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华姓姬，姜凤阳自然是知道的。
    此时绫华叫了一声妈，不仅仅是姜凤阳有些意外，甚至围观的那些人都感觉很惊讶。
    而锦绣羽衣的陆清书等人感觉的就不是惊讶，而是惊悚。陆清书更是突然察觉到第九城汇聚的高层好像大部分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妖孽。
    这是与其他八大圣城截然不同的一副风景。
    其中二十岁出头的姜凤阳自然不必多说，他身边的那个红衣女子原本并不出众，当然这个出众是以一群妖孽为比较对象的，可是在那神秘眼球出现后的三年，这个红字女子成为了众人无法直视的存在。
    陆清书抬头看向白云深处，城堡里那一位仍然淡然，没有出手的意思。
    那一位无比淡定，他内心却已经如同狂狼之中的小船样无比忐忑，随时都会颠覆，眼前这个家伙，可完全不是能讲道理的人。
    一切的规矩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笑话，他的随性他早就领教过了。
    这是打算牺牲锦绣羽衣来平息他的怒火？陆清书有些黯然，虽然这些年表面的和平让锦绣羽衣发生了改变，但是真到了要否认锦绣羽衣的这一天到来，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锦绣羽衣只是病了而已啊。
    “丹药师工会护丹卫姬羽千陇见过紫虚圣主。”姬羽千陇对绫华点头示意，眼光只是在她嘴角停留了一秒便是离开。
    在那里有一丝嫣红。
    陆清书一直在关注姬羽千胧的神色，那一秒的停留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目光，沿着她的目光看到绫华嘴角的血迹，他的嘴角涌出一丝苦笑。
    “见过星华尊者。”陆清书的声音有故意提高的意味，姜凤阳眉头一皱，也不管他。
    不过这个星华尊者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祖庙废墟内突然涌出一股极为强悍的灵力，那灵力极为狂暴。
    几个呼吸后，一股极为暴戾的气息降临，伴随着张狂至极的咆哮与无法掩饰的狂喜。
    “陆清书，万万没想到我能重见天日，今日我要报当年一剑之仇，囚禁本皇一百年啊一百年……”
    一道虚影从废墟撞出，然后发现空气都蔓延着尴尬，四周很安静，没有恐惧的尖叫，也没有四散奔逃的狼狈。
    看清了，那是一尊有着四对羽翼的巨鹰，其中两对是血迹斑斑毛也掉了不少，看起来稀疏丑陋，另外他一只眼睛好似瞎了，仅有的一只此时冒着红光看起来无比狰狞。
    身躯倒是不大，也就二十米不到，当时规则落下，让不少人神色大变，眼神呆滞。
    妖皇气息，一览无余。
    “吼！”血雨皇感觉自己是不是做梦，人族什么时候不惧妖兽一脉，当年他所过之处尽是腥风血雨，陆清书也正是以跌境为代价才将他封印。
    血雨皇的名字由此而来，不过此时的血雨皇感觉自己受到了无视。
    不过原本他以为自己会被陆清书囚禁到死，却没想到兽狱突然被打开，他如今能够重见天日，心想是到了人族末日了嘛，血雨皇极为兴奋。
    其中不仅仅是脱困的喜悦还有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
    “聒噪。”一道极为不悦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的落入了他的脑海。
    “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血雨皇看着所有人都盯着某个方向。
    那个人族小子很年轻啊。
    这地方怎么有点像天空之城。
    这个想法永远定格。
    因为他看到那个家伙抬起手来然后轻轻放下。
    剧痛，黑暗，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血雨皇生命的最后一刻表演了他妖生的最后一场血雨，用自己的鲜血。
    众人骇然无比，这个紫虚圣主仅仅抬手放手之间就灭杀了一个妖皇强者，看起来更是不费吹灰之力，简直不要太恐怖。
    血雨皇的身躯爆开，而后一只手掌轰然砸落在祖庙之上。
    之前侥幸没有崩碎的建筑被彻底夷为平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枚妖晶缓缓出现在姜凤阳手心，黄绿两色，两道规则之力。
    而在祖庙广场上逃离出来的锦绣羽衣个个瞳孔一缩，感觉到内心的无力，有不少锦绣羽衣的修士抬头看向城堡。
    如此恐怖的敌人，已经完全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了。
    不仅仅是他们愕然，姜凤阳也觉得有点不太对。
    安静，空气都安静的可怕。
    没等到天空之城城主的出手，敌人已经打到了门口，可是城主似乎毫不介意，介于此，不少修士差点道心崩溃，信仰轰塌。
