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和警方的合作一直颇密切,因为很多事故,消防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而为了抢救人或财产,常常会对现场做出无法避免的破坏,尤其是火灾。
宋北把现场照片铺在任燚面前,帮助他回忆:你的出警报告我看了,你回想一下,还有什么特别的细节。
任燚尽量凭着记忆,把当时所见都还原了一遍。
宋北认真地问了不少问题,俩人在会议室里坐了两个多小时。
突然,宋北好奇地说:你是看着熟人了吗?
啊?什么?
宋北扬了扬下巴:我看你一有人经过就看窗外。
呃,不好意思。任燚尴尬极了。他扒了扒头发,顿时有点唾弃自己,为什么一想到可能碰上宫应弦,他就莫名地紧张?理亏的又不是他。
宋北看了一下表:哎哟,中午了,抱歉啊耽误你这么长时间,走我请你吃个饭。
不用了,这都是应该的,您也忙,我中队离得近,我回去吃了。
那怎么好意思,走吧,附近有个馆子不错,正好我想听听你爸爸的故事,久闻大名啊。
任燚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走走走。
俩人走出会议室,经过办公区的时候,就见着人员都在往外走,只有一个人逆着人流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宫应弦!
任燚挑了挑眉,见宫应弦一如前两次所见,穿着板整挺括地西装,迈着两条大长腿,迎面走来,戴着白手套的手里提着一个素色的纸袋。
俩人四目相接,宫应弦眸中的讶异一闪而过。
宋北朝宫应弦点了点头:小宫,吃饭啊。
宫应弦也点点头:宋队长。他瞥了任燚一眼,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来,介绍一下,这是凤凰消防中队年轻有为的队长,任燚,来协助我们调查跳楼案,任队长,这是我们去年刚来的高材生,麻省理工的化学博士,宫应弦。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宋北却迟迟不见俩人握手,反而互瞪着对方,他疑惑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俩人异口同声地说,语速之快,好像生怕说慢了就输了一样。
宋北摸了摸下巴。
任燚道:宋队长,咱们走吧,我还真饿了。
哦,走吧。
等宫应弦走远了,宋北才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我们分局有长得跟明星似的警察?他来那天啊,我们女同志差点疯了。
嗯没想到,他是你手下?
对,不得了的年轻人,就是性格有点孤僻。
任燚暗忖,孤僻这个形容词也太客气了,他问道:怎么大家都往外走,就他往里走?
中午了,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他,嘿嘿。宋北摇了摇头,他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为什么?
他呀,洁癖,只吃自己带来的东西。
这么不合群也能干刑警?
海纳百川嘛。宋北点了点太阳穴,他脑子又好使,又能打,胆子又大,资源又多,我们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
任燚还是忍不住腹诽,该不会是冲着他捐仪器吧。
而且,他这么不合群也是有原因的,能理解。
哦?什么原因?
宋北笑笑,显然不打算多说。任燚也没有再问,毕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问多了显得多可疑。
吃完饭,任燚抽空回了趟家,陪他爸喝了个下午茶,才回到中队。
一到中队,曲扬波就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一进屋,三人都站了起来。
两个男的倒没什么特别,唯一的一个姑娘,个子高挑,留着男生一样的短发,虽然生了一副好相貌,但并不见女性的柔美,反而显得英气十足。
任燚还没开口,三人齐刷刷地行了军礼:队长好。
任燚也回了礼,然后用疑惑地目光看向曲扬波。
哦,这是我为咱们中队招聘的候选消防员,当然,还得你亲自面试一遍。
任燚扫了三人一遍,道:好,那个,今天有点晚了,你们先回去,我再另通知你们面试时间。
队长再见,指导员再见。
三人走后,任燚瞪着曲扬波:你想什么呢?女兵?
女兵怎么了。曲扬波耸了耸肩,哪个文件规定不能招女兵?
他们目前正面临消防改制,去年新入伍的将是最后一批现役武警,到了年底,他们就要同时退役转为职业化,从公安消防部变成应急管理部。并统招专职消防员。
他们招消防员自然是优先考虑曾在消防队服役过的。作为中队长,他有最终的人事权,而曲扬波主要做文职和政治工作,负责前期的招聘。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曲扬波居然想招聘一个女消防员。
任燚皱起眉:咱们中队四十多个老爷们,方便吗?亲爱的波波同志。
你先冷静一下,亲爱的炎炎同志。曲扬波挂着他的招牌笑容,到了九月份,有好几个人要退伍,咱们半年时间才招来三个专职,人员远远不够啊。
人员不够也不能乱来啊。
怎么就乱来了,你对女兵有什么意见吗?
我对女兵没有意见,但是你觉得这行适合她吗?她当兵的时候起码周围都是女的,她要是来了这里我是为她着想,她知道这条路多难走吗。
我看她想的挺清楚的。曲扬波推了推眼镜,你都没面试,不好直接否定她吧,根据我的接触,她是一个合格的消防战士。
消防战士是要上前线的,前线不适合女人。
你这是歧视、偏见。
你少拿这个压我,你去问问全国几个消防队有女兵,这是偏见的问题吗?这是工种的问题。
我们不是一般的中队,我们是特勤消防中队,应该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哦对了,她还是你师妹呢,也是武警大学消防指挥专业毕业的。
这是任燚今天第二次听到海纳百川四个字了,但从曲扬波嘴里说出来,他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扬波,你脑子应该比我清醒,你听听自己现在说的是人话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曲扬波摘下了眼镜,慢腾腾地擦了擦镜片,又重新戴上了:等到改制完毕,宣传部会做一系列的工作,向全国人民展示应急管理部的新形象,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消防员,你知道能为我们中队吸引多少关注吗。
任燚低下了头:消息这么灵通,你爸告诉你的?
