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众人围在中间,被周围悉悉索索的嘀咕声吵得头疼。
他整天疯疯癫癫的还嫌瑶华仙君撞他。
声音不大,从众仙里传来,柔嫩娇媚的仙子声,一听便知是仰慕苏忘离的小仙。
呵呵。
不算大的冷笑打断仙子娇媚声,景湛闻声望去,一张冷脸撞入景湛眼中,着一身青绿铠甲,头发高束成马尾,眉间一点月牙青纹,深邃眉眼晕染嘲讽,桀骜不驯,目中无人。
天天呵呵,真有意思。仙子旁边一朱衣羽缎的男子冷脸怼他。眉目清隽,神色俊朗,身若芙蕖,面若桃花,潇洒玉洁,秋波明珠。
一脸谄媚俗人样!没点神仙样子!眉间月牙青纹怒声呵斥。
就你神仙样,天天神仙样,你那么能你怎么不下凡种地去呢。朱衣仙君懒洋洋道。
两人瞬间眼瞪眼面对面,四周火花激流强烈碰撞。
周围各个神仙大眼瞪小眼,没人敢说话,一脸看热闹模样。
玄武,昧善,你两个怎的到这也吵?不分清场合?被苏忘离撞了的那位仙家扶腰挥扇,话语中尽是冷嘲热讽。
管你屁事!玄武神君陡然转头瞪向摇扇那人,利落马尾甩三甩。
碍着你何事了?昧善仙君旋身怒目那人,朱锦衣摆飘若浮云。
两人同时朝那人冷声呵斥,竟激的那人不好回话,旋眸再次望向苏忘离。
这时还未到时候,天帝还未到这宫阙殿。宴会还未开始,自然这热闹便是这些神仙开宴前的乐趣。
苏忘离依旧皱眉望着离自己几步远的那仙人,他一手扶腰,一手持象牙折扇,此刻正悠悠扇着,抬头扬眉看着他,似乎等他接下来的话。
这人穿一身淡紫罗衣,头发用象牙玉簪束起,这少年看样只有二十出头,瞳仁灵动,薄唇翘起,似笑非笑。
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
苏忘离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愣是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看似少年的神仙。
明明对于人的面貌并不敏感,但依旧不死心的绞尽脑汁拼命想着。
这位是乾德仙君,名为重岚,是天帝唯一的弟弟。深沉的带着磁性的嗓音在苏忘离耳旁响起,他侧头看过去,本在他身后的景湛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侧,正垂眸看他。
景湛待在蓬莱山一年有余,早就熟悉了苏忘离那行事作风,苏忘离这人看似可以洞悉一切,但却只限于除妖降魔,日常打理乱成一团,景湛总要跟他屁股后面替他收拾。
而且他这师父对于相貌实在是太不敏锐了,光是自己这个徒弟,苏忘离记了整整半月才完全记住他这徒弟相貌模样,那也是他从早到晚天天缠着苏忘离才做到的,要让苏忘离记住其他人,那可比让他放下面子还要困难。
奈何他做人徒弟,寄人篱下,吃人嘴短。
自然便成了提醒苏忘离他身前这人为谁的这一重要人物。
这声音不大,众人都没反应,似乎周围只有苏忘离一人能听见。
苏忘离这才隐约有些印象,似乎因为自己飞升时雷电将正在渡劫的乾德仙君一雷劈下,使得本能成为上神的乾德仙君白白失了机会,要再等上千万年才可历劫飞升。
神尊星宿皆为上仙,只有这重岚飞升失败,但碍着他是天帝弟弟的面子,也将他归为四大神尊星宿之内,玄武飞升前是名武神仙官,观内香火旺盛,信徒遍布,他便更加目中无人,而昧善因天资敏锐,直接从凡人飞升至上仙,玄武看他不顺眼,昧善瞧他也不顺眼,而瑶华更是目中无人心高气傲,乾德走后门进了神尊星宿,这四人相互不待见,已是众人皆知的了。
这乾德仙君看似整天疯疯癫癫不问世事,实则记仇的很。
咳,苏忘离清咳了声,向重岚走近几步,朝他微微弓着身,两手作揖,声音轻缓缥缈似纱间薄烟,是小仙一时慌神,误撞了乾德仙君,小仙这就跟您赔不是。
......
唯唯诺诺!
呵呵......
