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寒
看着他的目光突然迷离了,过柔身子一歪,水怜寒伸手去接她,却不想踉跄了一下,连他自己都跌倒了。
怎么回事?!过柔浑身酸软,悚然一惊:酒里
水怜寒颤巍巍地拄着剑站了起来,他面向走来的人,眼中没有一丝惊惧。
有人将过柔架了起来,过柔突然嘶声尖叫:三哥!你利用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我不会杀怜寒!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他?!我的婚事,难道连我的婚事都
她的脸比漫天的白雪还要苍白,激动和寒冷又给她的脸抹上了红晕,使此刻泪流满面的她看起来特别狰狞,可是水怜寒却觉得她仍旧是美丽的,原来自始至终她一直都对他怀着善意。
过柔的嘴被捂住了,她被绑起来塞进了马车里。车夫吆喝一声,随从们跟着马车启程了。
过云摇摇头:胳膊肘往外拐,这可是不对的。
他的眼上蒙着一层厚重的黑布,慢慢把剑拔了出来:水怜寒,为了对付你,我特意锻炼了自己的耳力。你听,风声多大。为了听清每一道声音,这段日子我一直都过着盲人的生活。其实做盲人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你要不要试一试?
没走的人围了上来,水怜寒把饮天剑拔了出来,可是握剑的手在打颤。
过云侧耳听了听,笑道:怎么了?这么不胜酒力?
他往前走了几步,离水怜寒一丈处停下,用剑在空中划了下道:我累了水怜寒,所以做了个决定。首先,肯定不能让你死得痛快,所以酒肯定不能致命。再说了,我的好妹妹,我还舍不得让她死。其次,那颗珠子还要不要,也不是那么难以抉择。我不要,别人也得不到,反正我已经有了一颗。来赌吧水怜寒,我割你三百六十刀,最后一刀要你命。要是想拉几个垫背的,就把珠子拿出来;要是不想,黄泉路上就请自己走吧。
过云做了个手势,手下们同时弯弓搭箭。
谨慎的过云不让任何人太过靠近水怜寒,弓GN弩在此刻是最好的利器。
经过训练的手下能精准地射中水怜寒的手臂和腿,等他彻底站不起来,他就稳操胜券了。
弩NJ箭在风雪中稍微有些偏离,但因为是近距离发射,误差可以忽略不计。
水怜寒在被瞄准的刹那动了,黑色的剑气莲花般盛开,如同旋转的刀片将弩NJ箭弹开。
紫目红瞳捕捉住所有跟他对视的人,饮天剑格挡住了慢剑的攻击。
过云命令过手下从出场开始便要盯紧自己需要射中的位置,也即是只能盯着水怜寒的胳膊和腿,不得与他对视。可是总有人会以为自己能一击得手,总有人会去忍不住看猎物的表情,也总有人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过云是谨慎的,所以他在发出攻击命令的同时自己也出手了,他不能让水怜寒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事实上证明他做对了水怜寒根本就没有喝过柔的酒。
一再的失败让过云不敢再托大,水怜寒没喝酒是最坏的打算,此刻的他无比庆幸自己按照最坏的打算做出了行动。
你变了,水怜寒。
过云的靠近让手下们无法再用弓GN弩,纷纷换了兵器,盯着水怜寒的下三路辅助过云进行攻击。
以前的你至少还有信任的人,可是现在你还信任谁呢?没有了,哈哈,水怜寒你真可怜。
过云说得没错。如果伏伯还没有死,过柔的酒他是一定会喝的,可是现在就连最干净的雪他都要考虑一下可不可以吃。
可是水怜寒,还是输了。
手被毒蛇咬了一口般疼痛入骨,紧接着整个手臂从指间麻木到了胳膊。饮天剑掉落,一下子砸进了雪里。
过云一剑插入了水怜寒左手心,将他钉在了雪地里。
水怜寒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
过云这次是真的发自肺腑地笑了起来:不动内力不发作,这毒简直是为你量身制作。出手攻击水怜寒也是为了等待此刻,过柔衣服上涂的毒才是他的杀手锏。
水怜寒是剑客,是个身负仇恨随时可能遭受袭击的剑客,他从未戴过任何手套。
水怜寒疼得整个脸都扭曲了,他想起身,紧接着弩NJ箭就将他四肢全部射穿。
再动啊,你再动啊!过云突然凶狠地一脚踩到他肚子上,他仰头长啸:爹!儿子终于能为您报仇了!
