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忌蠢笨吗？
    不，正相反，不仅不蠢笨，反而很聪明！
    但何以落得身陷囹圄，差点被人剥皮抽筋，抽魂炼魄，道消神灭的下场呢？
    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说他有孝心吧，是为了自家老祖真灵延续，甘冒奇险，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顶多只能说是有些托大，而不能说他蠢。
    至少在某人看来，这贼眉鼠眼的家伙，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这不，经吴明稍作提点，就想到了问题关键所在。
    若是诸天万界没有敢对混沌一族出手的人或势力，那么，涅空鼠一族是怎么覆灭的？
    进而，空忌便联想到吴明话语中的其它意思。
    涅空鼠一族不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被覆灭的势力，也不可能会是最后一个。
    那么，已经不适合混沌一族生存的万界，除了涅空鼠一族的覆灭，可以肯定是有外力作用，其它的混沌一族是因为生存之地没了，自然消失，还是如同涅空鼠一族一样呢？
    空忌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去想，以至于堂堂混沌半圣尊者，想的脑仁都快炸裂，生疼生疼的近乎难以呼吸。
    “嗯？”
    风拂子似有所觉，蓦然转头看向空忌，讶然道，“空兄可是有所不适？”
    在他看来，之前三者虽与赤朙神使硬撼了一记，明面上看似没事人般该吃吃，该喝喝，可若说一点事都没有，他也是不怎么相信的。
    所以，现在看空忌的气息波动，就有些释然，觉得这才正常。
    “咳咳！”
    吴明轻咳一声，以作提醒，淡笑道，“这家伙皮糙肉厚，身子骨结实着呢，不用理他！”
    “我没事！”
    空忌摆摆手，说着无事，却是垂头耷脑，显得心不在焉。
    风拂子也没有多心，毕竟之前吴明和空忌都是神识传音，以他的修为境界，还做不到窥探这等秘术。
    当然，即便是圣境大能在场，以吴明的神识之强和心魔造诣，能够发现一点端倪就算了不起了，更何况是窥探所谈内容。
    这也是为何，明知此地有诸多混沌圣境大能，吴明敢和空忌如此肆无忌惮聊这等隐秘的根本原因。
    当然，说是肆无忌惮有些过了，若真的没有任何顾忌，就不会神识传音，而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宣之于口，而介意任何人听去了。
    而且，也不可能有圣境大能时刻暗中监视，否则的话，吴明不可能毫无所觉，至少以赤朙神使、风行游、泯夫人这等境界的强者，多半做不到。
    而像这样的强者，乾元山虽然不少，但也绝对不多，更不可能自降身份，来监视几个小辈。
    只不过，出门在外，该有的防备，自然要有，否则的话，指不定哪天就得翻船。
    逛街继续，风拂子仿佛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猫腻，继续带着三人向下一处交易的石屋前行，实则心思多半都落在了大黄身上。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本就不笨的风拂子，已然察觉到，三者中以吴明为首，空忌次之，大黄居于末尾。
    但看似地位最低，实则对吴明最是忠诚，只不过脾气有些憨直，不好明言。
    若想刺探三人的隐秘，空忌无疑是最佳人选，可现在对方心思有些不属，对他几次的话题，都没有在意，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般。
    至于这大黄，虽然忠诚，可明显不够聪明，若是单独相处的话，未必不能套出点话来。
    风拂子却是不知，自己完全想差了。
    若放在之前，空忌心中有点小心思不假，即便是现在，也没有放下那些小心思。
    可现在，被吴明一顿明敲暗打，接着又是一阵杀威棒，闷棍一轮接着一轮，小心肝没有碎掉，都算他心理承受能力算不错了！
    无论是怀疑涅空鼠一族的覆灭，有混沌一族的参与，还是诸天万界之中，存在着一方隐藏暗中，专门针对混沌一族的势力，这些都近乎让空忌险些惊爆了脑壳。
    即便是再傻，再想从吴明手上拿回自家的传承至宝，也不可能向风拂子透露吴明的隐秘。
    不仅是忌惮吴明的心狠手辣，更多的是忌惮其行事手段，当然，还存着借其力量，来帮助自己的念头。
    至于风拂子，那就算了！
    空忌几乎可以断定，只要说出一点隐秘，很快就会被其传递给乾元山高层。
    接下来，空忌就不敢想象，会否传入那还未确定，是否真正存在的势力之中，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空忌知道风拂子想要刺探自己三人的秘密，但他绝不会说，若是知道风拂子打算从大黄那里着手布局的话，必定会笑掉大牙。
