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抬起头,自我安慰道:没事,只要我们都在,一切就齐全了,快点开始吧,再晚这良辰吉日就要过去了!
灵仙嘴中说个不停,将自己粗布衣领整理好,把雨水打湿的头发理顺,郑重其事地清清嗓子,学司仪喊道:一拜天地
彬蔚忍住笑,陪灵仙拜下一礼。
之后二人转过身面对瑶华仙君。
二拜高堂
灵仙端着手,眼珠还止不住往彬蔚身上斜,见他缓缓拜下,他也跟着拜下。
最后,两人转过身,面对面,满面笑意,粗布衣衫,冷湿雨夜,只有两盏红烛为伴。
夫妻对拜
摇曳红烛闪烁,瑶华庙中破旧墙壁上,两个身影相对拜下,端的是一对痴情种。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庙中传来,回荡在彬蔚耳边,他还保持着端手的动作,久未回神,只见灵仙磕磕绊绊的说完,一双眸子来回躲闪,就是不肯看向彬蔚,可一双脚却控制不住的朝他走近。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彬蔚抓住他一双纤细的手腕,轻声问道。
眼神虽躲闪,但人却听话的很,双手被握住,灵仙也不挣扎,老老实实回答道:方才在外面,跟着许大娘她们学的。
说罢一双杏眸无辜且惶恐的看向彬蔚,无措彷徨地问道:我,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上天待他不薄,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可以遇到灵仙,可以与之缠绵厮守一生。
眼见身前这人还在不安地转动眼珠等他说话,彬蔚摇摇头,与灵仙十指相扣,温柔道:没错,没说错。
那我们拜完堂成了亲,还有瑶华仙君做司仪,以后你不许再凶我,不许不理我了,不然瑶华仙君生气了,会惩罚你的。
灵仙一口气将话全都说完,扑进彬蔚怀里。
彬蔚没忍住笑出声,他还是头一次见灵仙一下子说那么多话,还说的那么利索。
你笑什么?灵仙听见笑声,皱起眉,问道。
我什么时候凶过你,什么时候不理你了?彬蔚不答反问。
你还不承认!灵仙嚷着从他怀里起来,这次双眸特别有底气地瞪向彬蔚,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拿剑指我!还要赶我走!
没想到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这小蛇妖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不会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说罢将怀中的玉镯掏出,套到灵仙纤细的手腕上,双手将人搂住,趁他还在看腕上玉镯不注意时,低头在唇上亲了下。
你干嘛呢!被吓到的灵仙双手猛的捂住脸,大喊道。
我家灵仙害羞了?彬蔚笑起来,将他搂进怀中,一下一下安抚道:我们都成亲了,亲一下还不愿意吗?
你这人怎么那么厚脸皮,我,我还没同意呢!
好好好,那不亲了,等你同意的时候,我再亲好不好?
只见怀中毛茸茸的脑袋抬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一双眼眸里映着烛光,闪闪发亮。
我现在同意了......
还未等灵仙说完,彬蔚眼眸一暗,搂紧灵仙的腰,低头吻上去。
不算大的瑶华庙中,漆黑潮湿,仅有两盏橙红烛灯,一尊笑面佛像,却是两人最美的一夜。
日子一天天的过,彬蔚经常接些除妖的活,有时一晚都不回来,灵仙担心,想要跟他一同去,可却让彬蔚给凶回去。
这日正值端午佳节,彬蔚却还要去邻村除妖,灵仙说什么都要随他去。
你就带上我吧,我一个在家太闷了。灵仙拉住彬蔚的手腕,乞求道。
被兔子精揣进墙中的事还历历在目,彬蔚说什么都不让灵仙一起,最后实在受不住灵仙的嘟囔,怒火攻心,嚷道:让你去做什么?什么都不行只会添乱!
灵仙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成亲时明明发过誓,不会再凶他的......
拉住彬蔚手腕的手指松开,忍住委屈道:我担心你......我什么时候给你添过乱!兔子精那时还是我救了你!
