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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深渊等你——青色羽翼(2)

    那双手很小,力量却异常大,王小帅用力扯护士的手,却根本敌不过她的力气,脑袋一点点向后转。
    救命啊啊啊啊!我只是个新来的护工,我也不知道路!我还没谈过恋爱,不想留下来陪你!王小帅吓得哭喊着。
    他拼命向前,想要挣脱后面的人,头颅却极其不自然地不断转动,继续强行转下去,王小帅的颈骨很快就会断裂。
    挣扎中,他摸到旁边有一扇门,是一间病房。王小帅顾不得里面住的是病人,狂砸身侧的门,喊出了一句他刚刚听过的话:开门啊,求求你开门啊!
    说句话一出口,王小帅顿时全身冰冷。午夜零点的瞬间,他先是听到有人喊救命,紧接着是走廊中的奔跑声,最后是敲病房门求开门的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与他刚才说的做的完全一致。
    难道他在护士站听到的求救,就是自己的声音吗?
    头已经转到九十度,再转一点点,他就要看到身后护士的脸了。根据怪谈所说,一旦看到护士的脸,他、他就要永远留在这里。
    救命啊啊啊!王小帅绝望地哭喊,手掌在身边的门上无助地抓来抓去。
    就在他余光瞥到身后护士的瞬间,身边的门猛然打开,两道银色的光芒闪过,王小帅脸侧的两只手被人从腕间齐齐砍断!
    吵死人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小帅根本没看清究竟是谁开门,挣脱那双手后,他立刻冲进旁边的房间,将门反锁,对方才救了他的人说:嘘,不要开门,外面有
    话还没说完,室内的灯被人打开,光线之下,王小帅看到救命恩人的脸,竟是简淮!
    简淮左手把玩着一把银色的匕首,靠在墙边冷冷地看着王小帅:没有人告诉你医院里三件不许做的事情吗?
    我你王小帅上气不接下气,干巴巴地说,有
    哦,违反了几个?
    匕首的冷光晃了晃王小帅的眼睛,他下意识地眨眼,回忆自己究竟违背了几条。
    第一,午夜12点后,不许在病房四楼的走廊上徘徊;他不仅徘徊,还疯狂奔跑。
    第二,夜间不许回想有关医院的各种怪谈;他不仅想了,还给自己想出一个死亡结局。
    前两条我都违反了,第三条,第三条王小帅想起第三条的内容,血液瞬间凝固。
    三不许的第三条是无论遇到多危险的事情,都不许相信任何一个患者。
    一道银光划过,王小帅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简淮那一抹近乎疯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啦,简淮受,时长风攻,注意,王小帅只是工具人,工具人,不要站错cp!!!!
    第2章
    啊啊啊啊啊啊
    王小帅尖叫着醒来,眼前仿佛飘着面部腐烂的女护士与简淮的匕首,他双手不断挣扎,用力将面前的幻影推开。
    他边抵挡边向后退,不经意间后背撞到一具温热的身体,他下意识侧身一看,见前辈封永新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王小帅继续惊叫,同时抱住封永新的腰说,封哥你怎么也来了,快跑啊!
    跑什么跑!封永新一巴掌拍在王小帅脑门上,你是不是做恶梦了?看看都几点了?上午8点,我已经开始上班了,你下班赶快回家休息,能休两天呢!
    封永新将惊慌失措的王小帅推到一边,脱下外套,换上护工的制服。
    王小帅张张嘴,四下张望,见自己正坐在备勤室的床上,窗外阳光明媚,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和身体,从床下跳下跑到镜子前左看右看,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我没死,我还活着,我活到第二天了,哈哈哈哈哈哈!
    见王小帅状若癫狂,封永新贴墙横移几步,咽了下口水说:小帅啊,反正你有两天轮休,要不要顺便在咱们医院挂个号啊?别不好意思,现代人精神压力大,咨询治疗一下不丢人的。
    封哥!你在三院上班多久了?值过几个夜班?王小帅没理会他的建议,而是问道。
    我上班有两年半了吧,夜班的话一般五天一次夜班,封永新掰手指计算,怎么也有快两百次了。
    两百次夜班,你一次都没违反过这三不许吗?一次也没好奇过吗?王小帅拿起手机,指着昨天封永新发的三不许规则问。
    封永新皱皱眉,努力思索道:好像嗯不太记得了,应该没有过吧,能睡觉的夜班,谁会在走廊里乱晃啊。
    说完封永新推着医用车离开备勤室,留下王小帅独自发呆。
    不对、不对、不可能!王小帅拼命摇头。
    他们一起培训时,很多人对怪谈嗤之以鼻,坚定的无神论者是不会相信这种恐怖故事的。类似三不许这种规则,又没有写在医院的规章制度上,经过正常培训的人谁会相信啊!