    天空之城那一位这样子都没有出手，那可就是真的不是退让那么简单，要么不在天空之城，要么被某事牵制无法分心。
    想起碧血丹青六号的存在，姜凤阳在思考两种可能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答案。
    会不会是因为边牧说的赤之流火？
    还是诺言方舟所说的指天圣域？
    亦或者是之前极北之地的变故？
    既然这样，姜凤阳看向锦绣羽衣汇聚的广场，神念一动。
    九百一十七人……
    姜凤阳嘴角涌出一丝冷笑，这些能在天空之城总部的锦绣羽衣除了文职，大部分都是极为重要的人物。
    很快一个个人的讯息出现在他脑海里。
    血雨皇的热血未寒。
    不少修士都不知道姜凤阳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一个个如同砧板上的肉等待下刀，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啊，受不了了！”有个锦绣羽衣怒吼一声，身上灵力炸开，双目充血死死盯着姜凤阳，然后掉头就跑！
    哈？众人呆滞。
    搞那么大动静，竟然为了逃跑？
    然后看着那个家伙的身躯炸开。
    似乎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不断有锦绣羽衣陨落死去，陆清书的身躯在颤抖，眼皮子在颤抖，双拳紧握。
    “住手！”陆清书一步跨出，“请紫虚圣主高抬贵手，一切前因后果我一人承担！”
    姜凤阳嘴角挂着笑意，杀人不断，无视他的存在。
    “我愿以死谢罪。”陆清书挥手一剑刺向自己心窝。
    “陆大人让他杀，我要是喊一声疼我刘悦就是狗娘养的……”
    “锦绣羽衣不惧流血，只恨我打不过他！”
    “列阵，九阵攻防！”
    “瀚海诛魔阵法！”
    管他什么声音，姜凤阳都是不屑理会，照样杀人，就是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九百多人少了五分之一。
    九阵攻防？
    一巴掌拍稀碎，血肉散落一地。
    瀚海诛魔阵法？
    一拳头砸成坑，骨肉粘糊一滩。
    陆清书的剑没有刺下去，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束缚，他睚眦欲裂，眼里喷出怒火。
    “姜凤阳，你个无耻小人，当年老子就是没看错你，真后悔当年没有除了你这个祸害！”看着锦绣羽衣不断死去，陆清书情绪大变。
    “你有这个能力去找妖兽去撒泼啊，欺负自己人算什么事！”
    “放开我，有本事放开我，看我不戳你两个血窟窿！”
    “杀了我，有本事杀了我！”
    陆清书情绪崩溃，而围观的众人将这魔性的一幕通过通讯器传播出去，不少人觉得姜凤阳是个魔头。
    觉得姜凤阳不配圣主之名的人也开始出现。
    洛霓裳安安静静，一语不发，楚风与楚听河下意识抓紧了楚天河的手臂。
    绫华欲言又止，星河偏过了头，白城眼里竟然涌出一丝狂热？
    琉银月看着疯狂杀人的姜凤阳，眼里似有流光闪烁，不过也仅此而已。
    “你们，奈我何？”姜凤阳的声音落下。
    全场鸦雀无声，因为姜凤阳的眸子开始扫视全场，但凡被他看一眼的人，不管修为如何都感觉如坠冰窖，森寒刺骨。
    “有谁不服，站出来啊，我们谈谈。”姜凤阳看着随着他视线落在哪儿，哪儿就下意识后退的人群，眼里全是不屑。
    “陆清书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姜凤阳的目光最后停在面红耳赤，情绪激动的陆清书身上。
    “当初就是你的自以为是，让某人因我而死。”
    “鲁东川坑杀荆棘之刺几十万平民，你锦绣羽衣在干什么？”
    “孔立群勾结昆仑墟放任妖兽差点毁灭永州府十多万无辜生命你们在哪里？”
    “厉龙兴让人家家破人亡的时候，你锦绣羽衣在哪里？”
    “你在老子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煽动他们来对付我？”姜凤阳一指那些围观的人，转播的人，“他们也配？”
    姜凤阳状若癫狂，神色冰冷。
    “老子三次北上，击杀的妖皇与妖王，你们锦绣羽衣五百年来加起来零头都算不上，你们那些苟且之事，我都没脸说，脏老子的嘴。”
    噗呲，长剑没入陆清书小腹，鲜血飙出。
    陆清书瞳孔一缩。
    “我说这些不是想给自己解释，老子就是不爽！”姜凤阳神色狰狞，一巴掌拍下，锦绣羽衣起码有几十个人被拍成肉酱，“我是来履行承诺的。”
    姜凤阳似乎突然觉得无趣。
    “一群垃圾。”姜凤阳对着祖庙吐了一口口水。“我们不是自己人，会拉低我的档次。”
    路过陆清书身边，围观的人下意识让开一条道路。
    姜凤阳嘴角上扬，无人阻挡，直到他消失，声音才传入众人耳里。
    “以后，不要以为怀揣一只死耗子就冒充打猎的，会让人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