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点点头,冷淡道: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傅东辰愕然,他万万没想到沈然会是这种反应。没开口前,他设想过沈然的反应,别的不说,触动也该有一点,可沈然的反应却好像前天在停车场经历了一次生死搏斗的人不是他一样,如果不是沈然的手还缠着纱布,他都要怀疑眼前的沈然是不是别人冒充的了。难道,是他说得太含蓄了?
见傅东辰迟迟不开口,沈然便作势起身,见状傅东辰忙说:还有,小然,你放心,许家那边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沈然偏头看向傅东辰,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傅东辰僵了一下又笑着说:伤了我没关系,可是伤了你我是无论如何也容忍不下的。他许家敢买凶伤人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觉悟。小然,这次的事我很抱歉,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沈然颔首:没关系。
傅东辰再次僵住,他感觉自己说的这些不是情话的情话就好像落进水里,晃一下就没了,连一点涟漪也没有。现在他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他猜错了沈然的心思,其实沈然心里根本没他,可是一想到那天沈然拼死救他的情形他又觉得沈然心里不可能没有他。
此时傅东辰心里忽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每当他觉得自己快要得到沈然的心时,沈然又会爬到更高的地方,这种感觉并不怎么好,可是他又越来越不想放弃。尤其是经过那天的事后,他就更加想要得到沈然了。不仅仅是为了征服,也是为了平息心中的那一丝波动。
傅东辰努力压下心底的情绪又道:这几天估计会有点不太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尽量别出门,我也会留下来陪你的。
明天要去学校,沈然道,我会注意。
不行,我不放心你,学校那边我帮你打招呼就是,你别
傅东辰,沈然站起身冷道,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也没有任何义务要听从你的安排。
我没有要安排你,我只是不放心你
等你学会怎么平等对待人再来和我说这句话吧,回房了。说完沈然看也没看傅东辰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开。
傅东辰眉头紧皱,平等对待吗。
第33章
傅东辰说要报复许家,那可真是一点不含糊。在他放出这句话的第二天,许父便被几名便衣以贪污受贿的罪名请到了检察院。许父被带走时正巧是上班时间,因着他是市里的二把手,所以扒在窗户围观或装作无意经过的人数不胜数。
许父觉得丢脸极了,平时这些人见着他谁不是点头哈腰的?结果一张逮捕令便让他沦为了这些人谈论的笑柄。
然而,许父并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进去就再没了能出来的机会。几乎是在他被请进审查室的下一秒,一份罗列着他近几年来利用为其他人大开方便之门所收到的资金、房产、豪车的资料清单被放在他眼前的桌面上,不过,上面记录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许父抖着手一页一页极其缓慢地浏览上面的数据,太详细了,所有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东西都罗列在位,上面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他收到的金额,这笔钱又是以什么样的方法交到他手上的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最令他惊讶的是一张藏在鱼肚中的二十万支票,这张支票是他前不久才收到的,因为他把ZF的一项工程划给了李正的父亲,而李父为了感谢他,特地送了两条深海打捞的鱼,这张支票便是塞在了其中一条的鱼肚中。
许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隐秘的事也被查了出来,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傅东辰他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种本事。换而言之,蒋家没能帮他和傅东辰谈拢,而今天这一遭,却是傅东辰真正地出手了。
因为证据充足,而许父的官阶也不小,所以他当场就被扣押下来。许尤和许母在收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便开始四处找人通融,奈何傅东辰把这事压得太死,再加上以往许家对头趁机落井下石,许尤和许母几乎找遍了所有能帮忙的人,也没能得以见上许父一面。
在许父被请到检察院的当天中午,沈然便收到了来自方浩的消息,彼时他才刚刚下课。收到消息后,沈然给方浩回了个消息又立即联系了阿烈,以傅东辰的手段,他相信许家很快就会没落了,而他必须趁着许家乱的时候,赶在傅东辰毁掉之前将许父手上那些见不得人的资料弄到手。
