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苏忘离说罢走过去,景湛自然抬腿跟上。
昏昏欲睡的小二见有客人,立刻精神了,招呼两人往里走,兴奋地问道:两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苏忘离环顾四周打量一圈,却见一切完整,偶尔有个昨夜住店的客人刚睡醒,下楼用早餐,一切都同小儿鬼出现前一摸一样,不管是身边的小二,还是柜台的掌柜,亦或是擦桌忙活的伙计,都是之前的几人。
难道说,这几个也不是人?
苏忘离一双圆滑瞳孔瞬间变为细长窄瞳,景湛心中疑惑,虽说这个时辰客栈里人少的可怜,但加上店内自己的人少说也有十来个,这样当众对小二使用清炯明,是不是太猖狂了些?
可景湛就没一次想对过苏忘离的心思,还不如柳彻寒。
苏忘离一双窄长眸将店内所有人一一打量个遍,双眉紧蹙,咬紧后槽牙,将眸子变回正常。
没有妖物,这里的每一个,都是实实在在的人。苏忘离脑内传音给景湛。
景湛也蹙眉看向苏忘离。
若这些也是人,那为何小儿鬼不偷他们的心脏,又或者说小儿鬼根本就没偷过心脏?可两人分明亲眼所见,那些于漆黑深夜里,在夜啼儿枯枝般的手掌中血红跳动的心脏,又都是从何而来?
而他们要心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客官?客官?小二见两人不回声,便不死心的喊了两声。
苏忘离并没理他,倒是景湛笑脸盈盈的回了句麻烦了,两人便出了门去寻婆娑庙。
可一直到西镇口,路过都没瞧到庙宇的影子。
眼看正午将过,两人依旧在镇子里来回转,并无任何进程,而景湛伤势也未完全恢复,苏忘离无奈,徒弟重要,当然是要先找家客栈用个午饭,两人便选了家人气最旺的客栈。
这个壤塘镇不同于沐川,不以兵器铸造为主,两人几乎将整个镇都走遍了,甚至连一家兵器铺子都没见过,所到之处遍地都是客栈食肆,这里百姓安乐,而民以食为天,自然将心思全放于饭菜糕点之上,因此壤塘镇中的吃食点心做法也都是一绝。
两人点好菜,便坐于角落之中。
周遭来来往往的客人看来皆是满面春风,全无半点恼人心思。
师父,景湛突然喊道。
苏忘离朝他看去,只见自己那平常桀骜的脸上竟然破天荒的染上一抹红,想要开口说什么,缺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忘离茫然的看向景湛,一张脸虽冷淡刻薄,但语气里却是以前不曾有过的轻柔。
我们这都两情相悦了......你看要是就我们两个的时候......能不能就不叫师父了?景湛试探地问道。
苏忘离顿时愣住,忽的想起两人已然并非只是师徒关系,抬杯喝了口清茶以掩面上尴尬,咳了两声,平复好内心,并没回答景湛,而是问道:你想叫什么?
......其实我还没想好......景湛挠挠后脑勺,说着,一双眼还时不时瞥向对面的苏忘离。
既然没想好,那就叫师父。苏忘离这人本就做事迅速,没想好还来问自己作甚?该叫什么还是叫什么。
那就叫小狐狸吧,我觉得好听......景湛见苏忘离要变卦,立马道。
他不知觉的好听,还觉得可爱,只是不敢说,要是说了,苏忘离定要发怒了。
只见苏忘离听到这不由自主顿了下,神色又很快恢复往常,问道:为何要这样叫我?
......感觉......景湛下意识道。
感觉?
