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静,没有人,也没有可以走出人的房屋的门。
不,有一个学校,似乎是放假了,门锁着,没有人。
让人难受的歌唱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时间久了就适应。
我们终将在天堂我们终将在地狱我们终将在一起
离他很近,越来越近。
蓝调意识到了这一点,还意识到自己手脚冰冷,在恐惧。
可是他为什么要恐惧?
蓝调握紧手机,让自己愤怒起来,大声斥骂。
愤怒可以缓冲恐惧,这一招什么时候都有用。
怒骂之后他确实觉得自己好多了,同时那个放音乐的人似乎像是挑衅一样,也把磁盘的音量放大了。
前后左右,无处不在。
并没有因为磁盘的声音变大了,那种萎靡不振空洞死气的声音就有了情绪和灵魂,反而像是听见音乐的人突然被拉进了一个废弃的坟场,整个人的精神领域都被污染了一样。
我们终将在地狱我们终将在一起
哼唱最后只剩下后半句,不断的重复着,拉长的嗓音,就像是快要结尾。
蓝调没有放松,他反而有一种马骨悚然的直觉,脸色难看至极就像是那个摇摇晃晃腐朽尸体一样的歌者,顺着磁盘的经纬爬出来了,向他爬来了。
就像是,等到歌曲唱到最后一句,那个东西就会和他终将在一起。
这种想法太恐怖了,蓝调拼命眨眼,才发现他被冷汗湿了眼睫。
到底是谁?是谁在搞鬼?
蓝调直觉不能陷入这种思维,也不能任由歌曲唱下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蓝调陷入了混乱,他没有想到可以往后跑,跑出这个巷子,就像是下意识觉得那声音就是从他背后来的。
他也不敢往前走,因为他不知道前路是什么,有没有路还是真的通向坟场,他不熟悉金岭镇的路线,他更害怕那声音就在前路,正朝他走来。
慌不择路,蓝调反而向着学校走去,很快翻过铁栏杆的校门进去了。
这个决定似乎是对的,因为声音的确小了,像是在很远的地方,若有若无。
蓝调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张望了一下。
学校的区域很大,一定会有其他出口,只要找到最接近人群的繁华大街的区域,他可以从那里翻墙过去。
这样想着,危机暂时解除,蓝调意识到他必须给队友打个电话,将他的遭遇告诉他们,如果可以,队友或许可以给他援助。
也许是一时慌乱,也许是习惯性,他没有翻开通讯录,而是先打开了通话记录,这样就可以选择最近联系的人进行拨打。
蓝调低下头,习惯性打给方才通过话的队长守望者。
他的手指却没有按下去,而是僵在了那里。
新手机是副本里买的,为了方便联络,上面的通话记录并不多,准确来说只有三个。
最下面那个是他打给谢刹的茶吧书店的固话,新店宣传,所以有印着地址固话的卡片,不难获得。
后面两个是他刚刚拨给蓝队队长守望者的,前一个没有打通,后一个打通了,但说到一半莫名挂断。
这是蓝调记忆里发生过的事。
但是,通话记录里显示的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除了给虞星之的固话是正常打通有通话时间的,后面两次电话都是红通通的,这个颜色代表,未接通。
蓝调整个人僵在那里。
可是,可是他明明从电话里听到了守望者的声音,他还说话了。
说了喂你怎么想。
但是,手机却显示,他并没有打通守望者的电话。
那么,刚刚电话里跟他对话的是谁?
