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皇帝本人在意着。
更令皇帝警戒的是,他最信任的一位方士,在从海外回来,匆匆与他见过一面之后,在皇帝专为方士准备的仙阙死去。
这是精心策划的谋杀,有人不希望皇帝陛下活过三十岁!
是谁?
可疑的人选太多了。
一方面,皇帝陛下严令大理寺彻查,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另一方面,皇帝陛下冷静下来,思虑着眼前最大的困境如何从方士临死前进献的宝物中寻到长生之法。
是的,没有人知道,除了陛下本人,那位方士最后一次面圣之时,曾悄悄献上一枚铜镜。
陛下想知道的一切,这里都能找到答案。
那时候,那位方士这样说道。
神秘的轻灵的嗓音,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那么,臣先告退了。
不等陛下询问,那位方士像是倦怠疲累了,这样说着,退后几步,离开了殿宇。
陛下以为那位方士只是连夜赶路舟车劳顿,等他休整过后再行谈论此事也好,未曾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面。
镜子很小巧,被皇帝陛下随身携带着,未曾离身。
如今,陛下已然不信任任何一个人,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很多人都认为他活不过三十岁,那么这些人或许早就为自己做好了打算,寻找到了他们下一个主子。
他所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下去吧,今日有些累了,朕要早些歇息。
是。
尽管这位陛下很少发脾气,但随着时日接近三十岁,皇宫里所有人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唯恐陛下性情大变,做出什么暴虐的事情。
谢刹躺在硕大寂静的寝殿,让所有人退出寝殿之外。
他拿出那面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的镜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将镜子握在手心,渐渐陷入沉睡。
吱呀!
像是一道门被推开了的声音。
喑哑,古怪。
年轻的皇帝陛下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奇怪的庄园门口。
外面是漆黑无星无月的夜色,只有眼前的古堡亮着灯。
高鼻深目的管家和两个男仆一起打开了门,对穿着奇异服饰的陛下恭敬行礼:欢迎贵客上门,主人已经等候很久了。
皇帝陛下对眼前的一切只诧异了几息,他想起来,在方士们出海寻仙问道的历年之中,有人曾经敬献过一些番邦风土人情,有介绍过类似的图文。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难道是因为那面镜子带他来这里的?
此间的主人是谁?
请您宽恕,身为仆从,没有得到主人的准许,我们不能直呼主人的名讳,但您是被特意交代过会上门的贵客,想必很快主人就会来见您的。
这些人说话的方式和景王朝并不相同,但语言似乎一样。
谢刹走了进去。
身后浓墨一样的黑暗,随着古堡大门的关闭被关在了门外。
古堡之类,无数蜡烛灯盏点燃,仍旧无法完全驱散黑暗。
但可以看见,荆棘藤蔓之下,开满古堡的蔷薇和玫瑰。
除了供人行走的大道上干干净净,其他地方都像是被植物爬满,一片绿意。
沿着笔直的道路走向古堡的建筑,房屋的大门打开,通明的灯火便照彻眼前。
和古堡外面的画风全然不同的明亮装饰。
铺着洁白地毯的地板,旋转楼梯,壁炉和柔软的沙发和圆桌。
除了领路的男管家,两个男仆已经不见了,但屋子里站在三个女人,穿着繁复有华丽花边的衣裙,金发碧眼,高鼻深目。
欢迎贵客,主人暂时还未归来,但他交代了我们好好照顾您,也许您可以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番。
站在前面的女人带着亲切迷人的微笑,像是女主人那样说道。
身后站着两位笑容甜美的女仆。
男管家站在门口,彬彬有礼做出请的姿势,谢刹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房间的大门关上了。
女管家看着谢刹身上奇异的服饰,笑着对女仆说:请贵客前去换一身衣服吧,晚饭很快就好。
入乡随俗,谢刹没有拒绝。
当他也换上类似此地的衣服,走出衣帽间时,食物的香气已经布满餐厅。
客厅传来窃窃私语。
你们的主人回来了吗?谢刹询问着带路的女仆。
女仆笑得很甜:主人正在回来的路上,现在来的是其他客人,跟您一样的客人。
跟他一样的客人?
寻求长生之路的客人吗?
谢刹走回客厅,客厅和餐厅相连,六个客人正在争辩着什么。
说什么话?明明我才是你们主人邀请的客人,这些人都是假的!