每次看到师父这双眸子总觉得美的厉害,像什么,徒儿思来想去,才发现像一双狐狸眸......景湛自知骗不过自家师父,便将心中所想全部道明。
不许。苏忘离想也不想便拒绝道。
为何?景湛问道。
没有为何,不许就是不许!苏忘离声音严厉起来,一双漆黑眸子亮晶晶的瞪向景湛,将景湛要反驳的话硬生生瞪在嘴边,堵在嗓子眼。
......你怎么这般不讲理......景湛愤懑喃喃道。
桌子不大,两人离得不远,景湛小声嘟囔却被苏忘离听的一清二楚,他将茶杯放于桌上,蛮不讲理道:我是你师父,我讲的就是理。
好好好,师父最大,景湛都听师父的。
他没想到,明明都是眷侣了,都互相明了心意了,自己师父还是这般不讲道理,真是个小孩脾气,不叫就不叫,他自己偷偷在心里叫,反正苏忘离听不到。
饭菜陆陆续续上齐,鸡鸭鱼肉,全是苏忘离给景湛点的,景湛想要阻止,却被苏忘离一个眼神瞪回去,只道他身子尚未痊愈,需要补一补。
就这样,这顿午餐吃的景湛那叫一个饱足,苏忘离只顾着给他夹菜,看他吃干净,才满意的自己一口。
对了小二,你们这的婆娑庙不是在西边吗?景湛吃饱了,问道。
是啊客官,就在西边。
可我这都已经在最西边了,可还是找不到。景湛道。
是在镇外西边,离镇子有段距离,而且那庙邪乎的很,只有午时之后才会出现,看这时辰应该是出来了,两位客官若是要去,出了镇子再向西走上十来里路,便到了。
原来这婆娑庙也是在镇外,和沐川城的神尊星宿庙是一样,这可是让两人好找,围着整个镇转上三四圈,居然是在城外。
两人晌午之后,用过饭,便出了镇子,一路向西寻找,果真在十多里外看见了家孤庙,此刻还未到黄昏时分,庙前进进出出还有许多人。
只见这些人手挎竹篮,满面愁容,垂头丧气走进去,一炷香时间,便面色欢喜,满面红光的跑出来,手中的编织竹篮也都该扔的扔,有些做工好的,舍不得丢的,便用一根手指勾住提走。
没想到除了神仙庙宇和琉山雪潭外,竟还有这么个婆娑庙,还真是难得啊。景湛嗤笑一声,带些讽刺道。
苏忘离眯眼打量庙中走出来的每一个人,他们虽都面色喜悦,但双眼却漆黑空洞,毫无神韵,活像只提线木偶一样,仿佛被人操控一般。
这里绝没有那么简单。苏忘离冷言道。
自从来到壤塘镇,他便未感知到妖魔邪祟,来到婆娑庙,更是一丝邪念都不存在,除了香火味,便只有人间烟火气。可他清楚的看见了镇内鬼怪,也瞧出了镇民的不正常。
有些时候,表面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
一会进去时当心些。已是艳阳春天,天黑的越来越晚,夕阳西下,天边火烧般烘烤出橙红亮光,照亮破旧庙宇,人也不如方才那么多,两人这才抬脚走过去。
走到庙门前,一眼便能望见里面,这个庙实在是破旧小气的很,一座泥塑菩萨翩翩玉立于庙台之上,一副慈悲模样,只不过些许地方被磕撞碰碎,看起来寒颤极了。
不过这尊菩萨面前的大香炉鼎倒是气派的很,周身涂满金漆,毫无破旧之处,里面的香也是燃烧不尽。
只是这炉鼎大的诡异,竟有一个人那般高,周身也要八、九个成年男子环起来那般粗,在这座破庙里,实在是显眼极了。
两人走进去,庙中稀疏两三人,皆都要往回走。
只有他们两人进去。
苏忘离走到雕像下,抬头仔细打量上下,这座泥塑菩萨实在没什么可拜之处,连他自己那尊佛像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师父可看出有何诡异之处?景湛走至身旁,问道。
苏忘离轻叹口气摇摇头,答道:毫无诡异之处,最诡异的,便是这座菩萨是泥塑的,却能有座庙。
两人一时间没了话,都还四处找寻着什么,这时太阳早已落下,天还未彻底黑透,泛上蓝灰色。
臭破烂,师父?你们也找来了?熟悉声音打破寂静,两人顺声望去。
庙里门前,一袭青衣,嘴角卷笑,气质翩翩却一副轻佻模样的人,正是柳彻寒。
第五十二章 仙君弥光
你怎么会在这?景湛脱口而出道。
谁能想到无缘无故失踪几日的人竟然突然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做事不知不觉, 说话也是阴阳怪气, 景湛如今见到他不只是心烦, 还多生出几分疑虑。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柳彻寒倒是心胆大放得开,也不管自己无缘无故的失踪, 自然娴熟的走至两人身旁, 一副何事都未发生过的模样。倒整的景湛有些不自在。
你这几天去做什么了?苏忘离面无表情的问道。
柳彻寒似乎早就料到他要问这个, 便自然的回道:若是我说春意如许, 闲来无事, 去山间田野转了几遭, 师父可信?
这话就算是个傻子都不会信,更何况是苏忘离, 刚要张口说话, 便听景湛怒吼道:我呸!死疯子你当我们和你一样傻吗?
苏忘离并没制止住景湛,而是顺着往下说道:你若不说实话,我有的是法子。
柳彻寒见他这般冷漠无情的模样,愣了下,便又笑起来道:师父又想用清炯明了?
此话一出, 苏忘离倒有些许发愣,似是没想到他竟知道清炯明, 一双剑眉蹙的更紧,双眼紧眯上下打量他。
清炯明知道的人不多,而会用的人却更少, 只有他们一族才会其全部, 而这个柳彻寒又是从哪得知的, 还有上次所说的金佛灭魄咒,又是谁教他的?
若你实话实说,自然不用那么麻烦。苏忘离冷言道。
若是能用清炯明,他早就用了,还会拖到现在跟这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是......