    封永新两百来次夜班,一次也没有遇到诡异事件的可能性太低了。
    王小帅在狭窄的备勤室中走来走去,他是想回家的,不仅想回家,更想立刻写辞职申请,以后再也不来三院上班了,比起工作,还是命更重要。
    但是他不敢离开备勤室,王小帅生怕夜晚其实没有过去,他看到的封永新只是个幻觉。
    一直到上午九点,封永新推车回备勤室,见到王小帅惊讶地说:你怎么还不走?我药都送完了。
    我王小帅也不好解释他怀疑封永新是个幻觉,便反问道,送完药?那个简淮也吃药了吗?他在病房里吗?
    在啊。封永新点点头。
    没、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吗?王小帅想起昨夜简淮的匕首,就觉得手腕疼。
    封永新:特殊的事情哦,他没穿病号服,说是拿去送洗了,我一会去库房给他找一套新的。
    王小帅:
    他忙看了手机上的日期,4月3号。没错,昨日是4月2号,时间确实流动一天,他没有重复过昨天。
    那简淮为什么还没穿病号服?
    白天的护工是很忙的,封永新没时间与王小帅闲聊,他喝了口水便又离开备勤室,留下王小帅一个人。
    总是在这小房间里待着也不是办法,不管是回家还是交辞职报告,起码要先离开这屋子!王小帅又磨蹭十分钟,窗外的光线令他安心,他鼓起勇气走出备勤室,看到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员,微微松口气。
    王小帅知道自己应该马上回家,再也不来三院,可此时此刻,他想起昨夜将他拽进病房的简淮,以及今天依旧缺少病号服的简淮。
    为什么?
    王小帅站在病房楼的大门前,再走一步就可以离开这可怕的地方了,可他的脚却黏在地面上,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那一步。
    门前人员流动频繁,像王小帅这样钉在门前一动不动倒是少数。
    门外走进几个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当先一人身高足有185cm左右,从视觉上便给了王小帅一种压制性的冲击感。他修长的身躯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将白大褂穿出了T台秀的效果。白大褂上面两个扣子是敞开的,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衣,明明是个医生,却给人种特种战士的魄力感。
    他带着几个实习医生与王小帅擦肩而过,王小帅听到一名实习医生说:时医生,这名患者在服用
    时?王小帅猛然扭头,没错,他曾在医院门诊部主任医师介绍上看到过这张脸,这张脸下面的名字正是时长风!
    昨晚和他一同值夜班的医生!
    王小帅回头冲向那几名医生,一把抓住时长风的衣袖,结结巴巴地说:时医生,你昨晚不是夜班吗?今天为什么不休息?
    时长风侧身看向王小帅,声音低沉浑厚:我今天与同事换班了,你是哪位?
    我叫王小帅,是新来的护工,昨天第一次夜班,时医生,你昨晚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王小帅用力攥着时长风的衣袖,仿佛要从这字迹有力的人身上汲取勇气。
    除了急诊科医生外,其他科室的值班医生是可以睡觉的,不过要24小时待命,保持手机联络通畅。昨晚呼叫器没响,也没人打电话,我睡到天亮。你这么问,难道昨晚有病人状态不好吗?时长风滴水不露地问道。
    骗人!凌晨12点所有呼叫器同时响起,怎么可能没听到王小帅摇摇头,松开时长风的衣袖,张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昨晚也是,什么也没听到。
    如果你有什么困扰,等查完房,午休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时长风并不介意王小帅的一惊一乍,仍旧温和地说道,他的声音充满包容力,令人十分安心。
    时长风说完便带着几位医生去查房,他们从一楼查起,王小帅看着一行人的背影,忽觉心中发寒。
    他昨晚经历的,真的只是幻觉吗?只有他一个人看到那些诡异的事情吗?
