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现场,仓库内一片狼藉,硕大的货架成排地倾倒,乱七八糟的货物堆散得到处都是,碎裂的水乳状化妆品把地面弄得泥泞不已,混合之后撒发出刺鼻地香味。
果斯的人已经组织起所有可用的员工和叉车,正在搬货物救人,救护车早已待命。
任燚叫来负责人,进一步了解情况。
负责人把电脑上的监控画面给任燚看:您看,我们的四个同事分别在这三个位置,现在有一个已经能看到人了。
让你的人先别搬了,带我去看看。
任燚跟着负责人爬上一堆货物,果然见他们清理出来的塌方下面,能隐约看到黄色的制服。
高格,来。
高格爬了上来。
你带一班负责这个人,孙定义,你带二班负责这里这个人,剩下两个人在一起,三班跟我走。
是。
任燚又对仓库负责人道: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人全部听我们指挥,不可以擅自行动,以免造成二次坍塌或别的意外。
好的好的。
他们那辆带挖掘臂的消防车,帮助高格和孙定义清理东侧三排货架的堆垛,而后来赶到的挖掘车,则帮任燚清理西侧的三排货架。
他们使用挖掘车并不是为了把人挖出来,挖掘臂是不能靠近伤者的,他们利用挖掘臂清理伤者周围的货物,以免造成二次坍塌,对伤者、救援人员造成再次伤害,同时,他们可能需要挖掘臂把货架给拽起来。
在中队指战员和果斯员工的协同作战下,半个小时后,他们挖出了第一个伤者,救护车火速将他送往医院。
又过了十来分钟,任燚这边也挖出来一个人,这个年轻员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当时也在开叉车,货物倾倒的时候他受到了叉车框架的保护,竟然奇迹地只受了轻伤。众人把他抬出来时,他还有意识,不停地说着:小望在下面,小望就在我旁边
李飒轻声安抚道:你放心,我们会救他出来。
根据监控画面和年轻员工的描述,他们基本可以确定小望的位置,于是众人挥汗如雨地继续搬挖货物。
又过了近二十分钟,孙定义那边找到了第三个伤者,可这个伤者严重内出血,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脉搏。
而任燚这边也终于找到了最后一个伤者,他被掩埋在一堆美容仪器下面,最糟糕的是,他的双腿被极重的金属货架压住了,他躺在地上,发出痛苦地呻吟。
找到小望了!果斯的一名员工几乎喜极而泣,他还活着!
快,快把他救出来!
不要急,不要忙乱,先把他身上和周围的货物清理干净。任燚看着那淌了一地的血,眉头紧皱。
负责人抹着脸上的汗:消防员同志,这个货架太重了,咱们得把它拽起来。
任燚摇头:得稳妥点来,货架加上货物,至少五六吨,一旦拽不起来,会对伤者造成更大的伤害。崔义胜,去车上把所有木方拿来。
是。
众人逐渐将小望周围的货物都清理了出来,急救员石小倩赶紧先给小望输液。任燚带着队员走到小望身边,他冲操作挖掘车的刘辉喊道:绳索固定好了吗?
好了。
所有抱着木方的战士们也都在待命,就等着挖掘车把货架稍稍吊起来,他们就会把一个个木方塞到货架下面做垫枕,这样就能把伤员拖出来。
任燚看着小望,却迟迟没有下命令。
负责人嘶声道:还等什么?人快不行了啊。
石小倩一边输液,一边将冰块盖在小望没有被压住的大腿上,并说道:任队,伤者被压埋了近一个小时,可能已经有挤压综合征。
任燚点点头,他脱掉救援服:我也担心这个,我进去看看。
任队,不安全啊。
果斯的员工们急坏了,七嘴八舌地催他们救人。
任燚扣上安全帽,小心翼翼从货架的间隙爬了进去,绕到了小望的脚处,他从兜里掏出多功能军刀,划开小望的裤子,见他皮下淤血已经发青,他深吸一口气:小石,我觉得不行。他掏出手机拍下照片,然后爬了出来,把照片给石小倩看。
石小倩点点头,面色凝重地说:我给医院打电话。
到底怎么了?!负责人说着就要冲过去。
高格按住激动地负责人:伤者已经发生挤压综合症,如果我们现在把货架抬起来,他立刻就会死。
众人目瞪口呆
负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高格:什、什么?那、那怎么办?
