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叔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作恶欲,想开口再捉弄他几句,不料手机响了,他睨了眼屏幕上来电名字,果断摁灭。
正要塞回衣服兜里,手机又嗡嗡响个不停,他不悦的沉下脸,将来电拒接,再将号码拉黑。
越野车停靠的车位旁是一盏昏黄路灯,车顶挡去了大部分灯光,车厢内部的光线很弱。
魏知叔俊美硬朗的脸庞半明半暗,又微微侧了脸,路人凡无法看见他的表情,但车厢内的气氛忽然冷凝,路人凡敏锐发觉魏知叔情绪不佳,不由屏息,大气不敢出。
几秒钟后,魏知叔将嗡嗡震动的手机抛给路人凡,冷着声道:让他别再打来了。
路人凡看了看他阴翳的脸色,沉默了瞬息,按下接听键。
喂。
对方在接通的瞬间,根本没仔细辨别接电话的声音,浑厚老成的男声张口便是满腔火气,你怎么回事!董建国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说你不待见宁夏,还领着个不正经的男人去剧组羞辱她!
停顿瞬息,对方似乎喘了口气,但声音很快继续。
我不管你从哪儿弄来那个男人,长得再好看也是男人,你别学娱乐圈那套,今天以后,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你把这事儿处理干净,这周回来好好跟宁夏道歉。
路人凡眼皮一跳,心说这个不正经的男人难道是指他?他哪里不正经了,他浑身上下都正经死了好么!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居然想在我男神面前诋毁我的形象!
对方得不到回应,话锋一转,态度软化了些许,开始好言相劝:宁夏是个好孩子,从小跟你一块儿长大,人也长得漂亮大方,你对她到底有哪里不满意?再者,外头包养的男人今天能跟你,明天也能跟别人。
路人凡:......
听到这里,路人凡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趁着对方停顿,立刻道:那啥,大爷您好,您正不正经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个正经人,而且也不会今天跟了这个,明天跟那个,我只是魏哥的助理,日常负责他的吃穿住行,所以一直跟着魏哥跑剧组,还有,谢谢夸奖,其实我一直觉得我长得挺普通的,嘿嘿。
对方:
通话那头的人险些被这声嘿嘿给嘿得心肌梗塞,他一口气上不来,老脸涨得通红,旁边人忙给他顺气。
隔着屏幕,路人凡都感受到了对方浓到不行的尴尬。
相互沉默了一分钟,对方才堪堪回神,深吸一口气命令道:你把手机给他。
路人凡看了看魏知叔,犹豫要不要给他。
魏知叔自然的拿过手机,看也不看的点了挂断,他不发一言的将手机收起。
路人凡瞄了他脸色好几眼,忍不住问:魏哥这谁啊?这么执着的给你打骚扰电话。
魏知叔:我爸,虽然不太想承认。
路人凡:......
爸?哪种爸??
路人凡小心求证:是我想象的那种爸爸?
魏知叔看他表情就知道这斯想歪了,太阳穴狠狠一抽,是亲爸,有血缘关系那种!你想到哪里去了!
路人凡:......
那什么,现在收回刚才那些怼人的话还来得及不?
车厢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路人凡正想说什么缓解气氛,就听魏知叔道:还没换?
呃......
安托里西餐厅。
落地窗边,路人凡和魏知叔对坐着吃晚餐。
路人凡慢悠悠的切着牛排,目光扫荡在餐厅内部轻奢的装饰。
精致水晶吊灯折射出了璀璨夺目的光,餐桌上的乳白骨瓷餐具映出碎光,每一样都透着独一无二的设计感与奢侈,华丽到差点闪瞎路人凡的狗眼。
他边吃边腹诽,有钱人的快乐,真的想象不到。
视线不觉间落在魏知叔身上。
他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燕麦色羊绒衫,下身配着一条深灰浅格的西裤,外穿一件驼色羊绒大衣,这会儿进了餐厅,暖气充足,就脱了外套。
不知是餐厅暖灯的效果,还是某些不可言状的原因,路人凡忽觉今晚的魏知叔格外温柔,像是收敛了满身的尖刺,露出了最柔软的一面。
路人凡喝了一点红酒,愣愣看了魏知叔一晌,脸颊微微发烫,他忍不住摸了把脸,试图降温。
其实他对牛排没什么兴趣,他更喜欢麻辣小龙虾火锅之类的东西,来高档餐厅总是束手束脚浑身难受,他也与这里格格不入,但这是魏知叔请的烛光晚餐,光是想想就兴奋,哪还在意束手还是束脚。
对面的魏知叔一身矜贵气质难以掩饰,举止优雅的握着刀叉,缓慢而不失礼仪的切着牛排,举手投足端方雅正。
他五官比寻常亚洲人深邃硬朗,或许是因他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眼睛的颜色也比一般人稍浅,是淡淡的琥珀色,举手投足皆是风雅,像是久居欧式古堡里的贵族美青年。
路人凡仗着喝了些红酒,鼓足勇气,看他的眼神越发明目张胆起来。
魏知叔吃了一会儿,缓慢抬起头,将路人凡抓个现形。
路人凡立刻彩虹屁抛去:魏哥你长得真好看!
