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开看了一下。
[Astar梁若:觉夏,我没有纠缠的意思。我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有时间回个电话,真的非常重要。]
方觉夏看完左滑删除了消息,跟着大家进了练习室。
为了在舞台上做到刀切一样整齐的群舞,星图特意找了公司里的两个编舞老师,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揪每个人的细节,力求通过练习让整体效果达到最佳。
可以了休息吧,晚上再继续。编舞老师拍了下手,可以去吃点东西。对了觉夏。
被叫住,方觉夏抬起头,眼睛里都迷了汗。
编舞老师走过来,你最近练习强度有点太大了,我知道你是个刻苦的孩子,但是这样下去我怕你伤病再犯,后面打歌会吃不消。
方觉夏点头,我会注意的。
别太紧张,还有两个星期才拍mv呢,时间很充裕的。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而且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谢谢老师。
编舞老师一走,路远就招呼大家去吃饭,方觉夏有点没胃口,便让他们先去。
练习室只剩下他一个。方觉夏撩起衬衣下摆擦了擦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概是刚刚那个微信,让他想到了之前在Astar练习的情形,那些从七曜出道的人,都是当初和他在同一个练习室打拼过的人。大公司的竞争比小公司严苛百倍,出道前的每一天都提心吊胆地打着生存战,那时候的他几乎都已经习惯在练习室睡觉了。
过去几首歌的舞他都已经烂熟于心,哪怕现在是让他蒙着眼上台,他也相信自己能不出差错地完成整个表演。但现在一切都是新的,相当于重头开始,他必须要像以前那样练习到完全没有出错的可能,才能放心上场。
这样想着,方觉夏重新播放音乐,站在镜子前解开了衬衣上的黑色领带,取下来,蒙住双眼,在脑后打了个结。
他回到了熟悉的黑暗之中。
这里就是预设的舞台,每一个走位都被他严格控制在设定好的距离内,明确好自己在团队中的位置。黑暗中,自己的五个队友一一出现,集齐成完整的群舞。哪怕是一点点距离上的误差,都有可能造成舞台上的失误。一个失误或许会带来无法想象的连锁反应。他赌不起,只能反复练习,将失败率降到最低。
蒙着眼练习完群舞,方觉夏用音响连上手机,准备单独练习中间那段需要他独自完成的dance break。他脱下鞋子,光脚踩在练习室的地板上。
这一部分的编舞是他和一位古典舞老师一起编的,结合了古典舞的舞蹈风格,和副歌部分强烈的编舞形成对比,每一个动作都大开大合,又极柔极韧,行云流水。为了舞台效果,他们加入了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尽管和小时候的梦想失之交臂,但古典舞功底方觉夏这么多年一直没丢掉,做起来倒也轻松。
深吸一口气,两个抛身探海翻接上起跳,他双腿抬起,上身向后翻折,腾空如同飞燕,再稳稳落回。随琴音,方觉夏右腿单立于地面,左腿从侧面向上抬起,几乎与右腿形成一条垂直的线,完美地完成最后高抬控腿的定点动作。
黑暗中听觉变得尤为敏感,音乐变奏的同时他似乎听到咔的一声。
谁?
他们回来了吗?
觉得狐疑,方觉夏将抬起的腿缓缓放下来,双手绕到背后拆开蒙住双眼的领带,可刚取下来,他就发现不对劲。
练习室的灯被关了,什么都看不见。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黑暗中的侵略者以极快的速度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猛地将他推到镜子前,摁住肩膀,整个人被迫贴上冰冷的镜面。温热而危险的体温从后背贴上来。刚跳完舞,方觉夏还没能调整过来自己的呼吸,胸膛剧烈地起伏,脚趾不自觉抓上冰凉的地板。
黑暗里传来轻笑声,方觉夏瞬间识破,裴听颂。
他微喘着叹口气,玩够了吗?
