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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看着黑白无常道:“先让人搜身,确定他们身上没携带别的东西之后,再让人严加看守,一定不能让她们死了。等到把北燕人打退,把这两座城夺回来,我要亲自押解她们去金陵面圣。”
“如今落到玄甲军的手里,也没想过再逃脱,但是王爷可否为我解惑?”
说话的人是白无常,她那一头耀眼的银色长发,此时就在风中翻飞,如梦如幻。而她本人,则像极了九天上的仙女,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擅长用自己美丽的外表来迷惑旁人,只是这一次她用错了对象。镇北王已入不惑之年,心智坚定,不容易受人迷惑,尤其是女人。
他神情一如既往,语气也很冷淡:“你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们用了两次暗器却都没伤到我么?”
“是。”
“那是因为我有克你暗器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镇北王说着话,已经把粘在身上那两枚暗器取了下来。他身上应该是穿着什么东西,不仅暗器刺不进去,而且还能把它们粘附住。
“镇北王从来都这么谨慎呢,我们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你还不肯实话实说么?我们姐妹这么多年还没失手过,还请您给解惑。”
白无常一点都没有被人俘虏的自觉,说话的声音又是轻巧又是魅惑,就仿佛是情人间在窃窃私语。
她明明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在场的那些年轻的男子,有不少都开始眼神闪躲,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完全是一副少男怀春之态。
看得纳兰锦绣一阵唏嘘。这时候她就不得不佩服镇北王和穆离了,他们两个神态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
白无常可不仅仅是人长得美,她身上似乎有一种有魔力的东西。但凡是看着她的人,就都离不开眼睛。
不要说这些还未识情滋味的少年,就连身为女子的纳兰锦绣,都很想看着她。若是男人因为她移不开眼睛还情有可原。但若是女子也同样,那就有些太奇怪了。
“安时,你带几个人把她们关押好。记住一定要严加看守,绝对不能让她们逃了。”镇北王说到这里似乎又觉得不够:“让惊云的人来。”
“属下明白。”安时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就让人押着黑白无常走了。
纳兰锦绣也能看出来,安时对她们颇有敌意。想必白无常就是手段再多,也不可能从他手底下逃了。她唯一觉得有些可惜的就是黑无常。
当初她曾经拼了命也要保住她。虽然知道她本意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但对她多少还是存了一分怜惜。
人人都知道能训练出一只画皮不容易,而能到达黑无常这个位置的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她应该吃过很多苦。
纳兰锦绣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一双冰冷的眼睛,冷到没有一丝情感。同她当初见到穆离时候的感觉一样。
镇北王见纳兰锦绣还在发呆,以为她是从刚刚的惊吓中没回过神来。就凑到她身边,眼含笑意:“孩子,害怕?”
纳兰锦绣抬头和他四目相对。这双眼睛透着久经沙场洗礼后的淡然。如同古井一般,深不见底。只是此时看起来却分外慈爱。战功赫赫的将军,却有点像慈眉善目的老人了。
“您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您知不知道刚刚……”纳兰锦绣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些孩子气的执拗任性。
镇北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声音依然柔和:“她们非常狡猾,我是怕你知道后会露出破绽。”
“所以您就连我一起骗了?”纳兰锦绣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欢喜的是他没受伤,但又有一些窝火。可是眼前的人是她的父亲,她即便心里头再是愤愤不平,也只能忍着。
镇北王又哪里看不出来,女儿现在是有些闹脾气了。他看着她的眉眼有些出神。因为,她生气的时候真是像极了连冰。
想来他们已经是多年未见。只是看她对镇北王府的动作,想必对他也只剩下恨了。其实当初,他喜欢上她,又怎么可能不是真心的呢?
