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祯抬手来给他擦眼泪,道:孤拿给公主喝。
他退来,咸笙紧绷的身体稍作放松,便抖的更厉害,他吸一口气,狠狠咳嗽了几声,撑起身子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床,跟着湛祯来到桌前,抢先一步道:我来。
他抖着手斟酒,酒液撒出杯子,湛祯静静看着,不知道是酒喝多了导致反应迟钝,还是在想什么,总之,咸笙看不透。
两个玉杯倒满,桌子上也余出许多酒液。
咸笙端起来递给他,红起来的眼眶里,眼珠蒙着一层亮晶晶的水膜。
湛祯接过酒杯,转过来,咸笙怯生生的凑过来,浑身僵硬的与他交颈,将酒饮下,然后分开。
湛祯放下酒杯,道:公主还有别的事想做吗?
我他扭头四下去看:我今日,想睡那张小榻。
湛祯看了一眼,挑眉道:倒是个好地方。
咸笙不太确定:你答应了?
既然已经成亲,这太子府便是你的家,在家里,想睡哪里是你的自由。
咸笙没想到湛祯居然如此善解人意,他心里一喜,后退几步跟湛祯拉开距离,道:那,那我过去了。
湛祯点了点头。
咸笙转身拉开柜子,费劲的从里头抽了一床被子出来,气喘吁吁的抱到小榻上,刚坐定,就发现湛祯拿着一块白布跟了过来,左右打量,道:会不会冷?
不会。咸笙忙道:这屋里应当装了地龙,还放了炉子,角角落落都暖融融的,殿下不必担心。
也好。湛祯掀开被子坐上来,这地方并排坐两人有点挤,他便顺势一捞,咸笙的腰被提起,一下子坐到了他的腿上。
咸笙:
湛祯:?
这,两人睡好像小了点儿。
湛祯看着他,忽然一皱眉:公主提出睡小榻,不就是因为地方小,你我可以贴的更近么?莫非孤会错了意?
咸笙浑身僵硬的被他搂在怀里,抿了抿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接触到那块被他丢在一侧的白布,自以为找到转移话题的理由:那,你拿白绢做什么?
这个湛祯又笑了,他鼻尖抵着咸笙的脸颊,道:收集公主初夜落红所用,明日要拿去给母后看。
话题越扯越深,咸笙头皮发麻:其实,我今日有些不舒服。
孤瞧出来了。湛祯安慰道:孤今日酒喝多了,方才一时没忍住吓到公主孤保证,会温柔的,不要怕,嗯?
腰间手臂越来越紧,另一只手也有不安分的趋势,咸笙不得不抓住他,紧张道:你今日,饮了多少酒?
没有多少。湛祯在他脸颊吻了一下,道:公主若不喜欢,孤以后便不喝了。
你身上的酒味,熏的我喘不过气。咸笙艰难道:而且,我真的很不舒服,这几日初到上京,水土不服我担心,今日不能让殿下尽兴。
湛祯道:公主的意思是,不愿洞房?
咳咸笙掩住嘴唇咳嗽,顺便避开了他的眼神。
身边的男人呼吸平静,但咸笙却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克制,须臾,湛祯才道:孤听说当年秦易与咸商太子发生争执,是因为公主?
