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不出来。咸笙把他推开,与他拉开距离,然后坐了起来,道:你说你爱我,会保护我,所仰仗的不过是你父皇的权利,他才是那个执掌生死大权的人,你盲目又天真,因为你没有像我一样如履薄冰过,你以为有朝一日你父皇要杀我,百姓要杀我,你真的顾得住我吗?
我
你做不到的。成笙侧首,眼神带着几分讥讽:你我都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充其量你能保住性命罢了,湛祯,现在的你,只是没长大的储君,而不是真正的天子,你没有资格向我许诺,没有资格让我信任,你说保护我,让我安心,其实不过是在向我灌麻药,当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你只能像祈福那天一样,无能的拿肉身挡在我面前你觉得那叫保护吗?不,那充其量只能算自我感动,归根结底还是十分愚蠢。
湛祯喉结滚动,脸色变幻莫测,轻轻捏紧了手指。
我与你说过的话:你从来都不听。咸笙的手放在腹部,道:这一次劫,是这不知真假的孩子为我化解的,我很感激他,但并不代表我真的愿意生。你说如果我愿意,可以流掉,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他,你父皇会怎么对我?湛祯,我以前不说太多,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活不了太久,同时我以为你足够聪明,应该拎得清局势。
老实说,你挡在我面前,我的确很受触动,但你为了我放弃太子之位,是真的傻。成笙看着他道:如今你要做爹了;该成熟一点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放长眼光,为我们一家铺路,你必须成长起来,成长到有朝一日,连你父皇都忌惮的地步。你们是父子,我并非在怂恿你与他反目,但你如果要保护我们的家,就一定不能再这样盲目自大了。天子之位,哪怕你坐上去,都不一定压的住更别提你如今只是一个太子而已。
能坐上大位的人:从来不只有名正言顺。
湛祯低下头,眼神幽深而晦暗,一直没有接话
成笙又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把手伸过来,道:秦易如果不是我来杀,在你登上大位之前,就会一直是个隐患。
柔软的手掌覆盖在湛祯紧握的拳头上,他静静看着那只细白柔弱的手,很久,才緩缓覆盖上去,道:孤,只是担心
我说的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成笙平息了情绪,重新凑过来,爬到了他腿上,躺进他怀里看着他,道:你生气吗?
湛祯眼珠黑:不是生气,只是,毛骨悚然。
咸笙摸他下巴,柔软的唇瓣浮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很轻很轻的道:给你父皇送投名状,是我表忠心的手段,也是平衡你们父子关系的策路,我不想有一天,你因为而丢了太子之位,也不想给你父皇,给百官,声讨我的机会。
你在南梁,也想这么深吗?
咸笙愣了一下,垂眸,思索片刻,道:我曾向父皇提过,秦韬功高震主,该杀。我也怂恿过,让太子哥哥上战场,立威建功,他当时都要成亲了:是我害他丢了未婚妻湛甚祯,我不是好人,我心狠手辣,如果不是身体原因我一定会与哥哥争夺太子之位。
他掀起睫毛,眼珠剔透,哥哥们都有些父皇的弱点,过于妇人之仁,坐不好那个天下。
他很自信,自信的有些自大,明明柔弱的一碰就碎,心性却无比强大,那一瞬间,湛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压力。
但很快,他又柔和了面孔:你会觉得我在挑拔你和父皇的关系么?
这张脸太具有送惑力,他如果要做什么事;可能很难不成功。
湛祯摇了摇头,他清楚咸笙说的是对的,而成笙说的话,总是让人信服。
他把成笙搂紧,哑声道:孤怀疑,有朝一日,你会把孤杀了,自己来坐江山。
咸笙眨了眨眼睛:你对我好,我就不会。
怎么样算不好?
如果有一天,你对我不好,或者装模作样对我好,我一定可以感觉出来。
咸笙抱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
他训人的时候,冷淡的可怕,可软起来的时候:却叫人心都要化了。湛祯睫毛抖动,顺势回吻。
咸笙是个矛盾的组合体,他又桑弱又坚韧:又可爱又可怕,又娇气又刚强。
但毫无疑问,他足够吸引人,初见钟情,再遇沦陷,一层层的把他剥开,又甜又诱,让人离不开
吻毕,咸笙窝在他的怀里,皱了皱鼻子,道:你答应了吗?
孤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话。他把咸笙放在身边,道:睡会儿吧。
成笙闭眼,又琤开:你生气了吗?
孤怎会与你生气?
因为我嘲讽你,明明你舍身护我,我却不知好歹。
你非要再提这件事?
我不想跟你生了嫌隙。咸笙又朝他蹭,见他沉默,又说:你抱抱我
你过不过分?
