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眼前,就如同那突然出现的夕阳,这人到底是穿了一身红衣往他走来。
这样一件事,给了他极多的安慰与莫大的心安。
祝汸扔了手里的老虎,双手撑住窗棱,直起身子,朝着开曜仰头,且闭眼。
开曜却不为所动。
祝汸等了会儿,不见动静,不满睁眼,嘟囔:怎么不亲我!
开曜的眉眼含了笑,偏就是没有亲,祝汸有些生气,便耷下肩膀,想收回去,开曜却直接伸手进去,双手抱住他腰的两侧。啊呀!,祝汸一声惊呼,开曜直接将他从窗户里给抱了出去。
这扇窗户本就是赏景用,因而造得偏大。
刚好够人进出,开曜将他抱出去,将他抱得高高的,开曜仰头看他,祝汸背对夕阳,身影被光罩了一层,一身的温暖。他也是一身红衣,黑发散落在肩,却又是一身的潋滟,再看他笑得弯弯的双眼,一身的纯澈。
这就是他放在心里偷偷喜欢了一千多年的孩子。
往后,他便能光明正大地喜欢。
祝汸被他抱得高高,忽然发现屋檐下有个鸟窝,他激动地瞬间就忘了旁的事,伸着腿要求:快快快!我去看看里头有没有小鸟!
开曜再次不动,祝汸便不满地低头去看他。
开曜单手将他搂得紧紧的,另一只手忽然往下轻按他的脑袋,在他唇边亲了亲。
其实是很寻常的事儿,这些日子,他们都亲了多少回啦。
祝汸瞄到他身上的红色衣裳,看到他面上的笑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乖乖伏到开曜的肩膀上,开曜摸摸他的后脑勺,侧脸再亲亲他,轻声道:走,去看看窝里有没有小鸟。
若是有呢。
我们就派人好好守着。
若是没有呢。
我们就等它们春天时回来。开曜说完,又添一句,反正我们还有许多许多时间。
祝汸笑出声。
是呀,他们可是有太多的时间了。
开曜也浅笑,在看着自己肩膀上乖乖的那双眼,更轻地说道:看完,我们就去拜堂。
祝汸听了,使劲儿往开曜的肩膀里钻。
兴许是这辈子的老家伙气势太盛吧,祝汸从来是个不轻易避让的人,自尊心又强。成年后,离开父亲们生活,更是努力着长大,无论什么事都不轻易依靠他人,能自己干的,都自己干了。
这一世的老家伙却令他很容易地便想黏着撒娇,就想什么事儿也不干,黏在他的怀中快快乐乐的就好,好像还是小时候。
很显然,这是开曜最乐于见到的。
开曜抱着他去看鸟窝,里头没有小鸟,看来要等来年春日了。
看了鸟窝,开曜直接抱着祝汸扭头就走。
太阳再度藏回云朵背后,雪面上再无其他颜色,直到出现他们俩的身影,才为清静冬日添了崭新的喜庆。
他们走后,田田趴在窗棱上,也就是方才祝汸趴过的地方,看着他们俩。
从来都是热热闹闹,没有一刻空闲的小田田此时却是安安静静的。
阿兔好奇道:小公主,怎么不说话?小殿下与神君,没有忘记您哦
阿兔本想安慰,田田却是摇头,轻声道:没有啦,我只是,我只是觉得父皇与大白这样,好好哦。
阿兔与小虎看了眼白雪中愈来愈远的两个身影,深以为然。
田田再说话,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却又充满可爱的期盼:我长大后,也要像父皇与大白爹爹这样!
阿兔与小虎笑着点头,所谓榜样便是如此吧。
他们陪着小殿下从小到大,亲眼见着殿下与公子是如何相亲相爱。
他们小殿下的性子也才会养得这般。
田田这才坐起身,小胖手握成拳头,用力而又认真道:我父皇和大白爹爹会一直一直很幸福哒!
他们俩点头,这是必然的事。
拜天地,拜父母,拜彼此。
祝汸什么模样,他们都见过了,祝汸认为无需再揭盖头,开曜同意,姜夫人自然也无异议。
也就姜夫人,与几个亲近的管事丫鬟小厮在场。
在庭中拜了天地,在屋里拜了姜夫人。
除了在人间时的祖母,与父亲们,祝汸不曾跪过谁。
他却觉得姜夫人值得,姜夫人对老家伙很好,对他也好,是位很好的母亲,祝汸跪在蒲团上给姜夫人行了个礼,从他们在院子里拜天地的时候,姜夫人的眼泪便流个不停,这会儿,她边哭,边赶紧上前,伸手将祝汸扶了起来。
她压根扶不动祝汸,祝汸顺势自己站起来。
姜夫人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仰头看他,又拉来开曜的手,将他们俩的手一同握在手里,紧紧握了握,再握了握,看向开曜,几乎泣不成声,却还是说道:我死后,总算是有脸去见你父亲。
开曜没有任何反应。
祝汸的眼眶却是突然变热,他又不敢哭,不想下雨,只能拼命抬头。
姜夫人又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不该惹你们哭。她松了他们俩的手,坐回去,哭哭笑笑,赶紧夫妻对拜吧!
