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飞快转身,刚好扶住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的谢清霁。
谢清霁下意识把住他手臂,紧蹙眉头,忍过一阵眩晕,站直身来,眼前还有些发昏,看人都模模糊糊的。
司暮觉出不对来,他扶稳少年,端详着少年脸色。
今夜有薄云流连天边,月光便有些淡,照在少年脸上,一片惨白色。
半顿饭没吃,真给饿成这样了?
他抓住谢清霁手腕,稍微探了探,没探出不对来,放了一半的心,只以为小徒弟是方才一番追赶累着了:怎么了这是?
谢清霁看着他,心头惴惴,跳得很快,只觉得一股不安涌上来。那感觉有点像前几回突然不舒服、不得不变回狐狸的情况。
他怕在司暮面前露出端倪,只想快些回去,不敢延误,勉强挺直了腰,拂开司暮的手,低声道:无事,走吧。
他说完,率先超过司暮往前走去。
谢清霁伤至见骨都忍着做云淡风轻状的本事练了千八百年,早就熟稔得不得了,任是司暮都没瞧出什么不妥来。
最主要是司暮压根没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装模作样到这种地步,也不觉得只分别了一小会,少年就能受什么重伤。
见少年几步走远,司暮不紧不慢两步追上,两人并排而行。
这一路谢清霁走得有些匆忙,司暮戏谑了他一句真这么饿吗,谢清霁默不作声,沉默着看了他一眼,忍了这口饿惨了的黑锅。
然而一进客栈,谢清霁就疏远有礼地请人送了一桶热水过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反手关门,将司暮拦在外头。
司暮吃了个闭门羹,没好气地在门上一敲,笑骂了一声小家伙,扬声道:沐浴完出来吃东西。
里头谢清霁似乎含糊着应了声不用。
司暮哼笑一声,懒洋洋道:你不出来,我待会儿就亲自送进去喂你吃。
里头就没声音了。
司暮威胁完人,心满意足地转身去找人准备吃的。
屋内,谢清霁状况却不太好了。
他这一路走回来,浑身都在发冷,仿佛行走在冰天雪地里,极为难受,全凭强大的意志力撑着,才没在司暮面前露出不妥来。
眼下回了屋,独自一人,他便撑不住了,一手扶着桌边,略显急促地喘息着。
豆大的冷汗从鬓边一滴滴滚落,谢清霁视线涣散,什么都看不太清,只摸索着勉强挪移到盛满热水的桶边。
情况不太好。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来维持清醒,白芒闪过,小狐狸噗通一声沉入热水中,吐了两个泡泡,又艰难地划拉上水面,两只前爪攀在桶边,半眯着眼,呼噜呼噜地喘息着。
他大半个身子泡在热水里,所幸热水还有点用,那刺骨的冰冷感缓解了许多。
小狐狸长长舒口气,倦倦地耷拉着耳朵,微张着嘴喘气,正打算再歇一会就变回人身,一阵毫无预料的剧痛感骤然袭遍全身,他一时没有防备,痛得支吾一声,爪子无力松开,整只狐狸都掉进了水里,直直往下沉。
热水从四面八方灌过来,灌得谢清霁耳朵鼻腔里都是水,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四肢痉挛着,艰难地划拉着水,重新扒拉回桶边,仰着半个脑袋,急促地呼吸着,一边调动体内灵力,想抵抗这种仿佛要将整片灵魂都撕裂的疼痛。
然而不知怎么的,他灵力忽然就不受控制起来,在疯狂地流逝,仿佛他身体里有一个无底的旋涡,贪婪地吞噬着他的灵力,要将他整个身体掏空。
小狐狸的爪爪越发没力气,眼见的就要再次脱力松开,门被叩响了。
大概是司暮等得不耐烦了,过来敲门催人:乖乖徒?
这声音是压垮小狐狸的最后一根稻草,谢清霁惊得爪子一松,噗通一声落回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扑腾着冒出水面,浑身剧烈的疼痛都压不住他脑海里冒出来两个大字。
完了。
门外司暮听不见回应,只听见水声,他皱了皱眉,想起来月光下少年惨白的脸色,有些担心,再次叩响了门:乖乖徒?回我一声,不回我推门了?