算是吧。
曲扬波是高干子弟,好像从生下来就注定要走仕途虽然他们是多年朋友,曲扬波帮过他很多,但俩人还是时常在不少事情上意见相左。
曲扬波耐心劝道:任燚,我知道你担心一个姑娘不适合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反正她在你的掌控下,你就把她当个吉祥物,有些现场不让她上就是了。她想当消防员,我们缺消防员,她还能为我们中队添光增彩,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任燚直视着曲扬波微微发光的镜片,却看不到他的眼睛:我要是不同意呢。
曲扬波淡笑道:身为指导员,我总有一票吧。
俩人虽然是平级,但根据原则,曲扬波的话比他更有分量,至少在上面是这样。
尽管曲扬波没拿这个压过他。
行吧,既然你决定了。任燚的口气不太好。
兄弟,我知道你不太高兴,但我都是为了我们好。曲扬波道,我不否认,我是想升职,谁不想升职呢,你不愿意搞政治,我得为我们着想,我希望我们都能越走越高。只有中队好,我们才会更好,嗯?
任燚长吁一口气:听你的吧,反正最后证明,你总是对的。
曲扬波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真乖。
任燚打开他的爪子,刚想骂他,警铃响了。
他快步冲下楼:什么情况?
开锁。
一众战士都发出崩溃的嚎叫。
任燚正有些窝火,他翻了个白眼:出警单。
通讯员递给了他,他掏出手机,照着出警单拨了过去:喂你好,消防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老年女声:消防员,你们什么时候来,我孙子快放学了,我得给他做饭啊!
阿姨,开锁这种活儿,我们非常不专业,建议您找开锁公司。
干嘛找开锁公司,你们不能开吗?大妈叫道,开锁公司不要钱啊!
阿姨,是这样啊。任燚耐着性子说,我们开门,有三个方法,按照破坏等级递增,分别为破锁、拆门、砸墙。具体方法要到了现场才能决定,不过大部分稍微复杂点的锁我们都不会开,拆门比较普遍。我们是免费的,但您换锁换门挺贵的。
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没骗您,您如果不会上网的话,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个开锁公司。
你给我介绍?大妈的尾音拔高,充满了质疑。
任燚深吸一口气:阿姨,开个锁也就百来块钱,我没有收回扣。
哦,那行吧。
麻烦您打119取消一下刚才的报警。
那头挂断了电话。
任燚把出警单揉成一团,扔给了值班通讯员,再以后有要开锁的,除非家里有紧急情况,否则一律这么处理。
是。
任燚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感到一阵烦躁,大概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他也跟着生了不少气,太不养生了。
他决定请个短假,陪陪他爸,找朋友聚聚,或者约个会什么的。
第6章
任燚请了三天短假,打算好好放松放松。
回到家,他先脱了消防队的常服,换上T恤牛仔,开车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堆他爸爱吃的东西和日用品。
回来的路上有点堵,车一边往前挪,他一边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喂。
任燚笑道:又喝多了?
啊几点了那边顿了顿,哪有这么大早上给人打电话的呀。语调带了些许撒娇。
都快十点了还大早上。
你以为我是你啊,每天六点晨训。电话里传来床褥窸窣地动静,干嘛突然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嗯,想你了,在天启吗?
巧了,我刚杀青回来。
任燚笑道:明天请你喝酒怎么样?
对方低笑两声,暧和谐昧地说:带酒来我家。
回到家,任燚停好车,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往家走。
远远地,就见他爸拄着拐杖朝他走来,每走一步全身都跟着一抖,却还是费力要迈最大的步子,看得任燚胆战心惊。
保姆在一旁焦急地想拦他,却根本拦不住。
任燚赶紧跑了过去:怎么回事?
你爸非说听到警敏感铃了,你快拦住他。
任燚把袋子递给王阿姨:爸你这是干什么!
任向荣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周围的人仿佛都不存在,他口中直叫着:出敏感警了,出敏感警了。声音颤抖,激动不已。
消防队虽然就在他们小区对面,但这个距离,就算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未必听得到警敏感铃声。
任燚死死抱住了任向荣的肩膀:爸,今天不是你带队,今天不是你带队!
出敏感警,我要出敏感警!任向荣用力撞了一下任燚,没撞开,便恼怒地挥舞起拐杖。
那拐杖的头不偏不倚地怼在了任燚的脚背上。
任燚痛叫了一声,强忍着没有撒手,硬把他爸往回拽:爸,今天真的不是你带队,副队带队,咱们回家吧,回家吧,好吗。
小区的邻居们纷纷驻足侧目。
王阿姨在一旁叹气连连。
最后,任燚忍着脚痛,把他爸背回了家。
他家是老式楼房,没有电梯,还好只是三楼,但任燚还是累出了一身汗。
其实他们家还有一套房子,离得不远,环境好很多,早在他妈还在的时候,一家三口已经搬过去了,他是为了就近照顾他爸方便,才又搬回了这里。
任向荣坐在椅子里,不复方才的倔强,开始安静地看着窗外发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口中依然喃喃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任燚单腿跳到了沙发前,没有空去查看脚背,而是累得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王阿姨拿着碘酒走了过来,帮他脱下了鞋袜,看着已经肿起来的脚背,叹道:阿姨帮你擦点药。
任燚闷声说:谢谢。
上完了药,王阿姨张了张嘴,有些艰涩地说:任队长,你爸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以前是清醒的时间多,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任燚点头:我知道。
他爸立过功,又是因伤退敏感伍,退休金和医保都很高,看病花不了太多,可有些病,偏偏是钱无能为力的。
昨天晚上小文给他洗澡的时候,他把小文推了个跟头。
任燚怔了怔:小文没事吧?阿姨,真是对不起,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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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戎装——水千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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