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国租的那间房子,还没到期,里面好几天没人住,好像布了不少灰尘,黄思研回去后,也没怎么收拾,洗完澡倒头就睡,她太困了,脑袋一碰枕头,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一团软绵绵的怀抱中,让她想完全放松下来。
可明明困得不行,却不知怎么的,合上眼,意识却格外地清晰,她缓缓地抬起手,目不转睛地看了几分钟,心里有个焦急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由着那声音空荡荡响起,黄思研脑袋痛得快炸了,她紧紧裹上被子,把脑袋埋进了被窝中,发现自己压根就是睡不着。
那就干脆不睡了,黄思研再次给李清鸥打了一通电话,还是没人接,她恍惚地坐了大半个小时,换了一套衣服出门,直奔工作室找司徒周,结果司徒周不在,是涂嘉庆接待的她,看到她一脸萎靡不振,以为她受了什么打击,试探问道:怎么了?不会那个张卫国真是你男朋友吧?怎么这么憔悴?
黄思研双手捂了下脸,姿势坐正,叹了口气:就是没睡好。
也是。涂嘉庆给她倒了一杯咖啡,笑眯眯道:出差这么紧迫,能睡好吗?
黄思研没精神跟他聊这些,看到司徒周不在,也想走了,就说:既然她不在,那我明天再来吧?
明天可能不行。涂嘉庆一听,立刻回绝了她:你没发现阿杰不在吗?他昨天和他姐一起回了老家,今天他姐有给你打电话吗?她老家出了点事,可能得下个礼拜回来,你有什么事要帮忙跟我说,我现在暂时代理事务所的工作。
涂嘉庆这样一说,黄思研还真的顿住了,她刚刚直接过来找司徒周,全然忘了自己要找她做什么,停顿了好几秒才说:嗯,好吧。
涂嘉庆皱了皱眉,好像察觉到了她精神不对:你没事吧?
黄思研摆摆手:没事,我先回去了。
涂嘉庆送了她出门,见到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忧地问她要不要直接去医院看看,黄思研摇了摇头,迷迷糊糊进了电梯里面,等到电梯门开了,才发现自己好像按错了楼层,她心里有一阵子的恍惚,慢慢出了电梯一看,眼前是一个明亮又开阔的公司大门,穿着西装制服的漂亮前台正在打电话,黄思研盯着她们公司的名字看了几秒,那文员发现了她,很快挂断电话,亲切地问道: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黄思研愣了几秒,才问道:那个,李清鸥,李医生在吗?
李医生?听了这三个字,那前台缓缓眨了眨眼,好像听错了一样,过了好几秒,她才迅速点开自己手里捧着的平板电脑,刷刷过了好几页,才回道:李医生下午三点有个病人,她半个小时前已经过来了,不过可能没时间,请问,您需要预约她吗?我这里可以帮您登记资料,然后可以帮您先做一下专业的心理测试,接着会有更专业的老师给您解答的,不一定需要李医生。
黄思研不知不觉走到了李清鸥的公司,脑子一短路,差点就真的登记上了,往下深深一吸气,马上就说:不是,我不是来看医生,我是...
琳达,马先生来了吗?
身后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带着让人讨厌的嗓音,还有那莫名其妙惹人嫌弃的气息,黄思研下意识回过头,与那人对视了一眼,那人上下瞥了她一眼,一个利落抬手,准确地摆到了黄思研的面前:好久不见啊,高夫人,哦,不对,黄女士。
VIVI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跟了好几个人,可能是午饭刚结束,这几人里面,还有人拿了奶茶在喝,VIVI那张不甚好惹的脸蛋在黄思研面前摇晃了几下,好像是故意想阻挡她的视线,她的手还在黄思研面前扬着,黄思研即使不给她面子,但刚刚才说要找李清鸥,也必须得给李清鸥一个好的说法,她一把握住VIVI的手,尚且来不及说话,VIVI手劲的力道突然加大,黄思研整个手臂一麻,差点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一下甩开VIVI的手,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黄女士来我公司有什么事情?琳达,怎么不让人进去坐?
客套的语气加着虚伪的笑容,黄思研看得碍眼,脸色禁不住沉了下去,那前台美女没再看她,直接就道:这位女士想找李医生,我建议让她先登记信息,再...
