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才站在窗边,他受到了惊吓,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猛吸了一口。终于觉得舒服了,缓缓吐出一圈,又恢复了悠闲从容,道:我还以为多大个事,你真是吓死我了,要和我拼命啊?要你们院长知道你们院长多难做啊。
方俊宁发现他故态复萌,又走近几步。
谢行才吓得嘴里得烟都掉地下了,忙抬手挡在身前,双腿也不自觉微微弯曲,是个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他紧张道:我警告你啊,你别过来,有话说话,别动手,别动手。
他十分想叫秘书和安保进来,但是电话在方俊宁身后的办公桌上,他现在过不去。
方俊宁停驻脚步,道:说吧。
谢行才靠在窗边,微微烦躁,道:我说方主任,你至于吗?不就一个丫头吗?是,我是睡了她。可你也太过分了吧,真为了一个丫头和我拼命啊?我不是问过她了吗,她说不是你女朋友啊,我才敢下手的啊,要真是你女人,我肯定要卖你个面子啊。
方俊宁觉得喉咙里得血腥味又重了起来,他胸膛又剧烈起伏起来,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几十年所受得教育都没法让他保持礼貌克制,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道:你还是不是人?她还是个孩子!
谢行才噗嗤地笑了一下,似乎觉得颇为有趣,道:呦,这可真够护着的。早说啊,之前问你们你们不承认,现在又来找我麻烦,真是烦死了。是不是她叫你来的,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他不在意的笑了一下,道:说吧,要多少钱。能给的我尽量给,但是先说好,我妈看我挺严的,别以为这样就想进我们家门,结婚别想了。要钱好商量。
方俊宁似乎很不能理解他的想法,道:你什么意思?
谢行才看他一眼,颇觉头疼,扶着额头道:我说方主任,跟我玩三贞九烈的女的可真是太多了,最后还不是拿了钱乖乖走人。但是男人找上门的,你还真是第一个。大家万一以为是我睡了你,那就麻烦了。我妈让我搞女人,但是不让我玩男的。大家各退一步,你开个价吧。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顿雨点般的拳打脚踢。方俊宁一点也不留力气,死命地压着人打。
谢行才趴在地上被人压着打,嗷嗷痛叫,可是因为他平时有些奇葩的爱好,经常办公时间叫漂亮的女秘书进来,房间特意做得非常隔音。
眼下他叫破喉咙,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谢行才一开始还连连求饶,可是方俊宁却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谢行才被揍得心里拱火,怒道:你他妈有完没完了,不就一个女人吗?你们院长知道你这样吗?以后合作不想要了?仪器不想要了?
想到他们老院长两鬓斑白的头发,方俊宁微微回神,手下微微一顿。
谢行才发现这招有用,微微一笑,继续道:院长平时老在我面前夸你,我说方主任啊,你可不能让你们院长失望啊。
方俊宁发现这个无耻的畜生居然在拿这事威胁他,顿时又怒火中烧。不管了,先打了再说。
又加重力道狠狠揍人。
谢行才最后被打得都叫不出来了,趴在地上只剩下喘,嘴却依然硬得很,道:方俊宁,你非要跟我较这个真我也奉陪到底,你尽管你告,我又不是没进过局子。但是就凭我家的背景,你最好仔细给我掂量掂量,别到时候钱没拿到,我又被保出来了,那你可真白忙活一场。
方俊宁提起人的领子,猛甩对方一个响亮的巴掌,冷声道:闭嘴。
谢行才捂着脸,满脸震惊道:你居然扇我巴掌?!你他妈居然扇我巴掌?男人不能扇巴掌,这事关男性尊严!
方俊宁没理他,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女秘书姗姗来迟,进来看到他们经理像个破抹布一样躺在地上,已经不成人形了,倒吸一口冷气,道:谢总,谢总您没事吧。
谢行才气道:都干什么,办公室那么大动静没听到啊,我求救那么多次,都干什么去了!
女秘书道:您平时吩咐过,再大动静,不打电话都不准进去。
谢行才道:那他妈也得分时候啊,我和一个男的能怎么样。他爬坐起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等你们听到了?
虽然房间经过隔音设计,但是谢行才不知道,有时候动静太大,效果类似于掩耳盗铃,大家平时只是装作没听见而已。
女秘书点点头,脸有些红。
谢行才气得脑仁疼,道:重新加固隔音。
女秘书点头,对。
谢行才觉得肋骨隐隐作痛,啊地一声,想了想,道:还是算了,万一哪天又有疯子过来。
*
晚上八点钟,云择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是一个女生打来的。
请问是慕云择吗?
