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掌温热,手劲很大,楚怀泽心神一荡,抬眼就对上十一严肃的脸。
凤十一把楚怀泽的手拨开,又把他推到自己身后,随即拧开了房门
扑面而来一团浓重的黑气,如有实质的黑色雾气一般劈头盖脸,带着刺骨的泠泠寒意,楚怀泽瞳孔一缩,下意识喊:小心!
凤十一已经张开嘴巴,将那一团黑气全部吞下,他砸了咂嘴,皱着眉,暗恼着他一时忘记自己已是人身,味蕾和做凤凰时不同,这些个阴物太难吃了。
楚怀泽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急得一手扳过十一的肩膀,一手掐住他的双颊:你把什么吃下去了?赶紧吐出来!
十一的嘴巴被他掐得合不上,楚怀泽却拖着他往房内的卫生间走,直走到水槽边上,楚怀泽把他的脑袋按下去:赶紧吐出来!
明明是一个凡人,手劲却大到十一挣不开,十一心里疑惑,手腕上的阒琅指环却开始灼灼生热,里面有法器在挣脱结界,是骊山昆仑镜!
眼前的情形每一幕都让十一困惑,他只得先扭着身子挣开楚怀泽的禁锢,嘴巴张得大大的给楚怀泽看,一边解释:我体内有太阳真火,一切邪物吞下去就被真火焚烧啦!你看,我吐不出来啦!
楚怀泽仔细看少年的口腔里,红润的上下颚,粉嫩的小舌尖,的确没有那团乌七八黑的东西,他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眉头依然皱得死紧,说话都有些气急败坏: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一定要用吃的吗?如果对你的身体有害怎么办?万一是特别厉害的东西伤到你怎么办!
他的惊惧太明显,神态和语气间的关心更明显,十一愣愣地看着他,心里莫名就泛起一股暖流,在这个没有青龙神殿的异世,这个普通人类的关心让他觉得十分温暖舒心。
楚怀泽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到外面拿了一只杯子,倒了水进来,递给十一:漱漱口。
哦,凤十一乖乖接了,喝了一口水,咕咚咽了下去。
楚怀泽头疼:我让你漱口,把水吐出来,不是喝下去
少年鼓了鼓嘴巴,同时小腹像只小青蛙一样也鼓动了起来,下一刻他埋头下去,把吞到肚子里的水一咕噜又全吐进了水槽里。
楚怀泽:
凤十一抬起头,抹了抹嘴巴:可以了吗?
楚怀泽哭笑不得,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
他把十一拉到外面的卧房,两个人就在床边的地毯上盘腿坐着,楚怀泽问:现在告诉我,刚才是什么情况?
你等一下,十一说着,低头从阒琅指环里取出了骊山昆仑镜,刚才这镜子发疯一样要出来,等自己把它拿出来了,它又全无动静了。
楚怀泽好奇地看着这灰扑扑的青铜古镜:这是什么?
一面能够知道过去和现在的镜子,原本我大师尊修复了一下,给它添加了窥视未来的功能,可惜因为我的缘故,把它弄坏了十一黯然道,而且因为这个缘故,我现在还回不了家了
楚怀泽莫名就觉得心里一阵堵塞,他心慌意乱间一只手触到骊山昆仑镜,那安静的古镜忽然又发热起来,十一和楚怀泽都吓了一跳。
它它怎么这么烫?楚怀泽局促地缩回手。
十一也觉得奇怪,凡人碰到骊山昆仑镜,只会觉得如寒冰彻骨,怎么这人碰一碰,昆仑镜反而像是岩浆要迸发一样。
你这样抱着,不烫手吗?楚怀泽担忧地看着他。
说到这个,凤十一自得一笑:天上地下最烫的东西在我这里。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楚怀泽惊讶地看着他那平坦的小腹,凤十一已经微微张口,口中闪烁着一小簇火苗。
我天生体内就有太阳真火,能燃世间万物,尤其是邪物,这世上就没有我烧不了的东西!十一的面颊红扑扑,明亮的大眼睛灿若晨星,这样傲娇自得地笑出一口小白牙,整个人像是发着炫目金光的小太阳,看得楚怀泽的心里像是揣了只小鸟,又蹿又跳,湛黑的眼眸渐显深沉。
凤十一用自己的肩膀顶了顶楚怀泽的:你让我做保镖,不会吃亏哒!
岂止不会吃亏,楚怀泽凝视着他,笑容越发深邃,简直赚大发了!
不过谁在你的房里放了只怨鬼呢?十一撑着地一跃而起,在房间里四处查看起来,楚怀泽也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时候我就看过了,你家门上的那面黑白两仪镜是正统的玄门法器,千年修为以下的妖没有主人邀请是进不来这房子的,更别说那小小的怨死鬼,他是怎么被带进来的呢?