许父被带走的第三天,罪名便被判了下来,贪污受贿罪得以落实,因着款项涉及较多,许父这
次想要翻身几乎是不可能,除非出现第二个傅东辰拉他一把,否则,他这辈子恐怕都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了。
许父落马一事将许家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凡和许家有些交情的在这种时候都纷纷选择明哲保身,他们私下都知道这是傅东辰在整许家,联系到前不久傅东辰在停车场被人袭击一事,他们几乎都猜出了傅东辰动手的原因。也正因为是这样,才没有谁敢去触傅东辰眉头,毕竟傅东辰的背景摆在那儿,傅家也不可能放任傅东辰被人砍伤而不管。
尽管众人避嫌的原因不同,但是许家这一遭竟和当初沈家倒台时惊人的相似。因为,许父在罪名落实的当天晚上也在狱中自杀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众人更是哗然,对其他人来说,许父这一行为无疑是害怕受不了没有期限狱中生活以死解脱,而对许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彼时许家那些个亲戚纷纷抽身,恨不得和许家撇清关系,同时许家也只剩下一个柔弱夫人以及娇纵少爷,更是没有人愿意在和许家扯上任何关系,树倒猢狲散也不过如此。但是,许父的自杀许尤和许母却是完全不知道的,显然是有人刻意要瞒住他们。
许家财产被暂时冻结,须得清理出许父贪污的那笔款项,才能将剩下的归还给许家母子,但这种多半是不会再回到他们手上了。许母终日以泪洗面,更多的时候却是埋怨他,若不是他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不会被人爆了照片,更不会因此而得罪傅东辰,害得许家遭此劫难。许尤一开始也很是自责,但听许母抱怨得多了,心中难免厌烦,于是便联系了李正几人相聚。
许尤是偷偷溜出去的,因为许父的事,他和许母如今二十四小时都被监视着,若非他小时候贪玩偷偷在院墙弄个了供一人进出的洞,即使他避开那些人的眼线从自己房间里翻爬出来,也是无法离开住所的。
许尤跑出去没多远便见着了李正的车,即使许家出了事,但许尤骨子里那股傲劲儿却毫无消减,面对往日总是讨好自己的李正,许尤更是没怎么把对方放在眼中。
拉开车门,许尤大马金刀地坐到后座上便以命令的语气道:开车吧,找个地方消遣。
李正默了一瞬,才慢吞吞地发动车子。李正载许尤去的地方是他加老头子在郊区给他留的一套别墅,这地方以前许尤也来过,是他们开特别派对的地方。因此许尤也没多想,心里还暗自觉得李正够意思,知道搞个派对给他舒缓心情。
然而,进入别墅后许尤便知道自己错了,迎接他的不是香槟辣妞派对,而是一记闷棍外加李正三人的嘲笑。
许尤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脚均被束缚住,而李正三人拿着皮带或是棒球棍面色不善的守在一旁。见许尤苏醒,李正手上的皮带带着风声抽打在许尤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李正怪笑了一声,觉得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操!许尤破口大骂,妈的李正,你们搞什么!还不把我放开!找死吗!
李正啧了一声,蹲下身用皮带挑起许尤的下巴,许尤,你以为你还是市长公子?别搞笑了你,现在S市谁不知道你老爹贪污受贿?你他妈嘴巴最好放干净点,眼睛也擦亮点,弄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操!
正哥,和他废话什么,老子平时受他这么多气,今天一定得好好出口恶气。市长公子?操!现在还不是只配给我们出气的份!
许尤一听立即慌了,立即挣扎着说:你们敢!动私刑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们!
哦?李正挑眉,好啊,你去告,我们等着。说完又是一皮带抽下,直接在许尤手臂上落下一道两指宽的红痕。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也哼笑一声抡着手上的东西就往许尤身上招呼。
你他妈倒是再横啊,平时不是叼炸天了?操!老子给你做了这么久小弟,受了你这么多气,早他妈想搞你一顿了。
去尼玛的!仗着自己老爹有本事就看不起我们,现在还不是落到我们手上,老子看你怎么叼!
坏事都吩咐我们去做,你他妈也好意思独自享乐,操!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许尤咬着牙忍受着这三人的殴打与辱骂,此时他后悔极了,若他没有偷溜出来,也不至于会落到这种田地。他真是太天真了,没想到一向狗腿的李正三人竟然会这么对他。
皮带与木棍交替落在身上,很痛,许尤却不敢叫出声来,他越叫这些人就越兴奋,落在他身上的木棍也就越用力。
乓当一声响,却是有一人将棒球棍扔在地上,只见他大踏步离开,但很快又返了回来,手上还拿着一包食盐。
细小的白色盐粒洒在眼前,很快就落了一小滩,而李正二人也停了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许尤正疑惑着对方的目的,头皮却传来一阵刺痛。却是那人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的脸凑近地上的那滩盐粒。
那人弯下腰凑近许尤耳边阴狠道:舔干净,舔不干净老子今天就让你试试坐酒瓶的滋味!你他妈不是喜欢被人操吗?老子不介意用瓶子满足你!
