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将环住郁子溪脖子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努力扬了扬嘴角:嗯。
师尊!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哇呜宋景云放声大哭间,一下扑了上去,却被郁子溪一躲,扑了个空,若非杨凌在后面拉住他,必然要摔个体面。
我没死呢。楚寒不太能受了宋景云这哭丧似得声音。
郁子溪把楚寒抱进房内,直接用脚关上了门,将企图跟来的宋景云挡在了门外,并抬手布下一个结界,隔绝了外界一切杂音。
他把楚寒放到床上,剥掉他的衣裳,双肩两个赫然大洞露了出来。
郁子溪眼睛再次血气翻涌,他一边帮楚寒修补伤口,一边忍着眼泪,生怕滴在楚寒伤口上,加重疼痛。
毕竟内脏撕裂,骨肉贯穿已经很疼了,他不舍得让师尊再多受一丝一毫的罪。
楚寒将模糊的视线转向他的小变态,努力表现出一副并不是很疼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笑:子溪啊,别咬嘴唇,都咬破了。
郁子溪手上催动灵力时,一直咬着下嘴唇,红色的血顺着双唇闭合处渗了出来,楚寒知道他在忍着不哭,忍着不发怒,但这幅样子,着实让楚寒心疼。
郁子溪哽咽了一声,并没松开紧咬的下唇,他怕他一松开,就控制不住了。
控制不住想哭,控制不住想杀人,控制不住想将云梦升挫骨扬灰,想将云岫城夷为平地!
但他现在必须控制住,只要师尊好了,哭的时候才会有他喜欢的人来哄他,才能安心的将云梦升挫骨扬灰,踏平云岫城!
半个时辰后,房门开了。
郁子溪将那盆泡着布条的血水递给一直守在门口的宋景云:倒了,换盆干净的来。
宋景云一抹眼泪花,端起盆就冲下了楼,跑的太急,差点一头栽下去。
杨凌焦急道:师尊怎么样了?
没事了。郁子溪的声音十分沙哑。
那就好你的嘴流血了。杨凌指着郁子溪的嘴,提醒道。
没事。郁子溪眼神冷的跟死人一样,他倚着门框,没再说一句话。
等宋景云端着热水回来,他接过盆,又把门给关上了。
他把盆放下,准备给楚寒擦擦脸时,楚寒正裸着上身,靠在床头,低头大量着方才还是两个大洞,此刻却已长出了完好皮肤的地方。
不过是在伤口上摸了一点小变态的血,竟然痊愈的这么快!
师尊。郁子溪打湿布巾走到床边,擦擦脸吧。
楚寒抬头,对上郁子溪的目光,静静盯了一阵,便在郁子溪俯身准备为他擦脸时,楚寒突然抬手环住了郁子溪的脖子,挺腰吻了上去。
明明分别不过一日,但却仿佛过了几轮流景,亲吻之间,楚寒喃喃道出了那句在心中辗转了千百遍的话:子溪,我好想你啊。
这一吻,彻底打开了郁子溪快要憋坏的眼泪阀门,不过片刻,楚寒的脸便被小变态的眼泪洗了一遍
两人分开之后,郁子溪直接跪在床边,两手抱着楚寒的腰,把脸埋在楚寒小腹间,继续哭,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师尊,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让你一个人待在云川,我错了师尊!
小变态一哭,楚寒就有点手足无措,他摸着小变态的头,道:你没错,也没不好。
郁子溪哭的更厉害了:不,我就是错了!我就是不好!若非因我,师尊也不会如此!宋景云说的一点没错!都是因为顾忌我!
他胡说的,我们子溪最好了,别哭了,乖,快起来,为师的腰都被你抱酸了。楚寒温声哄道。
好说歹说,郁子溪就是不起,最终还是洛长歌跟商容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僵局。
哎哟我的天啊,你们在干什么?洛长歌随手推开门,就撞见小变态跪在床边,抱着衣衫不整的楚寒痛哭流涕的场面,连忙捂住眼睛。
洛长歌捂自己眼睛的同时,顺便把商容的眼睛也给捂上了。
商容比划:你做什么?
洛长歌飞快道:阿楚没穿衣服,你看见不太合适,而且你若是看见,我怕床前跪的那位会直接把你眼珠子抠了,你信我,他做得到,所以我捂你眼睛是为你好。
话音不落,郁子溪便用被子把楚寒裹上,然后挡在床前对洛长歌和商容冷声喝道:出去!
