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珺一停,“不要明知故问。”无非是钟奕亲出来的、咬出来的,一点薄薄的红,印在颈侧。在夏天时,此类痕迹往往会集中在池珺腰侧、胸膛,甚至大腿……打住。
到了冬天,就能放肆很多。有衣物遮掩,“标记”就一路蔓延向上。
张笑侯笑嘻嘻道:“这都几年了,还这么热情,不错。”至少蘑菇和男朋友的感情仍然亲近。是好事。
池珺耸了耸肩。
当然,他和钟奕从来是互相盖戳。他穿高领,钟奕那边也不遑多让。他腰上有一点青印,钟奕背上就会有指甲的刮痕。一道一道,钟奕背对穿衣镜,再回头看时,还会与池珺打趣:“哟,原来我养的不是小豹子,是小猫。”
池珺:“……”
那时候,他正坐在床沿,一只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翻阅信息。听了钟奕的话,池珺有点无语。想想又看向钟奕,与镜中的男友对视,偏了偏头,说:“喵——”
钟奕动作一顿。
同样是看着镜中的池珺,眼神有点危险。
池珺依旧“不知死活”,又“喵”了声,然后把钟奕叫“主人”。
说:“主人,你要喂饱我啊。”朋友圈里,不少人都养了猫,皆是名贵品种。偶尔照到猫粮,也是国外品牌。猫咪被喂得油光水滑,一看就被精心照料。
养寻常猫咪,都要这样尽心。
何况是小池总这样的。
钟奕“啧”了声,承认,有时候,自己的确会被池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惊讶到。
但总归是享受的事,池珺愿意多些花样,他自然乐于奉陪。
他把穿了一半的衣服仍在一边椅背上,在池珺笑盈盈的眼神中走回男友身边。手重新扣上先前太用力、弄青了的地方上。停了停,问池珺:“会疼吗?”
池珺舔了舔唇,倒真像是一只小猫了,说:“主人要多疼我啊。”
钟奕:“……”小池总都这样要求了,还能说什么。
当然是尽心尽力,让自己怀里的小猫饱到嗓音发哑、什么都吃不下。
……
……
聊到这种话题,嘴上难免会花一些。但池珺历来克制,脑海中想到许多,到嘴上,只有一句:“谢谢。”
张笑侯:“……”总觉得自己被秀了一脸恩爱。
他了解发小,于是有意收敛,并未讲什么僭越的话。这会儿见池珺不欲再聊,也变得正经,道:“好了,说钟奕。他有没有和你聊过,为什么要做娱乐这块儿?”
池珺道:“没有。”一顿,“他只是很有信心,很笃定。”
别人都说,这是钟奕有先见之明。早在移动手机开始发展时,就想到未来会有什么产业催生。当然,也借鉴了其他国家成功的经验。
池珺:“这么说吧,他在主持会议时,会讲许多理由。韩国的流水化造星、日本那边的论文……都有,一条条分析,摆出许多,有理有据。也是因为这些,一开始,才有那么多人愿意来芭蕉做事。”那个还仅仅是一个项目组的芭蕉。“但给我说的时候,他只是讲,这是直觉。”
张笑侯咂舌。
他能听出,哪个才是钟奕那边的真实答案。
于是更加惊讶。
池珺缓缓吐了一口气,说:“我那样问你……其实也知道,你会怎么回答。但还是觉得,会不会听到不一样的看法。”
张笑侯敏锐地皱眉:“所以,你和他之间,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和睦?”
池珺否认:“那倒不是。钟奕很好,我们感情也很好。除了他没有来由的‘直觉’,我们对彼此都不会有隐瞒,”一停,“我这边,当初的事……是想要告诉他的,但没有话头,单单讲起,又有点莫名其妙。”
也有点“矫情”的嫌疑。
他已经二十余岁了,是个背上责任、有许多担当的男人。
再因为往事而踌躇犹豫,倒像仍然沉浸在那段过往里。
不应该。
“也没什么必要吧。”池珺捏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说,“说是‘不会隐瞒’,但也不至于事无巨细。”他说服自己。如若不然,怕不是连小学时的同桌、中学时递情书的女孩儿,都要在钟奕面前坦诚一遍?
他有点被自己逗笑。
张笑侯道:“如果你真的介意,就应该好好和他谈谈。”
池珺道:“我当然知道。只是——”
张笑侯:“他不愿意和你说?”
池珺:“如果我一定要问,他会说。但我不想让他勉强。”
张笑侯:“这个问题存在多久了?”
池珺一怔。
他回答:“很久。”这场谈话,到这会儿,算是渐入佳境、直入核心,“有时候我看他,觉得……很喜欢他,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笑侯,我们已经在一起四年多了。到现在,我计划的每一个未来里都有他。”
他已经想不到没有钟奕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等到盛源稳定一些,我会和他求婚。”池珺淡淡道。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念头,如果被旁人只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感情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
而张笑侯在一边听,屏息静气,想:蘑菇陷进去的,比我以为的还深啊。
他当然知道,池珺不会是“随便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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