不用登记了。一听到她提李清鸥的名字,VIVI一挥胳膊,她的名气与声望在她们那个圈子是数一数二,脾气火焰也是极为嚣张:琳达,你在我们这里上班也有半年了,哪些人是过来捣乱,还是过来咨询的,你看不出来吗?这位黄女士,我跟清鸥也认识,过去有过不少过节,你看她这个样子,像过来咨询的人吗?你见过谁这种不修边幅的样子来找李医生的?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黄思研面无表情,虽说她没有穿职业装的习惯,今天也没化妆,但至少在这帮职业精英样子的面前,也算不上丢人吧?
你自己处理,不行就叫保安。在那前台不知所措的当口,VIVI直截了当,指着黄思研就说:让她走。
那前台唯唯诺诺,可能也没怎么见过VIVI发火,马上就拿起了手边的电话,黄思研一句话都没说,莫名其妙就被当成了恐怖分子,难免感觉好笑,她咧咧嘴,刚要反驳,就听到了一句亲切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让她进来。
黄思研身子一僵,反射性地回身一看,李清鸥就站在她的不远处,身穿着一件宝蓝色的西服,抿着唇,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
VIVI突然被打脸,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瞟了李清鸥几眼,倒也没再吱声。
过去,黄思研觉得李清鸥的眼睛是极漂亮的,那眼底的点点星光媚态横生、又水润多情,但这一次,她看着黄思研的眼神仿佛浸了一层陌生的寒意,黄思研紧攥着拳头跟在她身后走着,二人进了李清鸥的办公室,黄思研连环境都没来得及观察,李清鸥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很轻:我没时间招待你,你可以自行待三分钟再离开。
她让黄思研进来,只是因为不希望黄思研在门口那么难堪,但是这种客气的语气,反而使得黄思研更加难堪,她呼吸一窒,嘴唇上下颤了颤,开口道:我很担心你,你一直没接我电话。
李清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眼眸里透露出一丝怪异的探视,好一会儿,她才低低嗯了一声,声音非常轻,轻到几乎快要让人忽略:所以呢?
黄思研心倏忽一下沉到了谷底,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情绪,刹那间,紧张、委屈、窘迫、酸楚加难堪充斥着她的内心最深处,蓦地,黄思研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连站起来的动作是否同手同脚都不知情了,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尽量控制自己复杂的情绪:那我不打扰你了。
李清鸥没回话,她一反平时的粘人模样,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目送着黄思研离开,黄思研拉开房门,在门口停顿了数秒,又转头看着她:有些事情,我可能无意中伤害了你,我在感情里面不善言辞,但我并不希望那样,对不起。
我想假如我对你没心了,那就不会被伤心了。李清鸥的声音终于变大了些,她即使此刻不苟言笑,可是那漂亮漆黑的双眸仍然带着专注,比起之前,却多多少少带了点冷冽:黄思研,不用再来找我了,我们结束了。
结束了?黄思研喃喃着重复了一遍,缓了缓眼下的节奏,忽地一笑:说起来,我们开始,也是由你决定的呢。说完她低下头,生生把自己眼眶里的湿润给逼了回去,深呼吸了一下,无比冷静地道:清清,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是你的猎物吧?你累了吗?我昨晚一直在想,我们两个的问题出现在哪里?我今天终于给自己找到了答案,恋爱于我来说,是可望不可求的奢侈品,可是于你,是消遣品,就像此刻,你可以立刻抽身离开,你觉得自己付出了汹涌澎湃的爱情,你甚至可以说不用找每个和你发生关系的人负责,可是我不行,爱情对我就说,就是细水长流的生活,而现在,那个被拖进爱情漩涡的人是我,你李清鸥,很快就有下一个目标,至于我,不过是另外一个被你丢下的章白朗罢了。
李清鸥,我们结束了,这一回,让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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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特别痛, 眼前的黑暗无法驱散,似一种绝境, 身上痛得不像样子,那痛感则像被人捶打过般的缓缓聚拢, 不停地穿过黄思研的胸膛, 给她一种即将死去的错觉。
患者高烧已经退了,还是要留院观察几天。
身边的声音忽远忽近,黄思研无力地想睁开眼睛, 却怎么都睁不开,她的眼皮像是被人用胶水黏住了般无法用力,身边的人还在讲话,断断续续的, 听不甚仔细, 黄思研被那些声音吵醒, 想开口问些什么,嗓子莫名干痒, 蓦地就重重咳嗽了起来, 每一声,都几乎要把她的肺咳出来了, 力道之大,听得身旁的人也十分担忧地问道:医生,她怎么还这么咳嗽啊?
