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二十多年,你们又不幸闯到天神的地盘来了,人类。】
这个特别的只属于尼人的发声方式。
被丢在林子里的go pro的录音设备给完美地录了下来。
当即还隐瞒着彼此身份的两个人,也明白过来眼前房山所发生的一系列,竟然又一次和尼人,或者说天神扯上关系。
这让他们俩都不吭声了,一块沉下脸坐着,就默默等着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而伴着几下明显在丛林中的慌忙无比的奔跑,和压抑的喘气声后,两个人都很熟悉的那个声音也正常地在耳边响了起来。
【李邪,白龙,我和一鸣,这次,应该逃不掉了。】
【鸟的捕杀开始了,为了熬过冬天,它们不得不储存食物准备飞向南方,而这群会说话的鸟,也许是更大的,还没出现的某种怪物的帮凶。】
【而就在刚刚,我甚至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2018年,但现在时间有限,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们,从科学角度而言,这世上不可能存在鬼怪,那么影响地质环境,时间,气候,包括说我们眼前看到的一切,就只有一个原因。】
【磁场。】
【磁场,能让鸟飞起来,能让地球转动,河流流淌,更能让我们眼睛所看到的的,和实际所展现的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所以找到影响房山发生异常磁场变化的源头,才是解救所有人逃离危险的方式。】
这番话,应该是没来得及录更多东西的陈臻说的断断续续,但也语速很快。
话音落下, go pro就伴着一声重物坠地声和鸟叫声停止了工作,只留下还在车里的两个人陷入了对他这段话的思索。
磁场。
这个观点,显然说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16号一夜醒来后,房山就已经不是开始的那个房山的原因。
如果眼前被笼罩在一种朦胧的雾气深处的房山。
真的在某一处存在着一座能发射干扰信号的电子信号塔,或者说磁场源,那么方才这些半机械化的电子鸟出现的原因也就能理解多了。
虽然说,在一片野生丛林深处,存在着一座更符合现代科技文明世界的电子信号干扰塔。
这一切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
但目前看来,这也是唯一能解释房山迁徙之谜真相的原因之一了。
而在这三更半夜的大雾里。
两个人也不可能立刻说毫无计划地就去山上找磁场源,所以两个从发现半夜偷袭的电子鸟也过去有半个多小时的人也就眼前的情况讨论了一下。
这其中,首先就是陈臻猜测的,关于这里到底是不是2018年的这个奇怪的问题上。
事实上,也觉得进山之后的很多事,确实不正常的符白龙就把那本白天他就留在车上的那本笔记给找了出来。
这本笔记上,主要是陈臻的一点个人推演。
还有针对李邪白天在河里捞上来的那堆杂物的一些进一步整理,他们俩眼下自己再总结一下的话,大致就是这么四点。
1.那瓶看上去还很新的感冒药其实有问题。
因为从生产日期来看,这居然是一瓶来自1994年上半年的感冒药。
2.这个七人登山团队的配置很眼熟。
陈臻认为,和房山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考察队风雪事故某种程度相吻合。
3.一路在写旅行杂记的那个双语掌握者是个外国人。
他还在最后留下了名字,称自己叫山姆士对,这个人竟然就是符白龙他爸日记里的那个山姆士。
4.陈臻认为,队伍里的那个一直在沿途救助和帮助大家的医生。
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这场山中事故中活到最后一位的幸存者。
我不认为这个医生是在救助,我反倒觉得他在杀人。
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就看了眼那本方向盘上放着的医学基础笔记。
撑着头靠在旁边的李邪突然这么打断了他,倒也引起了身边正在看山姆士随行日记的符白龙的注意。
为什么?可他确实在沿途记录所有人的身体状态,连同行者都认为他尽力了。
仔细看了眼,还是没看出这本医学救助手册有什么问题,他也因此反问了一句。
而并不想针对其他几点发表看法,只指了指手册上的第四点,接着一脸嘲讽的李邪才眯着眼睛望了眼雾蒙蒙的山顶往下接着道,
你们这样的,还是容易把世上的有些人想的太好了,一个天天治病救人的大夫,面对着一群即将要死去的同伴,他就算不着急去寻找救他们的办法,也该至少有一丝怜悯之心,可这个人却一直在记录他们是怎么一个个死的,这正常吗?