魏知叔擦了擦嘴角,随口一问:有多好看,跟顾宴照比哪?
路人凡一时愣住,实在没想到这两者有什么可比性,压根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就他迟疑这么一瞬,魏知叔一下变了脸色,很难选么!
路人凡摇摇头,没有没有,就是你们根本没什么可比的。你在我心底当然是最好看的。
没什么可比性。
魏知叔跟着念了一遍,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显然他的回复没有安抚到炸毛的魏知叔,反而令他越炸越凶,凶到立马瞄准路人凡餐盘中切好的牛排,身体力行迅速出击戳中,叉中牛排塞进自己嘴里,一副你错过标准答案没有肉吃的表情。
路人凡嘴角抽了抽,明显被他幼稚到爆炸的行为给整懵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魏知叔咽下后,道:你有顾宴照联系方式?
路人凡摇头。
加他微信没?
路人凡依然摇头。
魏知叔大悦,抬手就将自己起好的牛排与路人凡的餐盘对换,他道:吃我的。
他的操作太乱,路人凡完全跟不上节奏,点点头接过魏知叔的餐盘,才放入嘴里,一只手捏着餐巾横来,轻轻擦了擦他的嘴唇。
魏知叔自然的起身擦嘴收手,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他落回座位,路人凡才反应过来魏知叔帮他擦了嘴角粘上的酱汁。
超长反射弧的路人凡:!!!
魏知叔十分之坦然道:你嘴角沾了东西,我看着不爽。
路人凡微微失落,哦,原来是强迫症啊。
魏知叔暗地里松了口气。
两人吃完晚餐离开餐厅时,已经近十点了,两人散步般走去停车场,打算慢慢回酒店。
剧组安排了演员统一住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离这里不算太远,驱车过去约莫十多分钟。
停车场的位置就在餐厅背后,不过要绕过一片绿化带,两点之间的距离因为绕路变得延长。
路人凡和魏知叔并肩走在人行道,走了一截路,路人凡无聊到憋不住,没话找话道:魏哥,先前和嗯魏董事长通话,听他的意思,似乎在撮合你跟董小姐?
魏知叔偏过头,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眸锁住他,他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早和魏家脱离关系了,他无权干涉我的婚姻,我将来娶谁更与他没有关系。
听到婚姻二字,路人凡的神色闪过一丝黯然,心下不由自我怀疑,魏知叔这么直,他扳得弯么?
魏知叔扶着后颈,轻轻揉了揉,眼神似有若无的瞄向路人凡的侧脸,道:况且我喜欢谁,将来在哪个国家领证,他管得着么。
尾音还带着几分明显的讥讽。
路人凡机械般僵硬的点了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魏知叔抿抿唇,以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的口吻,问:你哪?你以后想在哪里领证?
您可闭嘴吧,我的玻璃心已经碎了一地。
路人凡闭了闭眼,听到男神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他已经够伤心了,还在这儿跟男神讨论以后去哪个国家领证,领个瘠薄证,他现在只想哭。
魏知叔隐藏了满面期盼,板着脸等。
路人凡垂头丧气来了句,天堂可以么?一起做彼此的天使。
魏知叔:
第48章
刷卡进入酒店房间时,已近深夜十一点半了。
路人凡和魏知叔各一个房间,由于路人凡是魏知叔的生活助理,房间便被剧组贴心的安排在魏知叔的隔壁。
挥别魏知叔,路人凡掏出房卡,智能锁滴滴响了两声,门隙开一条手指厚度的缝。
室内黑暗一片,淡淡的雪松木质香次第弥散,冷冽香气仿佛带着深秋的寒意。
路人凡有一秒的怔忪,他下意识偏头看了眼左侧,倏然对上魏知叔的琥珀色的浅淡眼眸,走廊的稀薄灯光晕染在他眼底,像是盛满了宇宙星河,魏知叔单手握在门柄,动作止于对望,他凝视着路人凡,眼中热烈的情绪仿佛要破体而出。
路人凡注视着他,这个人犹如夜幕中悄然浮现的一轮明月,沉静而美丽,让他不断沉沦。
他抿了抿唇,压下狂跳的心脏,扯出一抹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推门跑进房间。
