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宿主的怒火真可怕,他一个初入职场的新系统,可承受不起啊。
时诉安心情简直糟糕透了。
可他却不敢继续气下去,因为他的身体不允许,不然他觉得他一个大小伙子,可能会晕倒在这马路牙子上。
时诉安连忙调整自己的心理,然后呼吸,深呼吸,再呼吸。
最后,他还放弃了走路,打了个车。
不然他怕他会犯哮喘。
时诉安坐在出租车上,心里苦得一批,简直跟熬了八十一天的老黄连汤一样,熏得他都要流眼泪!
他觉得他自己简直太难了。
太难了!!!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他来到荣膺国际中学门口。
可在学生们陆续出校的时候,时诉安还是尽力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谢无偃。
可他还没等到谢无偃,却等到了白青木。
诉安。
听到白青木的声音,时诉安一愣:你怎么过来了?
其实荣膺是我的母校,我来看看。白青木说着,递给时诉安一杯热茶,温声说:诉安,我看你脸色真的不太好,要不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顺道看看。
谢谢,但真不用。时诉安浅浅笑笑,没接白青木递来的茶。
毕竟他还是保留警惕的。
谢无偃推着轮椅从学校教学楼后出来,正好远远看到这一幕。
他的哥哥正和那个官三代白青木站在学校大门口,说说笑笑。
好不融洽,亲密。
谢无偃手背陡然绷起青筋。
第31章
千万种想法和负面情绪在脑海中翻涌, 最后却只在谢无偃面上留下一个极浅的笑容。
谢无偃敛下眼底所有情绪,推动轮椅行向校门。
时诉安很快也看到了谢无偃,他不再和白青木说话,而是对谢无偃笑着招招手。
正午的阳光最是耀眼, 何况这已经到了四月底,金白的阳光照得时诉安脸色越发苍白透明, 唇瓣血色浅浅一层, 身材颀长却清瘦病弱,仿佛随时会折断的细柳。
谢无偃心脏不受控制地一跳,不知怎的, 有点难受。
他这是在心疼时诉安?
怎么可能, 他总不能对这个时诉安心软放纵到这个地步。
谢无偃很快就将这份情绪压下。
就是因为他之前对时诉安这个骗子太过心软, 太过包容,也一直不曾给过教训, 才会导致时诉安越发肆意妄为, 甚至一意孤行接近那个白青木。
他这个哥哥真的不乖呢。
既然这么脆弱, 就应该一直被锁在洋房的小阁楼里,这样苍白病弱的精致模样, 就该配上细细的玫瑰金色的手链脚镣。
多漂亮啊。
乱跑干什么呢。
见谢无偃也乖巧地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那笑容还透着一点羞涩,时诉安不禁在心里偷偷给谢无偃按上了一个容易害羞的标签。
果然是个孩子,真可爱。
白青木却在一瞬间凛住脸色,浑身都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愤怒和厌恶。
这个小畜生。
就知道装乖卖巧,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变态阴暗!!
白青木几乎立刻就想和时诉安揭穿谢无偃的嘴脸, 可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因为谢无偃根本就还没露出狐狸尾巴来。
白青木竭力压住自己的情绪,眯了眯眼。
可谢无偃还是觉察出了白青木眼底隐隐闪过的情绪。
这个白青木......
貌似对他有敌意?!
虽然他也对白青木充满厌恶,但白青木这情况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看来他的确应该好好查查这个白青木。
毕竟一个正常的众星捧月的官三代怎么会对一个残疾丑陋的废物有敌意?
哥哥。
谢无偃声音本就好听,尤其在他刻意装乖时,更是带着未成年人特有的清朗青涩。
时诉安面上微微露出笑容:放学了?走,哥哥带你去吃顿好的。
哥哥你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吗?谢无偃立刻问。
对啊,有件天大的喜事,一会儿哥哥告诉你。
好!谢无偃笑着答应,然后看向时诉安旁边的白青木,又道:哥哥,他是谁?
谢无偃装作不认识白青木的样子。
时诉安倒也没怀疑,毕竟只知其名不知其貌也很正常。
他啊,他是......
我是白青木,小弟弟你好。不等时诉安说完,白青木自己就主动介绍了自己,还微笑着道:我是你哥哥时诉安的朋友。
谢无偃隐下心底的嫌恶火气,面上装作一愣,说:你好,我知道你,你就是我哥哥刚认识的那个人啊?