打个比方,我现在是你唯一的同伴,但我隔几分钟就开始一边观察你的垂死状态一边写着,符白龙的心跳又快了,还有几秒估计是快死了,我觉得他估计是撑不过今晚了,你还会觉得我其实是想救你吗?
这种人不该称作医生,说一句用医生的名号伪装自己的魔鬼不为过吧。
李邪说完也就不吭声了。
但不得不说,这一番代入感十分强烈,还很能让人产生共情的话听上去真有些古怪。
回想那些救助手册上过于冷静利落的记录,连他都开始觉得这个在二十多年前的那支队伍里那个神秘的医生像个蓄意为之的谋害者了。
难倒,这个没有留下自己姓名的医生就是杀死他父亲最相信的两位英雄友人的真凶?
可时隔二十多年,即便这些遗物,还因为磁场效应还崭新地留在房山深处。
想来那群人也是真的全部已经死了。
所以不可能说再得知那支登山队到底都遇上了些什么的符白龙眼看着李邪好像从刚才起就心情很差劲的样子,也不免疑惑地问了句。
你怎么了?
这个问题,一脸懒洋洋没精神的李邪并不想回答。
但他自己也意识过来他今晚有点私人情绪过度,所以捏了捏鼻梁调整了后,想到了些不那么开心的事的他才开口道,
没什么,我只是很讨厌这样的人。
有能力,还见死不救的人。
这话,听上去有种已经看透了很多生死之事以外的无力感。
这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符白龙找了把工具修好了被电子鸟险些破坏了的车载地图和油箱盖,又根据陆一鸣先前上山时拍的那些照片画了个地图出来。
因为他的那些瞎拍乱拍照片虽然没有拍清楚什么动物。
却把大雾中的这座房山从各个角度都拍了一遍。
现在符白龙要计算和确认他们的位置,离中心信号源到底要开多久,从这些山地表面地形的照片就可以做一个基础判断。
李邪这个家伙还在后排把那些已经死了的电子鸟给一只只拆了,又把接近这些半机械生命心脏的能源装置拆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上山时看到的红隼。
它们到了早上就会开始在林子里滑翔,过会儿你吃了感冒药,躺下休息一会儿,等到四小时后红隼滑翔阶段开始,跟着它们上山就行了。
他说道。
这之后,他俩在车上整理了下营地中行李目前剩下的一些工具,衣服和食物也就准备继续想办法撑过接下来的漫漫长夜了。
但就在,忙完的李邪和符白龙一个呆在前座,一个坐在后排,又想两个人沾了好多血的冲锋衣在车里换下来时。
除了上次不小心喝多了睡在他家。
还是第一次见他把上半身对着外人露出来的符白龙就这么看到了,对方后背上一路蔓延下来狰狞又可怕的红色伤疤。
你的脊椎是怎么回事?
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这件事。
但从这暗红色伤疤和周围黏连程度来看,李邪的脊椎十有八成受过重伤,而且是绝对影响了他之前的日常生活包括走路的那种。
而透过前视镜,脱的半赤/裸的李邪和符白龙对视了一眼,接着觉得两个大男人之间看到了也没什么,他也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把衣服一把拉下才歪着头回答了他。
四年前的一场事故,一次谁也没有料到的意外,总而言之,我就成了这样。
下雨天,或是天气稍微不好,我就浑身上下一动不能动,手术后有两年都没有办法下床走路,要依靠拐杖或是轮椅帮助自己行动,而过程中,不得不使用的麻醉药,也把我的基本运动反应神经给破坏了,重劳力和精密脑力工作我都没有办法做。
这话一定程度,解释了为什么他整天呆在龙江都一副游手好闲的荒唐样子。
光听到他一脸习以为常地说起,两年都只能靠轮椅才能走路都觉得心底一凉的符白龙不自觉神色都沉了下来,又在皱眉后才问道,
这么严重的事,你为什么从来没和陆一鸣说起过?
