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然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闯祸源,靳尧话还没说完就见他捡了个石子狠狠朝树上的猴子丢了过去!
这一下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两只猴子吱哇哇乱叫,不多时,头顶的声音越来越响,原先的两只猴子竟瞬间呼唤来十多只同伴,它们在树间腾挪跳跃,更有两只体型稍大的对着众人眦出了牙齿。
因在雨林中行走,所有人都持着木制手杖,但就算这样,常年待在文明城市里的一众明星们被一群野生猴子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还是觉得无比惊悚。
七个人和十几只猴子彼此对峙,雨林上空弥漫着无形的诡异的火.药味,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吱
一声又刺又利的尖锐叫声突兀响起,最大个头的猴子发出攻击的命令,十来只猴子瞬间向着人类奔窜过去,众人个个大惊失色,本能地挥起手中的木杖就打。
然而那猴子的动作实在太敏捷了,他们每一只都有三四十斤,借着高处的力腾跃下来,两只前爪直接抓住了木杖,居然跟人相持不下,而猴子的数量多于人类,电光火石之间,就听到沈潜和杨煜都大叫了一声,他们被猴子给咬到了。
咻咻咻
凌厉的破空声传来,吱吱吱吱的声音凌乱慌张又愤怒疯狂地在头顶上不断响起,靳尧手持弹弓,对准了始终在树干上发号施令的那只猴头,打得它四下奔窜,其它猴子纷纷放开别人全都集中到靳尧四周,甚至将他包围起来。
一只只野猴凶性十足,个个狠戾地盯着靳尧。
靳尧!顾擎失声喊。
死武替!陈啸然眼睁睁看着一只猴子荡在半空,向着靳尧的头部扑飞过去,他的声音里都拖了哭腔。
靳尧却不慌不忙,猴子飞身过来时他身体后仰,腰肢弯成了半圆之弧,眼看着那猴子扑了个空,靳尧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猴子的后肢,一只手卡住了猴子的脖子,那猴子眼珠暴凸,四肢瞬间无力,瘫痪一般软在靳尧的臂间。
靳尧将猴子朝下扔在地上,一脚踩住它的背,同时袖中短刃滑出,他毫不犹豫地在猴子的前肢上划下一刀,鲜血迸射,所有的猴子吓得全都捂住了眼睛,靳尧喝道:走!一直往前跑!
靳尧!众人又惊又怕又不忍丢下他。
快走,我一会就来!靳尧眉宇间俱是凛冽锋芒,这锐雪寒霜
一般的杀气不但镇住了猴群,也给所有的队员吃了定心丸。
顾擎咬牙,第一个往前跑,其他人终于也陆续跟上。
三个摄影师也是受惊不小,两个跟着嘉宾跑,胆子最大的那个还留下来对着靳尧拍。
靳尧哭笑不得:你也走!
场地里终于只剩下靳尧和一群蒙眼的猴子,靳尧不慌不忙地从背包侧袋里摸出止血剂和纱布,有条不紊地把这只倒霉猴子的后腿给包扎好,匕首闪着带血的寒光横在他肘边,靳尧一步步往后退走,眼眸中的锋芒比血刃显得更加锐利,一群猴子傻傻看着,再没一个敢去追他。
第42章
顾擎带着其他几人并未走很远,看到靳尧他连忙迎了过来:没事吧?
没事。
靳尧走过去, 先是查看了沈潜和杨煜的伤, 顾擎也在一边蹲下, 说道:已经通知剧组了,一会就送疫苗过来。
刘导怎么说?靳尧征询两人的意见, 要不你们先回去养个几天
嗨!没事儿, 伤口不深,我还要跟着你到终点呢!沈潜跟靳尧看着差不多大,平时也是个喜欢运动的, 不把这点伤放在眼里,反而觉得这番经历很是刺激, 特别是靳尧杀猴儆猴的那一手,太特么震撼了,但凡是个男人, 就没有不被激起血性的。
杨煜虽然有点苦着脸,但也咬着牙表示要坚持到最后。
刚出发就碰到这么操蛋的事, 领队大人的怒火可想而知!
靳尧走到缩在一棵大树背后的陈啸然那里, 双眼眯成锐利的弧度, 威压意味十分浓厚地盯着他: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挺大一个人能不能别这么二?那猴子好好待树上碍你什么了?碍你什么了?!
陈啸然瘪着嘴, 两只食指对在一起比啊比,又比啊比, 最后哇一声哭了起来。
哭哭哭哭个屁?你还有脸哭!靳尧一开始还能板住了脸继续训,但是他的声音越大,小娘炮就能嚎得比他更大, 一个男孩子哭得梨花带雨声情并茂,靳尧训着训着就挫败地抹了脸。
他觉得自己跟能哭的男人从气场到八字,哪哪都相克。
陈啸然一边哭一边在指缝里偷觑靳尧,发现对方表情松动就哭得越发用力。
靳尧真是服了,他忍不住往顾擎那边看过去,眼里明晃晃地写着疑问:他一直都是这么能哭吗?