对方似乎是等待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松开手,懒懒道,你这人真没意思。
方觉夏转过来背靠着镜子,你有意思,在别人跳舞的时候关灯打劫。
裴听颂只笑笑,没有说话。他本来就是下去买个吃的,顺带着给方觉夏稍一份,谁知道一上来就看见他蒙眼练舞,跳得实在好看,身形像云,尤其是最后抬腿那一下,宽松的裤腿沿着笔直细白的腿滑下来,漂亮极了。
这还是裴听颂第一次见他这样练习,忍不住起了歹念,想戏弄戏弄。
去开灯。方觉夏靠着镜子坐下来。
不。
知道他不会这么老实听话,方觉夏想看看时间,于是说,那你把我手机拿来。
裴听颂开了自己的手机照明,走到音响前把他的手机拿过来,蹲在方觉夏跟前,求我。
手机自带的电筒灯光照在他脸上,激烈运动后泛红的皮肤被热汗浸透,那枚胎记就快要融化。停下练舞的方觉夏浑身都透着股精力透支的懒劲,所以也只是抬了抬眼,朝他伸出手。
见他这样,裴听颂竟然有点舍不得拒绝,于是将手机交到他手上。坐到他的面前,刚刚那个起跳腾空的动作叫什么,真好看。
一说到舞蹈,方觉夏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手从地上捞起刚刚的领带,绕到脖子上,轻声说,燕式紫金冠。
名字也好听。裴听颂的视线顺着他的手落到他敞开的衬衣领口,又撇开,你这么蒙着眼睛跳,也不怕出事儿。
出什么事儿?方觉夏低头看着手机,说话也慢慢的,练习室的地板这么平,总不至于绊倒。
他说的自然不是这种。
就像我刚刚这样,关了灯进来把你弄晕过去,你都没有还手的余地。
方觉夏勾了勾嘴角,头也没抬,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对我?
这句话也不知是哪里戳了裴听颂的神经,他既觉得舒坦,又觉得难捱。这种矛盾的情绪近来常常出现,不断拉扯,抓着他的心。
他转了转脖子,也顺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吃点东西。我给你带了沙拉。
方觉夏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条软蛇一样顺着镜子侧滑下去,歪在地板上,头靠在自己伸长的手臂上,我好累,没力气,一会儿再说吧。
看他这样躺着,不知怎么回事,裴听颂耳朵竟然开始发烫。他站起来,拿了买好的沙拉,又走过来夺走方觉夏的手机。
快吃。本少爷专程买回来的,不吃我要骂人了。
方觉夏早不是之前躲着他把他当空气的那个方觉夏了,听到这句反倒笑起来,侧躺在地上抬眼望着裴听颂,你骂。
第56章 箭在弦上
真是裴听颂觉得自己最近是脾气太好了, 惯成这样了都。他正要说话, 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不小心瞥到锁屏, 刚好看到了[Astar梁若]几个字。
心情一瞬间落到谷底, 莫名起了阵邪火。裴听颂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想到刚刚方觉夏特意让他拿手机过来,说不定就是因为要和他聊天, 这样一勾连, 胸口越发憋闷。但他总归还是忍住了,不想对方觉夏发脾气, 而且他也没有发脾气的立场。于是他也只是将手机倒扣着放在地上, 把方觉夏拽起来, 沙拉盒子塞他怀里。
方觉夏并不算敏感的性格,可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感觉到裴听颂不高兴了,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他应该会怼回来才对, 这么闷不做声, 气氛有点不对。
可如果是真生气了, 反应应该也会更大。
好奇怪。方觉夏摸捉不透,并不想戳穿,于是拆开沙拉盒吃了几口,又看到了黄瓜片。他本来就不喜欢吃黄瓜,前几天的三明治让他对酸黄瓜也有了阴影,于是就用叉子把这些黄瓜都拨到盒子的一个角落, 吃掉了其他的蔬菜和鸡胸肉。
这一连串的小动作都被裴听颂看到眼里,本来还生着闷气,现在又有点想笑,哎,你多大了还挑食?我比你小两岁都不挑。
方觉夏把叉子放在盒子边,含混不清地强调,三岁。
两岁半。裴听颂拿起叉子把他挑食剩下的黄瓜一个一个都吃掉。
在方觉夏的认知里,和另一个人分食清盘是一件很暧昧的事,尤其是吃掉对方并不喜欢的食物。因为在他还很小的时候,看到爸爸也会像这样,把妈妈不喜欢吃的芹菜都吃掉,并告诉她不要挑食。
见他发呆,裴听颂拿叉子敲了敲盒子边,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方觉夏回神,信口说,没想什么,就觉得你这样一点也不像个小少爷。不知道的以为公司多委屈你,不给你饭吃。
我这是秉承着不浪费不挑食的优良传统,这就是为什么我能长到一米九,你只能长到一米八。
你又长高了?