祝汸便回头看了开曜一眼,开曜方才还冷漠的双眼,含了笑意,也看他。
开曜先转过身,一屋子的丫鬟与小厮,先前是跟着哭,这会儿也都偷笑。
祝汸自己也嘿嘿笑,终于要拜堂啦!
李管事笑着高喊一声:夫妻对拜!
祝汸笑着还没回过神,开曜先拜了下去,祝汸这才赶紧也跟着拜。
不知为什么,旁边又响起一串的笑声,祝汸不懂,但他挺高兴的,他也跟着笑,旁的人听他笑,笑得愈发大声,屋子里彻底被喜庆填满。
李管事再高喊:礼成!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新郎官儿便要到前头招待宾客,新娘子则是到新房里候着,并不是拜了堂就能立刻入洞房的。
但他们这儿都是家里人,一切从简,拜完堂自然就是入洞房了。
宣平侯府又不同于一般人家,规矩大,李管事也不敢随意造次,他先看了姜夫人一眼,姜夫人笑着没说什么,这才敢看他们侯爷。开曜看向他,双眼难得平和。
李管事心里就知道了,嘿嘿暗笑,照样喜庆喊道:入洞房喽!
早就准备好的红色绸带纷纷往下飘落,阿兔小虎他们在一旁跟着笑得见牙不见齿,隐身的田田跑来跑去,捡了那些红色绸带,仔细叠好,放到自己的小荷包里。
开曜则是拉了祝汸的手直接往新房,也就是开曜自己的正房去。
在屋子里,大家都在,开曜也不想令人小看祝汸,毕竟民风如此,时人大多矜持,他很平静。只是一出了大门,离开众人视线,开曜便直接将祝汸打横抱起,抱在怀中,喜气洋洋地往自己屋里去了。
偷看到的丫鬟们纷纷捂嘴笑,回来告诉姜夫人。
姜夫人也是笑得拿着帕子只捂嘴,贴身的丫鬟便笑道:太夫人,您瞧!冲喜就是有用处的!济安大师说得对,我们新夫人就是来救我们侯爷的!我们侯爷不仅有了精神,如今都能抱起新夫人啦!
又有丫鬟道:夫妻对拜时,侯爷拜得可低了!
夫妻对拜时,拜得越低,越代表愿意让着对方。
一般人家,并不愿意子弟被媳妇儿压一头,姜夫人却不是,她恨不得儿子能与心爱之人相亲相爱,夫妻相处就该相互谦让,这样才能亲亲热热,她笑着连声道:好!好!赏,全部赏!
祝汸喜欢看雪景,开曜不仅没许铲雪,还不许在院子里布置太多的红色。
开曜抱着祝汸一路往正院走,路上也依然是白白的一片,被月光照得漾起银光,祝汸的心潮则是格外澎湃,对于将要到来的洞房非常期待!他的父亲喜爱看人间的话本子,他也没没少偷看,话本子里头最要紧的事情就那么几样,其中必有成亲与洞房。
只可惜,那些话本写到洞房后,就不详细写了。
他知道洞房后是要做些私人的事,但这事具体是什么样子,他半点不得知。
如今终于要知道了!
开曜低头看他抿着嘴,眼睛亮闪闪的模样,温声问他:想什么?
不告诉你!
开曜低笑出声,正房也已到了近前。
有个丫鬟笑着迎了上来,将他们迎进开曜的卧房,开曜的屋里倒是到处挂着红绸,喜庆至极。
开曜小心将祝汸放到床上坐着,丫鬟递来酒盅,开曜将两只都拿到手里,其中一只递给祝汸。祝汸心中直乐,在天上不让他喝酒,这会儿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地递给他!
丫鬟笑着低头道:请侯爷与夫人喝交杯酒。
开曜笑看祝汸一眼,祝汸已经将手臂勾了来,嘴中念道:这个我会我会!
开曜眉眼中笑意更甚,两人仰头都喝了酒,祝汸却有些不满:我还以为是酒,原来只是果子露!
开曜便缓声道:你还小,喝酒喝了要头疼的。
祝汸勉强能够接受,点点头,将酒盅递给开曜,开曜则是递给丫鬟。
祝汸又兴致勃勃地问:是不是还要剪头发?
丫鬟笑着再点头,给我剪子!,祝汸朝她伸手。丫鬟看了眼开曜,他微微点头,丫鬟将剪子给了祝汸,祝汸往开曜靠了靠,亲手从开曜的发髻中挑出一缕剪了,又剪了一缕自己的,缠在手中绕了绕,直接藏到荷包里,半点不用丫鬟动手。
开曜笑着,显然是很高兴的,丫鬟们自是没有二话。
最后的仪式也就完成了,几名丫鬟又说了一串吉祥话,放下内室红色珠帘,纷纷走了,内室瞬时变得静悄悄。
祝汸则是又往开曜靠靠,问他:洞房要做什么,你可知道?