第8章
十一喃喃着,一边用力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早知道把那鬼抓了问一问,不该一口就吞了的!
楚怀泽赶紧拉下他的手:这不怪你,那时候情况紧急,你也是为了保护我。
他握着十一的手腕,略有些诧异地看过去,少年的骨节纤细,然而自己掌下的皮肤十分温热,竟像是握着一块被柔软丝滑的雪绢包裹住的碳,这种触感十分陌生,又让人忍不住流连,当十一抽出手起身时,楚怀泽竟油然升起一股失落。
楚怀泽抹了抹脸,在这个少年面前,他太容易失态了,像个丧心病狂的登徒子,简直可笑又可耻。
十一在房间里到处逡巡,楚怀泽发现这个少年先前能在养鸡场住下,如今在这样的豪宅里也波澜不惊。
楚怀泽心里微有疑惑,虽然他是个凡人,但在楚家长大什么奇闻异事没听过,妖修化人一般都会保留原形的许多习性,十一从形貌气质到举手投足,都不像一只小山鸡,这孩子浑身纯净如雪水的气息,倒像是一个小神仙。
少年最后在一个水晶玻璃瓶前立住,他一手拎着瓶口,一手托着瓶底,把瓶子放在鼻端嗅了嗅,恍然道:原来这个怨鬼是附在这个瓶子里被带进来的!
楚怀泽眸中寒光一闪,这个瓶子先前并不在房里,是他不在的这三天才被人放进来的,能进他房间的除了外公和楚延,就只有一个固定的女佣。
我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了,这件事交给我就好,楚怀泽莫名觉得脸有些烫热,你要休息吗?你睡觉的时候还是要变回蛋里去吗?
楚怀泽这么一说,十一发现自己真的很困了,他打了个呵欠,腾空一跃,室内一阵红光大闪,楚怀泽眼前就不见了十一的身影,而黑色的床单上,却多了一颗玉白色的蛋。
那颗蛋大概有寻常两个鸡蛋的大小,一头尖一头圆,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一块最好质地的羊脂玉,楚怀泽觉得,自己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蛋。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指尖轻触了圆头的那一端,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脆生生得喊:呀,别摸我PG!
楚怀泽吓了一跳:十、十一?
那蛋呼噜噜在床铺上转了个圈,尖的一头对准了楚怀泽,蛋壳上清晰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嘴巴,一开一阖,再次郑重告诫道:不要碰我屁股哦!
好、好,我不碰,楚怀泽赧然,再也不敢伸手,只静静地坐在那里。
过了许久,他试探地轻唤:十一?
房里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楚怀泽这才轻手轻脚走出去,带上房门,眼中的柔和之色全都被锋锐如刃的寒芒取代。
楼下客厅里,佣人们各司其职,来回穿梭忙碌着。
小筑正在擦拭玄关处的一组壁柜,楚怀泽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的手一顿,身体不由轻颤了一下。
七、七少爷女佣给主人鞠了个躬,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小筑,楚怀泽轻声道,你在楚家多久了?
我十七岁就来了楚家,已经九年了。
九年啊,楚怀泽颔首,声音如同叹息一般,你跟我同年同月生辰,也算一起长大,论主仆情分,在我这里除了寒声,没人能跟你比,所以
男人深邃的眸子里寒光迸射,如同有利箭射出,出口的话更是令人骇然变色: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选一个死法。
小筑悚然一惊,双膝跪倒在地,她脸孔煞白,哭求道:七少爷,你别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楚怀泽轻轻摇头:我只给你选择死法的机会,而不是申诉的机会,跟你比起来,我已经太仁慈了。
如果不是十一,他在推开房门的那刻就已经被厉鬼杀死了。
你不想知道是谁指使我的吗?小筑意图伸手去拽楚怀泽的裤脚,他后退一步避开。
想要我命的人那么多,我没兴趣知道每一个的名字。三,二,一
安乐/死!小筑凄厉而绝望地喊。
楚怀泽打了个响指,不远处门口的保镖就进来了两个,把几乎已经瘫软成面条的女佣架了出去。
满屋子的人似乎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依然各自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有条不紊。
真好吃啊!
凤十一眯起圆溜溜的大眼睛,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满足地叹息。
楚家的早饭太好吃了,有他认识的中式餐点,还有他不认识的西式早餐,涂着浓浓香软芝士的吐司,雪白绵软的马铃薯泥,浇淋着浓郁酱汁的香嫩牛排,流金四溢芝香浓郁还夹着培根火腿三文鱼的班尼迪克蛋没错,虽然它的名字又长又难记,但它的确是两颗水波溏心蛋。
原本楚怀泽看见了要让佣人直接撤走,可是十一早就一勺子挖了上去,美滋滋地啊呜一口全吞了下去。
想到十一的美食宣言做蛋的时候才不吃蛋,楚怀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十一自己百无禁忌,他可是一看到蛋就想到昨晚睡在他床上的那一颗,他几乎一夜没睡好,就怕一个翻身把蛋给压碎了。
你不吃吗?十一巴巴看着楚怀泽盘子里完整的班尼迪克蛋,舔了舔嘴唇,这个很好吃啊!