告诉了他,也是白让他担心,我是他大哥,不该让他为我牵挂,这种事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很清楚,他一旦看到了自己的伤,一定会问为什么他当初会受这么重的伤之类的话题。
赶在符白龙这样和自己好歹能正常怼两句的天敌。
也开始流露出当年所有人面对他时一定流出的那种同情怜悯的表情之前,一个人靠在前座望着头顶慢悠悠叹了口气的李邪就开口道,
但我现在已经恢复健康,能正常走路了,有些事,不可能说一辈子影响到我。
人总是要这样活下去,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一直沉浸在个人痛苦也是一天,想办法走出去看看也是一天。
这些话,看上去没个正形的李邪从没有和别人认真聊过。
陆一鸣是他名义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但这些话,他肯定也不会对对方说。
当房二上次对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时,这也并不是你的错时。
他心头,其实很想真正转身来问问对方的一句是。
如果有些事情真的过去了,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现在反而,还要一次次提醒或者说帮他想起这些呢。
说到底,其实就是也没什么人,会相信经历过那些事的李邪能重新振作再爬起来罢了。
他曾经光芒万丈,甚至耀眼强大到从未有任何人足以阻挡他的个人英雄生涯。
好像真的就这样结束在了那一场灾难中。
从他无法真正保护那几个,对他而言最重要不过的人的生命开始,除了他自己,好像就没有相信他还能重新成为一个英雄,或者说去保护更多人了。
而就在李邪猜着符白龙这个家伙,是不是也会说些他早就听过无数遍快听腻了的安慰之词时,对方却突然画风一转,来了这么一句。
你上次是不是问我父母什么时候死的么,介意我现在再来回答这个问题么。
喂,大少爷,你不是又想约人打架吧,我现在可没力气和你在这儿动手。
神态懒散也不认真的李邪当即似笑非笑就回了他这么一句,结果符白龙只是沉默了下,干脆无视他的回避之词才缓缓开口道,
小时候,我把我父母当做我心中唯一的英雄。
因为他们都是心怀正义,光明赤忱的人,所以我直到现在,很难接受他们的死亡方式,不是说我要去记住那已经过去了多少年,而是我无法忘记,这些真正善良的人,或许该被称作英雄的人,并没有得到自己应该有的回报,无论他们走了多久,这件事,我真的难以忘记。
因为他们都去世了,是陈臻在那种情况下帮助了我,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是。
那现在呢?
陈臻的位置已经被取代了吗?
没骨头般把脚搁在方向盘上的李邪这么挑挑眉问道。
可坐在后方,因为感冒,额头还是很烫的符白龙却没有对此给出回应,而是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和房山山顶的那些已经开始飘下来的雪花往下道,
两个月前的夜里,我曾经遇到了一个人。
听到这前一句话,背对着他的李邪其实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他落在膝盖上打着某种特殊节奏的手指下意识地停了下。
黑夜里,风雪中,两个呆在车里人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度沉寂消极,抱着什么的无所谓的心态得过且过了那么多年的内心似乎就是在这样,一直在等待着一个能从黑暗出现,给予他一个明确的,证明他可以再次做得到这一切的答案
那个人和你不一样,我遇到过他很多次。
我从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孔,他也不会对自己帮助过的人索要一声感谢,永远都是来去匆匆,但我觉得,如果现在要在我心里定义一个英雄的样子,他应该就是最完美的人选。
他才是可以被称为一句了不起的人,是可以真正保护他人的那种人,也是真正意义上的英雄。
所以,你大可不必觉得世上所有人都会把你当做弱者一样来安慰你,我很清楚,真正强大的人都不需要安慰或者同情,自己能做到的事,想做到的事,就直接去做好了。
外头的呼啸和风雪愈发大了。
但车内的,属于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夜聊时间到此就这样结束了。
没人知道接下来在山中的夺命29个小时。
他们俩作为两个脱离了科技文明世界的人具体还将怎么度过。
但迎着山顶漩涡当中越来越大的白色雪花,一群闪着金属光芒,抖动着羽毛的机械蜥蜴鸟倒是擦着林子里结了霜的树梢就这么一路穿过风暴回到了房山中央
11月17日
3:02
房山中央。
雪花飘落,又被风迅速刮散。
正当中的天空,正化作一团灰色的巨大漩涡,还隐约有一下下雷电从其中闪过。
山石悬崖峭壁之上,无数大型动物都迷失坠入的黑色万丈深渊之上,一棵整体枝叶,树干全都由电子金属和线路电阻构成,整个树身内还流动着绿色汁液的古树,正宛若一座现代信号发射塔般屹立在森林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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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外星人说——石头羊(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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