    王小帅立在大门前,思绪乱乱的。
    不,还有一个人,一个昨晚救了他的人。
    王小帅没有走出大门,而是反向冲上楼梯,他不敢乘坐电梯,生怕再遭遇什么意外。一口气冲到四楼上,王小帅猛地推开简淮的病房门,见简淮还是穿着昨天那件白衬衫,手上拿着本书,坐在书桌前看向冲进病房的王小帅。
    简淮整个人显得乖巧又温顺,尽管身高比王小帅高出不少,但年轻的脸庞和略带一丝迷茫的表情令他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像个瓷娃娃般,纤细的手腕一捏就会碎掉。
    王小帅关紧房门来到简淮面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昨晚看到了吧?那个女护士?
    嗯?简淮细碎的短发贴在脸侧,他不解地说,昨晚?我好像很早就睡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难道我真的要挂号治疗一下吗?王小帅倒退几步,上下打量着简淮,看到他身上的衣服,突然问道,你怎么不换病号服?我昨天明明给你新的了。
    由于昨夜护士的手腕被简淮割断,王小帅便格外关注手腕,他紧盯简淮扣紧的衣袖,才看了数秒,便见简淮伸手捂住了左手的袖口。
    那件有点大,不太合身。简淮乖顺地说,今早送药的护工大哥说要给我拿一套新的。
    昨天我给你那套新的呢?你要是不合适,我放回库房,还能给其他患者用。王小帅试探地说。
    说话间,他始终像着魔般望着简淮的手腕,为什么在他看向手腕时,简淮会下意识地用右手挡住左手腕?
    专注盯手的王小帅,没注意到简淮顺从的表情沉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还是不用了,我穿过的衣服,就算不合适也不想给别人,记在我住院费里就可以。
    你的袖口系那么紧,不利于放松心态。王小帅鬼使神差地说,就算不穿病号服,也要保证衣服宽松舒适,我帮你把袖扣解开吧。
    他缓缓靠近简淮,只见这位病患单纯地笑笑,银光划过,原本坐在桌前的简淮几乎是瞬间移动至王小帅面前,一把匕首贴在王小帅脖子上。
    你找死。简淮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王小帅被人用刀抵着大动脉,本应该害怕的。可当他看到简淮从袖子中取出匕首的瞬间,竟是无比安心。
    你真的有刀,太好!王小帅激动得语无伦次,昨天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吧?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还以为自己疯了,呜呜呜呜
    他竟是感动地哭出来。
    简淮沉着脸看他一会儿,收起匕首,冷冷道:滚吧。
    王小帅才不会滚,比起那些一问三不知的医护人员,眼前这位精神分裂患者简淮才令他更加安心。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三院每天晚上都会这样吗?就我一个看到了吗?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备勤室醒来?三不许到底
    闭嘴!简淮伸手扣住王小帅的后脑,一掌将他的脸按在桌面上,阻止他继续发问。
    王小帅鼻子撞得酸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即使如此他还是坚持问: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简淮看起来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却能一刀砍断护士的手腕,每次移动到王小帅面前都快得令人反应不过来,爆发力与瘦弱的外表完全不成正比。
    简淮瞧着锲而不舍的王小帅,忽然叹口气:你回家吧。
    所有人都在劝他回家,王小帅反倒产生了逆反心理,他说:发生这么多事,我怎么能安心回家?
    他还要刨根问底,简淮却一把捂住他的嘴。
    简淮侧耳在门边细细听了片刻,面色顿时苍白。他口中道:来不及了!
    说罢,简淮打开衣柜,一把将王小帅塞进柜子中,食指抵住嘴唇,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紧接着王小帅看到简淮手指灵巧地转动那柄匕首,匕首瞬间没入他的衣袖中。
    简淮关上衣柜门,飞快地坐在桌边看书,与此同时,房门打开,一个面容与他有五成相似的中年男人拎着水果走进来,男人温柔地说:小淮,我来看你了。
    简教授。简淮冷漠地打招呼。
    简教授面上闪过一丝失望,把水果放在桌上,有些低落地说道:你还是不肯叫我爸爸。
    是简淮的爸爸?那为什么要把我塞进柜子里?蜷缩在狭窄空间中的王小帅疑惑地想着,我是护工,出现在病人房里很正常,干嘛要藏起来?
    简淮没说话,简教授低落的嗓音很快变成宽慰,他揉揉简淮柔软的头发:我知道你觉得自己不配当我的儿子,不过没关系,爸爸会耐心等着你的。毕竟,你从小就有毁掉自己喜欢的事物的习惯,所以不想太亲近我,对不对?
    王小帅一愣,这是一个爸爸该对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儿子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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