这话一出,其余星宿全都冷眼嘲讽。
苏忘离本就是个冷性子,也不愿惹是生非,于是这种没必要闹大的麻烦便先去认错。
众仙似是没想到这瑶华仙君竟如此窝囊懦弱,随意让人欺压,就连这疯癫仙君,也能骑到他头上。
皆是一愣,便又从人群中传出吟吟笑声。
重岚也是没料到苏忘离会来这么一出。
以往自己闹事,这人总是无视过去,在众仙心里烙下孤清自傲、目中无人的形象,谁知今儿个主动认错,若自己死死抓着这事不放,众仙会觉得自己咄咄逼人。
而现在,这瑶华仙君除了目中无人为人刻薄外又是个胆小怕事之徒。
重岚心里笑意不断阔延。
这就足够了。
重岚扶腰的手缓缓拿下来,一手的象牙折扇还微微扇着。
瑶华仙君这可言重了,咱们本就同阶仙位,论什么小仙不小仙的,您这不是折煞我仙纪吗。重岚迈步朝苏忘离走近,笑着将折扇收起,双手垫在苏忘离作揖的两手下,将人扶起。
景湛望着重岚这一连串的动作,轻挑着眉,像周围众仙人一般看着这戏,这段很得景湛心悦。
好一个折煞仙纪。
此时,围成一团的仙人们尽数散开,这场戏没了看头,下场戏却紧随而至。
只见一道金光刺的众仙不得不闭眼,再睁眼时,天帝正坐在宫阙殿正位上,天后居侧位。
天帝携天后缓缓站起来。
景湛这才看清这所谓九重天帝的模样。
身材修长,着一身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冕旒。约莫五十有余,鼻若胆悬,剑眉星目,一对眼眸犀利如鹰。虽没说话,但仅是站定,便给人山一般的压力。
而天后仪态端庄,穿一身金凤朝服,满是母仪天下之态。
今儿是上元佳节,众位仙人愿来此宴,朕深感欣喜,今备蟠桃仙酒,众位卿且入座吧。
浑厚声音如洪钟响彻宫阙殿。
等众仙入座,便是凡间富家子弟设宴时常有的歌舞奏演。众仙品酒赏仙娥,不亦乐乎。
景湛随苏忘离落座,将蟠桃仙酒倒至苏忘离面前龙纹银杯中,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学着苏忘离模样,拿起酒樽,晃了晃,抿了口,只觉这酒苦涩难耐,毫无甜味。
师父,您可曾尝过莲子酒?景湛又想起合欢亭前方寸莲花,便将酒樽放下,低声问苏忘离。
苏忘离愣了两秒,随即摇摇头,不曾。
景湛挑眉,心中无端生出一些猜想。
那您曾尝过凡间名酿女儿红?
不曾。
青梅杏仁酒?
是何物?
景湛突然笑出来,您该不会只尝过这蟠桃仙酒?
苏忘离不知这人为何这样问,只能实在的点头。
这酒苦涩难喝,实在无法下咽。景湛垂眸看了眼酒樽,满是委屈的对着苏忘离摇摇头。
这蟠桃仙酒是取蟠桃园上好蟠桃酿造百天而成,一杯便可内力大增,可是修炼的极佳尚品。苏忘离瞥了眼景湛,似乎不被景湛那虚假的委屈样唬住,学着景湛挑着眉,拿起酒樽又品了口。
景湛听到这是修炼的极佳良品,便也不再佯装委屈样。
你若不喝,也不能浪费了这好酒。苏忘离作势要将景湛面前的酒樽拿过去。
可他手指刚碰到酒杯,便被一只大手轻握住,那手带着细细的薄茧,动作很轻,但温热的触感传至苏忘离冰冷的手背上。
苏忘离感觉手背渐渐变暖,脸和身子也渐渐变热。
苏忘离抬头看向景湛,景湛正笑着看着苏忘离,只见他薄唇轻启,既是佳酿,又怎有不喝的道理?
握着苏忘离的那手力道加重几分,指腹薄茧轻缓地摩挲着苏忘离滑嫩雪白的手背,师父疼徒儿,徒儿又怎会不懂。
苏忘离几不可闻的吸了口气,将手轻盈迅速地抽回。也不接话,只是将面前杯中酒一饮而尽。
景湛笑着,学着苏忘离一饮而尽。
正当苏忘离要再倒一杯时,握住酒壶柄的手微微顿住,细长手指紧紧握着,骨节发白。
信徒祷告声回荡于苏忘离耳边。
他抬起眼,用传音给天帝,天帝朝他望过来,两人眼神相对。
西南方黑水镇中最近有诸多信徒祷告,瑶华这便告退了。声音传至天帝,欢歌笑语曲奏琴弹热闹非凡的宫阙殿中只有两人可听到这声音。
天帝轻摆手,准了,苏忘离朝天帝微微颔首,是告退之意。
景湛默不作声看着两人,随即也懂得是何含义。
苏忘离带着景湛转瞬消失在这歌舞升平的九重天宫阙殿内,众仙毫不知情,依旧品酒观仙娥。
.