噗的一声,却是一滩口痰落在了盐粒中。李正嗤笑一声戏谑道:许少,记得舔干净些。
许尤紧咬着唇,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直逼而来。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李正三人,仇恨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
瞪你妈逼!李正扬手就甩了许尤一巴掌骂咧咧道,再瞪老子把这些盐弄你眼睛里你信不信?
许尤垂下眼,身体因为疼痛和气愤而微微颤抖。头又被压低了一分,仿佛一眨眼,睫毛就能碰触到那堆混合了口痰的盐上。许尤恶心这些盐,却更怕李正他们真的让他坐瓶子,他抖了抖唇,缓缓地伸出了舌尖。
这时大门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狠狠踹开,七个身材高壮神色肃穆的男人径直冲进了别墅。
抓着许尤的那人一把放开他连同李正二人后退了好几步,神色惊慌地看着来人,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民宅是犯法的!
为首之人举着枪神色淡然地扫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许尤,而后对身后比了个手势,带走。
命令发出,立即有两个男人上前架住许尤迅速往外走去。李正往前踏了一步,却忽闻噗的一声,紧贴着脚尖的地板对视被穿了个洞。
李正三人一个哆嗦,险些跪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更加慌乱。
拿着枪的人警告性的瞪了三人一眼,然后带着剩下的人如同来时一般匆匆离开别墅。
李正三人对视一眼,纷纷瘫坐在地上,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阿然,人弄来了,就在一楼。
沈然应了一声,从窗前走到桌边坐下,面前赫然放着一台显示屏,里面的画面正巧是许尤手脚被缚被人扔在地板上的情形。看着许尤有些脏乱破损的衣物,沈然挑挑眉看向阿烈,用刑了?
没,他们去的时候李正那几人正在虐打许尤。
这样啊沈然点点头,外面的都布置好了吗?
布置好了,阿然请放心。
很好,沈然点了点屏幕,冷然道,去吧,我会在耳麦里提醒你怎么问。
是!阿烈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然后离开了这间屋子,没多久就出现在显示屏中许尤所待的地方。
沈然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
阿烈立在许尤两步远的地方冷声问:你父亲藏的那些资料在哪?
第34章
许尤惊惶地扫视一圈,却发现这些人他都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此时的他正被压制着跪在地上,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太阳穴也被一把冰冷的枪口抵着。许尤觉得恐惧极了,不是方才被李正三人殴打时的害怕与怨忿,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游走在鬼门关外,只要拿着枪的人手抖一下,他就可以直接去找阎王喝茶了。
许尤能看得出这些人都是见过血的,也知道他们要杀他不过是一颗子弹的事。他不想死,可也不能
许尤害怕地抖了抖身体,嗫嚅着说:我我不知道
另一间屋子里的沈然挑挑眉,正欲开口却见阿烈对压制着许尤的人比了个手势。接着那人拿下枪对着许尤的大腿开了一枪,子弹紧贴着许尤裤缝嵌入地板中,将他的裤子拉出一道口子,甚至还浸出一些血迹。
许尤害怕地叫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别杀我,别杀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沈然眉头微拧,按理说像许尤这样的官二代,还是独子,应该自小就接受过一些磨练的,也不知许父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许尤养成这副脓包样!也只有仗着身份找人麻烦时能看出那么一丁点官二代的影子。不过脓包虽脓包,嘴巴倒是挺严,令沈然不由侧目。
对于许尤的嘴硬,阿烈也有些不喜,只见他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半蹲下身,顺手拿过方才扔在一旁的水果刀。他的目光在许尤身上停顿了两秒,而后单手一样,一块还带着衣料的皮肉吧唧一声落在地板上。
啊许尤脸色煞白,想要捂住缺了块肉的胳膊,却又因为双手被缚而动弹不得。但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服,顺着手臂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许尤的身体一阵阵地抽搐,这种被直接割掉一块肉比起李正几人的殴打实在是痛苦得太多,如果不是被人压制着,他这会儿应该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了。
阿烈拿着水果刀在许尤身上蹭了蹭,刀上残留的血迹瞬间被许尤的衣服抹得干干净净。阿烈抬起手,水果刀的刀刃就停留在许尤的鼻梁上方。只要阿烈一刀挥下去,结果不言而喻。
阿烈没有废话,再次逼问:你父亲藏的资料在哪?
许尤抖着唇,紧紧盯着眼前的刀刃,这种距离,他都能将刀刃上的纹路看得清清楚楚。手臂的疼痛以及眼前的刀刃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再说出一个不字,这一刀会直接割下他的鼻子,那将是剧痛而又让人难以忍受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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