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说,]楚辞有点气:[快点,就现在,我要出去玩。]
他在院子里设了个幻境,然后用系统幻化出的腿,轻轻松松地从院子里跳了出去。
[等等,你想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找我的小夫子啊。]楚辞不怀好意地回了一句。
说着,他跃上屋檐,就像在玩跳格子,跳过一格一格的房顶,越过城墙,守城的士兵看不到他,还以为路过了一阵风。
[帮我找找,叶潜现在在哪。]
叶潜在哪,叶潜在数百里外的一座小城里。
[咦,他受伤了。]
系统迅速找到他受伤的原因,在剿匪时被暗箭所伤。
可以他的身手,不要说寻常的流匪,哪怕世外高人组队围攻,他也能轻松应对,魔王的碎片就是这么强,都自带毁天灭地的能量。
那么他为什么会受伤,就很耐人寻味了。
再远的距离,对系统而言都是一眨眼的事情,下一刻,楚辞就出现在叶潜的房间里。
这时天已经黑了,叶潜却没点灯,只是静静躺在床上,要不是还有呼吸,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死人。
楚辞走到床边,发现他还在睡。
不知道在做什么梦,长眉紧皱。
他伸出手,轻轻抚平叶潜眉间的痕迹。
手指刚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叶潜睁开眼,一把攥住他的手。
看到他在黑暗里模糊的容貌,叶潜忽然微笑起来,无奈道:我又梦到你了。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弱,应该是伤口接近心口的缘故。
楚辞看见他的眼睛不是很亮,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顿悟,叶潜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
听他这么说,看来梦见他还不止一次。
楚辞缓缓笑起来,鲛人之声本就有致幻的作用,他刻意要让叶潜坠入梦境,叶潜根本无法拒绝。
他俯身,流水的长发泄在叶潜心口,声音如梦似幻,慢慢问道:你为什么会梦到我?
即使在梦里,叶潜也不肯轻易说出真心话,只是含糊地回道:我还梦见了府里的那棵树。
梦见他坐在树上,转过脸,对他盈盈一笑。
楚辞换了个问题:我好看吗?
这一回,叶潜倒是很诚实:好看。
楚辞笑着,想要起身,又被叶潜更用力地攥紧了手。
他轻呼一声:疼。
叶潜慌张地放开他的手,转而拽住他的衣角:你要走了吗?
楚辞故意说:是啊,你不来找我,我也不想再见你了。
叶潜沉默许久,楚辞还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接着,他就看见叶潜眼里蔓延出两道清晰的水痕。
那眼泪晶莹剔透,不需要灯火,也能清晰地看见。
对不起,叶潜对梦里的他说:对不起。
你寂寞,我却不能陪你。
第33章 倾国倾城
魔王的碎片并不是全然的黑暗, 而是有善有恶。
恶的那一块代表着极端的欲望, 深埋在皇城之下, 不管谁坐在皇帝的位置上, 都会受它的影响,变得越来越崩坏。
而善的这一块,却因为自己没能履行约定, 只能在午夜梦回时,对着他的梦里人说对不起。
即使在梦里, 他也是隐忍的,不肯对他说一句我喜欢你, 连哭也是无声无息。
楚辞不在意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对他而言,这世界就像全息游戏, 所有人物都是NPC,只要他想,他能每天把皇帝切片玩。
但叶潜不是, 他生于此地, 有太多拉扯着他、让他无法对楚辞伸出手的东西,皇命的制约,将军府所有人的性命,甚至于国家的安稳,都不是能轻易舍弃的存在。
他是背负着守家卫国重任的小将军,是无所不能的兄长,是克制守礼的公子, 唯独不能是楚辞的什么人。
楚辞慢慢拂去他的眼泪,笑了:我才不要你的对不起。
黑暗的房间忽然摇身一变,变成浸着月色的院落,鲛人靠在池边,温柔地、无法抗拒地牵住他的手,把他拉进水里。
叶潜茫茫然眨了眨眼,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他身上的衣服沾水即湿,本该是有些冷的感觉,却在鲛人从身后靠向他的时候,忽然变得滚烫。
他同样分不清,究竟是自己骤升的体温点燃了水,还是水本身就是暖的。
楚辞搭着他的肩,微微偏头,感觉到手臂下紧绷的躯体,缓缓弯起眼睛,在叶潜耳边轻声问道:你在紧张,你紧张什么?