我们终将在地狱我们终将在一起
消失的磁盘音乐再度响起了,这一次很近,就在他身后,就在他耳边。
喂你怎么想。
就像嘲讽一样,那个和守望者相似的低沉男性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刚刚他以为的电话里听到的声音。
蓝调僵硬地一点一点回过头去不论如何,就算是游戏失败淘汰,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蓝调的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他自己的头,一百八十度扭转,缓缓抬起,看向教学楼的顶层。
那里有一座钟,鲜血顺着十二点三十的指针,滴落下来,落在蓝调的眼睛里。
艳阳高照,晴朗明媚。
我们终将在地狱我们终将在一起
声音从蓝调的嘴里发出,像是终于破解了谜底,他心满意足,倒在了地上。
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拿起了蓝调掉在地上的电话,拨打了通话记录最近的电话。
蓝队的队长守望者是个眉目英挺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很擅长玩游戏,但已经不追求游戏让他精神力突破了,他只是喜欢游戏带来的新鲜感。几乎每个新出来的游戏他都会玩,等他了解了它们,丧失了新鲜感,就会抛弃它们,开始下一个,或者什么也不玩。
一般的游戏一到三个副本就能了解游戏的套路,末日地狱这个游戏也不例外。
从守望者听到红队队员失踪开始,他就觉得自己隐隐找到了副本的套路,他没有做声,但是给每个队友的手机都安装了定位设备。
十五个人,这是淘汰赛制吧,用所有人包括自己的队员来趟雷,在棋子死光之前,找到破局通关的办法。
守望者这样想。
当他连续给蓝调打了三个电话,都被告知不在服务区的时候,守望者毫不意外的觉得,蓝调已经牺牲了。
于是,他理智地打开了追踪器设备,还原了蓝调早上到现在为止的路线。
最后的地理位置停在樱花大道和北街的一条小巷子的交界处。
那条路只有一个高中学校。地图上立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学校有什么危险吗?守望者思索着。
就在这时候,蓝调的电话却忽然打了进来。
守望者微微一怔,顿了顿,任由电话的铃声响了三遍,他才谨慎地按了接通。
喂。
队长。蓝调的声音自信而隐隐的兴奋,尽管想小声一点,还是压不住想要立刻告诉他重要消息的心情,完全不需要守望者说什么,他就自顾自说了谢刹给他的报纸上的消息。
的确是个重要的线索,守望者奇怪的感觉却还在,他谨慎地说:你怎么想?
他们一定会案发现场调查,我们也必须声音忽然一滞,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像是惊喜惊叹。
守望者紧张起来:蓝调?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一阵愉快的笑声,蓝调的笑声,像是恍然大悟,发现了什么特别惊喜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我们天堂我们终将在地狱蓝调忽然说出一句奇怪的话,像是在说什么秘密,像是在唱歌,我们终将在一起十二点三十。
他说出这样一个数字,然后电话被单方面的挂断了。
守望者紧紧皱着眉,一股寒意从后背不受控制地生出来,他紧紧握着电话,毫不怀疑,这是一通从地狱里打来的电话。
他玩过很多游戏,不会混淆游戏和现实的界限,再恐怖的游戏也只是游戏,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恐惧。
那是受制于他的精神力等级,无法超过认知的恐惧,如果不紧紧握着电话,他甚至会忍不住发抖。
就像是他的精神触觉已经看了他所不知道的未来,向他们逼近,拼命为他预警,但他无知无觉。
覃桢和王异的主卧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甚至也不很大。
虞星之进来的时候,为了不挡路,只能停在门口的位置。
怎么了?他对谢刹说。
谢刹背对着蔚蓝色的落地玻璃窗,面朝着主卧的床,准确地说,他是在看床头最上面挂在墙壁上的钟表。
黑白,简约,精致的钟表。
位置有些高,指针已经坏掉了,停在了十二点三十五的位置。
谢刹静静地盯着那个钟表,声音极轻回答了他:在楼下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个钟表,有些在意。
虞星之看了一眼,目光就回到谢刹脸上,唇角微弯,眸光澄澈:停下的时间是案发死亡时间吗?
不是,尸检结果显示案发时间是凌晨早上,我只是在想,它很高,什么人会特意去破坏它?
也许是自然坏的。
谢刹看着它,他的视力极好,如果愿意,精神力可以让他瞬间看穿整个表的全部构造:不,它是好的,有什么突然的外力让它故障卡住了。
虞星之没有说话,唇角弯起的弧度多了一点,自然地去看屋子里的摆设。
然后,看了一眼一整面蓝色落地窗,还有薄薄的白色窗帘。
之后,谢刹又去看了屋子里其他地方,他们从进来开始就都戴着塑料脚套,以防破坏现场,手上也是,戴着一次性胶质手套。
厨房很干净,只有一点耐存放有些脱水干瘪的蔬菜。
卫生间被拆卸过,显然是因为男主人的躯体失踪,警方怀疑下水道可能被处理过尸体。
但他们最终没有收获什么。
接着是婴儿房。
布置得很温馨,孩子的玩具和小床,还有一面很大的镜子。
为什么婴儿房会放镜子?谢刹看了一眼。
虞星之也露出疑惑无辜的神情:不知道,是很奇怪,为了光线更好?还是想让小宝宝能看见自己?