好好好,我们马上出去,打扰了,你们继续。洛长歌拽着商容就跨出了门槛,并把门给带上了。
楚寒拉下身上的被子,一边穿衣服,一边哭笑不得:你好凶啊。
才没有。郁子溪眼圈还红着,他见楚寒要翻身下床,皱眉阻止道,师尊身体还没好。
没大碍。楚寒冲郁子溪笑了笑。
没大碍也不行,纵然我的血可以加速师尊伤势痊愈,但师尊还是躺着修养一段时间比较好。说着,他就将手搭上楚寒双肩,想要把他再推回床上。
这不有你在我身边嘛,没问题的。楚寒抓住小变态的手,道。
郁子溪身形一顿,显然被这句话给说动了。
他犹豫片刻后,道:那好吧。
郁子溪原本想将楚寒抱下楼的,但被楚寒拒绝了,毕竟有外人在,这么做太是招摇。
院中,四人围坐在石桌旁,宋景云和杨凌守在院门口。
楚寒身体尚虚,小变态怕他坐着不舒服,专门跑到楼上拿了只枕头垫在他腰后。
再三确认过楚寒的伤势之后,洛长歌才堪堪放心。
洛长歌喝了口茶,开门见山道:我觉得这次不得不跟那人撕破脸了。
那人自然是指云梦升。
楚寒道:他还没光明正大的对我们发难,此刻撕破脸,是不是太快了?
毕竟云梦升跟慕轻烟之间到底有哪些私人恩怨还没搞清楚。
洛长歌摇头:他是没光明正大对我们发难,但你家子溪已经光明正大的对他发难了。
楚寒一愣,扭头看着正坐在一边,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变态:你做什么了?
郁子溪冷哼一声,言语之间满是不善:没做什么,掀了他住的是非殿而已。
洛长歌:你只是掀了他的是非殿?
楚寒讶然:还掀了别的地方?
郁子溪在楚寒肩上蹭了蹭:没,也就是烧光了他后山的雪灵草。
楚寒:还有吗?
郁子溪噘嘴冷哼:还顺手炸碎了明镜台。
你把明镜台也给炸了?楚寒愕然,他倒是没生气,只是小变态当时应该很生气。
洛长歌抬手:你先别激动,等他说完。
还有?楚寒更惊讶了,他只知道小变态找不到他可能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而捣毁是非殿,烧光雪灵草,炸碎明镜台,这三件事已经足够疯狂了,难道还有更疯狂的?
郁子溪抱住楚寒的手臂,整个人黏在楚寒身上,傲然道:还打伤了一群善恶峰弟子。
洛长歌举手补充:据我所知,至少一百个,而且全是重伤,最轻的也断了条胳膊。
楚寒想气,但终究是气不起来,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看人总是要带些私人感情。
他冲郁子溪脑门上弹了一下:他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郁子溪沉默了半天,才道。刚说完,他便抓住楚寒的衣带,迅速跟自己的衣带系在一起,然后死死搂住楚寒的腰,我确实伤了好多人,他们都被我打得爬不起来,师尊怪我吗?是不是要赶我走?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走,若是真要走,那就把师尊一起带走,就算师尊不愿意,我也要把师尊带走,左右不论用何种方法,何种手段,我都再也不会同师尊分开。
楚寒只是确认一下,哪料小变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是有些讷。
不只是他,洛长歌也讷了,他默默转过身,不太好意思去看两人,商容也跟着洛长歌转了过去。
楚寒还在纠结怎么回应,小变态竟是抽噎了起来,半天,才怯声道:我怕了。
你楚寒鼻尖儿一酸,不太确定道,你说什么?
小变态抬头看着楚寒,眼圈红的滴血,声音更是沙哑的让人心疼:我说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到善恶峰的时候,看到那些掺着师尊血的药丸,怕极了,比死都要可怕!
恶灵山中,他也算是死过一次,四肢百骸都痛的难以忍受,但尚有惨叫一途可以纾解,重要的是,他从没怕过,他相信,只要他撑过去,便能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师尊身边。就连小时候被人欺辱,被人指着鼻子骂,同野狗抢食,与饿狼夺命,他也都不曾怕过,因为他记忆里一直有一个浑身散发着暖洋洋光芒的白衣仙人,只要活下去,便不乏再见之机。
但看到那些药丸时,他真的好怕,因为这次身处险境的不是他,而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那一刻,恐惧之意胜过生死,更是体肤之痛的千倍万倍,难以描摹,他也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楚寒捧着小变态的脸,用拇指抹掉他的眼泪:别哭了,脸都哭花了,为师不怪你,也不会赶你走,不要想那么多好吗?
