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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婚(GL)——叶涩(37)

    脸一下子红了,阮秋咳了一声:我我本来走了,医院太大,迷路了。
    楚青四处看了看:嗯,迷路了还知道绕回来,不错。
    阮秋:
    素心坐了很久,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穆娜,她想了很多,想年轻的时候,想一起奋斗的时候,更想了很多以后。
    一直到中午,阮秋眯了两个小时醒过来,她才准备走。
    离开前,素心给穆娜掖好被子,低声在她耳边说:一次次要放弃你,一次次又重新爱上你,娜娜,你是在要我的命。
    素心沉默了片刻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刚一走,阮秋就进来了,她知道这一次妈妈肯定快醒了,她赶紧拿起旁边的苹果削皮。
    楚青在旁边疑惑的看着,阮秋低声说:我小时候发烧,我妈就给我削苹果,每一次她都告诉我吃完了就会好了,一会儿我削完,你给她。
    楚青问: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楚青一直觉得她不善于言谈,可是阮秋和穆娜真的都比她更别扭更不会表达。
    阮秋有点生气: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不爱我了么?
    楚青:
    阮秋苹果削的很技术,她能把一个拳头大的苹果削成杏儿那么大,削好苹果,她深深的看了穆娜一眼离开了。
    一时间,似乎所有人都走了。
    楚青盯着穆娜看了一眼,穆总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连中午查房的医生都疑惑:怎么还不醒?
    楚青摇了摇头,她盯着穆娜看了看,轻声感叹:再不醒过来,苹果就要氧化了,没办法吃了。
    查房医生笑了:你倒是细心。
    楚青似自言自语一般:我先去隔壁房,这边早上来的人太多了,让病人休息一会儿吧。
    查房医生点了点头,楚青低声说:一会儿我再来扔苹果。
    说完这话,她关上门出去了,楚青并没有离开,她学着阮秋的样子偷偷缩在后门,透过窗户往屋里望。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
    床上的人动了动,高烧过后,穆娜的身体酸软无力,费了很大的力气,她才缓缓的坐了起来,只是这么一折腾,难免头又开始疼痛。
    对于这样的痛,她都很习惯了,年轻的时候经常因为透支身体感冒发烧,穆娜从不在意,只是那时候到底年轻还可以扛,如今,一个小小的发烧就能把她击垮。
    岁月饶过谁。
    穆娜拿起旁边的苹果,轻轻的咬了一口,苹果的味道和阮秋小时候的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何,吃着吃着她的眼中有泪落了下来。
    第40章
    楚青回来的时候,穆娜已经离开了,她的性子要强惯了,一旦清醒,不愿意面对楚青。
    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自然知道楚青做这一切是为了谁。
    她一个人要强惯了,受不了别人的恩惠也不愿意接受。
    回家,因为还需要输液,穆娜没有去总公司,她翻看着文件询问央卓:进展的怎么样了?
    上次投标进展不错,她的心舒缓了不少,这最后一步完成,她竟也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央卓低头:就差您签字了。
    穆娜没有再说话,想了想,她看了看时间:去墓园吧。
    央卓吃了一惊:您的身体还没有好。
    民间传说,人在病气重的时候阳气最弱,是避讳去墓地这种阴森的地方的,怕回来后病情加重,缠绵病榻。
    穆娜看了看点滴,输完就去。
    她一向是这样决绝的,但凡是下了决定的事儿,谁劝都不行,央卓不敢再多说,点了点头去准备。
    到了地方,正是十点钟,日头正好。
    穆娜拎着阮风生前最爱喝的酒、爱吃的点心下了车,你不用跟去了。
    央卓低眉:是。
    穆娜每年都会来祭祀,有什么大的事儿也会过来,一待就是一天,谁也不让跟着。
    她缓缓的往墓地走,前几日刚下了雪,地上还有残雪,如今,眼看着要过年了,人们也纷纷过来祭祀,很多墓碑上摆放着鲜花,那鲜艳的颜色与冰冷的墓碑形成鲜明对比,越发的凄凉。
    亡者已逝,再多的追悼也只是怀念。
    离着老远,穆娜就看见跪在那擦眼泪的阮秋,她抿了抿唇,又悄声走进了几步,偷偷的躲在了一边。
    阮秋化了淡妆,脸上还有泪痕,长长的睫毛轻眨,她安静的把墓碑周边打扫了一边,放上了鲜花,又倒了一杯酒洒在墓地周边。
    爸,我这段时间没来看你,你想我了么?
