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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贵妃：“……”
    春燕：“……”
    两人瞠目结舌，全都答不上话来。
    陈妃也是无言以对。
    郑公公低下头，虽然明知道情势很危急，可还是好想笑肿么办？
    “你……你这是强辞夺理！”程贵妃憋了半天，终于憋了一句话来。
    苏轻眉无辜道：“我不过是顺着春燕姑娘的话说的，难道春燕姑娘刚才说的全是歪理？是作不得数的？如果贵妃娘娘认为春燕刚才说的都是不对的，那这规矩还有必要学吗？”
    “你……”程贵妃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本来就不擅长言辞，遇到了苏轻眉，登时被怼得哑口无言。
    陈妃虽然想帮腔，可苏轻眉却牢牢抓住了春燕的话柄，让她一时也想不到解决办法。
    苏轻眉又紧不慢地补了一句：“如果贵妃娘娘所谓的规矩是因人而异，那春燕姑娘也可以不必受罚，谁让春燕姑娘是贵妃娘娘的身边人呢，总该可以另眼相看的，是不是？郑公公，只好委屈你受苦了，你的主子没有贵妃娘娘那般有威仪，护不住你。”
    郑公公：“……”
    他又差点笑出来肿么办？
    程贵妃的脸气得都要扭曲了。
    她如何听不出来苏轻眉是在讽刺自己，可她提到了郑公公的主子，这是故意说反话啊！
    这是在提醒她，郑公公并不是她的奴才，而是皇帝的人，有本事你就打啊！
    她哪有那个胆子敢动皇上的人。
    但要是不打，她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程贵妃恶狠狠地瞪着苏轻眉，双眼喷出来的火焰简直能烧了整座森林。
    她抬手捂住心口窝。
    哎，被气得肝疼！
    郑公公的头几乎快要埋到腰下面了，想乐又不敢乐。
    虽然听到苏姑娘怼得程贵妃让他很欢乐，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为苏轻眉担心。
    程贵妃这个人极好面子，又非常记仇，苏轻眉今天当着陈妃的面前，没给她留丝毫的颜面，怕是程贵妃已经把苏轻眉都恨到牙痒痒了吧。
    以后苏姑娘最好别做错事，但凡错一点儿，只要被程贵妃抓住，她绝不会饶了苏姑娘的。
    就算是苏姑娘没犯错，以程贵妃的手段，想让她犯个什么错还不容易吗？
    宫里这栽赃嫁祸的戏码，嫔妃们哪一个不玩得熟极而流？
    苏姑娘虽然聪明，却哪里及得上嫔妃们的内心险恶！
    今天得罪了程贵妃，怕是苏姑娘今后在这宫里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陈妃想得也和他一模一样。
    她看程贵妃这架势，怕是没胆子敢动苏轻眉，只能在心里记下这笔账。
    她一面感叹这程贵妃就是个纸糊的老虎，光会吓唬人，另一面也为苏轻眉在宫里为自己成功的树立了一个强敌而暗暗高兴。
    程贵妃正骑虎难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苏轻眉看了她一眼，忽然说道：“贵妃娘娘，我看您的气色不好，您有病。”
    你才有病！
    你全家都有病！
    程贵妃心里大骂，可嘴唇直哆嗦，脸皮紫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就是这个毛病，一气得急了，就会说不出话来，明明恨得想要咬人，却只能一动不动，再严重的时候，还会双眼流泪。
    春燕是知道程贵妃有这个毛病的，见状就知道程贵妃这是动了真火，被苏轻眉气大发了。
    这种情况并不经常发生，毕竟在这宫里敢惹程贵妃的人不少，能把她气成这样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所以程贵妃已经好几年没有发作了。
    说起来这也不算是什么病，发作的时候只要平躺着静卧半天，慢慢地也就好了。
    但偏偏程贵妃这病发的不是时候，现在不是在她自己的宫里，而是在湖心亭上，那边只有几个石凳，哪里会有躺的地方？
    春燕不敢嚷出来，怕被陈妃看笑话。
    “主子！主子！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春燕只能先低声在程贵妃的耳边叫几声，希望娘娘这次发病不严重，慢慢地自己会好起来。
    哪知道程贵妃双眼直勾勾地，眼珠转也不转，手指却抽搐颤动，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这是病得非常厉害才有的症状。
    春燕登时大急，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突然，她想到苏轻眉是个人人赞誉的神医，她可以不用把脉只看气色就能断症治病，神得不得了。
    虽然这只是传说，春燕还从来没过太医们哪个有这样的本事，但这时候她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立马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了苏轻眉的手。
    “苏姑娘，你帮我家主子瞧瞧，求你，求求你！”
    这时候她护主心切，完全忘了对苏轻眉的仇视。
    苏轻眉点点头，上前翻看了一下程贵妃的眼皮，说道：“你家娘娘现在需要马上平躺着，否则她就会窒息！快，你们几个把外衣脱下来，放在地上铺好，然后扶着贵妃娘娘躺平。”
    程贵妃每次发病之前，都会有一些征兆。
    比如会觉得疲惫，双眼发涩想要流泪，腿酸涨酸痛，这是发病的前兆。
    但这一次她被苏轻眉气得实在是狠了，一口气憋在胸口，登时就发起病来，事先绝无半点征兆。
    也幸亏春燕有经验，看出来她这是犯了病，而不是被气得失了语。
    否则再让程贵妃多站一会儿，她真的会憋到窒息。
    春燕被苏轻眉提醒，慌忙和几个宫女除下外裳铺在了地上，然后才手忙脚乱地把程贵妃在地上放平。
    程贵妃虽然不能动，眼睛更是不停地流泪，可心里却是明白的。
    她知道自己的隐疾突然发作，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恨只恨偏偏让自己的死对头陈妃看到了自己的笑话，天知道她会把这件事怎么传扬出去。
    她更担心的是苏轻眉会借着这个机会来报复自己。
    万一她随口编一个什么病，弄个破树根烂草皮的给自己吃，春燕那个蠢丫头也看不明白，自己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春燕急得直抹眼泪，平时程贵妃躺平之后，呼吸就会慢慢平稳，紫黑的脸色也会慢慢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