顾擎眼角抽搐,陈啸然以前虽然任性,但也不会动不动就哭,这是捏住了靳尧的罩门,知道他吃一套。但是顾擎此刻当然是不好说什么的,他也看明白了,靳尧对陈啸然那是避之唯恐不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想法的。
我、我又不知道猴子会咬人陈啸然抽抽噎噎,我以前在动物园看猴子,他们都可乖了,还跟人握手,最多抢个香蕉再说,还有齐天大圣呢,那是所有小朋友的好朋友
靳尧被气笑了,但是嗓音到底压住,没再那么吼了:你出个门只带护肤品不带脑子是啊?动物园养的跟野生的能一样吗?不是发了资料让你们看了么?野生猴子不要惹,这些动物习性你都背了没?
这不有你带队么,陈啸然委屈地说,我还要背什么呀!
靳尧有一种跟小孩子讲不清道理的无力,他摆了摆手:那我真是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现在你赶紧跟所有人道歉去,尤其是沈潜和杨煜!
陈啸然哀怨地瞅着靳尧。
不去也行,一会直升机来送疫苗,你就跟着回去吧,你这个作法,我们就算走出雨林,也去了半条命了!
陈啸然鼓起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丢那猴子我丢那猴子,还不是想看看你驯服猴子的英姿吗?
靳尧叉起腰:你倒还理直气壮,行了,我不跟脑残对接脑回路,赶紧去道歉,我们还要赶路!
你讨厌!
陈啸然狠狠地一扭腰,气呼呼地走了,当然道歉的时候他还是蔫头耷脑诚意十足的,毕竟整个队伍里,就属他年纪最小资历最轻,只是对着顾擎的时候他难免还是带着一贯的傲娇,顾擎也不理他,连客气一句没关系都懒得说。
直升机的螺旋桨又轰隆隆在头顶响起,靳尧攀着绳子上去,导演助理递给他一个医药箱:疫苗针管都在里面了,还有几种这林子里经常出没的毒蛇血清,你都认得的是吧?
靳尧点头,那助理往下看了看:许董追上你们没有?
什么?靳尧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许董啊,你前面不让他上飞机,后来他非要直升机再把他送进来,他在你们先前落脚的那个地方下来的,他没追上你们吗?助理也是吃了一惊,他跟你们前后脚就差了半个多小时,又是跟着你们脚印走的,应该很快能追上啊!
你们怎么会把他送进来呢?靳尧一下子怒了,这地方是随便进来的吗?
助理也急了:那是咱们节目最大赞助商,他说要进来谁敢不听啊!
卧槽!
靳尧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他这点工资挣得真他妈不容易,前有不玩儿死自己作妖不止的小娘炮,后有牛皮膏药一样的许泽恩,仰头望天无奈地叹口气,他认命地问,他身上有对讲机没?有摄像头没?问下刘导他在哪儿?
没有啊!但是他身上有信号枪,要不咱在天上找找
靳尧已经跳了下去,许泽恩是不会发射信号枪的,靳尧莫名就是了解他,这个人,从来惯于隐忍,也擅于抓住一切机会卖惨,也许他此刻巴不得自己出点什么事,好让靳尧来心软,这么些年,他一直都是这么对付靳尧的。
靳尧又气又恨,却拿他毫无办法,节目组放心自己带这些人进林子,是事先把所有路线都规划好,排除了一切致命危机,自己先前在这条路上走了二十来天,每一寸土地都在他心里条条道道清晰分明,但是许泽恩不行。
人到了这种地方,会很快迷失方向,四目都是苍茫森林,绿荫蔽顶,一旦迷了路,那后果不堪设想。
再怎么样,靳尧不能让许泽恩出事,有软肋的人,杠不过有恃无恐的。
顾哥,你带他们在这里等着我,我回去接许泽恩,记住了,除非我回来,都不要往前乱跑!靳尧匆匆交代了顾擎,就往来时的路上跑。
顾擎连问一句都来不及,靳尧已经风一样消失了身影。
靳尧先是发了一记信号枪,然后边跑边喊着许泽恩的名字。
正午时分的密林空寂无比,靳尧的声音一声声回荡,却始终没有听到许泽恩的回答。
他已经跑到了队伍最初落脚的地点,然而许泽恩依然杳无人踪。
靳尧身上没有通讯工具,仅有的三只卫星对讲机在摄影师身上,后面是整支等待着他的队伍,前面是不知在哪里乱窜的许泽恩,靳尧一股火气蹭蹭直冒,但他还得耐着性子,仔细搜寻许泽恩可能会留下的痕迹。
这一个两个的,都他妈作天作地的!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靳尧一边疾步走着一边骂,他回想起遇到猴子的那个地方有一条岔路,当时他给猴子放了血,血迹指向的方向是那条岔路,许泽恩很可能误会,沿着血迹走岔了。
他又一路跑过去,刚拐上那条岔道,他就暗自心惊,这片林子密密实实,阳光大半被遮盖住,只有丝缕残光从树叶的罅隙间点滴泄露进来,而地上的泥土松软无比,上面遍布深一脚浅一脚的印迹。
靳尧知道这些脚印的出处,这条岔道上有一种稀有药材,这个季节正是药材成熟的时候,雨林附近的居民会定期进来采集,靳尧前几天还碰见过一批,这些天没下过雨林子里泥土又松软,脚印就一直保留下来,而许泽恩明显是误会了。
许泽恩!靳尧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喊。
这次他很快就得到了回音,许泽恩惊喜万分,声音干净利落饱含喜悦:靳尧!