咸笙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扯到秦易身上,他慎重道:我听不太懂。
秦易是秦韬的庶子,比公主大三岁,常年跟在二皇子身边出入皇宫,与公主交情匪浅。
咸笙越发慎重:他文采不凡,见多识广,我平时闷在宫里没有朋友,是与他有些交情。
他爱慕公主。
咸笙浑身一僵,惊疑不定:这件事
他与咸商太子关系不和,皆因他想强掳公主,被打断一条腿,是因为咸商太子不肯罢休,秦韬不得已而为之。
咸笙心跳加快,这在大梁属于绝密,是丑事,秦韬不敢声张,皇室也不敢声张,至于咸笙自己,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想到这事便头皮发麻,尴尬的无地自容,更是不会乱说。
你不要胡说八道秦易他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湛祯又笑了:你不是不明白孤为何突然决定要娶你吗?因为孤看了你父皇与秦易的信,大都向蛰龙城求援,秦易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以公主做为交换,孤四年前差点死在他手上,多少也了解他的为人,你可能不知道,秦韬的另外两个嫡子,说是死在晋人手上,其实是秦易杀得。
咸笙张了张嘴,湛祯继续道:当时孤便好奇,能让秦易动心该是什么样的绝色,直到那天城楼一见,碰巧,把公主带回军营不久,孤就收到了大都答应以公主做为交换的信件,你猜怎么着
咸笙眉锋陡然一厉:你截下来了。
湛祯截下那封信,在大都城前带着千军万马逼大都把咸笙嫁给大晋,秦易提出要咸笙却没有收到回信,转而又听到这个消息,他会怎么想?而在大都看来,秦易收到信却没有回复,那么只有答应湛祯的条件。一来二去,秦易以为大都有意羞辱,定然会与大都决裂,咸笙大怒:你想让蛰龙城与大都互相残杀!坐收渔利!你根本不喜欢我,什么痴情太子,都是假的,你好卑鄙咳咳咳
分裂大梁与秦易是真,对你一见钟情是真,但孤并未想过坐收渔利。湛祯抚着他的背部,皱眉道:若要如此,孤也不会告诉你了。
咸笙咳的浑身都在震,他头晕眼花的靠在湛祯身上,渐渐缓过来,意识到好像是这样。却还是瞪着他,凶道:那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湛祯神色看不出情绪,道:你不愿洞房,是因为钟情秦易?
咸笙脑子卡壳一秒,权衡片刻,道:自然不是。
湛祯静静望着他,缓缓道:孤坦然,公主也当坦然,这才公平。
我总之不是秦易。
除了有心仪之人,孤想不出你甘愿在新婚之夜惹怒丈夫的理由。
咸笙呐呐道:你,你生气了?
湛祯反问: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咸笙:说出来怕吓死你。
略略:说。
第8章
湛祯在生气?
咸笙心想,他又在生气了。
他怎么那么喜欢生气。
而且这次他居然没看出来他生气。
如果以后也看不出来,不小心得罪他了怎么办?
他胡思乱想,道:我是真的不舒服,不是因为任何人。
咸笙今日一早便打扮了起来,不光施了粉黛,开了脸,身上还抹了香粉,那香粉有些甜,夹杂着他身上挥之不去的苦香,一直隐隐约约的搔着湛祯的鼻子,他在咸笙脖子上啃了一下,害他又红着眼眶缩起脑袋,这才问:哪里不舒服?
咸笙硬着头皮,细声细气:哪里都不舒服。
是心里不舒服,还是身上不舒服?
身上不舒服。
湛祯身上仿佛藏着一只贪婪的猛兽,随时可以越笼而出,他望着他的猎物,权衡着是暂时蛰伏观察,还是索性一口吞下。
咸笙小心翼翼的呼吸,鼻翼微微煽动,竭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就在湛祯怀里,香甜松软可口的要命,不管怎么做,都无法让男人忽视。
孤命人去传太医给公主瞧瞧。
他还是不肯放过咸笙,扬声便喊:来
咸笙柔软的掌心捂住了他的嘴巴,湛祯冷冷看着他,怒意明显攀升。咸笙懵了一下,急忙把手收回,不得不编出具体的理由:我,我来了癸水
他说罢,就又别开了脸,神色尴尬之中带着几分羞恼。
他琢磨,这应该可以了吧,丈夫总该能体谅妻子的难处,毕竟姑娘家家的,这种事情总是羞于出口。
他等着湛祯将他放开,却听男人道:给孤瞧瞧。
咸笙无法置信的看他,湛祯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既然已是夫妻,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说罢,随手来掀他的裙子,咸笙蓦然又捂住,他一下子蜷起双腿弯下腰,用力的抱住自己的下半身,心里的委屈一阵阵的涌上来,眼泪啪嗒掉了下来:我怎么说也是大梁公主你怎可,这般羞辱于我。
他哽咽,湛祯顿了顿,也跟着侧弯腰,来看着他精致的侧颜,梨花带雨的美人越发让人心动不已,他舔唇,解释道:孤并无此意,只是今日新婚之夜,春宵苦短,公主一味逃避,十分可疑。
咸笙听出来他话里隐隐的服软,心中微微一动。
女人爱撒娇哭泣耍性子倒也不能全怪女人,谁让男人就吃这套。他回忆与湛祯接触的不多的日子,似乎他针锋相对,湛祯就越来越过分,反而有时不慎露出弱态,他会稍微克制一些,哪怕言语之中不肯退让,但行动上总会稍有收敛。
他当即委屈道:你觉得我可疑?那你说我哪里可疑?我都已经与你拜过天地,人也到了你大晋,早晚还不是你的人你缘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湛祯:
他短暂反思了一下,挑眉道:今日本就该行周公之礼,孤按规矩办事,何错之有?倒是公主,嫁了人却不记得该尽的本分,推推搡搡,竟还反咬一口,倒成了孤的不是。
咸笙说不过他,气的又咳嗽,湛祯单手抚着他的脊背,却被他一把推开,可那癸水也不是我想要它来的。
给孤看。
两人对视,湛祯平静,咸笙咬唇,他忽然很想给湛祯一巴掌,最好能把他脑袋拍烂掉,叫他瞧瞧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他捏紧手指,到底不敢打湛祯的脸,忍无可忍,他又猛咳起来,一拳砸在他肩膀,恨道:身为丈夫却不信任妻子,你觉得你是个好丈夫吗?你要看,我偏不,反正我打不过你,你大可以强迫我,总归我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想必你也根本不在乎我能活多久,等你得到你想要的,就可以借着我死在北国的名义发兵大梁,毕竟,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湛祯给了大梁好大的面子,结果十城换来一个无法暖床的死人,理由足够充分!