高格沉声道:必须当场截肢。
第34章
听到截肢,原本吵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傻眼了。
被压埋的伤者没有伤到头身等致命器官,因此还有意识,他听到高格的话,激动地挣扎起来:不不行
石小倩按住小望:请你不要动。
不不要截肢小望惊恐地喊,我不能没有腿
任燚蹲在小望身边,看着那张脸上血泪混杂,扭曲的面容写满了绝望,他按住了小望的肩膀,轻声说:鸿武医院的外科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由他来做最终决定。
小望抓住任燚的袖子,哑声道:别截我的腿,我、我才20,我不能没有腿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任燚感到太阳穴胀痛,鼻头酸涩不已,他沉声道:你才20,还有很长的人生,没有腿,你至少还有命。
小望痛哭失声,在场人无不动容。
很快地,医生带着护士赶到了。
小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祈求地眼神看着医生:医生,救救我,别、别截我的腿,求求你了。
医生将他被压的双腿检查了一番,从护士手里拿过一份文件,用平静地语气说:年轻人,就算把你送到医院,你的腿多半也保不住。
小望绝望地流着眼泪,眼中一片死灰,口中喃喃叫着为什么。
医生把笔递给了他:简单来说,你的双腿已经坏死,释放出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之所以没有杀死你,是因为你的腿被压着,血液不流通,一旦腿部压力没有了,毒素会立刻进入你的血液循坏,引起急性肾衰竭和休克,不截肢,你可能撑不到医院。签字吧。
小望在痛哭中颤抖地签了字。
医生和护士开始准备现场截肢。
任燚不忍再看下去,他让高格指挥善后,自己带着一个班先回去了。
回到中队时,正是晚饭时间,但大家都没什么胃口。若是出和谐警归来,是带着好消息,比如虚惊一场、比如有惊无险,那么大家心情都会很好,可碰上这样的事故,哪怕拼尽了全力也无法避免死亡和伤残,那种无力感能让人低落很久。
任燚有些待不住了,他给曲扬波打了个招呼,出门了,他打算去兽医院把那只小猫接回来。
小猫已经基本康复了,兽医说可以把它带回家,但每隔一天要去附近的宠物医院换药,他们中队旁边就有宠物医院,很方便。
一个星期不见,这只小黑猫好像胖了一点,全不见当初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尽管身上还缠着纱布,但它看起来精神不错,在笼子里扑棱一个纸团玩儿。
任燚喜道:它真的没事了?
没事儿了,不过烧伤的地方以后可能很难长出毛来。
能活下来就很好了。任燚将手指伸进笼子里,戳了戳小猫,小猫抱着他的手指,用细细的奶牙啃了起来。
兽医打开笼子,把小猫抓了出来,递到任燚手中,任燚轻轻抚了抚它柔嫩的皮毛,会心一笑。
回去的路上,任燚给宫应弦打了个电话:喂,宫博士,你在分局吗?
在,怎么了。
果然在加班啊,我刚好路过,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好,你来吧。
到了分局,大厅的女警查看到任燚就开始调侃:任队长,你怎么三天两头往我们警查局跑,是不是想转行啊?
任燚笑道:可不是嘛,警查局里这么多美女,哪像我们中队,我这是来探路的。
他在后面的办公区里找到了正伏案研究的宫应弦,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但一半的工位都还有人,且人人看起来都很忙碌。
任燚笑着朝宫应弦招了招手。
宫应弦单手抱起一沓厚厚地资料:正好你来了,我带你去网络犯罪科,我们有些新发现。他大步走了过来,神色匆匆的样子。
任燚跟在宫应弦后面,哎,等等,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什么?