够了!你在家老老实实待着,我晚上便回来。
我管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就算一夜不归也不关我的事!灵仙也是头一次发那么大脾气,转身不再理彬蔚,直到他离开,都没再看过他一眼。
可真等彬蔚走远了,灵仙又忍不住追出去,却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现在他后悔了,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浑身燥热,心中总是压着一股怒火,现在静下心来,想想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还发那些小孩子脾气,等晚上回来,一定要跟彬蔚好好道歉。
这一日过的太漫长,彬蔚老早将妖怪收服,路上买了灵仙最喜欢的桂花糕,想着今日自己太急躁,回去定要和灵仙好好认错。
手提桂花糕进了庄子,一股浓烈的雄黄酒味扑面而来,他并未多想,毕竟今儿是端午,家家户户都要喝雄黄酒的。
可还未到家,便见自己院子里乌泱泱一片漆黑,围着的全是人,手中拿着长刀棒槌,嘴中不知道在嚷嚷些什么。
走进了才听清。
这是妖怪!
杀了它,把它扔出去!
彬蔚家中怎么会进来这么个蛇妖!
蛇妖?!
手中桂花糕掉到地上,挤进层层人群,只见一条通体雪白带着金色花纹的大蛇身上被插进各种利刃尖刀,而它只是不断扭动身子,想要躲开,却从未伤过一人。
灵仙......
彬蔚跪下,将那条大蛇搂紧怀中,喃喃道。
彬蔚道长你来的正好,我来你家给你送酒时,看见这么个大蛇妖在你家院子里,可吓死我了!灵仙小公子也找不到了,肯定是被这蛇妖吃了!
许大娘握紧手中的剪刀,朝彬蔚紧张道。
他怎么忘了......
怎么能忘了!
蛇最怕的......就是雄黄酒啊......
灵仙,没事了,我回来了,没事了......彬蔚将其抱在怀中,不断安抚道。
村民们见他怀中紧抱蛇妖,纷纷不解。
我说彬蔚道长,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妖怪啊!就应当杀了!离彬蔚最近的一人说到,说罢还挥舞了两下手中的尖刀。
他就是灵仙,他虽为妖,但从未害过人!彬蔚怒吼着反驳道。
众人听到皆是一愣,几个妇人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一下子哭出来,喊道:完了完了,我家那小子还经常跟这妖怪玩在一起。
我家那个也是!
还有我家那个!
一时间哭声盖过喧扰声,响彻整个墨家庄。
彬蔚道长,妖就是妖,你把它交出来,我们也不怪你什么。拿刀那人又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我说了灵仙不害人!彬蔚大声喊道。
那就别怪我们得罪了!拿刀那人喊着旁边几个屠户将彬蔚扯开,把他怀中那条大蛇拽出来。
灵仙本来已经安静下来,但被扯出心安的怀抱,又开始惊慌的扭动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刀,插进灵仙细长的身体,血流了一地。
不!灵仙!你们放开我!彬蔚说罢便要挣开,可足足四个膀大腰圆的屠户将他死死压住,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灵仙没了动作,蜷缩在地上,被那人捡了扔到结界外面去。
做完这些,几个屠户才将人放开,村民将他紧紧围起来,众人手中的武器还没放下,生怕他跟这妖怪待得时间久,早就不是人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彬蔚抬起双眸一个个掠过那些人的嘴脸,没有往常熟悉和朗的笑脸,望向他都是一脸警惕。
他什么都没做!谁也没害!站起身,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喊道。
众人哪见过这样的彬蔚,哆哆嗦嗦地抓紧手中的刀。
他......他一定被那蛇妖给迷惑了!快,快!快把他扔出去!方才那个拿刀男子这次又喊了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彬蔚一双通红的眼,迅速将他围起来,没人敢碰他,生怕他突然发疯杀人。
也不知是谁从背后踹了他一脚,将彬蔚踹到地上,这些人才迅速围上,对他又踹又打。
他明明有能力反抗,可想到父母死时要他做一个为民除妖的好人,想到他曾发誓要保护他墨家庄中所有人。
可......他的灵仙怎么办?
还未想完,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密密麻麻传遍全身,耳边再也听不到喧闹嘈杂声,嗡鸣不断。
低头看向胸前,那里插进一把尖刀,鲜血不断喷出,没多久便将胸前衣衫染红。
双眉皱起,想要抬手擦去胸前不断洇染的血迹。
怎么办......
这可是灵仙亲手给他做的衣裳,被他弄脏了,要怎么办?
灵仙定要生气了。
要怎么哄他?
桂花糕......
对了......
我买的桂花糕呢?
灵仙他......最爱吃桂花糕了......