没有结论,就像他们没有从这里现场得到更有价值的线索。
离开婴儿房的时候,虞星之依旧走在最后面,他回头,轻慢温柔的面容,水蓝色的眼眸柔和,就算没有多少笑意也让人心生亲切和心动。
微微抬着的线条精致完美的下巴,那双水蓝色澄澈的眼睛看向婴儿房里的镜子,明明是温和的目光,但整个房间的光线却忽然一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受到惊吓缩了回去。
虞星之的手指竖在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做这些的时候,玫瑰一样的唇角还是微扬弯着的,眼神却不经心一样微微放空。
他走了出去。
看来没有什么收获,要回去吗?虞星之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婴儿房的门被关上,房间的镜子里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
就像是少女因为挫折和对外界的畏惧,抱膝而坐,自我防卫。
谢刹站在客厅,仔细环顾了一圈,清隽的脸上很安静,轻轻地说: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从这所房子出现在我们视线里的时候开始,就被什么注视着的感觉?
虞星之疑惑地歪了歪头,水蓝色的眼眸澄澈柔和,专注地看着谢刹,矜持内敛,又像是全然信任他的一切。
并没有,不过既然谢刹你这么说,那一定是有什么特别。
谢刹看向虞星之,乌黑的眼眸安静,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让人觉得他很高兴。
婴儿房的镜子,没有理由,但是我很在意。
虞星之唇角扬起一点弧度,没有任何犹豫思索:那我们把它搬回去吧。
谢刹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像是怔然。
虞星之水蓝色的眼眸微弯,虽然没有笑也是温柔的,专注柔软地看着他:怎么了?既然怀疑,那就搬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谢刹的喉结小小的微动,这种无论什么想法都被纵容的感觉,像是鲸鱼肆意在天空之上游动。
没有。喉咙里小小声的咕噜,像是猫咪被舒服到了,扫着尾巴,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着喜欢。
在他回答的时候,虞星之已经稍稍玩起袖子,准备好了搬运。
那我们开始吧。
好哦。谢刹立刻乖乖跟上去,淡色的唇角抿得弧度很好看。玫瑰小说网,玫瑰小说网,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meiguixs.net 玫瑰小说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
☆、第46章消失在时间里的人(一)
从案发现场搬运一块很大的镜子出去有些奇怪, 最终他们决定给镜子缠上一层白布有些人会这样包装画, 如果搬运的是一副很大的画框,这种行为就很正常了。
虽然镜子很大,但万幸车子里还可以放下, 只是对坐在里面的人很不友好。
为了防止镜子在过程中因为任何原因出现损伤,虞星之开车的时候, 谢刹一直手动固定着镜子在车里的位置。
总之,因为种种不方便而在细节上耽误的时间,当他们把镜子搬回别墅的时候,时间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这个时间无论是叫家政上门做饭还是自己做, 怎么看结束以后都不用再去店里了。
出去吃吧。说这话的是谢刹。
虞星之并不很意外,但还是特别地看了他一眼, 澄澈柔和的眼眸矜持内敛, 带着轻微弧度的唇,却抿着一点纵容式的好奇浅笑。
他发现,虽然给人孤僻自闭的印象, 但事实上谢刹并不是真的社交障碍, 只是不喜欢社交, 习惯性规避这种与人打交道的行为。
但就和谢刹不喜欢说话, 在遇到跟游戏有关的事情时,却会耐心细致深入浅出地和游戏自动分配的队友讲解自己探索到的信息一样。
对谢刹而言, 这些事不是能不能, 只是愿不愿意。
他现在就愿意和虞星之出去吃饭。
这种破例了一样的特别对待, 每当谢刹对着虞星之展示出这种不同他以往性格的行为时, 虞星之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引起他好奇观察欲的有趣。
他好像很少见到其他人眼里的真正的谢刹,又好像见到了只有他一个人会看见的谢刹。
吃饭的地方也是谢刹选择的,虽然不像是喜欢主动的人,在当虞星之跟他一起的时候,谢刹总是做选择的那一个。
是一家川菜店,环境介于优雅和开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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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脸在无限流世界装小可怜——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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