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杨昨晚几乎没跟他说过话,思及从进门到今早的表现,苍佑心里明白了大概:赵景安,你年纪不小了,这动不动就迁怒旁人的脾气也该改改了。
我改了你会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不单单是因为你的脾气,你改脾气也不该是为了我。明杨跟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圈子怎么乱怎么玩是别人的事,你没必要自降身价去接受这种东西,除非你也觉得这种做法正常,那我无话可说。
苍佑难得跟她说这么多话,赵景安被说得心虚:你烦死了,拒绝就拒绝,怎么还跟我哥似地絮絮叨叨。赵景安鼻子一抽一抽的,想了想,接受了苍佑的说法,咱俩订婚取消之事,我会说是我看不上你了,你有意见吗?
没有。
赵景安看着苍佑毫无变化的表情,说不上自己是难过还是生气,只好在心里抱怨,闷葫芦一个,老学究一般,没劲儿!
苍佑知道作为一个男生,自己应该送送赵景安,但他不想说完这番话还让对方误会,只是给司机打了通电话,等把人送上车,吩咐完司机,便又重新回到游乐场里。
他越走越快,最后几乎小跑起来,刚刚虽然光线影影绰绰的,苍佑却看清了那枚耳钉,明杨刚刚在鬼屋里摔着了,自己得赶紧把他带出来。
返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五点,白夜班交换,明杨顶着一张花脸去换衣服。
苍佑在鬼屋里面没找见人,顺着其他员工的指示去了休息室,气还没喘匀,就喊:明杨,我来接你回去。
明杨脸上的颜料才卸了一半,捏着化妆棉发愣,周围的人在二人之间打量几个来回,十分有眼色地去了另一间洗漱室。
苍佑自作主张地接过明杨手里的东西,好言好语地问:我帮你弄?
明杨这才反应过来,坐在那儿眼睛一闭:算了,你随便吧。
随便?
苍佑嗅出了几分言不由衷的味道。
你也知道,到了年纪,家里人喜欢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的。
明杨眼睛都没睁开,赌气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家里没人给我安排。
苍佑不会哄人,现在干脆连应对能力也一并消失,只好安安静静地给人卸脸上的颜料。化妆棉太小,抹来抹去的,难免会直接碰到脸,安静的气氛中陡然出现一丝暧昧和温情。
你来干吗,这里多脏啊。
趁着明杨闭眼,苍佑明目张胆地用视线描摹对方的五官:你摔倒了,还被旁边的人踩了两脚。
合着都被发现了,明杨心里却更加委屈,苍佑这个人怎么这么贪心,一边跟未婚妻约会,一边还跑来关心未婚妻眼里的小妖精。
苍佑,我看见以后要陪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挺好看的。
不是她。
明杨猛地睁开眼:你还有别的备选对象?
苍佑扔掉最后一块化妆棉,无奈道:家里人是有这个打算,但我拒绝了,没有其他备选。
哦。觉得自己反应太过异常,明杨不好意思了,站起身不敢看苍佑,我去洗脸。
磨磨蹭蹭地洗完脸,别的同事都走了,明杨才从更衣室出来。
一出门就被蹲在前面的苍佑吓一跳:你干嘛呢?
背你,不是被人踩着脚腕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明杨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忍不住嘟囔:我是你的包吗,总想把我扛肩上。
就你长了张嘴,又不是没背过,上来。
明杨乖乖地爬上去,看两个人的影子在暮色渐浓中合在一起。
这会儿只剩我和你了,说说吧,昨天为什么不高兴?
你那个未婚妻欺负我了。
先声明,不是未婚妻,这事儿今天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其次,仔细说,她怎么欺负你了?
昨晚那么冷的天儿,她叫我守着一大堆热腾腾的奶茶站在别墅外面等,明明人就在屋里,却不出来取,等奶茶都凉了,又叫我喝下去,超过配送时间还在平台上投诉,那么多奶茶,害我朋友赔好多钱。
多少钱,我赔给你朋友。
明杨本来攒了一肚子苦水要吐,却被苍佑这一句冷静的话彻底打败:都说了是朋友,他怎么会收,笨死了你。
苍佑看着地上起起伏伏的影子笑,觉得对方应该不恼了:明杨,别走,行吗。
明杨心软了,感觉酝酿了一整天的决心都不在了:苍佑啊,你是个笨蛋,我也是。
那你也别走。
知道了。
第28章
赵景安没离开,她让司机在苍佑泊车的地方停住了,然后就看见苍佑背着明杨从里面出来的场景。这时她才意识到,她刚刚说错了,苍佑是会喜欢人的,她没见过只是因为苍佑以前没对谁表露过喜欢,自己没机会就是没机会。
她垂下眼,吩咐前排的司机:走吧。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刚才看见的,回去别跟路姨说了。
苍佑一进门就看见明杨的行李箱,脸瞬间拉了下来:这就是你答应过好几回的不走吗?