你说谁是冒牌货呢?我才是真正的客人,你这冒牌货竟敢污蔑我?
一群假货,装的真像。
好好笑啊,一个一个比我这个真的装得还像。
你不也是吗?
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谢刹的脚步一顿,清隽的面容毫无情绪,只有乌黑的眼眸淡漠。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来了加上他自己一共六位客人,但是似乎这些人里有些不是真正的客人。
一向亲切的女管家皱了皱眉,努力保持礼貌微笑:各位请安静,你们的到来令我有些诧异,事实上在你们之前已经有客人在了
什么?居然一共有七个客人,明明我才是
男管家忍着傲慢:请安静。
那个人立刻愤懑地闭了嘴。
女管家挑眉,忍着皱眉的想法仍旧礼貌地说:虽然七位都表现得很像主人交代务必妥善对待的贵客,但主人真正邀请过的贵客只有一位。不过真相只要等主人回来,一切就明白了。
你们主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由于所有人都穿着和这个古堡风格类似的衣服,谢刹也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景王朝的人。
他谨慎地站在那里,并要求女仆取来一顶可以遮挡面容的帽子给他。
女管家回答着那个人的话:主人正在回来的路上,但不确定时间,也许是今晚,也许是明晚,也许是后天的晚上。但一定会在第七天的夜晚赶回来的,在那之前诸位可以在古堡留宿,等待主人的归来。
虽然微微抱怨了一下,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异议。
谢刹明白这是为什么。
因为七位客人只有一位才是真的主人的贵客,其他六个都是假的,自然主人越回来的晚,自己被拆穿的可能就越小。
一个客人说:这里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人
嘘!男管家高高抬着下巴,虽然神情恭敬,但令人觉得不愉快,我想这种客人和主人约定的事情,不应该大肆交谈,让第三个人听到,无论谁是那位客人,慷慨的主人都会满足您来此地的愿望,请用餐后去休息吧。
不可以谈论来这里的目的,但有一点却很明确,此地的主人可以满足人任何愿望。
谢刹想到给自己那面镜子的方士,他说,陛下想知道的一切,这里都能找到答案。
难道死去的方士曾经也来过这里?
谢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那位主人期待的客人,在其他六个人出现前,他曾经以为那位神通广大的客人知道自己要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对方等待之人的事情,但见到这六个人之后,他就明白了,这其中有误会。
此刻当然也可以表露出误会,走出这里,但谁也无法保证走出去就会醒来。
更何况,这个古堡藏着可以让自己长生的秘密。
先生,您要的帽子。
谢刹戴上女仆拿来的帽子,在那六个人被管家要求去餐厅的时候,自然地走入人群坐下。
那六个人里有四位男性,着装和谢刹类似,也戴着帽子,谢刹就是因为看到这个,才想起让女仆取来帽子遮掩。
剩下两位女士也戴着宽沿帽。
所以,尽管古堡里灯火通明,帽子的阴影也像是一张面具,半遮半掩着大家的身份。
七个人沉默的用餐。
七个人里有一个是真正的客人,假客人知道自己是假的,但无法确定旁边的人的真假,找上假的还好,万一找上的是真的而且,真的客人怎么会和一群假货交流?
介于这样的想法,人人都希望自己看上去像真客人,所以谁也没有和别人交流,每个人都像是真客人那么,高傲优越地对待其他几个人。
很快用完了餐。
女管家站出来,一脸歉意和遗憾:各位,很抱歉,主人现在还未归来,各位可以在古堡里稍稍休息,度过一夜。入夜之后,请不要乱走动。
仆人们将每个客人指引到各自的客房就离开了:我在不远处,如果您需要服侍,请随时召唤我。
没有人会召唤这些仆人,因为冒牌货们必须赶在主人回来被拆穿前,先一步在古堡内探索,找到自己想要找的秘密,然后溜之大吉。
入夜之后,装模作样的客人们都回房休息了,古堡里的灯盏相继熄灭,只保留下偶尔的一两盏,让起夜的巡逻的仆人能照明。
谢刹当然也没有入睡,确保外面仆人的声息安静后,他悄悄打开了门。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出去。
谢刹的房间位置在走廊附近,方便他可以看清周围。
不一会儿,走廊右侧位置,一道黑影谨慎地摸出来,蹑手蹑脚上了楼,有一会儿,走廊左侧也有一道身影走出来,如法炮制上楼。
在谢刹这一层,就住了三个人,所以现在这层楼就剩下他自己了。
除了确定,这两位都不是真客人以外,谢刹还确定了一点,那就是不要上楼。
他出了门,脚步声极轻,往楼下走去。
熄灯前的楼下很热闹,是管家们和仆人的天地,但现在连他们都入睡了,这里尽可以随意探索。
作为景王朝的皇室,谢刹习惯性的觉得,这种古老庞大的家族想要隐藏秘密,一定会有什么地宫或者密室。
所以,比起那些往楼上走的人,他更想探索的是可能隐藏着地下入口的地方。
寻找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谢刹反复经过大厅的时候,注意到壁炉旁边的油画。
在景王朝,密室一般不是在书架后面,就是用博古架上的古董作为开启机关,当然,古画后面也是个很好的遮挡。
想到这一点,谢刹果断去摸索了那副油画。
油画画着的是远处的蔷薇古堡,在油画内的蔷薇古堡里,有一个显着的特点,那就是二楼左一这个房间的窗台这幅画是以蔷薇古堡背面为观察视角的。
油画里其他房间的灯是熄灭的,窗帘半拉不拉,只有左一这个房间不同,好像无灯也是亮着的,依稀能看到梳妆台一面镜子。
镜子!
