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盯着电视里面的画面。她的过往藏着太多的秘密，都是他无法参与的过去，他只能从日常生活当中，从她的表现中发现一些端倪，像是见到打结成团的毛线，却因为找不到源头，而无从将它们理顺，只能望着它皱眉，一筹莫展。
    她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明显看出眼眶泛红，可见刚才在里面应该是哭过。
    他沉默不语，在她出来的前一刻，将电视新闻转台，拿起放在桌上，特地为她准备的眼药水，抬起她的头，温柔地替她滴上，缓解她眼睛里面的乾涩不适。
    滴完后，他抱着她，将她的头埋在他的肩上，为了配合她的身高，他还得自己膝盖微弯。「今年过年的假比较久，我陪你一起回家乡好吗？」
    她在医院里的资料，上头写她的父母都是在职护理人员，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伪造的，她根本就没有亲人在这城市里。
    她闻言身体一僵，却没有抬起头，也没有回应他的话。
    「你的家乡一定很美，能孕育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是个风景明媚、山清水秀的地方。」他对她的了解不多，都是从她的口中所得知关于她的一切，她的家乡，她的家人，她却很少提及。
    她说她高中时期就离乡背井出来求学，后来就一直待在外头工作，久久才回家一次。
    可是他翻阅过她的手机，虽然在她的手机里头，有她家人的联络资讯，但是奇怪的是，她和家人很久都没有联络，至少他翻遍她的通话记录里头，完全没有与她家人联络的痕迹。
    除非她有另外一支手机专门与家人联络，或是她习惯每次和家人通完话，就把记录删除，要不然不可能里头完全没有一点记录，虽然她很少提及她的家人，但是他看得出来，她是个非常恋家，重视家里的人。
    「我的家人…并没有在家乡，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她埋在他的肩上，闷闷地说着。
    「啊？」他不了解她的意思，什么叫做家乡没有人了？她的亲人呢？
    「他们…」她眨眨眼，眼角溢出泪水。「家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后来我们全家都迁出来，搬到外头住，一直都没回老家。」
    他怔住，这才恍然她看到电视里面的火灾画面，会表现出情绪异常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她的老家也曾经被火舌吞噬过，大概是因为家园烧到面目全非，她才会触景伤情。
    「过年时，你不用陪我，我…可能也不会回去，会待在柯家，和他们一起过年。」她拭去眼角边的泪液，抬起头望着他。
    他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不回去跟她家人一起过年，但是他想，她做这个决定一定有她的苦衷，也许跟她过往那些不能说的秘密有关，他不想让她为难，所以不再追究这件事。
    「那过年前，我们一起去采买年货，让你寄回去给你家人吧！你别急着拒绝，这是代表我的一点心意。」这也是他的小心机，不仅事先和她约好了下一次的见面，还和她一起逛街买年货，寄回她家里去，刷一下身为她男朋友这个身份的存在感，就算他与她家人没有见过面，但是也要让她家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她望着他，目光复杂，不像是动容，也不像是反对，无法言喻的神情。
    当时齐泠筠没看出她目光里的含意，直到最后，他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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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泠筠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对她的喜好了解不深，就想趁这机会，和她待在家里看电影，摸清她喜欢的电影风格，他还拿出平板给她看介绍，让她翻阅分类。
    里头有恐怖、悬疑、惊悚、文艺、浪漫、动作、科幻、古装，市面上所有女人所喜爱的种类，他都收集来了。
    她不知道这些是他费了一些时间精力所搜刮而来，还以为是电视盒子里头内建的电影频道。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居然喜欢家庭伦理风格的电影，无关爱情，电影里全都是围绕着亲情的主题在打转。
    齐泠筠忍着打哈欠的欲望陪着她看，虽然搞不懂一家子为什么为了一栋待拆迁的房子，在那里吵吵闹闹，一会为了房子争得你死我活，像势不两立的仇敌，一会又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但是他见她看得认真，就耐着性子陪她看下去，到了中途，他半垂着眼，昏昏欲睡，最后头一歪，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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