明杨坐在行李箱上,试图蒙混过关: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做啊。
我想吃颗定心丸,给做吗?
明杨从箱子上跳下来,乖乖地准备往楼上拎,刚一碰到拉杆儿,就被苍佑拦住了:你背你书包去。
刚打开客房门,把箱子放下,苍佑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放假还未离校的舍友们在组织宿舍寒假团建,他原本不打算去的,但抬头看看正闷着的明杨,临时改了主意。
苍佑在输入框写下:我能带个人一起吗?
大家都知道苍总这两个月谈了个对象,一天不见都不行,这趟南方之行少说也得四天,两人处得正蜜里调油,分开这么多天哪受得住。何况他们也好奇已久,平日里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苍佑瞒得严实,半句话都套不出来。
家属吗?家属可以带。群里第一个狙击手出现了。
对,别的人可不行。杜勤紧跟着帮腔。
苍佑也不否认,被开了玩笑反倒更开心:费用我包了,把身份证号都发我,我让秘书订机票。
群里给跪和膜拜大佬的表情包瞬间刷屏,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打开行李箱,明杨准备把衣服挂回去,苍佑倚在门上,问:带你出去玩儿,去不去?
明杨还以为就是在市内什么地方逛逛,感觉没什么兴趣,还不如去网吧开黑:不太想去。
这两日苍佑被拒绝惯了,闻言,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我舍友组织去他们南方老家旅游,说得带个伴儿去,不带不让去。
明杨心下生疑:怎么你参加的活动总要带个伴儿呢,酒会带就算了,宿舍旅游也要带吗。
反正已经是满嘴跑火车了,苍佑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对,他们家那儿风俗比较特殊。
还好明杨没出过远门,就这么三句两句的,竟然被他给唬住了:可是我跟人家又不熟,你还不如叫个同学跟你一起。
没法子,苍佑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我在学校不跟别人打交道,就和宿舍几个人关系好点儿。
你怎么这么多毛病呢,这样看来,你舍友应该都挺好相处的,那我陪你去吧,几天啊?
一通操作完,苍佑才想起自己的行程安排:没几天,反正你跟我一起回来就行。
哦,那我顺便把要带的东西收拾一下。
好,苍佑握着手机下楼,到阳台给近期跟进项目的临时秘书打电话。
帮我看一下,后天的会能调到明天开吗?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在翻阅什么:可以,但是这样您明天一天就要参加三个会议了。
没关系,还有大后天的行程,通通推迟一天。一会儿我会发几个身份信息和具体地点过去,你帮我安排后天上午的飞机,走我的私人账户。
好的,苍总。
挂了电话,苍佑长舒一口气,刚扭头,发现明杨在二楼的栏杆上趴着:怎么了?
我还是得问一下,去的时间久吗,我用不用带上作业啊?