是我,您是哪位?
那边犹豫了一下:我是熊馨馨的室友,她发烧了,我想让送她去医院她不去,让她吃退烧药她又不吃,我担心她
云择挂了电话,穿衣服出门。
易乘萧在客厅喝水,看人出去,道:去哪里?
他和易乘萧已经无数次在馨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了,他想着,索性还是坦诚一点好,道:去看馨馨,她发烧了,哥要一起去吗?
易乘萧挑眉,这小子态度倒是转变了很多,于是微笑道:好啊。云择没想到他真的会跟去,卡了一下,又道:那你赶紧换衣服。
熊馨馨自打实习以来,有时候加班,住校非常不方便,就搬了出来,合租的另外一位是个正在准备考研的隔壁学校的大三女生。
云择第一次来馨馨住的地方,按照门牌号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眉目温和的姑娘,把他们让到里面。是个两室一厅的格局,面积不大,两个姑娘住倒还好,但是云择和易乘萧两个大男人一走进来,就显得有些局促逼仄了。
小姑娘推开一间卧室的门,道:馨馨,朋友来看你了。
熊馨馨半卧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往向门口,精神恹恹的,道:你怎么过来了,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云择和易乘萧走了进来,云择走到床边,看人苍白的脸色,担忧道:你闹什么脾气,自己是大夫,生病了怎么就不记得吃药呢?
熊馨馨脑子乱哄哄的,理智告诉她,打掉这个孩子最好,她还太年轻了,承担不了这样的责任,可是她一想到这居然是方俊宁的孩子,她又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
这孩子长大了一样聪明漂亮,这孩子一定和学长一样。
她鼻子一酸,眼里就有泪无声地滚落,她把头偏向一边,赌气般道:不过是发烧了而已,又不是死了。我自己知道,你们回去吧。
云择有些头疼,他回头瞧了一眼,木头一样杵在一边的易乘萧,也不指望对方能说点什么。
起身去客厅给人倒了杯水回来,室友贴心的剥了几粒药片递给云择,眼巴巴的希望馨馨吃下去。
云择一手拿着药片,一手拿着水杯,哄孩子一般道:馨馨,生病了就要吃药。不吃药不好,明天怎么上班啊。你一旷工,方俊宁知道了,就会说,诶,真是太给医大丢脸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以后不要理这个臭丫头了。你想让学长不喜欢你吗?
熊馨馨一张小脸,瞬间憋屈到变形,哇啦一声哭了出来,道:他本来就不喜欢我!不用你提醒我!
云择不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以往这么威胁她的时候还是挺管用的,毕竟都能为了方俊宁考到中心医院去。
云择还想说什么,却被易乘萧出口打断,云择,出来一下。
云择跟人走到客厅。
易乘萧道:咱们回去吧,你劝不住,那丫头太倔了。
云择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道:你就想跟我说这些?
易乘萧无奈,叹口气道:你说没用,真想劝她,打电话,给那什么,方俊宁。
自从方俊宁表白,他和对方之间关系就一直很尴尬。能不联系都尽量不联系。云择将信将疑,拨通了电话,那边似乎还在外面,周围有风声。
云择道:学长,馨馨发烧了,不吃药,怎么办?
方俊宁似乎一点不意外,道:把电话给馨馨。
云择走回卧室,把电话递给人。
熊馨馨拿着电话,表情凶巴巴地喂了一声。
云择啧啧称奇,这丫头最近胆子倒是大了。
方俊宁走在小区里,一旁有光秃秃的灌木,他站在路灯下,随意捏了一下,有些扎手。他的声音像月光一般温柔,轻轻道:晚饭吃了吗?
熊馨馨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方俊宁道:怎么发烧了?
熊馨馨沉默不出声。
方俊宁道:烧得严重吗?