还微不可查地强调了刚认识三个字。
白青木面上笑着,心里却已经在咬牙切齿。
果然,这个小变态从不足成年未漏锋芒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哥哥,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在外面吃。
谢无偃没再看白青木,而是伸手抓住了时诉安的衣角,抬头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带着隐隐的乞求,哥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我们快回去吧。
卑鄙!
看到谢无偃的动作和样子,白青木心底的厌恶疯狂上涌。
他哪能不知道谢无偃这个小王八蛋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让他和时诉安相处。
果然,从一开始,谢无偃对诉安的占有欲和心思就已经变味,却装作一副天真模样。
不要脸到极致!
白青木也笑道:诉安,我在这附近的天上鲜品订了包厢,我们去那里吃吧,那里的菜不但口味极好,营养还非常丰富,对高中生来说也能好好补一补。
谢谢,但不用了。
时诉安笑笑,几乎是毫不犹豫,我和我弟弟两人准备回家吃,就不去了。
本以为提出对高中生有好处,时诉安至少会考虑一下,却没想到时诉安居然毫不犹豫地拒绝,白青木表情不禁微微一顿。
谢无偃却露出了笑容,这个白青木,简直是自以为了解时诉安。
他不敢说他有多了解时诉安,但按照时诉安表面表现出的性格和做事态度,听到这话,唯一会做的,就是下次有空时单独带他去吃罢了。
他这个哥哥啊,虽然总不听话,让他生气无奈,但不得不说,也越来越让他喜欢了呢。
谢无偃的手从时诉安衣服上换了位置,变为抓住时诉安的手腕,手指轻轻搭在那细白手腕的脉搏处,不着痕迹地摩挲了一下。
他这个哥哥的皮肤还真娇嫩,连脉搏都跳得比常人轻慢,真是太弱了。
这么较弱的一只金丝雀,就该住在漂亮的笼子里。
让他好好想想,他应该怎么给他哥哥打造出一个漂亮独特又昂贵精致的笼子呢。
仅仅是洋房阁楼?精致脚镣?阳台花房?
不行,远远不够啊。
配不上他哥哥。
谢无偃缓缓勾起唇角,抬头看着时诉安。
哥哥,我们快走吧,我们回家。
嗯,回家。时诉安说着,还向路边招了招手,他在哒哒轿车软件上叫了车,车正好到了。
白青木没再硬拉扯时诉安去天上鲜品吃饭。
他看着那辆私家车离开,眼睛被阳光刺得忍不住眯起。
白青木重生后第一次重新审视了自己。
他突然可悲地发现,纵使拥有了上辈子的经验,他对时诉安的了解程度,到底是不够。
只是他一时不愿意承认,他之所以对时诉安了解不够,到底是不是因为他自己的问题。
是不是因为他一直以来......
太过自大自信了。
不过这个问题,不会影响到他的根本决定和选择。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他有必要把与谢家合作的计划提前了。
时诉安和谢无偃回到出租房后,时诉安拿出上次他买的速冻水饺,决定煮水饺吃。
我本来想请你出去吃,你偏要回家,只能吃这个了,你说你憨不憨?
不憨,我就喜欢和哥哥单独在一起,吃什么都愿意。谢无偃推着轮椅,跟屁虫似的跟进厨房,仰着头:而且水饺很好吃啊,哥哥煮的更好吃,给我满汉全席都不换!
噗。时诉安忍不住笑了,你这小子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啊。
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都是心里话。
行了啊,闭嘴闭嘴,这彩虹屁吹得我都要头晕了!
这不是彩虹屁,哥哥,这真的是我的心里话。
......
厨房里的气氛好到有些粘稠,连谢无偃都没发现,他在面对时诉安时,一些笑容,止不住雀跃的心情,紧紧追随时诉安的眼神,根本就是他无法控制的。
吃饭时,时诉安对谢无偃说了他的大喜事。
其实谢无偃在听到开除通知被撤销后,并没什么意外,但在听到后面那一件事时,面上的惊奇却不是装的了。
哥哥你太厉害了,那哥哥你以后就是华大的学生,而且是滕燕教授亲自带的研究生了?!