特别过分。
咸笙说:抱抱我。
湛祯喉结滚动,神色复杂的把他孢在怀里:咸笙的身子带着药香,没有习过武,抱起来软软的,湛祯搂了一会儿,皱眉道:亲都亲完了,还要抱?你是不是故意的。
亲你是爱你,是情不自禁,现在是哄你,是反思悔过。
你湛祯心情越发复杂,你觉得自己错了?
我说的话当然没错:但我态度有点问题,我刚才太生气了,有点故意刺激你的意思,不过这也不能都怪我,是你一直把我当女孩子,一口一个保护,可你说的根本就
好好好。湛祯打断他,额头跳了跳,沉声道:我在你眼里:就真的那么没有大局观,就真的那么不成熟?
也不是。咸笙眼珠转了转,道:这跟你北国风俗,还有你父皇宠你有关,可能因为你父皇看着不严肃,有父子情在,你总是很乐观至于我,我是怕他的,所以才会这么觉得。
航就你有理。
主要还不是,你要当爹了。咸笙软软道:有些事,我也不在意的:就是涉及到生存问题,难免就过激了一点,你别跟我生气。
湛祯没好气:没跟你生气。
咸笙的手放在他胸口,给揉了揉,道:但你肯定心里不舒服了,好相公你看,我们要有孩子,作为父亲,做事是不是应该三思一点了?
湛祯眸色闪动,他看着咸笙的眼晴,道:你说的对。
咸笙抿唇笑了,又亲他一下:还像以前一样爱我吗?
那,我困了
湛祯像往常一样把他拥着,调整出他平时最喜欢的姿势,道:睡吧。
咸笙闭眼,又琤眼,看他。
湛祯给出确定答复:真没生你气
咸笙又对他笑一下,再摸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湛祯又看了他一会儿,
他反复想着咸笙说过的话,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
咸笙说话之所以让人信服,是因为他总是会站在不同角度思考问题,他处境尴尬,湛祯父子关系随时可能因为他而一触即发,要想平衡,真的很难。
湛祯垂眸。
他知道咸笙说的是对的。
他一直把晋帝当做父亲,因为受宠,而忽略了他是大晋国主的事实。
晋帝有很多儿子,但湛祯从未把他们放在眼里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顶替。
他的位置其实跟成笙有些相似,因为他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如果有一天父亲要收回,他一样无可奈何。
但长久的顺风顺水,让他忽略了这份危机。
这的确有点不成熟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恍惚了一会儿,咸笙这蛊惑人心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谁说不生气?他忽然觉得很没面子,报复似的来戳咸笙豆离似的脸蛋:孤气,气,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笙笙:就说你幼稚。
湛表面孤是个成熟的男人孤都听进去了暗里孤可能有点不成熟,孤才没那么糟略略
第93章
咸笙没太久就醒来,天已经亮了,湛祯练刀回来:正侧对着他就着小壶在喝水
他仰着头,喉结因为吞咽而滚动,咸笙软软看着:心里忽然溢出一股满足。
湛祯眼角瞥到他扒开床帷深岀脑袋,便将壸放下,抹了把嘴,抬步走了过来:醒了?
咸笙长发披散,容颜俊俏无双,孱弱而温柔:他点点头:你昨晚是不是没睡?
嗯。湛祯说:偶尔不睡没关系。
太后大丧你今日定还有事要跑,还是睡会儿吧
睡不着。湛祯坐在床上,伸手抱他,成笙就乖乖凑过来窝在他怀里。
湛祯喜欢他温顺乖巧的样子,喜欢用这种霸道的姿势搂着他,咸章 来都没有排斥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让他产生了错觉,认为咸笙其实与娇滴滴的闺中女子无异。
但初见的时候,他分明还在咸笙手上吃了亏。
怎么了?咸笙问:有话要说?
昨天你说的话,孤想了很久
然后呢?
