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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抢走了白月光(GL)——飞飛/路飞飞

    夜色越来越沉,寒风呼啸,争先恐后灌进白安安的领口,立刻让她打了一个喷嚏。她绷着小脸,脚步毫不犹豫地在朝着前方迈着。她就不信,她离开那个破地方,还活不下去。
    就算是死在外边,她也不回去!
    酒楼里明亮的灯光照出来,映照着白安安满头干枯的短发。衬的她那张瘦骨嶙峋的小脸更加蜡黄。她扁着嘴,伸手摁住自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满脸渴望地盯着酒楼的方向。
    她有钱,但是这些钱都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不能乱花。在她设想当中,她可以找一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地方安静地生活。
    她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不自觉揉了揉肚子可是她好饿。
    她透过窗户,看到临窗的客人正夹起一块肉放进口中细嚼慢咽,嘴里的唾液立刻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来。
    不知道这破地方有没有红烧肉。穿越之前,老妈的红烧肉算是一绝,她已经好久没有吃了。还有她那个臭脾气的老爸。现在对比起来,他们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如果她能穿回去,她一定好好跟他们道歉。
    她垂下脑袋,吸了吸鼻子,小手抹了一下眼睛,将眼睛里漫出的眼泪擦干净。
    酒楼门口陆续走出几个客人,店小二点头哈腰地恭送,猛然看见白安安矮矮墩墩的身影站在门口,不由蹙眉驱赶:滚到一边去!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白安安看见他脸上厌恶的表情,心脏顿时被刺了一下,下意识道:我不是乞丐!我有钱!
    她伸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脸色猛然一变,露出慌忙的表情。怎么回事?她的钱呢?
    店小二不耐烦跟个小乞丐纠缠,厌烦地挥手让她滚开。
    白安安顿时小脸涨红,却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来。店小二轻视的眼神,像是猛然在她脸上拍了一巴掌。她的确像便宜娘亲说的那样,出了青楼,连活着都困难。可是就这样认输?她不要!
    不就饿一顿罢了!又不是没有饿过肚子,没钱了可以再赚,她有手有脚,不信她一个人活不下去!她捂住肚子,绷着小脸,慢吞吞在街上走着,可惜天不遂人愿,天空竟然淅淅沥沥下起细雨。
    她抬头望着头顶雾蒙蒙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雨势越来越大,蒙蒙细雨转眼变成瓢泼大雨。白安安不得不找一块屋檐下躲雨。她双手抱住膝盖,小小的身体团成一团,仰头望着这场大雨,心情前所未有的迷茫起来。
    大街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两道商铺的灯光也渐渐暗淡下来,白安安蹲的有些头晕眼花,干脆一屁股坐在屋檐下,小小的脑袋埋入膝盖处。
    不时有细雨溅到她的双脚,带来冷冰冰的触感。她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是淋雨的后遗症。可是她的命却硬的很,好几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都命大地没死。那么这次,她也不会死。
    她晕晕乎乎地想着,努力勾起唇角笑了笑,闭上眼睛,眼泪却渐渐洇湿自己的膝盖。
    好想回去,好想爸爸妈妈。她知道两辈子加起来,她都二十岁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所以不应该这么没出息。可是她忍不住。
    她越发抱紧自己的膝盖,哽咽出声。
    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可是她还是好想她们。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来都好,只要将她带出黑暗,她一定会好好报答对方。白安安吸了吸鼻子,盈满泪水的眼睛忽然垂下,看见自己眼前一双白皙的绣鞋。
    她顺着那双绣鞋抬头看去,从对方一尘不染的长裙到雪白的衣襟,视线最后定在对方精致漂亮到不似凡人的脸蛋,瞬间瞪大眼睛。
    她仰着脑袋,喃喃道:仙、仙女?
    那人白衣如雪,撑着一把泛黄的油纸伞。对方的茶色双眸紧紧盯在她的脸上,将手中的油纸伞往她那边偏了偏,挡住了这场瓢泼大雨。
    她嗓音沙哑道:别哭了。
    白安安呆了片刻就回过神来,连忙垂头不敢再看。漆黑深夜,一个绝色白衣美人独自招摇过市,还对她嘘寒问暖?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另有目的。
    她在这鬼地方呆了六年,虽然还是对此地一知半解,但是却知道某些魔修喜欢用童男童女练功,外表看着和善,没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人长得还这么漂亮,凭什么对她嘘寒问暖?肯定有问题!
