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外。
谢无偃在吩咐完手下尽快给白家制造些惊喜后,就推着轮椅回来了。
他刚一来到重症监护室的旁边,就见里面出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最为年长的护士长。
你是叫谢无偃吧?
听见护士长对他说话,谢无偃心脏陡然一跳。
他想到了什么,怔住一瞬连忙道:对!我叫谢无偃,阿姨,是我哥哥醒了吗?!
对,你哥哥醒了,他想见你,你过来跟我穿好防护服,就可以去见你哥哥了。
好!谢无偃立刻推动轮椅跟过去,心脏跳如擂鼓,血液在他耳边冲刷得汹涌。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时诉安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的那一幕,尤其是时诉安苍白透明毫无生气还带着鲜艳鞭痕的脸消失在门内的一刹那,只要一回想,他心脏就绞得无法畅快呼吸。
他迫不及待要见到时诉安。
他想看看他,看看他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旁边的白青木见状,急忙说:你好,我是他朋友,我能不能进?!
你不能,病人只说要见弟弟。
护士长说着,就带谢无偃进到了旁边的一个门里。
谢无偃更没给白青木任何一个眼神,他根本没心思理会白青木,他现在全身心只想着时诉安而已。
可他在见到时诉安后,应该说些什么?
道歉?!
他是应该道歉。
因为他对不起时诉安,明明一直享受着时诉安对他这个残疾丑八怪的好,一直贪恋着时诉安对他的呵护和关切,他却一直误会他,一直恶意揣测他,甚至还牵连得时诉安差点丧命!
可是他又不能道歉。
因为他好不容易才遇到时诉安。他不想失去,永远......绝对,不能失去。
所以他现在还不能向时诉安坦白一切,也不能向时诉安诉说他的自责和懊悔。
就当他自私吧。
但他真心不想和时诉安在这个时候产生任何隔阂。
他承认,白青木的话的确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
以至于他完全不敢赌。
时诉安是他最在意也最重要的人,他绝不允许时诉安和别人成为最亲密的人。
绝不。
就算有一天时诉安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他也决不允许。
说他扭曲也好,说他病态也好,就算是骂他白眼狼,骂他是禽兽!
他也无所谓。
因为他要的,就是时诉安而已。
其他的,他不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偃(抚摸时酸酸脸颊,眼神温柔):哥哥,对不起。
时酸酸(拉扯手腕上的玫瑰金色锁链):那你放了我。
谢无偃(笑容更加温柔,嘴唇吻上时酸酸的脖颈,细细摩挲流连):哥哥,对不起。
第42章
时诉安在听到那个年长的孙主任允许谢无偃来见他时, 不由得翘了下嘴角,用眼神表示感谢。
他上辈子也是医生,他知道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允许家属进来的,除非特殊情况。
孙主任可能以为他是回光返照吧, 时诉安想到这一点,不禁无奈苦笑。
不过, 孙主任也不算猜错。
他这次还真的是濒死之前的最后挣扎了。
时诉安睁着眼, 呼吸艰难地望着头顶的灰白色天花板。
明明护士长很快就去喊谢无偃了,他却感觉时间好漫长,等得他望眼欲穿。
他身上现在有两个任务, 一个是特殊任务浴室任务, 这个是必须做的, 如果十天内不做完,就不会下发其他日常任务, 也就相当于不完成就去等死。
但是他现在显然不能去完成这个任务。
另外, 他还有一个日常任务, 这是在触发浴室任务前就下发的与谢无偃拥抱三十秒。他之前一直觉得尴尬,又不急缺续命点, 就没立刻做, 现在看来,这个任务是最合适他现在做的。
但是一会儿他应该怎么说?
难道要直接说让谢无偃抱......抱抱他?!
那也太羞耻了!
时诉安光是想想就觉得特别尴尬,简直说不出口。
但是为了活命,再丢人再尴尬,他都得去做。
大不了以后再慢慢挽回形象好了。
时诉安默默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他相信谢无偃那孩子不会拒绝他, 也一定不会笑话他,更不会......
哥哥。
时诉安正纠结着,突然听到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
!!!