靳尧继续往里走,许泽恩喊:你小心,这有个泥沼,我被困住了!
靳尧走过去一看,差点没被气疯,一条宽道几人并行都绰绰有余,许泽恩却不知为何走到了一棵断根老树下,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丛林密集的地方,越是断树残枝下越不能走,那意味着雨水丰沛泡死了树,树干之下往往都是泥沼,许泽恩小半截身子都陷在里面动弹不得。
要是靳尧晚点来,这傻逼怕是要把命都交代在这里!
你这个蠢货!靳尧太阳穴突突跳,他觉得自己九成概率要被气死在这个林子里,你他妈就算没常识,那边泥土松软你踩一脚也知道要缩回来!狗被火盆燎了一下还知道缩爪子,你是连狗都不如啊!
话糙理不糙,许泽恩被骂得涨红了脸,靳尧一边骂一边又找了根长树枝伸过去:赶紧抓着,过来!
等等!许泽恩却仰着头,看着上方那棵倾颓老树,靳尧你看那个东西!
靳尧顺着许泽恩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子愣住了。
在许泽恩两臂之距的树干上,悬挂着一块吊牌,树缝罅隙间的阳光洒在那金属吊牌上,清晰的JY两个字母熠熠生光。
彷如一道闪电陡然劈进脑海,靳尧的眼前出现大团大团艳色的花朵。
就是这个密林里,有许多凌乱匆忙的脚步纷至沓来,有一个清晰冷静的声音在下达命令:所有人上树隐蔽!以我枪声为号!
一条条黑色迅捷的身影无声而俐落地攀上了就近的树木,包括他自己。
他埋伏在夜色深沉的树干间,如同林中静候猎物的豹,耐心等待着。
然而预想中的脚步甚至枪咆声都没有响起,直到林中传来刺鼻酸窒的气味。
他的瞳孔剧烈缩紧,湎北有一种植物,燃烧之后会释放有毒气体,此刻是一年当中雨水最少的时节,植物可以轻易被点燃,反叛军无所不用其极,完全不在乎大火可能引起的后果,只求将他们瓮中捉鳖,或者剿杀殆尽!
这条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天然溶洞,别无出口,他把敌人引至此地原本就有困死对方的意图,可是哪里能料到敌人枉顾国际法,竟敢在雨林中燃放有毒气体!
这世界,没有底线的人总归能狠过被规则掣肘的人。
靳尧恨得牙关都渗出血,是他把所有兄弟带到此地,是他一意孤行要在这里设伏
许泽恩摒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靳尧这副怔忡的样子一定又陷入了回忆,尽管他自己的身体还在缓慢地持续下陷。
这些天靳尧一直以为自己和许泽恩桥归桥路归路,但其实他们见过很多面。
送走蒋英哲的那天晚上,许泽恩原本正守在他的楼下,靳尧的身影出现时许泽恩还觉得不敢相信,然而他步履轻盈目不斜视地绕过许泽恩那辆牌照显眼的汽车,走到每日接送顾擎的那辆车旁,车灯亮,引擎轰,汽车如离弦的箭射入夜幕之中。
许泽恩赶紧跟上,直到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上盘山道,靳尧的车却忽然猛地打了个弯,直直向他逼过来!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在寂静的山道上撕裂耳膜,车窗外的景象在疯狂倒退旋转,重重黑暗劈天盖地笼罩而来。
他的左边是坚硬黑沉的巨大峭壁,右边是冰冷锋锐的银白色车身,两车终于相撞时许泽恩只觉得眼前有排山倒海的漩涡,张开狰狞巨口,将他们都吞没其中。
你到底是有多恨我?要跟我这样玉石俱焚?
这个念头浮起时,许泽恩蓦然爆出一股狠戾,他狠打方向盘,一黑一银两辆车头重重撞在一起,火星四溅,凄清高亢的摩擦声像尖刀一样切割着他的神经。
因为没有系安全带,许泽恩的前胸狠狠撞上方向盘,胃部像是被人伸进去一只手胡乱翻搅着,剧痛和恶心让他天旋地转。
他们同时停下了车,许泽恩率先推开车门,踉跄着走到靳尧的车头前,闪亮的车前灯映得他的脸白惨惨像个鬼,然而他分明隔着车前窗玻璃看到靳尧笑容阴沉肆意得更像个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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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攻们都团宠我——小妖墨(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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