    穆天音注视着女童小小的发顶,不由顿了顿。她不顾脚下泥泞,蹲下身,骤然将白安安小小的身子搂进怀中。
    白安安呆了一瞬,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好闻的冷香。这香味淡淡的,不同于她闻过的任何脂粉香,却十分好闻。她猛然挣扎起来,却听一道好听的女声在她耳旁轻声呢喃道:别怕,我在。
    白安安蓦然鼻子一酸,眼泪就顺着眼眶流了下来。这六年来,她曾经无数次期盼过,有某个好心人带她脱离苦海。可是她知道这不过是奢望。对方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她?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真的能够碰到这种人。
    她猛然抱住穆天音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穆天音紧紧抱住她瘦小的身子,怜爱地抚摸她的脑袋,反复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在。
    白安安哭着哭着便累了,小脑袋靠在穆天音的肩头,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穆天音微笑着,侧头在怀中孩童额头上印下一吻,一手搂着她,一手撑着伞,转身便离开魔界。
    穆天音选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山谷作为隐居之地。
    她将白安安放在床上,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对方瘦小的脸蛋。
    天机镜缓缓漂浮在她身边,啧啧有声地打量片刻,不无感叹: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心黑手狠的妖女,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穆天音神色不动,素手抚摸了一下白安安小小的脸蛋,垂眸盯着对方瘦地皮包骨头的手臂,微微蹙起眉毛。
    天机镜又道:不过你把她抱出来,不怕时间线混乱,导致以后的你们无法相遇吗?
    穆天音握了握白安安小小的手掌,这才淡淡道:我自有分寸。
    说着,她站起身,转身出去了。
    天机镜看看对方的背影,又侧头看向躺在床上一无所觉的白安安,不由长叹一声。
    晨光微熹,白安安慢慢睁开眼睛,有些发愣地盯着头顶的白色幔帐发呆。不是她熟悉的红色,侧头一瞧,屋内一应家具,都是竹制的,泛出淡淡的竹子清香。
    她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从床上爬下来穿好鞋。
    她走到门口,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修长身影背对着她站在水榭之处,不由缓缓走了过去。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茶色眸光熠熠生辉。她勾起唇角,淡淡道:你醒了?
    她几步走过来,微微俯身,素手探探她的额头,轻声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安安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不仅因为对方是她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人,更因为对方对她的态度。她性子瞧着虽然冷,却没有那种轻蔑的高高在上。
    白安安愣了一下,垂下眼睫,看见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和鞋子,不由往后退开一步:我没事。她说着,扬起脸来,对穆天音绽开一抹甜甜的笑意,谢谢仙女姐姐!
    穆天音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片刻嘴角缓缓漾出一抹微笑。
    白安安发现,穆天音虽然仙气飘飘的,但是洗衣做饭全不在话下。天知道当她看见对方亲自为她洗手做汤羹时心中是如何震惊。
    她看起来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想干起家务,竟然有模有样。对方照顾地她越发细致妥帖,她的心中就越发焦虑。她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小孩,身上有哪里值得人家算计的地方?她们非亲非故,人家根本没有必要对她这么好。
    白安安只能抢着去做一些小事,比如每次吃完饭,抢着去洗碗,或者抢着去擦桌子。她对人家有用,她才好意思留下来。
    在穆天音的细心照顾之下,她干瘦的小脸渐渐白皙丰盈,脸上甚至出现了小孩子的婴儿肥。她那把干枯地仿佛稻草一般的头发,也慢慢变得漆黑有光泽。
    穆天音给她买了许多衣服,大多数都是鲜亮的红色。她不喜欢这种颜色,红色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是从哪里出来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她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住人家的,实在没有脸提出来。
    穆天音手拿木梳,一点点梳理着白安安细软的长发。白安安盯着镜子,小脸恢复了红润的色泽,她小脸红扑扑的,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紧紧盯在镜子里那道白皙修长的身影上:仙女姐姐
    嗯?穆天音给白安安梳了两个双丫髻,将两只金灿灿的蝴蝶簪在她的发髻里。蝴蝶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一闪一闪,扑朔着翅膀,仿佛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穆天音端详一下镜子里女孩苹果一般红彤彤的脸蛋,露出满意的神情。
    白安安小心盯着她,忽然出声道:仙女姐姐,你是不是才是我娘?
    她对这么好,如果不是非亲非故呢?那她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些,不用如此惴惴不安。
    穆天音落在她发髻上的手指猛然顿住,脸上表情怔然。
    天机镜在身后桌子上装死,听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声。才笑了一声他就连忙伸手捂住嘴巴,勉强止住自己的笑意。
    穆天音羽睫微动,片刻后才轻声道:怎么会,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白安安闪亮的双眸渐渐暗淡下去,她失望道:不是吗?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穆天音摸了摸她的脑袋,嘴角扯出一抹笑:因为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白安安的脑袋,让她下去。
    白安安没有得到答案,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出门之前,她隐隐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刚才,她分明听到一道笑声。她确信,那不是她的错觉。而且她常常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她眼神闪了闪,跟着穆天音出门了。
    穆天音偶尔会带她到镇子上采买日常用品,不过让她诧异的是,穆天音长得这么漂亮,所有人都瞎了似的对她视而不见。
    小孩子的身体长得快,穆天音几个月前替白安安买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她再次拉着白安安去成衣铺买衣服,老板娘对她们已经熟悉,看见穆天音牵住白安安过来,不由笑眯眯迎上去。
    这个客人向来豪爽,一来就买好几件,老板娘笑眯眯地瞧了白安安一眼,道:穆娘子,又替你女儿买衣服啊?