孤认为,你说的有道理,但孤还是得解释一下,孤是靠自己的本事坐上太子之位的,并不是凭着父皇的宠爱
他神色严肃,道:孤没有你说的那么差。
那是自然了。咸笙放软语气,摸他下巴,道:我昨天在气头上;你想想你昨天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一开始,我也是好声好气跟你交谈,是你说让我全权依赖你,你仗着我嫁了你,将我当做娇滴滴的小娘子,我是小娘子吗?纵然我不说,可归根结庶还是男子,你想想,若我把你做女人看,你不气
湛祯皱眉:你本身就娇滴滴。
咸笙又一口气堵在胸口,他笑了笑,道:是,你说的都对,好了,你去忙吧。
他觉得自己近来脾气不太对,昨日好不容易说开,他不想再跟这直来直去的家伙纠缠不清。
身份没暴露之前,他软湛祯才软,这家伙总要看他哭才会反思,身份暴露之后,咸笙不爱哭了湛祯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必须要咸笙发脾气他才知道自己说错话。
但咸笙其实是不爱发脾气的,尤其在口头小事上。
孤不忙。他要推,湛祯还不乐意,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没必要冒险,大不了孤杀了人,算在你身上。
这是在埋祸患。咸笙轻声纽语:你的功算在我身上,不是更落人口实?若传了出去,轻点说,大抵就是你疼我想为我赚口碑,往重了说,就是你违背了原则,我身份尴尬,今日能吹枕边风,抢你的功,明日便能蛊惑你,篡你的江山。
湛祯沉默了一会儿,道:孤不是不信你,只是不信秦易,你如今腹中有了胎儿,他若疯起来,谁知会做出什么事?
我知道。
孤不是格局小,眼光窄,只是
我知道,如今并未到非要我冒险不可的地步,你信你父皇,我也能理解,毕竟你父皇的确十分疼你,若不是知道他是天子,光看你们相处,我还当是寻常百姓家。成笙思索着,道:若你跟我说,我父皇有朝一日会废了我的公主之位,我也不会相信你,毕竟,哪有儿子防着父亲的道理呢?
孤也知道,你身份尴尬,孤要想保护你,就一定得给自己上紧弦,但这些事,孤一个人可以做好你以为,帮你哥哥回梁。孤用的是上京的人吗?
咸笙然看向他:你背着他。兵?
你别说出去。
他神色谨慎,像说秘密的小孩子,声音都压的很低,静悄悄的,咸笙忍住笑,听他道:也不是能算兵,孤倒是确定除非谋反叛国,父皇都不会对孤下死手,养人只是为了方便,上京城里孤一动父皇都清清楚楚,有些事,孤不方便让他知道。
咸笙没有追问,他稀罕道:我小瞧你了。
湛祯神情有几分得色,又迅速凝重道:母后都不知道孤这些小动作,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你口风这么严?
门缝里看人了吧。湛祯捏捏他的脸,道:你现在能不能安心养胎了?孤真的不想你冒险。
成笙想了一会儿,道:不管你养人是为了什么,但为了我,你必须要严肃起来,湛祯,我不想死,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拼命的活下去。
湛祯心中微微一顫,声音忽然哑了:好。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咸笙的像古井无波的老人:悲喜都平平淡淡,直到这一刻,湛祯才发现,他也希望蓬勃的生长,他心中也拥有无限希冀,或许也曾有过报复和志向。
湛祯走出了门
赤日高悬,朝阳如火,正当烈烈灼灼时。
他大步走出,一个下人正在扫地,躬身向他行了个礼。
咸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出门,也就是在门前小坐。太后去世属于国丧,上京城内,所有勾戏院全部禁止营业,在天子脚下生活的百姓政治敏感度都高,说书的卖艺的当官的赚大钱的,都纷纷缩头不出,酒楼食客也都不再高谈阔论,除了无知无觉的稚童还在欢天喜地的玩着游戏,所有大都自觉的不敢在外谈笑风生,唯恐触了皇家的霉头。
上京全城戒严,大街小巷,巡逻兵一队接一队:定时定点,片刻不敢懈怠
咸笙穿了素白的衣裳,不敢再搞特殊化,乘车停在宫门口,被如意扶着,下马步行。
宫内灯笼都换上了白的,宫女太监也都换上了麻衣,均不得上粉黛,抹唇脂,宫人们急匆匆的走见了咸笙便立刻跪在一旁,礼节明显比往日重了许多。
咸笙先去了皇后宫里,听说她在灵堂,便歇了一会儿,气喘吁吁的往那边赶。
还没到,便看到几个太监分别抬了两个死人出来:死者为大,成笙停下脚步,让在一旁,等他们过去。
他走进灵堂,皇后正苍白着脸在准备什么:荣贵妃则含泪跪着,一些皇子也都跪在一旁,还有和尚在念经超度
来了。皇后一见到他,就立刻走了过来,让人拿来麻衣让他换上,对他道:去,磕个头,咱们回宫。
咸笙老实做了,被她拉着手朝外走,道:其他人都还在守孝。
得轮流来,总不能都耗这儿,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要处理呢。
路上,不停的有人过来寻她,皇后十分耐心:挨个吩咐过去,成笙没经历过,暗暗观察,记在心里。
回了宫,咸笙立刻瘫软在椅子上,喘了口气儿:道:我方才过来,碰见两个被拾出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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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敌国太子联姻的日子——乔陛(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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