“你想不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镇北王微微俯下身子,那模样明显就是在哄小孩。
纳兰锦绣好奇心占了上风,她点了点头。于是父女两个就一前一后的进了军帐。留下镇北王的那些护卫,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
他们不知道是他们性子太粗糙,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怎么总觉得王爷对白先生太好了?虽然王爷收了白先生做义子,宽厚一些也无可厚非。
但是,世子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王爷从来都是在摔摔打打中教育,哪像如今这个,明显就是呵护备至的。刚刚说话的那语气和态度,那可真是实打实的宠爱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开口。说到底大家都是一帮糙汉子,没见识过那么多,一时总怕说错了话。
镇北王进了军帐,又去屏风后换了衣裳。之前为了做的逼真,特别还往身上洒了血。
纳兰锦绣坐在那里等,这里还在思考今天发生的事。好奇的无非就是父亲穿了什么,她隐隐觉得他身上肯定有宝贝。
镇北王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件东西。他一出来就直接递给了纳兰锦绣。
纳兰锦绣接过来放在手中,发现应该是贴身穿的一件无袖的上衣。这个面料是她从没见过的。
目测是很轻薄的一件衣裳,用手摸上去也很软,但是韧性很强。她用力挣了一下,发现弹性还不错。她也觉得应该就是这个东西救了父亲一命。
“这是什么?”她不解地问。
“金丝软猬甲。”镇北王言简意赅的回答。转而又想到这个称呼,她大概不懂是什么意思,又详细的解释:“是用很稀有的东西制成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普天之下只怕也难找出来第二件。”
不承想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宝贝,纳兰锦绣又好奇的看了两眼,然后才问:“那父亲是怎么得到的?”
镇北王低头笑了笑。这软猬甲还是当初纪泓烨上门,求娶她的时候送来的礼物。因为常年在战场上,这个东西自然是用处很大。
所以,即便是知道它过于珍贵,他还是收下了。如今女儿已经被纪家休弃,那他们这门亲戚就算是断了,他以后自然不想再提起这个人。
而且他已经打算好,等到回金陵述职的时候,一定要亲自去一趟纪府。把何休书要出来。虽然说结果都是他们两个人分开,但是他镇北王府的女儿,宝贝都宝贝不过来,怎么可能被休弃?
纳兰锦绣自然不知道这衣裳是哪来的。但是却对这么一件稀世珍宝爱不释手。镇北王见她没继续追问,便不打算多做解释了。
“这衣服以后就送给你了,你要一直穿在身上,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不能脱。”
纳兰锦绣听了他的话,赶紧把软猬甲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站起身坐到他身边,道:“您是三军主帅,身系整个北疆的安危,这东西既然可以保命,怎么能给别人呢?”
“你只要好好的,我便安心。咱们父女一场,我却没能对你尽到照顾的责任。你那么小就给送去金陵,你的婚事我也没能替你选好……”
镇北王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他有时候不太敢想纳兰锦绣现在的处境。她还以为她不是他的女儿,在镇北王府也没什么地位。
她孤身一人在战火飘零的北疆,属实很可怜。本是镇北王府的郡主,是他的亲生女儿,怎能落到这样的地步?
在纳兰锦绣心里,镇北王和徐锦策都是很强大的存在。他们身上肩负着,守一方百姓的责任。心中已经没有几分儿女情长了。
她总觉得,那些人世间缠绵悱恻的情感,在他们这种人的面前,显得又矫情又微不足道。她没想过自己如今的处境,可以让他的情绪这样激动。
许是被他感染了,她也觉得鼻子一酸,但到底还是没哭出来。她低声道:“我今日所走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不管是我要嫁到纪家,还是只身回北疆来,从始至终都不是你的责任。父亲不必自责。”
镇北王也只是有那一瞬间觉得心疼难忍,很快就又恢复过来了。他把桌案上的软猬甲拿过来,重新放到纳兰锦绣手里。
“我这一生无愧天地,无愧父母,无愧北疆的黎民百姓。若真的说是有愧疚,那就是对你们兄妹三人。你收下吧!”
“既是如此,不如就将它送给兄长。”
“你兄长对敌经验丰富,而且甚是爱惜你,这东西他不会收的。再者说他是最年长的,东西就这一件,怎么能和你们争?”
“父亲若是执意要把它送给我们兄妹三人,又认为兄长最大不能争,那不如就把她给妹妹吧!”这东西太过珍贵,纳兰锦绣觉得受之有愧,毕竟,她又不是镇北王亲生的……
452软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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