裴听颂还有点得意,昨天刚量的,正好190。说着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把练习室的灯打开。
卡莱多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方觉夏从地上拿起手机,他只瞥了一眼时间,看见梁若就锁了屏。
他对梁若毫无感觉,理论上也不太相信他所说的重要事情。毕竟他们之间现在几乎毫无交集,除了不对等的竞争关系。如果是过去的事,他早就抽身,也不想再回顾了。
其他几个队友也回来,方觉夏还觉得庆幸,早一点就被他们撞见自己和裴听颂单独关着灯待在一起的画面了。
不对,他为什么要怕?他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方觉夏发现自己最近总是陷入这种逻辑和情感相悖的泥沼中。理性上他从没有做过任何会产生歉疚、羞愧或是罪恶感的事,但这些情绪总是时时上涌。
尤其是罪恶感。
后半夜他们又被揪去录音室,完成了整张专辑最后一首歌的录制。成果来之不易,程羌感叹道,终于搞完了,你们都辛苦了,回去洗个热水澡,明天上午十点还要开会。小文会接你们的,不要睡太晚。
刚说完又是一片哀嚎。
又开会啊。
我最近开会已经开得麻木了,老板一开口我就犯困。
行了你们,程羌打发他们从录音室出去,明天是讨论造型和MV设计的,估计不太长,反正你们不开会也是要早起练习的,开会还能歇会儿。
回到宿舍的时候方觉夏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他回房把手机充上电。
一一你洗澡吗?
凌一已经趴到床上,你先吧,我刷会儿微博。
方觉夏嗯了一声,从桌子抽屉里找出一贴膏药,又从衣柜里拿了套新睡衣去到主卫。
他草草洗了个澡,套上裤子。跳舞的难免有伤病,最近练习强度加大,虽然他已经好好在休息和拉伸,但多少还是有点扯到。方觉夏脱了上衣,摁了摁有点酸胀的后腰,撕开膏药对准镜子,但这样照镜子实在有点费劲,头都扭酸了。
正要把手绕到背后,浴室门突然间被打开,还以为是凌一,一抬头却看到了裴听颂。
对方似乎也有点惊讶,门没锁我以为没人
方觉夏眨了几下眼,站直了身子,手里还拿着那贴膏药,哦,我我想贴片这个来着。
果然,他的心里又一次涌现出那种异样的情绪,毫无逻辑的情绪。
裴听颂抓了抓头发,抓着门把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到刚才推门时方觉夏别扭的姿势,索性开口,我帮你。
他就这么过来,伸手将他手上的那贴膏药粘过去,方觉夏根本来不及拒绝什么。
贴哪儿?
方觉夏背对着他,想到了自己下午在练习室被他恶作剧抵上镜子的场景。他手绕到后腰,手指摁了一下右侧腰窝上方的位置,又松开,这里
他的皮肤被浴室的强光一照,白到晃眼,上头还浮着水珠。练习室里那种拉锯的错觉又一次上涌,呼吸变紧,裴听颂扯来毛巾替他擦干腰上残余的水,食指和中指并起来摁了摁方觉夏的腰,这里?
右边一点。
这儿?
嗯。
裴听颂觉得自己不太对,心跳愈发地快,没有章法。可他也不是没见过方觉夏没穿上衣的样子,他还抱着睡了一宿,那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是怎么了。
他将手里的膏药贴上去,手指抚平,然后半低着头,好了。
谢谢。方觉夏伸手摸了摸,拿起睡衣披在身上,背对着他扣好扣子才转过来,你要洗澡吗?
嗯。裴听颂有点没办法好好地去看他,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奇怪,发烧了似的,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腰没事吧,为什么要贴这个?腰伤复发了?
方觉夏拿毛巾擦着头发,没。我只是有点酸,这个不是止痛的,是帮助纾解酸胀的药。
那就好
方觉夏没再说话,给他腾了位置,顺手带上了浴室的门。而裴听颂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到心情平静才锁上门。单手脱掉上衣,浴室的光晃得他有些烦躁。他混地下的时候也见多了那些贴在他身边将情欲光明正大展览出来的人,可当时自己毫无感觉,甚至有些厌恶这种低级的动物本能。
裴听颂是个矛盾体,作风看似玩世不恭,可事实上不算出世也没入世,就是卡在边界的一片逆鳞,一枚倒刺,不听劝也不服管。外表是个纨绔子,实则白纸一张,还是极其顽固的纸,轻易点不着,一旦起了火星子,烧起来就没有回头路。
水淋下来,浴室浸满了热雾,洗着洗着,脑子里莫名就冒出方觉夏站在这里洗澡的画面。裴听颂将水调冷,潦草冲完。
方觉夏回了房间,看到梁若发来的消息,还有四个未接来电。他不知道为什么梁若这么执着,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复,微信又弹出一个新的讯息。
[导盲犬:腰酸的时候睡觉可以垫一个小枕头。]
裴听颂躺在床上翻了一页书,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除了漂亮还是漂亮:没有小枕头。]
这个方觉夏还真是比钢铁直男还可怕。裴听颂放下书,扭头看了看,他的床上有两个枕头,一大一小,大的拿来靠背,小的那个是他以前在公寓飘窗上顺过来的,现在当成睡觉的枕头。
他揪起小枕头就准备走,可想到这样出去又被贺子炎看到,坐在床上想了想,裴听颂站到了窗子边,扭头看向隔壁的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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