    白安安感觉牵住自己的手指猛然一紧,然后便听穆天音冷冷道:我们不是母女。
    老板娘看着她们,满脸尴尬,她猛然咳嗽一声:是我误会了!你瞧我这个记性。我们店里最近又进了一批上好的料子,你们小姑娘穿了,绝对好看!
    穆天音闻言,神色缓和了一分,垂首对白安安道:去挑吧。
    白安安哦了一声,回头看她一眼。
    其实她并不需要太多衣服,也不喜欢打扮地花里胡哨的。不过穆天音好像乐在其中?为了不打搅她难得的乐趣,她就配合她这个癖好。
    买完衣服之后,穆天音的表情便有些不对劲。大约是每个看见她俩的商铺老板都要对穆天音夸上一句:你女儿真是冰雪可爱。
    白安安觉得,穆天音好像并不想收她当女儿。她心中虽然有些沮丧,却觉得理所当然。对方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当她的娘?可是穆天音对她做的那些,却分明就是她小时候老妈对她做的那些。
    白安安在穆天音替她擦完脸,梳理完头发之后,怀着满心纳闷和不解爬上床睡觉了。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女孩娇嫩的小脸上。穆天音坐在她的床边,手指轻柔地摩挲对方红彤彤的苹果脸,脸上表情宠溺。她想起白天时发生的一切,茶色双眸不由黯淡下来。
    天机镜在她身边缓缓漂浮,从镜子里探出脑袋,好奇望着她:你怎么了?
    这人心思深沉,连白安安这种心狠手辣的妖女都栽在她的手里。现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不知道她为何露出这种表情?
    穆天音恢复身份之后,天机镜已经看不出她的情绪了。
    天机镜垂眸望了望白安安,再看了看穆天音,小声道:她很喜欢你,有什么问题吗?
    穆天音鸦黑般的睫毛颤了颤,侧偷看向他,低声道:哪种喜欢
    天机镜顿时呃了一声,他仔细打量沉睡的白安安,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他绷着脸,煞有介事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不是挺好的么
    天机镜看到穆天音的表情,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安静如鸡。
    穆天音目光沉沉看他一眼,侧过头去,替白安安掖了掖被角,将对方挣扎在外边的小手塞回被子,这才起身离开屋子。
    天机镜紧张兮兮看着穆天音走远,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他双手叉腰打量着床上沉睡的白安安,露出幸灾乐祸的模样。
    想不到啊想不到。即使只是是个几岁的小崽子,却依然能将穆天音吃的死死的。他啧啧几声,就要缩回镜身,不料床上的女童忽然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醒来,傻傻看向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天机镜,以及他那颗卡在镜子上,要缩不缩的脑袋。
    这下就尴尬了,他是缩回去还是不缩回去呢?
    白安安眨了眨眼睛,放下手来,蓦然伸手去抓他头顶的王冠:你是人是鬼?
    天机镜猝不及防,竟被对方揪个正着,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白安安,脸上表情都凝固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对方可以触碰他的虚影?
    白安安蹙了蹙眉,小脸登时沉了下来,再次用力拽了一把天机镜的王冠:我问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头皮被对方拽地生疼,天机镜登时哇哇大叫起来:快松手你这个臭丫头!
    第82章
    白安安不但没有松手,手上反而更用了一分力气,抓得天机镜越发哇哇大叫起来。
    本王叫你松手你没听到吗?!你再这样本王要发火了!这个臭妖女手劲怎么这么大?再揪他的头皮都要秃了!
    白安安沉着脸揪着他的头发,闻言不由微微侧了一下脑袋:本王?
    她顿了顿,松开手,迟疑道:你是王爷?
    天机镜缩回自己的脑袋,抚着自己的发冠痛的嘶了几声。他身材修长,双手抱胸,仿佛巨人一般居高临下俯视矮矮敦敦的女童,冷哼一声:怎么,你怕了?本王现在很生气,晚啦!
    就算你跪在地上求饶,本王也不绝对原谅你!他说着,斜斜睨她一眼,立刻收回目光,只用眼角余光关注白安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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