师尊当真不赶我?郁子溪泪汪汪的望着楚寒,脸颊还隐约留着一道未干得泪痕。
当真。楚寒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再说我也舍不得啊。
刚说完,郁子溪就扑到了楚寒身上,脸贴在楚寒胸口,疯狂蹭,眼泪全蹭到了楚寒衣服上。
楚寒把人从身上撕下来:别闹了。
原本坐在一边当石头的洛长歌幽幽举手:是啊,我还在呢。
他自己举完手,又拉着商容的手举了起来:他也在。
郁子溪冷冷看了洛长歌跟商容一眼,不太情愿的坐回楚寒身边的小凳子上,继续抱着楚寒的手臂,脑袋歪在楚寒肩上,手里把玩着楚寒的一缕头发,开始在手指上缠来绕去。
楚寒看着肩上的人:我是不怪你,但云川条例,对同门出手,等同叛门。
他没说完,郁子溪的脸就阴了下来,颇为生气道:师尊方才不是刚说过,不会赶我走吗?现在是想反悔?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寒头大,我是想说,按照云川条例确实该这么做,但眼下制定云川条例的人自己便是一切祸事源头,这件事暂时没人会管,当然,不排除以后会有人过问,那时我自会想办法解决,放心,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赶你走,但是!
郁子溪皱眉:但是什么?
楚寒道:云梦升是祸事源头,但善恶峰弟子并不知情,你打伤他们这么多人,我们应该给个交代。
郁子溪沉默一阵,抬头看了眼楚寒,轻飘飘道:一个交代而已,只要师尊开心,没什么不可以。
说着,他便把手伸进楚寒衣裳里,摸出两只小符人,然后递给小符人一瓶药粉,吩咐道:这是能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拿去善恶峰,洒进井水里,让他们喝了,不出半日,伤势便可痊愈,药不多,就这么一瓶,别弄洒了。
小符人走后,郁子溪又召出几十只大个儿的符甲兵:你们去把善恶峰的屋子修一修,需要什么东西,就从古陵的红流之下搬。
符甲兵也走后,郁子溪扭头冲楚寒挑了下眉:还需要做什么吗?
待闲下来,再同我去善恶峰致个歉。楚寒刚说完,郁子溪便露出一脸的不情愿。
致歉而已,我去便可,不需要师尊出面,我不想看见师尊对旁人低头的样子。郁子溪冷声道。
楚寒敲了下郁子溪的脑门:你是我徒弟,你又是因我才对他们出的手,我同你去致个歉,这是人之常情,怎么就成对人低头了呢?
郁子溪皱眉:道理我都懂,但我不想让师尊因为我而这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打伤的人,后果自有我来担,师尊不要再说了。
眼见说不动,楚寒也没准备再说,反正自己到时偷偷过去一趟,小变态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哄一哄,睡一觉也就完了,还能上天不成?
好了好了,随你吧。楚寒话锋一转,不过,你说你到善恶峰时,看到了掺杂我的血的药丸,怎么说?
郁子溪将当时的情形简要说了一遍。
楚寒沉思片刻后,道:那些药丸呢?
还给他们了啊。郁子溪歪头,师尊问这个做什么?
楚寒:只是想,那些药丸既然已经做出来了,与其闲置,倒不如按照云梦升原本的计划,分发给遭到火甲袭击的各个门派。
我赞同!那些药丸毕竟是用阿楚的血做的,为了不让阿楚的血白流,将其分发给那些门派,也未尝不可,只是,洛长歌顿了顿,手中飞快的转着笛子,不能以云梦升的名义,要以柳喻之的名义。
商容不解:这件事柳喻之全程都未参与,为什么要以他的名义?
郁子溪攥紧楚寒的手,冷声道:因为要保护我家师尊。
洛长歌用笛子朝商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不错!就是为了保护阿楚,所以才要把所有功劳都推到柳喻之身上。
商容皱眉:此话何解?
洛长歌啧了声:这个中道理很简单啊,你想,这个药丸最重要的药引是什么?是阿楚的血!只要云梦升不断的放出火甲作祟行凶,那么便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被火甲所伤,所以,我们可以认为这些伤者的数目其实并没有上限,但阿楚的是有限的,最起码,短时间内无法取出太多,否则便会死,哪怕他身负不世修为,也不例外。所以绝不能让旁人知道这个药丸的药引其实是阿楚的血,如若不然,阿楚便会成为修真界各派虎视眈眈的对象,可能暂时不会出问题,但若是某一个门派全被火甲所伤,我们这边解药供应不上,而他们不取解药便会灭门,届时,阿楚必然会成为争抢的对象。故而,为了不把阿楚推上风口浪尖,决不能让人知道这个药丸的药引其实是阿楚的血,最好不要让这个药丸研制的任何一处过程与绿竹峰扯上关系。那么这时候,我们就需要一个幌子来转移大家的注意,而素来以诡谲的医术闻名天下,什么奇药毒|药都敢用的柳喻之就是担任这个幌子的最佳人选。他的医术天下第一,第二名连望其项背都做不到,不论他拿出怎样稀奇古怪的药,说出怎样玄乎的话,大家都会相信,并且深信不疑。所以,我们只需要跟柳喻之通个气,让他帮忙演一场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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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别撒娇(穿越 修真)——猫有两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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