时诉安连忙把眼神从天花板上扯了下来,转过头,追寻着看向病床右侧的尽头。
在看到谢无偃的一瞬间,时诉安眼睛陡然明亮起来,仿佛全世界的光都被容纳在他眼中,璀璨透亮。
可时诉安的眼神很快又黯下,眉间拢起,眼底染上了隐隐的怒火。
无...咳,咳咳!无偃,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难道也被谢家那群人打了?!!
哥哥,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谢无偃露出一个笑容来,心口却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他之前好不容易才压下的一切情绪。
时诉安刚才眼神的变化,他完全看在了眼里,一时间,他发现自己远比自己意识到的......要更对不起时诉安。
他大概是用尽了一辈子所有的运气来遇到了时诉安,可他之前又做了些什么?!
他险些就把这个人给害没了。
谢无偃手背微微绷起青筋,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之前斟酌好的一切,仿佛全忘了。
他看着时诉安苍白透明的脸,看着他脸颊上以及脖子上的刺眼鞭痕,看着他带着呼吸罩却依然呼吸艰难的样子,心脏仿若被滚烫的水浇了一层又一层。
时诉安看着谢无偃紧绷的脸,只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安慰他说:哥哥也没事,咳......你不用...咳咳,不用担心。
因为带着呼吸罩,时诉安又虚弱,以至于声音很小,谢无偃紧紧挨在时诉安的床边,倾着前半身,才听清时诉安的话。
可越是近距离看着时诉安,谢无偃越是发现时诉安现在是多么虚弱,皮肤苍白透明得根本没有任何生气,脸颊和脖颈间的鞭痕也有些外翻,鲜艳又狰狞。
谢无偃漆黑的眼底隐隐泛出浅浅的红色。
哥哥...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咳咳,这又不关你什么事儿。时诉安咳嗽了两声,看着谢无偃,生怕谢无偃会钻牛角尖自责,岔开话题说:你相信哥哥,咳......咳咳!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我当然相信。谢无偃压下心底一切酸烈的情绪,眼神紧紧盯着时诉安,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哥哥一定会没事,我等着哥哥看我高考,我想考华大,等到九月份,就能和哥哥一个学校了,哥哥你说好不好。
好啊,当然......咳咳,咳!!当然好。
时诉安也笑,只是太过虚弱,只能浅浅翘下唇角,连脸部肌肉都调动不起来。
一动就很疼。
那哥哥咱们可就说定了,到时候我们还是可以每天见面,哥哥还能指点我学习。
谢无偃跟着时诉安笑,眼眶却被时诉安那虚弱至极仿佛随时会没命的样子刺得愈发地红,他抓着时诉安病床边缘,心中突然跳出一个他之前一直在刻意避开的猜测。
那个他根本就不愿意接受的猜测。
当然。时诉安眼神温柔:哥哥说话......咳咳,哥哥说话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咳咳!难......难追,咳!!!
哥哥!
看着时诉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谢无偃心脏猛跳,几乎要从轮椅上站起,整个上半身倾过去,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你别说话了。
咳!!!我没事......
时诉安脸色苍白得仿佛一张白纸,他急速地喘着气,胸口在竭力起伏。
他知道,临时效果大概快要结束了,他得抓紧时间。
就连系统在时诉安脑海里开始提醒。
酸酸,快点,快点做任务!
我知道。
紧急时刻,时诉安彻底抛掉了一切羞耻感,可他刚要张口说话,看着眼睛发红死死盯着他的谢无偃,整个人不禁一怔。
然后他心底突然就涌上了温暖的笑意。
他之前......其实不该觉得与谢无偃亲密接触很尴尬的。
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明明是最亲密的兄弟啊。
他相信,现在谢无偃肯定最喜欢他这个哥哥了,当然,他也是,最喜欢谢无偃这弟弟。
他不该和谢无偃那么见外。
......咳!
时诉安一张口就咳嗽,他微微抬起手,立刻被谢无偃紧紧抓住。
谢无偃全身紧绷,几乎僵硬:哥哥,哥哥你想说什么?
你...咳咳......咳!无偃你抱......咳!!!
时诉安还没说完,就倏地咳出一口血,沾到了呼吸罩上,然后就急速咳喘起来,几欲窒息。
时诉安心里简直大艹。
这系统给的临时好转时间也太短了吧?!!