这是黄思研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的主人, 她仿佛是认识的,但是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好像又觉得那是陌生人,总之乱七八糟的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人绝对不是李清鸥。
李清鸥,李清鸥是谁?
无非是一个会勾人心弦的漂亮女子罢了,世人素来爱美,黄思研也不例外,李清鸥是有一副好皮囊,她爱你的时候,你就是她的天地,她就是你的妖精,她一旦绝情了,那你便成了她最不愿意搭理的陌生人,而她,也变成了一个残酷的刽子手,曾几何时,她的爱,来得是那么凶猛,走得又是那么爽快,黄思研尚且还在接受与懵懂的回应当中,李清鸥却已经走人了,这公平吗?爱情从来没有公平可言,黄思研此刻,就必须要明白这个道理。
怎么哭了?
身边人的说话声非常明显,黄思研又一次恢复了意识,她告诉自己不能再睡着了,于是尝试着在挣扎中睁开眼睛,强硬着将喉间的痒意止住,转头缓缓瞥去,就见到了司徒周的脸。
好几天没见她了,司徒周意外地发胖了,她看到黄思研醒了,也没有很惊讶,非常自然地跟她打了声招呼:醒了?还知道我是谁吗?
那脸上的泪痕还没抹去,黄思研自己都感觉到了冰冷,一触手,果真是满脸都是泪水,司徒周必定是瞧见了,却并没有点破,她微微把头扭到一旁,拿起手边的纸巾,随手丢到了黄思研的床上,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你也是走运,我去看了张卫国,他让阿杰帮他取一样东西,阿杰去了他租的房子里面找东西,一进去,就看到你躺在客厅里,发烧到41度,差点没把自己烧死。
她说话间,黄思研顺势擦掉了脸上的窘迫,低着头道了声谢。
司徒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中充斥着些很明显的调侃:张卫国的案子有了新证据,你可是大功臣,该拿的薪酬都没拿到,别急着去投胎。
我知道。黄思研身体虚弱的很,也没力气跟她说太多,微微点了下头:谢谢。
司徒周就站了起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接着抬起头:我要走了,等你好了,给我打电话。说完,她缓了几秒,好像是在酝酿什么,又道:对感情这种东西,不要太认真。
聪明如司徒周,到结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黄思研戳破了那张二人心知肚明的纸,黄思研虽然知道司徒周的性格,在工作上容不得半点沙子,可眼下她这种老妈子的态度,实在让黄思研有些感动,司徒周说完,也不等黄思研回答,皱了皱眉,接着说:小黄,我自己个人是不相信爱情,有些人把爱情当成生活的全部,她会一股脑地把自己交代出去,一旦得不到相应的回应,爱情就会变成悲情,这很无趣,咱们做人,特别是要做一个优秀的女人,必须要明白,权力和事业,远远比被动的爱情重要。
她讲完这一句后,很干脆地走人了,黄思研未曾与她说过半句感情上的事,可是她都知道,也许,这不只是因为她掌握着周遭的所有信息,又或者,从一开始,她就不看好黄思研和李清鸥的感情。
司徒周是个明白人,黄思研觉得,她有时候也并没有那么讨厌了,不过像她那种雷厉风行的性格,让她特意跑来医院看望黄思研,也不太对劲,黄思研琢磨了好一会,也想不通司徒周到底找她要干吗。
她还在琢磨着,突然间,紧闭着的房门瞬间被人在外推开,一个穿着米黄色马甲的女孩捧着一个白色椭圆形的花瓶走了进来,那花瓶里面插了几支漂亮的栀子花,花朵含苞待放,新鲜的模样,好像是刚刚被采摘下来一般,那女孩本来是低着头,可在屋里走了没几步,她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忽地抬头,与床上的黄思研默默对视了几秒,时空一下拉开距离,黄思研看到了她眼里泛着的泪光。
研研,你醒了呀,真好。
这个声音,与黄思研昏迷前的那个嗓音一模一样,左雯裳小姐出现得很意外,比司徒周的出现还要让黄思研不解,黄思研闭了一下眼睛,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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