可双手还未抬起,眼前已然一片漆黑,失去知觉,躺在地上,断了气,再也醒不过来了。
众人没想到这男子竟然恨得下心一刀将彬蔚杀了,皆不知所措的看向他。
那男子满头大汗,不断坤起衣袖擦汗,故作镇定道:快,快扔出去,他已经被那妖怪迷惑了,他要是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人心皆是自私,有谁愿意搭上自己的命?便一鼓作气,将彬蔚扔出结界,看尸体滚远了,这才放心,各自回家去了。
结界外雄黄酒气味没有那么浓烈,灵仙这才有力气变回人形,还未将身上的刀子拔出,便见彬蔚被扔出来。
胸口插一把刀,已然没了呼吸。
被村民拳打脚踢的灵仙,身上插满刀子的灵仙没有哭,可看到彬蔚之后,眼眶中打转的泪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可没人理他,他是妖,是被人人喊打喊杀的蛇妖,除了彬蔚,没人愿意理他,更没人肯帮他。
可现在......彬蔚躺在他面前,任凭他怎么哭喊,都不会再睁开双眼替他抚去满脸的泪水......
他唯一的家也没有了......
你起来!你说过要护着我的,你怎么比我先倒下了......彬蔚......你给我起来啊......
灵仙哭累了,头埋在他已经没有起伏的胸口,一双杏眼红肿模糊。
像是想起来什么,他颤抖着身子,慢慢将唇移至彬蔚僵硬的唇边,只见一颗金丹自灵仙嘴中飞出,渡进彬蔚嘴中。
姐姐说过,他的蛇胆是可以救人的,但若是将蛇胆给了他想救的人,那自己便会魂飞魄散。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眼前模糊一片,是姐姐拉住他的手不断叮嘱的模样:灵仙,记住了,蛇胆绝不能随便给人,除非,除非他是你......
姐姐,他......是我最爱的人......灵仙闭上双眼,趴在彬蔚怀中,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在彬蔚怀里。
对不起......我今天......太任性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彬蔚......
家家欢乐的端午佳节,两人浑身是血,荒山野林里死寂无声,风吹响树叶簌簌,只见灵仙周身透明,一寸寸化作点点星光,随风飘散。
与君结发为夫妻,从此恩爱两不移......
诺大树林中,只剩彬蔚一人,和他身旁,那只灵仙带不走的琉璃玉镯。
第七十三章 尸皇重岚
昔日的意气少年郎什么都没了, 他说过要保众生安危,护天下喜乐, 可有谁来想过他呢?
那个笑容干净,意气风发,一心只想凭一己之力护一方太平的彬蔚死了,被那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给亲手杀了......
慢慢睁开眼,将灵仙狠心留给他的玉镯小心翼翼放进怀里, 胸口的皮肉阵阵痒麻,伤正一点点愈合,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也不知道是哪个镇子外, 刚想靠着那棵大树歇一会儿,就看见了那个刚变成人形,对人间满是好奇的小花精。
双眸盯住她, 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真是笑话......
天大的笑话!
花精像极了灵仙,像他一样傻, 傻的可怜, 傻的让人心疼......
本想着不管她, 可到最后,临走前, 他还是没忍住,回过头, 用自己血腥残忍的教训一字字教导这个小花精。
丫头, 别太相信人......
丫头, 别那么傻......
别像他一样, 倾尽所有,最后只落得个魂灵尽散......
将最后的执念倾诉出来,他一无所有,怀中放着玉镯,毅然决然地朝黑暗深渊堕去。
我曾昂扬斗气,谁料世人笑我不自量力!
他所维护的,最后置他于死地,他所痛恨的,最后却用自己换了他的命......
昂扬风发的彬蔚死了,而活的,是如今的玉琅。
他张开双手拼命去抓最后一抹灵识,可惜他已灯枯油尽,丝毫灵力也不再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仙在他面前一寸寸破碎,一点点消散。
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对不起......对不起......
哪还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模样,他满脸血土泥泞,跪在地上,卑微到尘埃里......
他已然撑不住了,无论是身还是心。
暮光岐和柳千山也恢复神识,蹙眉打量周遭一片。
爹?爹!暮子洋看见父亲清醒的模样,没忍住跪在他面前哭起来。
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暮光岐颤抖着身子将他扶起,本想用那双腐烂的手将自己孩子脸上污泥抹干净,但看到自己的手指比他的脸还要脏,便住手,扶上他的双肩。
洋儿,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是爹不对,爹,不该对你那么严。
不,是我不懂事!是我的错!
暮子洋哪还顾得上面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扑身上去抱住自己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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