。”褚寻真笑道。
“如此甚好,明日在仙飨楼怎么样?本王去接褚先生。”
未等褚寻真回答,慧言再次转头,道:“贫僧也很是想念栗子糕,明日仙飨楼,不若王爷也请一请贫僧?”
他微叹道:“圆圆怕是也想的,王爷活生生的拆散了它们母子。”
这话在不明就里的人听来,只怕会以为瑞亲王做下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戚司安道:“你明天不去义诊了?三天时间还未到,至于圆圆那只肥猫,若是想栗子糕的话,明日,本王可以带褚先生和栗子糕去丹晔寺看望。”
说到底,宁愿去寺里看望一只肥猫,也不愿意与慧言共同吃饭。
慧言轻哼,没再说话,在最前边带路的管事这时候开口道:“几位大人,谷场到了。”
谷场上亦有不少忙碌之人,分摊开始晾晒棉花,近几天的日头都很不错,棉花干净蓬松又软绵,晒好后,便经由人手重新装入麻布袋中。
众人忙碌的井然有序,褚寻真常来庄子上,不少农户认识,要行礼之时,褚寻真摆手,叫他们各自忙活去。
“刘管事也忙去吧,我们自己看便好。”褚寻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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