他是过岐山最钟爱的儿子,钟爱到甚至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日晕珠都给了他。可是当他再次得到日晕珠的时候却并没有给任何人,而是大张旗鼓开了什么鉴宝大会,他十分不解再三追问,但过岐山却一反常态什么都不告诉他,只是说他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让他不要管。
身为过家山庄庄主的过岐山说出逼不得已这样的词汇来,过云隐隐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悲剧还是发生了。过岐山与昙花的接触,特殊的两张英雄帖请来的宁缺和舍疏狂,以及公然与众人为敌的叶追情终于让真实浮出了水面。
直到见到叶追情,他才想起来那个跟在昙花身边神出鬼没的哑仆,分明就是叶追情假扮。
悔恨,如蛆附骨,痛彻心扉。这些恶狼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庄里,父亲四面受敌,他却毫不知情。从昙花出现的那一刹,恐怕父亲就已经明白了在劫难逃。父亲配合他们演这一出戏,不过是为了保护他。而叶追情之所以要演这一出戏,不过是为了找寻名册。
第一次不完全写出名册俩字,定是他也怀疑护名山庄却惧怕他们的蛊虫。他算准了互相倾轧的各派会把矛头指向护名山庄,会为他们打开蛊虫的屏障。
叶追情,是他的头号杀父仇人,他不会放过他!但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手刃他,所以才如此急切地想要得到水怜寒的日晕珠。可惜,这是块硬骨头,如果啃不下,还不如毁掉。
难怪水怜寒会这么快就和叶涩勾搭上,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串通一气!叶追情把舞台选在了过家山庄,一定也是水怜寒跟他里应外合。
今日就算得不到日晕珠,他也一定不会让水怜寒再有活命的机会!
鲜血从箭伤处流出来,染红了白雪,又被白雪覆盖。
一直高高在上的水怜寒终于落入他手,过云亢奋地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冷。他手一伸,有人恭敬地给他递上了一把小刀,他蹲下来命人将已经被箭插在雪地里的水怜寒摁住,防止他乱动,然后用刀子挑开了他的外衣。
胸膛露了出来,那上面还有未痊愈的伤疤。
过云伸手摸了摸,水怜寒剧烈地挣动了一下,咬牙吼道:滚!
水怜寒的挣扎让过云兴奋了起来,他摸到了一根肋骨,比划着刀子,准备切下去。
什么人?!
突然一声叱责传入耳朵,胜券在握的过云竟然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他立刻站了起来,周围接连传来了手下的痛呼。
不管什么人,肯定没有日晕珠,过云一把拽下蒙眼黑布看清了来人。
竟是之前在如愿楼逃走的黄发!
来不及细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过云已拔剑与黄发对上。哀嚎声四起,过云的手下竟然一个个燃烧起来。过云大骇,她的武器是剑,但很明显剑并不是杀手锏,并未见她带着什么火种,况且是大雪天,就算起火在雪中一滚也能灭火。可那些着火的手下却在转瞬之间被烧成了粉末。
这一定是一种异能。
黄发出招竟是前所未有的狠厉,身为如愿楼四使之一,她最擅长的当然是杀人。
杀手不会把杀手锏暴露出来,所以知道黄发异能的人定然都已死亡,否则也不至于在这几十年间没有明确的报告。
过云的得力干将在围剿水怜寒的当晚死的死伤的伤,这次带来的人本就不比之前,在专业的杀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杀了水怜寒!过云当机立断下令。虽然他的选项中没有让他轻松而死这一条,但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过云的命令并没有得到回应,他扭头去看,手臂被黄发拍了一掌。
这一掌没有带内力,几乎没有痛觉,过云却悚然意识到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碰触这个地方了。生人与明火,死人与鬼火,这个黄发莫不是可以召来鬼火?
来不及多想,过云狼狈地躲过暗器,他的慢剑将黄发死死压制,可黄发是什么阴招都使得出来的人,杀手楼里的各种暗器都是淬了毒的,一个不留神让黄发靠近了可是要命的事。
过云边躲边战,刚才扭头看水怜寒被黄发阻挡,此时用余光去搜寻却心里一咯噔。水怜寒原先躺的地方躺满了他的手下,却看不清楚水怜寒状况。
暗骂一声疏忽,刚才他怎么就条件反射拔出了插着水怜寒左手的剑!水怜寒跟打不死的蟑螂似的,只要逮到一点机会就能反扑。他右臂麻木,双腿被制,左手就算被穿了个窟窿也定能把他的手下掀翻。不过,只要他一动内力,毒药就会迅速蔓延,手下们都倒了的话,这毒怕是已麻痹到他全身。
三十六计走为上,这次就再放他一马。
一剑荡开黄发的长剑,过云借力后退,翻身便要逃跑,黄发如今被追捕,只要到有人的地方就是他的主场了。
他以为他能全身而退的,可是一个黑色的旋涡擦过他的脸颊,割破他的耳朵,他一抬眼便撞上了一双亮红的眸子。
水怜寒死死地盯着他,他全身已经麻木了,饮天剑掉落在身边。
黄发追过来,她并不知道紫目红瞳的事,一下子也被吸了进去。
所有的人都静止了,天地苍茫,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三人几乎立成了雪中的雕塑。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黄发的身子突然动了动,她反手将过云一剑穿喉。
过云倒下了,在雪地里砸出了个凹印。
水怜寒黑色的眸子盯着黄发,他想说什么,麻木的舌头却根本动弹不了。
黄发道:我先给你解毒。
她捡起饮天剑,把冰棍般的他扛了起来,深一步浅一步地带着他离开了。
长白山上已是白雪皑皑,可九霄玄宫里依旧鸟语花香。自然之力明明是最强大的,可在这里却分明让人觉得人定胜天。
关押叶追情和白衣的院子白日都没人过来,晚上却有人到访了。
仿佛预料到他会来般,白衣站在黑暗中道:你终于来了。
玄宫外的雪停住了,圆月跑了出来,清幽的月光撒满了院子。
白衣哼笑道:怎么?以为躲在玄宫里我们就没办法进来了吗,舍九?