少咸山黑水镇
此时,正是上元佳节子时。不同于九重天的热闹。大街上赏灯猜谜者大都散尽,商贩摊主也都打烊准备歇息。
啊一声凄惨嘶哑的叫声从朱雀大街旁小巷里传来。
这声音几乎只是一瞬,却是撕心裂肺。
还未收摊的王生顺着这惨叫声小跑过来,这巷里很黑,从闪着火光的巷外往里看,什么也看不见。
周围静悄悄的,王生只能听见人肉硬生生从骨头上撕裂的声音,肉皮因用力咬合而撕扯开,若是要形容这声音,那便只有皮开肉绽这四个字。
只是不只皮肉撕裂之声,更多的是像水的粘液滴落在地的声音,以及大口大口的吞咽咀嚼声。
王生两手哆嗦着,双腿打着颤,将刚刚别在身后的粗木棍拿出来,又点了随身带的油灯,往前走了两步。
他便停住,双腿像是灌了铅,再也无力抬起,随后便感觉到自己裤.裆湿了大半,他竟被吓的失禁了。
他闻到了肉腐烂腥臭的味道,那味道从漆黑的巷里传出来,逼的王生胃里翻腾,只想呕吐,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但因晚饭还未来得及吃,肚中无食,只能呕出一摊酸水。
他将油灯又靠近巷里几分,便听到那咀嚼声消失了,水流滴答声也不见了。巷里寂静一片。
若不是那腐肉的酸臭味还一阵阵传来,王生只觉自己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他又将油灯往前靠近几分,想要将巷里的一切看得真切。
之后,巷里便传来阵阵婴儿啼哭声,慢悠悠的,不急不闹的,缓缓的婴儿的哭声。
王生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往巷里挪了几步。
突地一张人脸出现在王生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那人脸极长,双眼极大,两只不满血丝的眼珠朝外凸着。脸颊嘴边全是猩红血迹,王生跟那人脸离得很近,两人之隔不到一寸距离。
王生能明显的闻到这人脸上浓重的腐烂腥肉臭味,那人脸张着嘴,正朝他发出婴儿的哭声。
那油灯亮度甚微,只能照到这张人脸,其他什么都看不真切。
但王生清楚地看到,那张人脸贪婪的看着他,裂开大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獠牙,那牙缝里还塞着未及时吞咽的腥肉。
啊啊又是一阵嘶哑的哭喊声。
大街上再无一人,重新恢复以往的祥和安宁。
.
此时,黑水镇外。
苏忘离一转眼将景湛带到少咸山。少咸山在大咸山往北,隔着一座敦薨山。
凡间多有这般妖物出没祸害百姓的事发生,但大妖小妖一大堆,犯些小事根本传不到遥遥九重天众仙神耳中,除非大部分信徒没日没夜的祷告或是妖物实在太过猖狂搅乱人间才会将将传上天去。
苏忘离与四位星宿之首,弥勒佛道观极多,又心系百姓,自然用心关注。
景湛看了眼这荒山野岭的郊外和不远处闪着星星火光的小镇。
虽周围阴冷一片,似乎还有豺狼虎豹之叫声。但那小镇万户点着灯光,看起来安乐悠闲。
冷风阵阵,吹的两人衣摆微扬。
唉,可惜了。景湛站在苏忘离身侧,微微叹了口气。
若想看仙娥,此刻回去倒也不晚。苏忘离皱眉盯着远处村镇,话语冷的像这冬风刺骨。
仙娥还不如师父好看,为何要看,只是可惜了那杯蟠桃仙酒。景湛笑着侧头垂眸望着苏忘离。
苏忘离这才看向他,漆黑明亮的眸子里是明显的疏离。
没说话,迈步朝黑水镇走去。
景湛迈步与他同行,在他身侧。
等收了这妖怪回了蓬莱山,师父,徒儿给您酿莲子酒喝。
景湛没看见,走在他前面的苏忘离正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笑意。
两人进了朱雀街,大街上不见一人,只有满地糊花灯的废纸和吃剩的点心残渣,风一吹,弄得到处都是,遍地狼藉。
看来这镇中百姓也是被那怪物吓破了胆,好端端的上元佳节,都要提早回家躲着。景湛面露可惜,顺手拿起被风吹到自己脚下的废花灯,将皱在一起的宣纸展开瞧了瞧。
青出于蓝?景湛挑眉看着灯上谜面,打一四字词语?
师父,徒儿愚笨,不知其何意?景湛将纸上谜面展开朝苏忘离递过去,天真地笑着。
苏忘离并没伸手接过,而是就着景湛的手将那谜面又看了遍,随后微微皱起眉,抬眸看着景湛,那眼神,犹如剜人心肉的刺刀,又似在审视。
景湛也不怕,稚气未脱的脸带笑着回望苏忘离,嘴角笑意明显,一对梨涡慢慢浮现,和这张带着傲慢的脸一点也不违和,苏忘离甚至觉得这人有时甚是可爱。
捉妖要紧。语气冷淡,只四个字,便迈步朝前走,宽袖朝景湛一挥,景湛立刻松开手,只见那被捏在手中的皱褶花灯顷刻间被烧为灰烬散进风里。
景湛搓搓手,将手中尘灰拍掉,随后跑了几步跟上苏忘离。
为何不等天亮再来,师傅难道不知此刻凡间正是黑夜?
知道
知道那还挑这时刻,这方圆百里无一家客栈还开着门,那么晚了,难不成我们找个破庙将就一晚?
敢同师父如此说话了?
景湛似是没看见苏忘离怒气滔天,眉头紧蹙,但却知苏忘离此刻正不耐烦,便立马改口,徒儿在哪都可以,只是担心师父您身娇体贵,怎能随意铺些干草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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