谢刹自己就是通过镜子来到到这里,自然格外注意这个细节。
二楼左一的房间,正是和谢刹房间对应的那间。
谢刹很快明白了,为什么安排住房的时候管家们绕过了那一间,那间是主人的房间。
油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不是开启密室的机关,也不是什么隐藏的入口。
在回到二楼前,谢刹再次摸索了一遍一楼,找到白日里管家们工作的房间,特别是找到备用钥匙。
然后他回到二楼,用古老的钥匙从容打开了这个油画里特别点明的房间。
一楼还有壁炉的光亮照明,二楼则一片黑暗,但不知道为什么,谢刹的眼睛却可以在黑暗中视物。
他观察着周围,发现和油画里一样,这间房间的装饰果然和自己那间略有不同,更像是属于此间的主人的。
谢刹当然也发现了那面放在梳妆台的镜子。
镜子被拿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谢刹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也和现实中一样,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异常。
他略略失望,这时候,忽然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就是在他脚下附近。
谢刹避让开,很快便看见,地板上的地毯在蠕动,像是下面有什么在活动。
几息之间,地毯被移动到一旁,地板像是支起来,露出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谢刹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拿着那面镜子走下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穿过一片黑暗,他来到了一个和古堡房间外类似画风的地方。
爬满荆棘藤蔓和蔷薇玫瑰的花园,墙壁凹凸不平,像是自然形成的地下溶洞一样。
在花园的尽头,一座像是亭子的地方,沉着一口石棺材。
谢刹走过去,手指放在棺材之上,触手生冰。
棺材里是什么?是此间主人的秘密吗?
要打开看看吗?
在想什么?穿着白色云锦宫装的青年从房间外走进来,俊美无暇的面容露出温和的神情,那双眼眸盈着笑意,看着他的时候瞳眸有温暖的光,似有若无的温柔和深情。
被注视的谢刹回过神,放下早就批阅完的奏章。
他在想昨天的梦境,昨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走进了一个奇怪的庄园,被当成主人邀请的客人,古堡里藏着秘密,可以满足人任何愿望。
梦里,谢刹经过一番冒险,找到了主人的房间,还有对方隐匿秘密的地下室,甚至还有秘密花园隐藏的石棺。
之后他却想不起来了。
他打开了石棺吗?应该是会打开的吧,但里面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丝毫想不起来?
还是说没有来得及打开,他就从梦里醒来了。
今晚他想试试再次进入那个古堡,看看能不能打开石棺。
若有所思的走神,在青年走进来问询的第一时间就中断了。
青年走到他面前,温雅的嗓音说:陛下是在为凌晨的惨案忧心吗?
谢刹注视着青年,握紧他的手:会处理好的,不要怕。
被保护的青年,萦绕着浅笑的眉眼微抬,似是而非的深情专注,看着他:并不会害怕,只是在担心你啊。
谢刹想到今天起床听到的一切,继前天方士惨死后,大理寺还未破案,昨夜又发生了惨案,一位值守的官吏和负责守卫的侍卫被杀害了。
像是被什么野兽的利爪撕开了脖颈的血管,失血过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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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脸在无限流世界装小可怜——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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