开曜见他这样兴奋,便道:先要解了衣裳。
祝汸开始先是傻笑,笑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一个他与阿兔他们都完完全全忽视了的问题。脱了衣服,亲亲抱抱的话,不就能即刻发现他是个男的?他是能将自己变成女子,可他不愿意啊。
开曜见他表情变化,自有猜测,便伸手去,故意道:我帮夫人解衣。
话出了口,开曜自己都有些怔忪,这样的话,原先的他是决计不会说出口,可见这几百年的人间没白待,即便恢复本我,有些话也能随口就来了。
再见祝汸吓得立即往后躲,越是吓到,越要刻意冷静正色道:洞房需缓缓图之!
开曜摇头失笑,罢了,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开曜便想再逗逗他,再往他靠得更近:良辰吉时,怎可缓缓?
祝汸吓得赶紧揪住衣襟:你冷静一些!
这衣裳一脱,可就发现他是男的了!
到时该怎么解释啊,万一这辈子的老家伙误会他呢?
祝汸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各样可能出现的情况,愈发后悔,当时就该直接编造那个程小姐就是个男子,男扮女装才是!他悔啊!
悔着悔着,手上一松懈,他就被开曜给捞到了怀里。
他刚要挣脱着跳出来,开曜已经弯腰在他脸上亲亲,他抬眼看到开曜的温柔眼眸,瞬时便不想再离开这个怀抱了,老家伙很少这样看他的,他喜欢。
开曜再亲亲,又去解他的衣襟,祝汸用手去按,他拍拍祝汸的手,轻声道:解了衣裳,我们早些歇息。
祝汸的手一松,开曜将他的外衣解去,也解了自己的外衣,两人均着白色中衣。
相贴得更紧,祝汸身上忽然也发起烫,有种很陌生的感觉在缓慢升腾,开曜则是将两人的衣裳随意一抛,将他抱在怀中,吹灭了几盏灯,拉下帐子,抱着他就滚到帐子里。
开曜单手掀开厚软的被子,将两人盖得严严实实。
被子下,他将祝汸抱得紧紧的。
祝汸想了想,伸手戳戳开曜的肚子:不洞房吗?
他已经做好把自己变成女子的准备了!
开曜低头看他:这就是洞房。
祝汸皱眉:这不是吧。
开曜笑出声。
祝汸不悦看他,开曜再亲亲他,将他的手捏在手心,轻声道:你还小。
我不小了。祝汸嘟囔,他还是很想洞房的!
开曜则是道:我身子也不大好,依你所说,缓缓图之。
祝汸听了这话,默不作声。
开曜觉着奇怪,正要问他是怎么了时,静谧且暖融融的帐子内,突然响起祝汸疑惑不解的声音:洞房,要花那么多力气,那么激烈的嘛?
开曜愣了愣,闷笑出声,翻身就将祝汸压着亲了又亲,直亲得祝汸差点儿呼吸不来。
第83章 替嫁九
那日之后,开曜与祝汸便留在了澹园里。
倒是姜夫人隔日一早便赶紧地回了城里, 家中还有许多事急需她去处理。且冲喜有用, 儿子的身子眼看着就在渐渐转好, 姜夫人深觉扬眉吐气。一到城里, 首先就递帖子进宫, 将这件事告诉皇帝与皇后。
皇帝是当真将开曜看作兄弟一般对待,知道之后很为此高兴,说是威远伯府与程小姐娘家将女儿教得极好,又是一通赏赐赏下去,赏得这两家既是兴奋不已,又是一头雾水,还有些诚惶诚恐。
虽说早就知道陛下待姜家不同,见了这个架势, 满京城的人对于这个不同,又有了新的认识。
姜夫人性子温柔, 从前与夫君相亲相爱, 夫君过世后,全部希望都放在病弱的儿子身上,儿子如今渐好,姜夫人都变得明快起来。她又亲自到程小姐娘家去致歉, 又送了一堆礼物。另有其他亲近人家, 她一一去拜访。
直到除夕前夜,开曜才带着祝汸从澹园回来。
他们回来那日倒也没有声张,只是大年初一时, 宣平侯府的大门差点儿叫人给踩扁了,人人都想看宣平侯姜曜是否当真如姜夫人所说,身子真的大好了!女眷们也想看看,那位新夫人,也是否如姜夫人所说那般端庄而又聪慧。
只可惜,谁也没见着他们俩。
人家小两口谁也不见,姜曜身子不好,人人都知道,皇帝都曾下过命令,不许闲杂人等去打扰。即便此时是过年,人家不让见,他们也不敢强硬要求去见。
姜曜的性子一向如此,也不怕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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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误我——初可(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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