鲛人轻微的呼吸拂在耳畔,恍若吹拂过野草的春风。
叶潜垂着的手指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他想要往前躲,但鲛人一声委屈的呼唤又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再也动不了半分了。
不要走。鲛人的长发轻飘飘地垂落在他露出来的手腕处,分明是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触感,他却像是被烈火燎了一把,从皮肤都骨骼都燃烧起致命的渴望。
你不喜欢我吗,鲛人幽幽地说着,修长冰冷的手指抚上他的下颌,你明明喜欢我啊,为什么要离开我?
叶潜喉结微动,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楚辞
你不在,我很寂寞呢,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楚辞转到他面前,被月色怜爱的容貌美得惊心动魄,教人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似乎一切凡尘俗物都是亵渎。
叶潜眼神恍惚了一下。
楚辞弯着唇角,抚摸他下颌的手指忽然变换了路线,往下移了几分,勾住他的脖颈。
他轻轻靠过去,和叶潜额头相抵,说的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引诱:只要你回来,我就是你的。
鲛人是软的,柔弱无骨,挂在他的身上,像缠绵的藤蔓。
他的声音真好听啊,好听到让他觉得,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听到这样的声音,也能不再害怕了。
叶潜闭了闭眼,勒住他的腰,却不是把他抱进怀里,而是慢慢地和他拉开距离。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叶潜垂下眼,专注地凝视着他,眼眸里透着几分悲意:刀山火海,粉身碎骨,只要你一句话,我都可以为你做。
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梦境陡然分崩离析,叶潜猛地睁开眼,眼前没有月色,没有那一方院子,更没有那个似乎在等待他归去的鲛人。
只有满室的黑暗,无边无际,让他一颗心沉了又沉,却怎么也没办法彻底得到解脱。
叶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鲛人留下来的温柔触感,只有满脸湿漉漉的水痕。
他再无法入睡,只能坐在床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看起来真可怜。]
[可怜才会惹人喜欢啊。]
叶潜看不见,他魂牵梦萦的人其实就坐在他的身边。
楚辞笑了一下,忽然捂住叶潜的眼睛:你还是睡觉吧,我的小宝贝,那么多盗匪还等着你去处理呢。
叶潜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感觉到一阵轻柔的风吹过,他忽然变得无比困倦,于是乖乖躺下,闭上眼睛。
系统的幻术快要失效,楚辞回到水里,下一秒,鱼尾变了回来。
他沉进水底,等系统技能恢复。
系统毕竟只是个系统,而让他的腿变回来这种事,本该是只有碎片才能做到,系统越级操作,意味着一次过后,还需要等待几天的技能冷却时间。
烈阳当照,昨日沉寂的黑暗无影无踪。
叶潜不适地睁开眼,他这一觉睡了很长,导致刚醒来的时候,还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接着,他想起那个似乎在夜里沸腾的梦境,大脑空白了一瞬,下一刻才断断续续接上。
可惜即使接上了,他还是满脑子糨糊。
梦里的一分一毫都清晰到可怕的地步,他不需要仔细回想就能想起鲛人说话时的表情。
叶潜起身下床,穿衣时不慎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皱起眉。
但他管不了这一点疼痛了。
他推开房门,守候在外的护卫当即说道:小将军,您受伤未愈,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我没事,叶潜轻轻摆了摆手:那群流匪抓到了吗?
护卫露出难堪的神色:还没
那窝流匪不同以往,他们在逃窜这方面实在太有经验,像一窝狡猾的老鼠,每次都是刚要抓到就跑了,磨人又气人。
叶潜:他们现在在哪?
寻常的匪盗可没有这么能跑的,还是和正经上过战场的老兵赛着跑,他皱了一下眉,从这窝流匪里察觉到一点不同的气息。
护卫引着他走到地图前,用手在牛皮纸上画了个圈:他们现在在这,明琢山,附近最深的山林,我们的人进去排查都要好几天,足够他们再跑一圈了。
叶潜思索片刻,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在今天晚上撤离。
这群流匪不管了吗?
管,叶潜露出一个笑:只是和老鼠比打洞,你是赢不了的,既然如此,何必要白费力气呢?
护卫明白过来:好,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当晚,围在明琢山外侧的官兵们全部紧急撤退,他们匆匆忙忙,连升起的篝火也来不及灭,看起来就像是有更要紧的事去做。
山里的流匪观察着他们的动静,嗤笑一声:我看这群官兵就是做样子给我们看呢,当我们是傻子么?