干吗突然又装乖,去鬼屋打工你怎么不抱着课本去。咱俩只待两天,别带了,回来以后就不让你出去玩了,天天把你关家里,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苍佑补充道,关在家里写作业。
第二天,因为行程的重新调度,苍佑保持着高度注意力连轴转了一天,辗转于三波不同的团队,听报告、做笔记、提意见,回到家整个人都是懵的。
就连出发那天早上起床,都是明杨叫醒的。
一行人在机场门口汇合,除了苍佑舍友和明杨,还有一个外院同学。
碰面后,苍佑挨个给明杨介绍对面的四个人。
启哥,东北人,床底下成天放着箱啤酒。
这个,杜勤,喜欢看狗血小说。
宁兖,班草加学霸。
梁梓,外院的,在追宁兖。
行,简洁并且很有记忆点,明杨立刻记住了,正当苍佑犹豫着怎么给大家介绍他的时候,明杨自己开口了:我是他弟弟,远亲。
几个人眼神交涉一番,没多说什么,只有启哥和杜勤心里疯狂打鼓,心道,还想着看苍总的女朋友呢,这下好了,竟然被基佬们包围了。
明杨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头一次坐飞机,难免紧张,进了机场大厅之后就粘苍佑粘得特别紧,登机时,抓书包带子的手都勒红了。
飞机起飞后,乘务员开始发小点心,苍佑看了眼就放在明杨桌上了,然后自己争分夺秒地端着平板看商业计划书。
明杨打开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便习惯性地把剩下一半喂给苍佑,苍佑眼都没眨一下,就着明杨递过来的姿势直接张口接了。
坐在旁边的杜勤简直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喝豆浆绝不加糖、夹菜必须用公筷的男人吗。
原来那些细枝末节的强迫症,也不是不能治。
到达时刚好中午十二点,把行李寄存后,在杜勤和梁梓这俩当地人的带领下,一行人去了最好吃的一家海鲜餐厅。
饭桌上,聊着聊着,几个人就开始讨论股票、基金和什么区块链,明杨插不上嘴,他们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词都很高级,每一个字他都听不懂。他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应该把身上的衣服换成扎着领结的衬衫去端盘子更合适。
那些自信的目光和天书般的内容,足以让他感觉到自己整个人从里到外的格格不入,明杨独自玩着椰子里的吸管,胡思乱想,明明以前自己是个很自信的人啊,为什么越靠近苍佑的生活一分,心里的害怕就多一分。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儿泥巴掉进了白色的棉花堆,棉花有没有嫌脏他不知道,他自己这块儿泥巴先不自在起来。
苍佑看明杨不吃东西,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伸筷子,悄悄在他耳边问了一句:想吃哪个,我给你夹。
我饱了,你不用管我。
哦。说完,便真的没再管他。
明杨早就对苍佑的直男行为免疫了,倒也没因为这个计较,只是被自己心里那点疙瘩反复折磨。
吃完饭,等到租的车来接,一行人便正式开始了这天的野营之旅。
杜勤和梁梓是野营老手,将装备从车后备箱卸下,没等跟车师傅教,便自己组织人手搭起帐篷来。杜勤先帮苍佑和明杨一起搭,直到帐篷立起来,苍佑才意识到明杨变得话少,不怎么理人。
刚要问,被另一边杜勤喊了一声:苍总,过来帮个忙,启哥划着手了。
好。苍佑答应着,看一眼皱着眉的小崽子,暂时离开了。
搭完帐篷,杜勤问苍佑:你们真的看个日出就走啊?
苍佑用目光寻找明杨的身影:咱俩后天走,明天还有一天时间,你想去哪?
其实明杨还想看海,他从小在北方长大,也渴望有机会能听一听海浪声,但这会儿心里烦,什么都不想看了。
明杨隔着两个帐篷的距离回他:听你的,都行。
杜勤忍不住调侃一句:离这么远,要不你俩打电话好了。
明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往火堆边靠了靠,苍佑过来,他便又回了帐篷假装拿东西。
机智聪明的舍友立刻看出来了,这是苍总把小朋友惹不高兴,带出来让大家一起帮着哄呢。
晚上烤肉的时候,杜勤先挑头替苍佑说好话:小明杨,苍总天天在宿舍念叨你,我们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启哥补充:对,开学拢共不到五个月,我感觉对你比对我们班好多同学还熟,苍总虽然话不多,但五句里有三句都有你。
杜勤一拍掌:有好几次我半夜上厕所,听见苍总说梦话,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行了,我俩十一月才认识的。
得,没提前串供,翻车了。
明杨心想,看来大家压根没把他早上那句自我介绍放在心上,苍佑到底在宿舍跟人说了什么啊。他好奇,自卑的余韵还未消散,此刻听了这些,有种抓心挠肝的甜蜜感。
野餐结束,开始收拾营地,大家都特别照顾明杨,让他坐在旁边看着就行,他独自百无聊赖地揪着地上的草玩儿。
要跟我走走吗?
明杨回头一看,是长得好看的那个宁兖。
他说话声音好听,仿佛自带一种亲和力,明杨立刻点点头,跟上了。
你不是他弟弟吧?虽然是问句,但宁兖说出来,更像是感叹的语气。
现在这情况,如果我是他弟弟,不是更糟吗。明杨也没隐瞒,直截了当地承认道。
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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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治强迫症——俞几(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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