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奕点了头,提出:“既然师傅们手艺好,能否给我做些演示?”嗯,他看了些有关艺术品,对给池珺的礼物有了新的想法。
老师傅们欣然答应。只是接下来,钟奕一直没抽出时间,这事就搁置下来。
这日他与张老师在厂里视察。夏日炎炎,哪怕撞了降温设备,生产间仍然热的惊人。好在干净清洁,不落灰尘。
张老师由衷感慨:“这点上,玻璃厂就是比陶瓷厂要好。”后者也是材料系学生的重要科目,“没粉末,待着舒服。”
他早年还做陶瓷相关的研究,这两年,就一心扑在玻璃上。没办法,年纪大了,总得为自己身体考虑。在这一行待久了,职业病见得太多。
钟奕应了声,回想着自己了解到的各种安全标准,一路默默检查。
张老师看出来,笑道:“还不放心?安全员不是吃白饭的。再说,孙工他们也帮忙盯着。对,之前不是说想看孙工他们的手艺吗,今天怎么样?”
钟奕算算时间,应下:“好。”
两人转身去了小坩埚所在的地方,恰好几位老师傅先前熔过料。
听了钟奕的来意,孙师傅拿着吹管,当场吹出一只小鸟。小鸟肚子是空的,放在桌面上,阳光透过玻璃照来,为小鸟披上一层流光。
钟奕看在眼中,赞道:“太精巧了。”一停,问,“吹这个有什么技巧吗?我能不能试试?”
张老师站在钟奕身侧,轻松笑道:“你之前在学校没试过?”
钟奕答:“没有。”毕竟他先前写的那个方子并不会用到吹管。
张老师便说:“既然这样,孙工,你教教咱们钟总?”
孙师傅已经快到退休年龄,鬓间带着白发,笑起来却很爽朗。他取了新吹管,先指点钟奕如何拿,叮嘱:“挺重的,要稳住……”钟奕只能庆幸自己在工作之余没有疏于锻炼,偶有举铁,否则还真会觉得为难,“好,接下来是挑料。”
半是屋子里原本就热,半是手上重量的关系,钟奕额角滑落一点汗珠。
他并不在意,仍然专注于吹管另一端的玻璃液。
……
……
半小时后。
孙师傅,屋里其他几位老师傅,再加上张老师一起:“嗯——”
“还是挺有创造力的。”
“之前没认真上手过,能这样,挺不错了。”
“真有兴趣,可以常来玩儿。”
“是啊,这种事儿,总是练出来的。”
钟奕:“……”
他哭笑不得,拿起自己吹出来的四不像,说:“张老师、孙工,钱工,咱们也不用这么客气。我以后,嗯,抽空就来练练。”
说“四不像”,都有些抬举那一摊东西。
这天晚上,池珺从客厅路过,对着茶几观察半晌。
他表情微妙,问钟奕:“这是史莱姆吗?”
钟奕正色、点头:“是。”
池珺像是很难找出一个合适的表情,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们厂还生产这个?”
钟奕不动声色:“几个小样,做着玩儿。”
池珺:“唔,加油。”
他端着一杯咖啡,显然晚上还要赶工。这会儿随意聊了几句,就要往房间走。
钟奕看出他眼下淡淡一层青色。
他忽然开口:“池珺。”
池珺回头看他:“怎么了?”
屋里的光线不算明亮,可这一刻,钟奕无比清晰地看到池珺的睫毛。像是一只蝴蝶,扑簌着翅膀。
他下意识想错开视线,可理智先一步掌控身体,并未作出什么实际的、不自然的动作。
仍然是自然寻常地看着池珺,忽略掉自己心底一瞬间的悸动,说:“晚上别熬太晚。”
“嗯,”池珺笑了下,神情放松下来,“你也是,早点睡。”
可这一次,他弯起的眼下,那抹浅淡的青,缓慢又坚决地印在钟奕心底。
在把池珺当朋友时,两人一起加班、一起熬夜,通宵也是寻常。从前钟奕只道寻常,可眼下,感受截然不同。
他花了一刻时间,想通: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心疼。
钟奕声音低了些,说:“已经八月了。”
池珺缓慢眨眼,显然,疲倦让他的思绪比往常迟钝许多。钟奕话音落下后,他停了数秒,才接话:“啊,对,之前说好一起吃饭。你有想去的店吗?”
钟奕有点看不下去,想直接按池珺去睡觉。可他明白,以自己的立场,这种事只能想想,无法付诸实施。
于是快刀斩乱麻,想结束话题,能省一秒是一秒:“你生日,我请客,店我定。”
池珺的笑意真心许多,说:“好。”
这时候,钟奕觉得,这就是这个夜晚的结束了。
可他晚间醒来,觉得口渴。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多。
在床上翻了两下,还是认命地起身,准备去客厅接杯水喝。
然而推开卧室门,一抬眼,就看到阳台上的一点烟火。
钟奕一下子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他花了点时间,看清:是池珺。
池珺坐在阳台的木地板上,屈起一条腿,手肘架着膝盖,食指与中指之间夹了一根烟。
点燃了,却没有放进口中。
就那么捏着,然后出神地、失神地,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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