底下的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第一天过去,风平浪静,流匪没有出来的迹象,官兵也没有出现的痕迹。
起初几天里,流匪们还能镇定自若地谈笑风生,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往后推,他们也要坐不住了。
没有谁愿意一辈子在山里,或许那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会,可他们不行,他们爱玩,爱美酒爱美人,在山上早就要憋疯了。
又过了几天,其中一个流匪试探着下山转转,不仅没有来抓他的,还被老鸨拉进春宵楼,痛痛快快地一度春宵。
有一就有二,看他安然无恙地回来,其他人也大胆起来,先是三两作伴,随后越来越多的流匪也跟着下来。
到他们在城里看不到那群官兵的影子,这才彻底放下心,大摇大摆地出了山,拿着抢来的钱财寻欢作乐。
然而还没乐几天,那群官兵又出现了!还把他们抓个正着!
流匪头子十分不服气,阴阳怪气道:小将军真是好能忍,为了抓我们,不惜浪费一个月的时间,我等佩服。
护卫翻了个白眼:谁等你们一个月了,我们早就去别的地方,解决好几波人了,你以为还专门等你们啊?美得你们。
流匪们:
把他们都关起来,看好,一个也不能放过。叶潜说着,骑上马背:不要浪费时间,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官兵们齐齐应声:是。
护卫却骑着马过来,小声对叶潜道:小将军,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看起来似乎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叶潜看他一眼:我看起来很急吗?
这一个月,你带我们跑了五个地方,马都快要累死了,你说急不急?护卫开玩笑道。
更不要说,有些盗匪都和当地的官府勾结到一块了,铲除起来非常困难,饶是如此,也没挡过小将军的雷厉风行,被敲得一干二净。
叶潜笑了笑,没有回答。
待他们赶到下一个地方、住进当地官府的时刻,叶潜收到一封来自叶蕴的信。
或者说是包裹更确切一些,叶蕴生怕他在外面没什么好玩的,给他寄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他笑着一一数过,却在碰到最底下的一封信时,忽地停了动作。
他的手指停在信封上,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嘴角的笑意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点无措的神色。
这是楚辞给他的信。
半晌,叶潜终于拿起信封,拆开。
信里装着一张薄薄的纸,纸上只有一句从两首诗里拆分到一起的话。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叶潜微微勾起唇角,只是这点笑意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信封里掉出来的一颗珠子就把他的笑彻底砸了回去。
他捏住那颗快要滚落到地上的珍珠,只觉得它不是落在桌子上,而是重重落进了他心口。
据说鲛人流泪时,眼泪会化为珍珠。
这颗珍珠,是从何而来呢,楚辞他还好吗?
压抑着的思念冲破牢笼,叶潜紧紧地攥住那颗珍珠,抿起唇,忽然好想不顾一切地回去见他。
第34章 倾国倾城
沉寂的夜, 鲛人和微风一同化为细雨, 潜入他的梦中。
淅淅沥沥的雨, 连绵不绝, 如梦似幻,叶潜拨开朦胧的雨雾,走到鲛人的身边, 一把抓住他的手。
动作熟练得仿佛他早已在心里演算过很多遍。
他的灵魂分裂成两半,一半无情地压制住鲛人所有徒劳的挣扎, 吞下他的哭泣和喘息,恨不能把他勒死在怀里。
另一半则是悲天悯人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明白自己何以会变成这种残暴的模样, 想要阻止,又有心无力, 只能轻轻抚去鲛人脸上的泪痕。
鲛人眼尾红得厉害,他一碰,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张了张口, 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是那声音传不过来,被雨雾密密遮挡住。
叶潜看见自己俯身,往鲛人面前靠了靠,想要听他究竟要对自己说什么。
雨越来越大,淋湿了鲛人细密的长发,他忽然被大雨推了出去, 推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再看不到那个让他魂不守舍的身影。
叶潜睁开眼睛:
感觉到身体某处清晰的异样,他脸都红了,又羞又恼。
羞的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恼的是,他居然在梦里近乎蹂.躏地对待楚辞。
他怎么会那么对他,明明连轻轻碰楚辞一下,都怕弄疼了他。
叶潜缓了片刻,想要等它自己消下去。
可不知为何,它一直不肯。
他又等了一会儿,忍无可忍地起身,莽撞地跳进盛着冷水的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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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绝代[快穿]——烏夜啼(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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