谢清霁大惊失色,张口欲喊,吐出来只有微弱的支吾声他现在还是只狐狸。
他顾不得许多,拼命调动起仅剩不多的灵力,试图变回人形。
大概人在绝境中是真的能爆发出无限潜力的,一阵白芒闪过,狐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少年瘦削的身影。
然而还没等谢清霁松一口气,原本紧扣的门闩吧嗒落地司暮将它震断了,吱呀一声,又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而同时,谢清霁若有所感,抬手摸了摸脑袋。
他摸到了一只毛绒绒的耳朵。
谢清霁脸色惨白,瞳孔骤然放大,恨不得呼吸瞬间停止。
绝望,又窒息。
千八百年来,谢清霁第一次尝到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司猪猪,现在有以下礼包供你选择:
1.湿漉漉的小福泥。2.收不回毛绒绒耳朵的小徒弟。3.小孩子才做选择,我
捉师叔出来卖萌求预收~
穿书古耽《暴君每天都想退位[穿书]》,互相拿错剧本的攻受。
谢知当了一辈子温润君子,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穿到小说里,
成了一位凶狠暴戾的暴君
还娶了个娇弱的白月光。
谢知陷入迷茫,谢知他每天想退位。
*
沉砚当了一辈子的反派,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穿到小说里,
成了一位一怒即伏尸百万的暴君
的娇弱白月光。
沉砚看着他家与众不同的暴君,微微一笑。
*
后来白月光发现他家暴君好像有点温软,
而大暴君发现他家白月光才是真暴力。
第27章
司暮推门而入时,屋里静悄悄的, 明明方才还隐约有点水声, 这会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他抬眼, 就和屋子中央, 浴桶里坐着的少年对上了眼。
彼此眼里都是错愕。
谢清霁是脑子一片空白。
司暮是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小徒弟头上那对又白又粉是什么?
饶是他看惯了风雨处变不惊,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怎么一小会不见, 自家小徒弟头上就多出来两只毛绒绒小耳朵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许久, 谢清霁被他看得又心慌又恼怒, 偏头喊了声:出去!
声音沙哑干涩,虽然谢清霁已努力保持镇定,但司暮仍旧听出了一丝不安。
他回过神来, 不退反进,往前走了两步, 就走到谢清霁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清霁头上的小耳朵。
乖乖徒, 不解释一下吗?
在水里折腾了那么久, 狐狸耳朵早就被水浸湿了, 绒毛黏成一缕一缕的, 透出底下淡淡的粉色。
司暮的目光有如实质,谢清霁只觉耳朵滚烫, 仿佛被人揉捏了一下。他耳根尖颤了颤,粉红色越发明显,抖落了两滴水珠, 咬着唇,默不作声地就要往水里躲。
司暮伸手摸了摸水那水早就冷透了,冰冰凉凉的,他皱了皱眉,轻斥了一声:胡闹。
然后就一弯腰,长臂一伸,勾住谢清霁的腰,将他整个人从水里拎了起来。
胡闹这个词,从来都只有谢清霁用来斥责司暮。谢清霁还是第一次被司暮这么呵斥,忍不住愣了一瞬,然后来不及拒绝就被人拦腰抱起。
哗啦水声响起,谢清霁陡然腾空,他下意识挣扎:放我下来!
谢清霁的声音也是紧绷的,透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挣扎着要落地。
司暮一手揽着他的腰,将他从大木桶里抱出来,另一只手就不轻不重地在他臀部拍了两下:你别动,乖一点。水都冷了你还想在里面泡过夜不成?
!
隐秘的部位被触碰,谢清霁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他现在是小狐狸形态,必定是浑身绒毛都炸起来了。
司暮他他居然敢!
司暮居然敢碰碰他那里!
谢清霁本能想挣扎,又怕司暮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一时不敢乱动,胸膛起伏不定,脸色又白了几分。
少年没脱衣服就下了水,此时衣衫浸透了水,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更显得少年骨架清瘦,抱在怀里跟竹竿似的,都没二两肉。
司暮换了个姿势,一手搭在少年腿弯里,一手揽住少年的肩,微微一用力,就将人整个抱起来,顺便掂量了一下,嫌弃道:太轻了些。
这个姿势让谢清霁不得不微微弓起腰身,那种魂魄被撕扯的痛感还隐有残留,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全副心神都落在了抱着他的人身上。
成熟男人的胸膛宽敞而炽热,那温度让冷水里泡得浑身发寒的谢清霁忍不住想靠近,但他旋即又清晰地意识到,这人不是他可以随意依靠的,于是硬生生止住了想偎过去的念头,努力绷直了腰。
司暮不咸不淡道:你再乱动,我就咬你的耳朵了。
谢清霁的狐狸耳朵就靠在他脸颊边,随着谢清霁动来动去的,时不时蹭到他的下巴。
他从第一眼起,就想碰碰这看起来小小软软可怜巴巴的尖耳朵了,这会儿正巧谢清霁给了他借口。
司暮一边想着罪过罪过,一边心安理得地偏头,故意拿下巴蹭了蹭那软软的耳朵尖。
耳朵尖看起来粉粉嫩嫩的,碰起来柔软而冰凉的。
谢清霁:
谢清霁瑟缩了一下,挺直的腰脊登时松懈下来,转而往司暮怀里拼命蜷着,耷拉着耳朵,离司暮的下巴能多远有多远。
最终他抓住了司暮的衣领,一动不敢动。因为太用力,他指尖甚至绷得都泛了白。
从浴桶到床榻只有短短距离,司暮三四步就走到了,可谢清霁却觉得他走了几百年。
将小徒弟抱到床榻上放下,司暮扯过锦被抖开,将少年裹了个严实:你的干净衣服在哪儿?