他神色狠厉,但身体却无法控制的发抖,像极了逞强的小动物,湛祯眉头皱起,忽然伸手将人搂在了怀里,道:罢了,孤信你。
咳
咸笙一口气说太多话,喉咙发痛,他闭上眼睛靠在湛祯怀里,背部给他轻轻抚着,渐渐歇过来,湛祯道:太晚了,公主上床休息吧。
咸笙抿唇,撑着他的胸口起身,扯开被子下了小榻,脚步虚弱的走向了那张大床。
与湛祯一番纠缠费了他好大的力气,咸笙皱着眉,一边咳嗽,一边拿被子裹住自己,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下沉沉睡了过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
湛祯也在榻上躺了下去,双手交叠在脑后,目光望着房梁,须臾,他扭头,望向床的方向,却被厚重的床帏挡住了全部的视线。
如意和月华担忧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起床来新房候着,他们刚到,便瞧见裘嬷嬷带着人过来了,互相见了礼,月华道:公主和殿下还未起呢。
既然来了大晋,就该改口喊太子妃了。
月华笑着称了一声是。
咸笙被轻轻推醒了,他睁开眼睛,又看到湛祯的脸,便立刻打起精神坐了起来,听他道:把嫁衣换下,天亮了,稍后会有人进来服侍,别让人看出端倪。
咸笙愣了一下,忙道:多谢。
湛祯又将那块白绢扔了过来,拿起佩刀走了出去。
咸笙目送他出门,立刻听到了裘嬷嬷恭敬的声音:殿下。
公主还未醒,嬷嬷体谅一下,再等一会儿。
奴婢明白。
一干人在冷风里等着,湛祯则去了后院练刀,裘嬷嬷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的背影,又重新把目光落在了紧闭的房门上,微微皱了皱眉。
咸笙把嫁衣丢到一旁,只穿了红色单衣,然后又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重新拿起那白绢,正想寻把匕首放血滴上去,却忽然发现上方已经有了落红,不光如此,还有些隐隐的腥膻之味。
难道湛祯
他忽然涨红了脸。
放下白绢,又躺了一会儿,直到外头的裘嬷嬷忍不住喊:太子妃可起来了?奴婢斗胆提醒,今日还得去给皇后敬茶。
咸笙只得重新起来,道:都进来吧。
他下了床,被月华扶着在铜镜前坐下,身后的裘嬷嬷则亲自去收拾了床铺,顺手抓起那块白绢,确认了什么之后,再看向咸笙,就顺眼了许多:奴婢还得回去给皇后复命,先告退了。
她福身离开,咸笙立刻松了口气,他有气无力的任由如意在脑袋上动作,听月华道:昨日
别提了。咸笙道:快收拾吧。
他这边收拾妥当,那边湛祯也回来了,咸笙一见到他就想到那白绢,下意识别开了脸。
等湛祯也收拾好,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前,咸笙跨上去,扭脸看到今日格外沉默的湛祯,有心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上了车。
他坐车,湛祯骑马,等到了地方,咸笙探出车门,便被他搂着腰抱了下来。
朝前走,咸笙脚步很慢,湛祯不得不放慢脚步配合他,咸笙悄悄看他一眼,又小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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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敌国太子联姻的日子——乔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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