谢无偃一直知道时诉安是以为学习能力很强的高材生,却没想到时诉安能力强到了这个地步。
滕燕这个名字,他完全不陌生,这位是医学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尤其是脑神经内科,滕燕教授绝对是业内最优秀的专家学者以及医师。
而且他外公去世前,得的就是脑瘤,晚期,长的位置也极其刁钻,在寻遍全世界的顶尖医生后,只有滕燕医生答应一试,其他医生全都不愿意做手术。
当年那个手术做得其实算是成功,让他的外公多活了五年,不过最终到底也是去世了。
而时诉安能得到滕燕老教授的格外赞赏,甚至还为他还任性地换校任教......
谢无偃觉得,他对他的这个好哥哥,认识貌似还不够充分。
别光说我的喜事了,说说你的?时诉安塞进嘴里一个饺子,你不是说回来后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吗?
很重要的事情就是......
谢无偃却是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时诉安见到谢无偃这副样子,不禁更好奇了,到底什么事情?
是关于白青木的。
白青木的?时诉安有些惊讶:这怎么还和他有关系了?
就是和他有关系,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在谢家听过的一个消息,虽然说是小道消息,但可能性也很大了。谢无偃毫无心理负担地说着,纵使这个消息根本不存在又怎样,这样足以让时诉安对白青木敬而远之从此避开了。
毕竟,他这个哥哥一看就是个直的。
据说白青木他其实......
其实什么?时诉安喝了口饺子汤。
其实喜欢男人,所以我怀疑他是喜欢上哥哥你了,想追......
咳!
时诉安突然一口汤呛进了肺,剧烈地咳嗽起来,不可...咳!咳咳......不可能,咳!!!
哥哥你没事儿吧?没想到时诉安反应那么大,谢无偃连忙推动轮椅,挨到时诉安身边给他拍背:哥哥,哥哥你好点了吗?
时诉安根本说不出话,用行动告诉了谢无偃,他很不好。
明明那口汤水已经咽下,按理说应该没事了,可时诉安不但没有不咳,反而越咳越厉害。
咳!咳咳.......咳!咳咳......
时诉安咳嗽得头晕眼花,整个肺都疼得要命,他哪能想到,就呛了那一下,居然让他就这么犯了病!
这咳病犯起来简直要命,时诉安很快就咳得眼前发黑,脑袋里嗡嗡作响,四肢也逐渐有些发软,要不是坐在椅子上,加上有谢无偃的胳膊做支撑,他怕是要歪到地上去。
哥哥,哥哥你......你这情况不对,我带你去医院!
谢无偃没想到时诉安咳得这么厉害,心脏不受控制的揪住,一边安抚时诉安,一边连忙拿起手机,要打120。
不...咳咳!不用......不用去医院,咳时诉安咳得身体发虚无力,不自主地靠在谢无偃身上,却努力抬起胳膊,去抓谢无偃的手机。
不用去医院,咳......不用...我这是老毛病,咳......咳咳!咳一会儿就好了。
时诉安一边咳,一边去抓手机,根本没抓准,只是抓到了谢无偃的手上,谢无偃被这样抓住手,一瞬间动作不禁一顿。
我没事,咳咳,我真没事......咳!!!
时诉安说完这句,突然猛地一咳,咳出的沫子里甚至带上了血丝。
哥哥!
谢无偃一瞬间心脏一疼。
他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他现在......貌似是真的有些在乎时诉安。
不论时诉安到底是不是他想锁在身边的玩具。
这个心情却做不得假。
看到手上的血,时诉安在心里不禁痛骂系统,可他已经虚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给我......咳咳,咳!给我拿张纸。
这边没有纸巾盒,谢无偃焦躁地往客厅茶几上看了眼,却没跑过去拿,而是直接脱掉外套,给时诉安擦了嘴和手。
哥哥,你没事儿吧,哥哥?
咳......你,你拿衣服给我擦干什...咳咳!干什么,多脏了!时诉安一边咳,一边大喘气,还忍不住教育谢无偃。
这不是糟蹋衣服么!
不脏,我一会儿洗洗就是了,哥哥你这样不行,得去医院,必须去!
咳,咳咳,我说了没事,我没事,死不了...咳咳!一会儿就好......
不知不觉间,时诉安靠在了谢无偃肩膀上,原本苍白的脸咳得浮上一层绯红,连眼尾都染上了红意,又长又密的眼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氤氲得染上雾气。
看着这样的时诉安,谢无偃心里突然起了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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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秧子后[穿书]——饮尔(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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