    那令他都感到心悸，不知底细的心魔之种，绝对是生平所见最为恐怖的神魂秘术，堪称没有之一。
    即便是把大黄抓起来，抽魂炼魄，对方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至多，就是一团自爆的散乱神魂之力！
    “别犯傻！”
    就在空忌胡思乱想之际，吴明再次传音，“好好想想，涅空鼠一族中是否有这一类的传承记载，亦或者空缘老祖有没有说过什么，而你却没有往心里记。
    或许是一段并不重要的猜测，亦或者一时的自言自语，又或是……”
    也难怪吴明有此疑问，即便得了涅空鼠一族传承，也必然会有所缺失，空忌也不可能原原本本的全部交出来。
    一族的隐秘，岂能完全交付于外人知晓，那岂不是把刀子递给了外人？
    “有！”
    未等吴明把话说完，空忌便笃定无比的回道，“世人都以为我涅空鼠一族，乃是诸天万界中最无耻的小偷，却不知，我涅空鼠一族实则还肩负着混沌一族近半消息传通的责任。
    可以说，混沌一族大部分的消息，我涅空鼠一族都知晓。
    我记得族中一位前辈的手札，曾言及，类似于乾元山这等混沌一族的聚会，近年来已经出现了没落之象。
    我家老祖也曾偶尔提及，不知是不是错觉，有几次参与盛会之际，发现有些部族未再出现。
    原本以为是路途遥远，对于这些小部族而言，无法承担路上的风险，所以没有参加。
    而且，这等聚会也非强制性，便没有多想！
    即便发现这些小部族消失，恐怕也不会去多想，因为我们生存的地方，已经极不稳定。
    尤其是小部族所在，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天地倾覆的威胁，可混沌生灵，几乎不可能融入其它部族。
    所以，哪怕就此消亡，也不会选择臣服，这是属于混沌一族的骄傲，哪怕同为混沌一族也不行！”
    吴明默然。
    以他的眼界和阅历，早已推测出，混沌一族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像乾元山这等适合这一族生存的地方，已然太少太少。
    却没想过，竟会是如此恶劣。
    可以想见的是，即便这些弱小的混沌生灵，想要融入其它混沌部落，也不会被接受。
    毕竟，接收了外来者，就等于侵占了自家族人的生存之地。
    在每一处混沌居所都在经受着天地倾覆的威胁下，即便是再大公无私的混沌强者，也不会做这种选择。
    否则的话，乾元山就不会只是一处聚会之所，而且混沌百族混居之地了！
    “如果说，那暗中针对混沌一族，覆灭了涅空鼠一族的势力，若是真的存在，其目的是混沌一族生存之地中的宝物，还是……”
    吴明略作思量道。
    “是为了延续自家部族生存之地的存在时间！”
    空忌斩钉截铁道。
    “哎！”
    吴明轻叹了口气。
    虽然这只是一个推测，却未必就不是事实的一种，却也太过残忍无情。
    甚至于，吴明不无恶意的去想，这所谓的乾元盛会，就极可能是一处搜集混沌各族情报的所在。
    如此一来，便可确定，哪一族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若是如此的话，我们三个新晋诞生的混沌生灵，就是一块最鲜美的肥肉，无论是那些悄悄覆灭弱小混沌部落的势力，还是自家生存之地即将消亡的部族，都会将我们当做目标！”
    吴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如此一来，想要从中分辨出，是哪一方势力袭击了涅空鼠一族，便困难了无数倍。
    “呵，我现在可以确定，涅空鼠一族为何被覆灭，这多年为何又没有多少消息传出，老祖宗又为何不让我联系混沌一族了！”
    空忌惨然一笑道。
    “涅空鼠一族掌握有混沌一族大部分消息，甚至可能有自己特殊的情报系统，若要展开这等残忍无情的灭族之事，分明涅空鼠一族势在必行，不能有半点消息泄露的可能！”
    吴明一语中的，瞬间便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但事实上，除了如此之外，他依旧没有放弃，混沌莲灯也是对方目标的想法。
    莲灯实在是太神秘，无数年前，便是各方绝顶强者争夺的目标，若涅空鼠一族有其线索的话，未必不会引来贪婪和觊觎。
    “是啊，若是如此的话，想要掩盖涅空鼠一族覆灭的真实情况，恐怕混沌一族中多半强者都可能参与了，否则的话，混沌百族不可能如此平静，毕竟……我族也是混沌一族中最强之一！”
    空忌有些恐惧道。
    “混沌一族出世……不远了！”
    吴明瞳孔缩了缩道。
    混沌一族生存条件如此恶劣，岂会没想过，让天地重归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