那边依然不出声。
方俊宁叹息一声,抓了抓头发,有些心力交瘁,他都不敢想自己现在在馨馨面前是个什么形象了,那丫头误会了,没扇他巴掌,反而很替他考虑。
可是他能逃脱掉这个责任吗?馨馨是他带出去的,她如果不跟自己出去,什么事情都没有。
方俊宁想了想道:馨馨,你给我一点时间处理这个事情,我帮你请假,明天别来上班了,我去找你聊聊。
熊馨馨咬着嘴唇,无声地哭。她到底在干什么啊,她干嘛要拿方俊宁撒气,这不过是个意外。
云择看着熊馨馨又哭了,着急抢过电话,有些生气了,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她一个劲哭。
方俊宁揉揉太阳穴,道:云择,你帮我看着她。多喝水,额头上垫个湿毛巾,还有他顿了一下,道:感冒药先别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暴揍谢行才交给大家了,这么个玩意儿写得我满肚子火
第55章
云择放下电话,按照方俊宁嘱咐一一做了。
忙活到晚上十点钟。云择对易乘萧道:哥,你先回去吧。我要看着她。万一她半夜发热,我得送她去医院。
易乘萧整晚闲人一个,一直抱臂在一旁看着。却见不得云择给人忙前忙后,气得磨牙,小兔崽子啥时候这么伺候过他了,一个外人这么上心。
于是直接坐到沙发上,道:我也不走,留下来陪你。
云择道:好吧。他从馨馨卧室,抽出一条毯子递给人,道:好好盖着,晚上冷。
易乘萧扔掉毯子,赌气道:不盖。
云择不知道他犯什么脾气,又给人倒了一杯热水,道:那把这个喝了,喝完睡觉。
易乘萧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杯,心里更加生气了,小崽子哄那个死丫头的时候,态度可比对他好多了。
于是也有样学样,把头一扭,道:不喝。
云择觉得他在存心找茬添乱,有些烦躁道:你怎么回事,不想待着就回去,别捣乱。
易乘萧现在又开始有点不确信自己心里那个想法了。是不是云择对谁都一样,对谁都中央空调,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妄想。那个孩子心里一点没自己的位置。
他眉宇轻轻蹙着,无理取闹的愤怒忽然就变成一种心脏直直下坠的忧伤。云择还想再说,却发现对方表情一脸委屈,仿佛一只被丢弃了大型犬类。
他愕然片刻,不确信道:哥?
身后响起馨馨室友小雯的声音,那个,房间收拾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云择回头看人。
小雯道:床单都换过了。
*
另一边,宁静的小区内,一盏孤灯隐隐从一户窗户内透了出来。方俊宁面色沉静如水地地坐在客厅。
老院长坐在对面,佝偻着背,徒劳地用手抓了抓自己谢顶的头发,沉默半晌,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告吧,我支持你告。我一把年纪了,不怕这个,就算医院没了他们这条进口线,我一把老骨头,上门挨个去求别家,求也求得来。馨馨那孩子实在太可怜了。
方俊宁平静的眼眸望向他的老院长,那双有些枯败的手拄着膝盖,手背上已经有了老年斑。
他沉默了一会,又道:院长,还有一个问题。
院长道:你说。
方俊宁道:那天我陪她去做检查,那边医生说,她先天不足,如果这孩子打了,以后很难再怀孕了
院长道:唉,那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方俊宁眉心紧拧,又道:医生说,她现在不能受刺激,很可能会滑胎伤到身体。她现在他好像把一辈子的窘迫都要用光了,艰难开口:馨馨以为那孩子是我的。
院长一个头两个大,用力薅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表情愁苦道:太难了,这事太难了。不光是她身体的问题,就算告赢了,你可知道,人言可畏,她一个女孩子,如果闹大了,以后在医院很难待下去了。
馨馨是个孤儿,方俊宁清楚,如果她没了工作,她可能又要日复一日去打零工,那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院长摇摇头,道:不好办,实在太不好办了。
方俊宁叹口气,站起身道:我明天去见她,再好好想想。
*
云择回头看了看小雯,又回头看了看敞开的卧室,啊了一声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睡沙发,你去休息吧。
小雯道:天气还冷着呢,那怎么行,我去馨馨房间睡,平时天气冷我们也经常挤在一起睡的,不耽误。你们去我房间,床单已经换过了。有事我叫你们。
云择万般不好意思,多次连声道谢,关了门。
床不宽,有点小,俩大男人睡在一起有些挤。云择躺在床上喃喃道:馨馨室友人不错。
易乘萧头枕在胳膊上,望着天花板,鼻子里哼出一声,在你眼里,所有人都好。
云择乜他一眼,道:你又闹什么脾气,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到这里就摆臭脸,让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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