    阮秋擦掉眼泪,我啊,这一次不是忙着忆风,是在忙着跟我妈做最后的斗争,你要是在,看见我这么神勇,肯定要夸奖我的。
    穆娜蹙了蹙眉,阮秋经常过来祭奠,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她的话竟然如此之多。
    阮秋自己喝了一口酒:我今天不能陪你多喝,爸,你也别怨我,我也是有夫人的人了,总不能像是以前一样跟你不醉不休了,我得爱惜点自己的身体。
    她就像是阮风就在对面一样,说的平常,就是我跟你说的青青,这些年,本来我很反感你媳妇的强势,可就这一件婚事,甭管中途我算计了她几笔,她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儿。爸,也并不是我跟你显摆,你等一下。
    阮秋从脖子上掏出之前楚青亲手给她设计的蓝宝石项链,这个是我夫人给我的,她特有才,自己设计的,厉害吧。你要是还在,一定会对她特别满意。她简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个医生,济世救人,最主要的是她人美心好,像是我妈那种极端的性格,她不仅接受了,还一直想着给我俩和稀泥,别弄的那么僵硬。哎,在选媳妇这点上,你就不如我了。
    穆娜:
    她说不喝,不知不觉间小酒也进肚了三杯,阮秋仰头看着湛蓝的天,远处飘荡的云朵似乎化成了爸爸的笑脸:爸,素心阿姨给我妈找了唇语师,那位老师超级牛,我之前听说过的,不仅仅是在民间厉害,帮助政府机构破了很多大案。
    穆娜盯着阮秋看,总感觉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阮秋揪了地上的一把小草,轻轻的:我得走了,青青还等着我,她这几天熬坏了,我要哄她睡一觉,再见老爸,我过几天还来看你。
    她说完,起身把没有喝完那半瓶酒全倒在了墓前,穆娜看着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阮秋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快到墓园门口的时候,她意外的看见楚青在跟央卓说话,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看见她出来,楚青走了过去,她嗅到阮秋身上的酒味,眯了眯眼睛。
    阮秋咳了一声:你们怎么遇到了?
    央卓看着阮秋,她感觉阮秋最近憔悴了不少,但眼中的神采还好,没有那么的沉沦,这有爱人陪伴就是不一样。
    对于穆娜的行踪,央卓一直是不敢透露的。
    楚青看着阮秋:你没有遇到穆总么?
    阮秋茫然的摇了摇头,她妈来了?早上不还住院呢么?
    楚青淡淡的:不要背后说坏话被人听见就好。
    阮秋:
    楚青是不是长在她肚子里了,她怎么有点风吹草动的想法都会被知道?
    回去的路上,因为空腹喝酒,阮秋的胃有点疼,她的手捂着胃,疼的脸色泛白。
    楚青自然是感觉到了,她打了一把方向盘,又冲医院去了。
    她这个年假是休不好了。
    看见楚青回来,院长吃了一惊:青青,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工作了,天天过来?
    楚青身边的阮秋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是来自家医院,不少医生护士都跑出来偷看阮秋和楚青,时不时的爆发哇天咯类似的感叹词。
    阮秋靠在楚青肩膀,疲倦又羸弱,楚青给她擦着汗,目光往人群里一扫,大家全都鸟兽般散去了。
    做了一个检查,医生拿着片子看了看,对着楚青说:楚医生,你看这里有些糜烂。
    胃糜烂可不是小事儿。
    阮秋一下子就能感觉她靠着的人气场冷冽了下去,楚青认真的看着片子,不时的跟医生交流几句术语,阮秋听不懂就一直靠着她。
    那一刻,阮秋有一瞬间的恍惚,在没遇到楚青之前,别说这种程度的胃痛了,就是再痛苦十倍,她都可以忍受,熬着、耐着等一天过去,总会好一些,她不能有丝毫的脆弱,必须坚强。可现如今,因为身边的人,她居然被像是宝宝一样呵护着,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带着暖暖的感觉。
    检查完,楚青去拿药,阮秋一个人在外面的车上等着,刚坐了一会儿,有人敲车窗。
    阮秋打开车门,看见对方之后,淡淡的:杨总,好巧。
    杨总是她之前在忆风一手提拔的属下,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开了,阮秋派人查了一下,原来是羽翼丰满,在外面自立门户了,听说这些年做的不错,虽然跟阮家没办法比,但好歹人家也自己做总裁了。
    杨总比阮秋小三岁,是他一手提拔的,年少有为,人长得也精神,他看着阮秋,眼里有光放出:老大,你怎么在这儿?