任燚看了看四周,打开一见办公室的门,把宫应弦拽了进来。
宫应弦皱眉看着任燚随意拉着他胳膊的手,感觉有些别扭,可那种别扭,并不是从前别人碰触他时的排斥甚至是反感,而是而是他意识到他竟然不怎么排斥,这样的反常让他别扭。
也许正如任燚说的,他真的慢慢开始习惯这个人了?
任燚关上办公室的门,他眉宇间略带一点兴奋,神秘地从作训服地大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毛茸茸的东西。
黑色的皮毛,金色的瞳孔,一只柔软灵动又可爱的小奶猫。
宫应弦挑了挑眉,身体往后挪了一步。
怎么,你怕猫?
不怕。
那你躲什么?
脏。宫应弦顿了顿,而且,猫的体温比人还高。
任燚耸耸肩,它全身都消过毒,挺干净的。而且它可是我们一起从火里救出来的,你不想抱抱?
不用了。
那摸一下?任燚用指腹啜了戳小猫柔软的肚子,可软了,跟没有骨头一样。
小猫细细地喵了一声,一眨不眨地看着宫应弦。
宫应弦犹豫了一下,摇头。
摸一下嘛,它又不烫手。任燚捧着小猫凑到宫应弦面前,再说你戴着手套呢,怕什么。
宫应弦剑眉微蹙,伸出手,试探着抚摸了一下小猫的肚子。
竟然这么软。
任燚笑道:很软吧?你看你,也不喜欢接触人,也不养个宠物,你不觉得寂寞吗。
我有宠物。
真的?任燚意外道,你居然会养宠物,养了什么?狗吗?
你想看看吗。宫应弦看着任燚的眼睛。
任燚眼前一亮:好啊,去哪儿看?
你给我看了你的宠物,我也给你看我的宠物。宫应弦的口气很随意,你可以周末来,盛伯正好想给你做饭。
任燚心下一喜:你、你是邀请我去你家吃饭吗?
嗯,盛伯跟我念叨好几次了。宫应弦的眼神有些游移,再说朋友之间要一起吃饭,也是你自己说的。
好,那就这周六。任燚快速说道。
宫应弦看了一眼小猫:你打算养它吗?
嗯,我可以把它养在中队,也可以放我家。任燚以前也救过小动物,但并没有生起过要养的想法,可这只小猫,是他和宫应弦一起从火里救出来的,他总觉得有些特殊的意义,他想把它留在身边。
取名字了吗?
任燚看了看小猫,咧嘴一笑:不如就叫吧。
什么?
任燚走到会议室的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了两个字:。
宫应弦嗤笑一声:你从哪儿找来的生僻字。
这是我玩儿游戏的名字,你看啊,我是四个火,这是四个水,刚好可以压一压我的火气。
宫应弦也走了过去,拿过笔,写下了淼淼,全压没了也不好。
任燚笑看着宫应弦:你不是讨厌我的名字吗,其实我也不想要这么大的火气,要不是嫌麻烦我早改名字了,我一个消防员叫四火,听着就不吉利。
我说了,你的火,是攻火的那把火。宫应弦凝望着任燚的眼睛,而且,人活得就是这一把火。
什么意思?
火是精神,是情绪,是灵魂,心脏在五行里就属火,从生命之火、油尽灯枯、浴火重生这些词语里,也能看出火对人生命的指代意义。
任燚怔了怔:邱队长说,你研究过火。
谈不上研究,我了解过火文化,它帮助我最大程度地克服对火的恐惧。
那你了解了什么?
宫应弦沉默了一下:你听过这句话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任燚苦笑:干我这行的,对这句话不能更深刻了。
宫应弦摇摇头:人们以为这句话是在说天地不仁慈,践踏万物,这样解读不对。所谓天地不仁,是指天地无为也无恩,天地的意志就是没有意志,天地只是一直遵循自己的天地之道,日升日落,阳光雨露,严寒酷暑,从未变过,天地不以万物的意志为转移,万物的命运也不必归咎于天地。
任燚听得有些糊涂。
宫应弦轻叹一声:火是天地之精粹,火同样没有意志,没有善恶,真正可怕的,并不是火,而是火的使用,尤其是人对火的使用。
任燚沉声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却还是怕火。
我在努力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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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戎装——水千丞(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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