来人正是舍九,他站在院子中央,一树花丛后面,没有进屋。我是来谈条件的。
哦?白衣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条件?
舍九的脸色被月光映得惨白,他低声道:我带你们出去,你们饶我不死。
白衣笑了起来:好
舍九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正要开口,白衣的折扇却携着千钧之力朝他飞来,同时传来了他冷冰冰的话:什么好?痛痛快快去死吧。
舍九的身子突然移动,折扇打偏,落在了地上。
这阵法确实不错。白衣拍了拍手,可惜今晚它救不了你。
你们凭什么?!舍九突然嘶吼了起来,惊得附近的鸟雀都扑棱棱飞走了:带头去杀人的是你们,回来复仇的也是你们,你们凭什么?!罪魁祸首是你们,为什么你们不先去死?!当年我并没有杀害任何一人,凭什么我也要被处置?!
他本是悄悄行动,但如今这气势分明是已不怕把人招来。
废话少说。白衣突然朝他飞来,舍九如法炮制,这是他建的囚笼,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如何运作,可是精妙的阵法在蛮力面前却大打折扣。
剧毒的植物朝白衣扑来,但白衣毫发无伤地把它们撕碎。
墙壁般的巨石阻挡住白衣的脚步,裂痕却从巨石中心扩散,轰然粉碎。
白衣掐住了舍九的喉咙,说:再见了。
咔嚓一声,舍九再也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至此,名册上的人还余两人。白衣举行仪式般在舍九身边写了个三。
舍九是义盟主的小舅子,是设计和改良了几乎所有九霄玄宫机关的人,是名册上不便透明姓名的人,也是当年以树木花草石山尸身为阵阻止任何梦舞村人出去,同时也阻止任何人进来的人。
当年同样身为义盟主小舅子的杜节来找他,被刻意隐瞒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要做的事情到底有多残忍。可当参与进去之后,他已无法抽身,只能做到最后。
这些年他既活在被义盟主发现的恐惧中,又活在良心的谴责里。
杜节是组织者,他咎由自取被参与者杀害,同时也放狠话给所有人留下了阴影。
在自己家里发现名册的时候他本想毁了的,但终究心中的那份自责还是让他留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他原以为这个秘密再也不会有人捅出来了,没想到叶追情却横空出世。
他不想死,想过无数种救自己的方法,甚至想过利用舍疏狂。让舍疏狂参与进来,让他发现事实,让他明白舅舅的苦衷,让他保他一命,可他实在是没有脸对舍疏狂明说这一切。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的行为反而让叶追情更盯紧了舍疏狂,最后舍疏狂终是来追问他了,然而他却不想说了。
他不想让舍疏狂知道自己的舅舅是这样的人。
也想过要用玄宫的机关秘密来要挟义盟主,可他心里明镜般通透,玄宫最厉害的机关,最大的屏障,最难开的宫门,不是他做的是因为义盟主在,屏障才在的。
他没有向义盟主谈条件的筹码,义盟主也不会为了蝼蚁般的他徇私。
玄宫的公子们将叶追情带进来的时候,他几乎可以确定义盟主已经放弃了他,因为假如叶追情硬闯玄宫,他根本就进不来。
放他们进来是义盟主授意,所以他舍九,无路可逃了。
舍九这样想,并不是因为做贼心虚,而是因为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他也了解了些义盟主的心思。事情的真相义盟主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之所以不直接动手制裁他,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根本不值得他耗费心神。
放任他蹦跶,活到几时是几时这就是义盟主的做法。
白衣站直了身子,他面向黑暗中的叶追情道:我还有个约定没完成。
叶追情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问:还想杀人吗?
白衣头一次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他的喉结滚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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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晕华珠贰——横汾山鬼(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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