    许多年没见,他依旧这样称呼阮秋,阮秋听了没什么表情:来医院自然是看病。
    杨总盯着阮秋看:老大你憔悴了,我听说
    他欲言又止,阮秋还是没什么表情,冷岑岑的,杨总并不放在心上,他从兜里拿出名片:老大,我知道当初我走的突然,你心里不痛快,但是这么多年,我也没把你忘了,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需要
    阮阮。
    楚青拎着药走了过来,她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
    阮秋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杨总,淡淡的:不用了。
    她连忆风都离开了,还会去管这些纷纷扰扰?
    杨总失落的收回名片,他呆呆的看着阮秋。
    楚青感受到了那目光,眉头不可察觉的蹙了蹙,先上车吧。
    一直到车子开走,楚青还能在后视镜里看到盯着她们看的杨总,她没说话,表情冷漠。
    回到家,吃了药,缩进被窝里,阮秋缓和了许多,没那么难受了。她走到厨房里,从后面抱住正在做饭的楚青:青青,我饿。
    楚青回头看了看她:我同事说了,你的胃需要调养,以后辣的过热的刺激性的你都不能吃了,尽量不要外面吃饭。
    阮秋听了笑了,她看着楚青皱着的眉头:哦,那你至于这么一直绷着脸么?
    楚青盯着她看,阮秋勾着唇,她的手缓缓抬起,摸了摸楚青的脸颊:小气鬼,这么爱吃醋,我又没有理他。
    楚青不理她,什么时候的事儿?
    阮秋笑了,明知故问: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楚青盯着她看,那漆黑的眼眸里带着认真,阮秋心里有点甜蜜的,她想了想:得两三年前吧,小杨是总公司引进过来的,人才型选手,一直被我妈打压,不得志,来了这边,我看能力不错就给了他发展空间。阮秋叹了口气:我这眼睛还是不如我妈的犀利,他得了进步,有了人脉之后,果然就离开了。
    在用人这点上,穆娜简直是神之鼻祖。
    楚青沉默着盯着阮秋看了半响,凉凉的问:你还挺欣赏她?
    心,嗖的刮入了寒气。
    阮秋本能的转移话题:不让出去吃饭,那我多无聊啊,青青,你现在是不是想把我当金丝雀养在家里啊,我跟你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好歹也是堂堂阮总,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楚青靠前,吻了吻她的唇。
    阮秋的脸涨红了,你干什么?
    楚青反手,将她压在了灶台上,亲你。
    阮秋:
    楚青盯着她的眼睛:金丝雀?想不到阮总还有这种打算。
    阮秋:???
    阮总放心,在家里,我自然不会让你无聊。
    眼看着楚青又压了过来,阮秋都慌了:青青,我不要了,还疼呢。
    疼?哪里疼?
    楚青唇角有了笑,她盯着阮秋的眼睛,抓着她的手:那这一次,不用手,不会疼的。
    阮秋:
    谁能想到平时冷漠矜持的楚医生,私下就是衣冠禽兽啊。
    甚至在推着阮秋去卧室之前,她还知道把火给关了,真的可以说是预谋已久。
    阮秋这边沉浸在享受之中。
    穆娜那边则是一片紧张的气氛,从墓园回来,她就把唇语师叫来了。
    师父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他看着很温和,笑呵呵的,银发梳的一丝不苟,穆娜是一个多疑的人,她先后找了四五个视频来考察他,师父全都答对了。
    素心在一边看着,这可是她千寻万找来的,真怕穆娜把人家气走。
    穆娜盯着师父,唇几乎不动的说了一句话。
    那师父微微一笑,这么说可以开始了。
    那一段视频,穆娜已经很久不拿出来了,她把周围的人都屏退了,就连素心都出去了,空旷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唇语师。
    已经放了二十多年的视频,再次被拿了出来。
    这是她最为珍视的,不需任何人沾染。
    视频中,阮风面色如纸,颤颤巍巍的看着穆娜,一只手伸出,明显是在表达着什么。
    唇语师盯着看,嘴唇下意识的跟着动,他在读话。
    穆娜看着看着眼眶红了,即使是隔了这么多年,她的心还是揪着疼。
    视频是黑白的,带着气氛也压抑,几分钟的视频播放完后,穆娜看着唇语师:您能读出来么?
    唇语师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先问:阮阮是您的孩子么?
    穆娜的眼睛陡然睁大,她死死的盯着唇语师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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