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赵海东带来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朱鸿的神色与方才的虚张声势有多么不同。
钟奕是其中之一。他慢条斯理,在心里给朱鸿盖了个“变色龙”的戳,然后漫无边际,想:说起来,池珺算不算这里来头最大的“海城派”?
作为给池特助、小池总递剑的人,钟奕觉得,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都值得一份奖励。
晚上回到宿舍,他把自己的想法发给池珺。
片刻后,池珺回复:……
然后发来了视频邀请。
钟奕已经在洗手池旁刷牙洗漱。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池珺”二字,先是一怔,心想:人不是在隔壁吗,怎么还特地视频?
等通话接通,钟奕才发觉,池珺像是刚从什么地方出来。他走在街道上,挂着耳机,一副悠哉模样。
钟奕放下手中的牙杯:“走路别玩手机。”
池珺笑了下。路灯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加上不太稳定的网速,让池珺的眉眼有些失真。
他的嗓音里带着细微的电流声,说:“不是你来问我要奖励的吗?”
钟奕一顿:“你等一下,我出去说。”袁文星搬出去后,尚俊杰消沉了几天,似乎是被刺激到,转而放下自己挚爱的游戏,改作和姚华辉一样天天跑图书馆,回到宿舍后倒头就睡。
钟奕对尚俊杰的转变没什么想法,但有一点,现在是图书馆闭馆不久,尚俊杰和姚华辉多半马上回来。
这种时候,在宿舍里视频通话,挺打扰别人的。
池珺随意地应了声,左右看看,说:“行。我打个车。”他像是把手机放下来、揣进兜里,仍然连着麦。衣料的摩擦声、行人模模糊糊的讲话,还有路上的车水马龙。这一切,透过一根耳机线,传到钟奕鼓膜。
两人明明相隔甚远,却像是共享一处角落。
池珺的声音远了些,钟奕听到开门、关门的动静。果然,等他的声音再清晰起来时,钟奕听到:“师傅,京大。钟奕?我上车了。”手机屏幕又亮起来。
钟奕找了个僻静花丛中的座椅,一抬头,就能看到路灯下盘旋飞舞的蚊虫。
再低头,则看到池珺那张清隽的面孔。
池珺:“你们动作够快啊,这么快就把材料递上来了。怎么,和朱鸿谈崩了?”
钟奕笑了下,“不算谈崩,但总体来说不太愉快。”
池珺笑道:“我和他说过几句话。是个,怎么说,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想一想,停下来,“嗯,你们有意激怒他?”
钟奕纠正:“也不算很有意。”
池珺叹道:“你太坏了。具体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
……
时间拉回下午,会议室。
朱鸿倏忽变色,道:“你们倒是查的挺清。”
赵海东笑眯眯:“这话就见外了。”
这会儿,朱鸿脸上的慌张、颓然显露无疑。可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他很快强自镇定。然而这一回,他脸上的汗,已经擦都擦不干净。
朱鸿很清楚,赵海东既然能这么说,那就一定是已经搞明白,那些检测报告,要送到谁手里,才能发挥真正作用。可他们既然还坐在这里、和自己开门见山地讲这些——一切尚有转机。
想到这里,朱鸿平静许多。他开价了:“赵经理,你这是何必呢?我们毕竟相处了这么久。这样,现在快三点了,我让助理订一桌酒席……”众所周知,饭桌上,最容易拉交情。几杯酒下肚,就能称兄道弟。
朱鸿:“你们科信的生产,我当然信得过。”他巧舌如簧,“之前那么多标书,我正是看重科信的品控,才选择和你们合作。”结果翻车了,“这样,为了我们接下来能有更长远的合作,我给你们提半分利,怎么样?”
在场诸人都知道,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让步了。
而朱鸿选择这样做,注定他需要自掏腰包,补足自己的开价。
他彻底冷静下来,志得意满,看着眼前一帮初出茅庐的小年轻。
这其实是一种暗示。价格是早就签好的,朱鸿另出一笔钱,那这笔钱,完全可以进赵海东等人的口袋。商场上哪有什么真心实意,不都是金钱往来吗?朱鸿觉得,自己的“诚意”已经表现得很足。赵海东等人没道理不答应。
事实上,在来盛源之前,项目组的成员就朱鸿会有的反应,进行过一番讨论、商量清楚该如何应对。
眼下,赵海东微微失望,道:“饭就不用了。”
朱鸿脸色又是一变。
他再开口,已经有些愤怒。这群毛头小子,一句“不识趣”,完全不足以形容!等到他们的产品交付盛源,到时候,质量如何,还不是盛源说了算——
赵海东身侧,钟奕笑了声,一语道破朱鸿所思所想。
“朱经理有点过于大方了,”他轻飘飘地说,“科信有些不敢受。这样,赵经理,咱们还是先告辞吧。”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方案。
如果朱鸿咬咬牙,稍稍退一步,不再吃回扣,他们便会根据具体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深谈。
可一旦朱鸿的“大方”过了某条线,还是直接走人为妙。
朱鸿这种人,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钱跑到别人手里?
他一时让步,到后面,定然会找个空子、狠狠捞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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