他方才一把人捞出来,就施了术法,想替谢清霁弄干这满身水,可没想到的是,术法落谢清霁身上,居然如泥入海流,毫无动静。
司暮一怔之下,用灵力探视了一下谢清霁的体内,发现小徒弟不知怎么了,体内空荡荡的,一丝灵力也无。
不知小徒弟发生了什么,司暮也不敢随便给渡灵力,只能暂且按下疑惑,准备先让人换了干净衣服,免得着凉生病没了灵力的仙修,也就和个普通人差不多了。
司暮没干过照顾人的活,被子是随便裹的,谢清霁被他闷着头一顿卷,一阵窒息,艰难地将脑袋挣扎出来,低声道:我自己能来你先出去。
他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的时候,两只尖尖软软的小耳朵就挨着被子蹭了蹭,弯出柔软的弧度,又弹回来。
司暮盯着他那两只小耳朵,终于忍不住了,抬手飞快地做了一件从方才进来时就一直想做的事情捏耳朵。
啊,软软凉凉的,真是太可爱了。
他的手还悬空在小耳朵之上,正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再捏一下,谢清霁已反应很大地拍开他的手,气巴巴地凶他:你别乱碰!
若谢清霁是像平时那样衣衫整洁神情冷淡地说出这句话,那还有些许威慑力,但他现在脸色苍白,下巴尖还缀着水珠,头顶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身上胡乱裹着被子,看起来小小一只。
因为被触碰了敏感的地方,眼尾还泛起一抹淡淡的绯色来。
怎么看都怎么像被欺负了没法还手,只能气咻咻发脾气的小孩子。
小家伙有了防备,耳朵就轻易不让碰了。
司暮遗憾地收回手,只当看不见听不见无事发生,左右望了眼:你储物囊呢?
他没望见谢清霁的储物囊,转念又想,储物囊认主,只有所有者能打开,而谢清霁现在没灵力,显然是没法打开的。
他干脆将自己的储物囊拿了出来,乱七八糟一顿翻,还真翻出了一套素白衣衫。
这衣衫是他唯一一件素白色的衣衫,新的,未曾穿过他嫌弃这颜色太素净,不肯穿。
这会儿刚好给小徒弟将就一下。
司暮将衣衫抖开,比划了一下,慢条斯理道: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谢清霁眉头皱得死紧。
没有灵力,他没法打开储物囊,可要让素来爱整洁干净的他穿着这身脏兮兮湿漉漉的衣衫,又或者穿司暮的衣衫
他迟疑着,耳朵尖不自觉抖了抖,最终还是屈服了,不情不愿地接过司暮的衣衫,再次重复道:我自己能来你先出去。
司暮松开手,背过身去:换吧。
他没有要走开的意思,而这屋里也没别的遮挡物。
谢清霁忍了又忍,捏着衣衫的手紧了又紧,实在忍不了衣服湿黏黏贴在身上的感觉了,才面色沉重地转过身,背对着司暮,将干净衣衫摆在一旁,伸手解开衣带。
就算是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他动作还是有条不紊,司暮听着他窸窸窣窣的动静,忍不住就开始想象。
这小徒弟现在应该是一脸不情不愿,又不得不接受的憋屈样吧他倒是很想转身去欣赏一下小徒弟的脸色,但是真要这么干了,小徒弟大概要气到耳朵都红。
司暮想着那毛绒绒粉嫩嫩的小耳朵,心痒痒的还想捏。
有司暮在旁边杵着,谢清霁很拘束,动作快了许多,很快换好了衣服。
不过司暮的衣服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衣摆袖子暂且不提,衣领处怎么系都系不紧,松松垮垮的。
司暮转过头来时,看见的就是谢清霁抿着唇低头反复整理领口的认真模样。
他正打算戏谑两句,眼角忽然扫见什么,玩笑话就说不出口了,狐疑道:你脖子那是什么?
谢清霁手指一顿,紧接着就指尖一摁,飞快地抚平了衣领,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司暮眯了眯眼,忽然凑过去:我刚才看见了
谢清霁被这张突然放大的脸吓到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想也不想地伸手推开人:你别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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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今夕故年(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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