楚怀泽舀出蛋黄,递到十一嘴边,小孩高兴地一口就吞了,一旁的佣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楚怀泽用的是自己的勺子!
然而更让他惊愕的是,楚怀泽把两颗蛋都喂给了少年后,就着那勺子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自己的,别说七少这种连公筷夹过的东西都不会再碰的重症洁癖的人,就是普通人也不会跟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共享一个勺子吧!
要不是这孩子看上去总有十八、九岁了,佣人简直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家七少的私生子了。
早餐过后,楚怀泽要去公司上班,门外停着许多辆车,一样的品牌颜色,蒋平走过来表示都检查过了,询问楚怀泽要坐哪一辆。
十一经过几天的寸步不离,早已经知道楚怀泽出行有多麻烦,为了防止别人在他乘坐的车里放炸/弹,他每次都是临时选择车辆。在十一看来,这些都是多此一举,他鼻子一闻就知道这些车都是安全的,不过蒋平这个人做事一丝不苟的,每天的例行程序一个环节都不能错。
车子缓缓驶出楚家庄园,楚怀泽膝头放着一沓文件,他垂着眼似乎看得入神,余光却关注着十一的一举一动。
那小孩抱着平板在玩消消乐,这游戏有一个背景音,每成功消除一行就会出现咿呀咿呀的童音,十一也跟着咿呀咿呀地喊,学得惟妙惟肖,楚怀泽努力按捺住笑意,但是这文件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第9章
经过几天的相处,楚怀泽发现十一很喜欢模仿各种声音,只要是他没听过的话,他都兴致勃勃地跟着学,还学什么像什么,也只有这一点让他像个鸟禽类的生物,叽叽喳喳,小嘴巴从不歇着。
车子忽然猛烈一颠,虽然系着安全带,楚怀泽的身子还是狠狠往前一倾,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他的肩把他扳稳,十一把平板往楚怀泽怀里一塞:你帮我继续打,别让我输了呀!
少年倏地没了身影,再往外面看去,他已经站到了车头前。
楚怀泽哭笑不得,还是帮十一把游戏继续进行下去,一边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楚怀泽这边有三辆车,除了中间自己这辆,前后两辆车上乘坐的都是保镖,此刻全都下了车,不过他们都掩体在车身后面,唯有凤十一大喇喇在车头立着。
小少年长得眉眼俊秀精雕细琢,穿着白色的高质地短袖T恤,浅灰色的长裤,脚上蹬一双运动鞋,又青春又阳光,哪里有半点保镖的样子,分明就是个精致清贵的小王子。
不过没有一个保镖敢小看这个小王子。
果然下一刻,这几天经常出现的玄幻一幕又开演了。
这是在一条山道上,原本半山上就只有楚园这一幢住宅,清晨鲜有人烟,刺/客们以山壁为掩体,无数子/弹对着中间的车辆疾射而来。这种行刺方式简单粗暴,但是即使行刺得手,刺客们在山道下就会被拦截,到时候逃跑无门只能束手待毙,堪称自杀式袭击。除非别无他法,一般杀手是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完成任务。
楚怀泽的防弹车经过特制,有全世界最坚硬的车身,子弹打在车身上只能钻进一个头,就卡在车壁上再不能前进半分。起初楚怀泽不让十一下车,后来十一看到好好的汽车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子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就再也不肯安分坐在车里了。
耀目红光笼罩住整个车身,像是太阳凝起全部的威力聚集在此,少年坐在车顶上,子弹噼噼啪啪穿过红光,他五指张开,如同磁铁吸住绣花针一般,所有的子弹都尽数没入他掌中,也不知他那样精致纤细的手掌怎么能握得住那么多的子弹。
这些子弹都有着浓郁的符水味,十一粗略一闻,就辨出了霹雳符冰冻符烈火符等数种攻击型符箓,他心里窃喜,蒋平说过,这种型号的子弹原本就价值不菲,再加上符水的加成,单颗子弹就能卖好几千,这哪里是冷冰冰的武器,分明是一张张五颜六色的小钱钱飞进自己的阒琅指环里。
他美滋滋地把子弹全都收进了阒琅指环,前方却忽然如疾电般射来一个与子弹相比堪称庞然大物的东西,他耳边听到蒋平大喊:十一小心!火/箭/炮
蒋平的狂吼猛然咽了下去,凤十一抱着那冰凉圆润的破甲/弹回头问:这个能卖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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