踩上软绵的地毯,他的脚步声几乎消匿成了一个细微的音节,几不可闻,灯光从路人凡背后投射,铺洒在垫了羊绒地毯的地表。
门轻轻咔哒一声,合上了,隔绝了某人的视线。
魏知叔深抿着唇瓣,提脚进入自己的房间,那脸色是相当难看。
路人凡背靠门体,深呼吸几下,脸上的燥热才削弱几分,但心脏不规律的鼓动如影随形提醒着路人凡。
等等,再等等,这一次,他一定要让魏知叔爱上他,这辈子他绝对不会放开他,不过时机未熟,他需要静待一个时机,一个试探魏知叔对男人是否反感的时机。
他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平复心境。
室内很暗,厚重的窗帘紧拉得密不透风,窗外的光线丝毫未透。
没由来,路人凡想到了今天所发生的事。
今天在别墅二楼见到那具从脱落墙皮中冒出来的尸体,视觉冲击震得他现在都没回过劲儿来,连晚餐时的胃口都大打折扣。
原以为挂历背后会是封锁地缚灵的线索,能将他之前的一连串疑问解决,谁知道后面是一具不知名的发黑尸骸,这东西出现在董家的别墅里,恐怕不是偶然。
路人凡不知缘由的想到了董家病逝的董建城,按理说董建城病死,也应该走的合法殡葬仪式,火化入土,立碑安葬,倘若无名尸实为董建城的遗骸,那凶手又是以何种诡谲的手法瞒天过海,将遗骸转移到董家名下的这栋别墅,并以水泥浇灌,将他困入墙体。
尸骸的死因有待警方勘察,出结果前,凡是曾经进出别墅的人,都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而这个嫌疑人是否是尸骸直接或间接的凶犯,又或者凶犯是否是董建国,一一不得而知,谜团重重。
越深思这件事,路人凡心底就越是不安,老觉得此事不会这样轻易结束,鬼魂从进入挂历,一直处于失踪状态,反而这种情况最令路人凡头秃,像是暴风雨来临之际的风平浪静,安静到诡异。
路人凡琢磨着要不向魏知叔请假,回老宅取爷爷留下的玄学书籍,临时抱抱佛脚。转念又想到魏知叔的安全问题,路人凡决定还是先留在剧组,过几天想办法问问案件进展,此事一天没有尘埃落定,他就一天没法安睡。
他一边想,一边往里走。
路人凡插上电卡,将房间内所有灯具全打开,室内霍然通明。
这是一间豪华套房,风格简约偏北欧,房间布局格外简单,却设施齐备。
玄关进去直抵客厅,右手边依次是卧室与盥洗间,落地窗外高楼林立,漆黑的夜幕中点映着市区的繁华夜景,像是一张扯开的黑色画布,上面零零星星坠着城市的霓虹灯光。
他走至厅中,放下背包搁在布艺沙发上,在落地窗边站了一小会儿,就拿上换洗的衣物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这几天呆在鸟不拉屎的偏僻竹林拍摄,洗澡不便,他和魏知叔全是跑外面洗的澡,一直没能睡前好好洗一场,好不容易结束,从那里离开,肯定得舒舒服服洗一洗。
洗前,路人凡特意点了一盘驱邪香,爷爷留下的保命符丢了,他就得万事谨慎,不然这头他出了状况,怎么保护得了弱小的魏知叔。
弱小的魏知叔进门后,站定在玄关,没急着插上电卡,沉默一瞬,目光在室内冷冷一扫,正缩在角落的某几个透明人形物体吓得更透明了,没等他有什么动作,瑟缩着卷成一团,圆润的滚了,那举止活像见了鬼。
也不知道谁才是鬼。
畅快的洗了澡,路人凡穿上浴袍,擦着头发往客厅走,没走两步,忽然从隔壁传来砰地一声重响,像什么重物沉沉落地。
没等他反应是不是幻听,随之一声刺耳尖叫划破静寂,这声音又大又尖,戛然止住,却很有效果的刺痛路人凡的耳膜,他忍不住捧着耳朵揉搓。
谁大晚上不睡觉在哪儿叫唤啊。
忽然,路人凡一顿。
酒店隔音不算太好,也断不会传来远处的声音,这层楼没住几个人,魏知叔不喜欢吵闹的地方,他和魏知叔单独入住在远街的东侧,换句话说,声音的出处只可能是
想到独居在隔壁的魏知叔,路人凡面色徒变,旋风般卷出了门,冲到隔壁使劲敲门。
魏哥!魏哥!
手拍在门板上,发出哐哐哐的声音,在静寂无声的走廊不断回荡。
路人凡心急如焚,脸色苍白的拼命敲门,唯恐魏知叔出了什么事。
拍击声随着路人凡的动作回荡在幽长的酒店走廊。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路人凡悬起的心一下落回胸腔。
有声音,看来魏知叔还安全着。
啪嗒一声,门从内被打开。
魏知叔阴翳的俊脸从门后露了出来,见到路人凡的一瞬,明显愣了一下,他眼神稍霁,将门扉彻底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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