这可是三十个续命点!
而且系统怎么没提醒。
系统也急得僵住了,一般情况下临时好转不会这么短的,它也不知道这个意外是怎么回事。
系统又要哭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酸酸......
哥哥!!!
见时诉安居然咳出了血,谢无偃漆黑一片的眼睛瞬间彻底变得殷红。
之前那个刻意被他避开的猜测此时在心中彻底成型,由不得他再逃避。
重症监护室一般不让人进的,可他能进,难道是因为......
不能,绝对不可能!
谢无偃紧紧抓着时诉安的手,声音紧绷: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你现在怎么样?!
说完他又连忙转头看向护士:姐姐,医生呢?医生呢?!你让他们来看看我哥哥,看看我哥哥!
来了来了。
护士长的声音急切响起,伴着几道杂乱的脚步声。
孙主任和李医生赶到得很快,立刻就指挥护士重新换呼吸罩,然后观察时诉安的身体情况。
不行。孙主任立刻就皱紧了眉头,抗生素几乎没有效果,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李医生:那怎么办?!
说完,李医生又看向谢无偃,说:小弟弟你先出去吧,我们一定会努力救治你哥哥。
等...咳咳!医生等等......
时诉安虚弱得不行,但还是坚持说完了话:我有最后最后一句话要......咳咳,要说,无偃,你咳咳咳......咳!你抱抱哥哥,至少咳......至少抱哥哥半分钟,好不好?
谢无偃一愣,随即手指几乎陷入手心。
哥哥......?!!
孙主任和李医生也都没说话,眼睛缓缓泛起酸胀,只是叹了口气。
小护士们愣怔一瞬后,更是红了眼。
所有人都认为,时诉安这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想和弟弟做最后的道别。
加上时诉安现在也没到最后需要急救的时候,所以一时之间,没有人阻止。
谢无偃却仿佛意识崩裂了一样。
他站在原地,眼睛殷红,手心被自己掐出了血,却一动不动。
无......咳咳...无偃?时诉安急喘着气,用力喊着谢无偃,他马上就要昏迷了,到时可就不能说话了。
你不......咳咳!!!不愿意......
一个吗字还没说出口,时诉安声音戛然而止。
谢无偃抓着时诉安的手,紧紧十指相扣,倾身半抱住了时诉安。
......哥哥,我当然愿意。
哥哥......
哥哥。
谢无偃一声喊得比一声艰难。
他觉得按照他心底如今崩裂的程度,他应该会发疯,但他发现他不仅没疯,表现得还很冷静。
他甚至有心思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并且调侃时诉安。
哥哥你早就想抱我了吧,我也是,我之前就是觉得自己一个大小伙子,不好意思向哥哥要抱抱,就一直没说。
咳......时诉安忍不住笑了,想抬手揉一把谢无偃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谢无偃的手紧紧箍着,根本动弹不了。
他便也不动了。
毕竟他现在真的抵抗不了身体状况的侵袭,很困,很想睡觉。
谢无偃看着时诉安虚弱至极、仿佛随时会闭上眼再也不醒来的样子,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知觉。
但他笑得更乖巧了。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心底铺天盖地的都是从未有过的酸烈痛楚和懊悔。
以及从未有过的怨恨!
在时诉安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谢无偃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天崩地裂,什么叫后悔莫及,什么叫醍醐灌顶。
他真真切切地认识到,他对于时诉安,真的......真的不只是不能失去而已。
短短一个月,这个人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的世界,并且变成了他的世界。
甚至
他突然意识到,他对时诉安根本不仅仅是简单普通的占有欲而已。
不是一个小孩喜欢玩具车那样简单,也不是葛朗台面对金子时那种贪欲。
他貌似......貌似喜欢上了这个人?!
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但他对时诉安的感觉,貌似的确是应该建立在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在时诉安让他拥抱他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就明白了,他之前为什么对时诉安那么想亲密接触,为什么那么想触碰时诉安,而触碰不到,心底就总是渴求,总是不满足!
因为他就是想靠近时诉安,想拥抱他,想亲吻他,想与他肌肤相贴,想和他一天比一天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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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秧子后[穿书]——饮尔(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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