苏忘离不动声色的瞧了眼身旁景湛。
景湛那一伤太过突然,自己为他疗伤,已是体力不支仙法难使,更何况使用清炯明?他现在只能使用最简单的攻击方式,就连长恨都难召唤。
想到这里又是不可察觉的轻叹一口气,果然自己最近心思全放在景湛身上,做事行为都太过鲁莽,明知这个婆娑庙不是什么好东西,竟偏偏还要这种时候前来,景湛伤势未愈,而自己现在更是与凡夫俗子毫无区别,此刻他也不能摸清柳彻寒到底是好是坏......
但不论怎样,他就算拼尽全力,也还是要护景湛安危。
那夜的小儿鬼......柳彻寒这才正色道,那晚我摆脱噩梦醒来时,发现床头有一只黏稠的黑团,并且移动速度极快,如同一只癞蛤.蟆......
景湛心道这人确实没说谎,描述与他所见相同。
之后那东西见我醒来便要逃,从窗外跳出去,我便去追,谁知这东西到还会些小聪明,将我引入陷阱,足足待了三日我才将其打破逃出来,随后回到客栈里师父早已离去,我不确定师父是否还在壤塘镇,便到处找寻,可毫无你们二人踪迹,却得到些别的,便来到这里了。
别的?景湛问道。
准确来说,昨晚我又碰到小儿鬼,便悄声跟随其后,跟随它们到这里以后,便见那些东西全都跳进去,没再出来,我便想等一早进去打探下虚实,谁知这庙竟会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我等到现在,才见它重新显现,可真是让我好等。柳彻寒说罢还不忘嫌弃一句。
柳彻寒所说一切与两人经历都不甚相似,使得苏忘离不得不信其说辞。
倒是景湛依旧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嗤笑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这真的?
若是不信,师父便可使出清炯明来探一探。柳彻寒凤眼含笑,薄唇微勾,一副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模样。
苏忘离自是无法使用清炯明,他上下打量一圈柳彻寒,这人也许是笃定他无法使用仙力,才如此气定神闲。
也罢,自己现在没法护着景湛,多一个人自然是好的,只要让他在自己眼皮子下,好好看住他,或许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只是景湛不知道苏忘离仙力受损,白了柳彻寒一眼,对苏忘离说道:师父,你快对他用清炯明,这个人的话不可信。
苏忘离并不愿让景湛知道太多,否则他又要徒生烦恼。
不必了,他说的没有假。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虽说两人心意都已经确定了,亲也亲过了,连一张床都已经睡过两次,但苏忘离依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倒让景湛真的生了些烦恼。
有些摸不清自己师父的心思。
师父你怎知他所说属实?景湛不死心的反驳道,一双细眸死死瞪住柳彻寒那张轻佻笑脸。
苏忘离不愿与他过多纠结于此事,现在最主要的便是这婆娑庙里的泥菩萨。
我说属实就是属实,好了,去看一看那个泥菩萨。苏忘离声音但充满的却是不容反驳拒绝。
说罢便拂袖转身,朝泥菩萨走过去。
景湛不甘心的瞪住柳彻寒,紧咬后槽牙,手指握成拳,一副要将人碎尸万段的模样。
倒是柳彻寒一点也不在乎,朝怒气滔天的景湛勾唇一笑,径直朝苏忘离走去。
景湛眼疾手快,冲到苏忘离身边,一副护食模样,防止柳彻寒靠苏忘离太近。
你们四处看看,别挤在一起。苏忘离见景湛靠自己那么近,甚至连恼怒时发出的炙热呼吸也全部喷洒于颈后,身上腾的热起来,连耳根都变得通红,像渡了一层春水。
虽和景湛已然表明心迹,但毕竟一人孤独百年,突然有个大活人离自己这般近,自然是不习惯,便随口找了个理由将人往外推。
景湛哪能看出苏忘离心中所想,只得听从师父命令,朝远处走去查看,而柳彻寒也是同样。
只是两人都不愿距苏忘离过远,皆在其不远处来回观察。
景湛一双细眸时不时往苏忘离身上飘,一见柳彻寒那个孙子离近了就作势要冲过去,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一趁景湛不注意,柳彻寒便悄声挨近苏忘离。
一张笑脸盈盈,微挑凤眸如同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看的苏忘离心中生疑。
何事?苏忘离忍不住厉声问道。
师父可还想知道我的金佛灭魄咒是何人所教?柳彻寒这次倒是爽快,不再扯东扯西。
这自然是苏忘离最想知道的,虽说心中已有答案,但终归却还是想不通,他需要亲耳听见,否则绝不会相信。
柳彻寒见苏忘离直勾勾盯住自己,心情便更加好了,对于苏忘离,他总是有一种执念,他想看见这人生气,让这人眼中只能看着自己,可是这人眼中只有那个臭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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