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散发着阵阵的恶臭，环境本就拥挤，路边的摊位还摆着各种肉皮，苍蝇在上面飞舞。
    按照地址一路寻找，在一个那种被打断的隔间里，几个人看了素素。
    素素低着头正在在一块搓衣板上搓着衣服，她抵着头，耳边的碎发散落，大牙一看就受不了了，素素！
    素素一抬头，看到大牙和冯生以及乐一的时候愣住了。
    冯生眼圈都红了，她站在原地没动，大牙跑过去抱住了素素，你为什么躲我们啊？你个坏人！！！呜呜，你不要我们了吗？？？
    曾经眼里都是笑的素素此时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她的眼泪也不知道怎么就落了下来，沉默了片刻，素素站了起来，用胳膊擦了一下眼泪，碰了碰大牙：别哭了，丢人，好多人看着呢，进去吧。
    这边的人鱼混杂，三个人穿成这样免不了遭围观。
    进了房间。
    素素去后面拿了一次性纸杯给三个人倒了水。
    她一直低着头很沉默。
    大牙也从刚刚找到她的兴奋变得低沉，她惴惴不安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样的房子如此的简陋，房间里出了一个床，一个桌子再装不下其他
    素素没有在哭，她像是变了很多，这种地方，你们以后不要来了。
    大牙一听眼泪又落下来了，你他妈说什么呢？
    她们是朋友啊，是打不散的朋友。
    她们一起经历了多少。
    她们甚至见证了老大的爱情。
    素素忍着眼泪，用力的呼吸，我家里破产了，你们知道的，现在别说圣皇高中了，就是普通的高中我也暂时去不了，资金都被法院冻结了，其他的一切都等着拍卖，我爸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如果还不了，他很有可能进去。
    大牙颤颤巍巍，她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银行卡，我我有钱，这儿，这是我这些年攒的，虽然不多，素素，我
    程素素一抬手，有些生硬的把大牙的手挡了回去，大牙猝不及防的，手里的卡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她这一次是真的哭了。
    她感觉自己很有可能真的要失去最好的朋友了。
    程素素也是无声的流泪，乐一看着她，素素，我们大家想帮帮你。
    素素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不需要，你们走吧，我还要洗衣服，我
    话还没说完。
    在大牙的尖叫声中，冯生一下子扑了上去，她把素素按在地上像是以前很多次三个人闹在一起一样狠狠的揍了。
    只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她用了力气。
    素素刚开始还在抵抗，到后来，不仅仅是她，冯生也是落了一地的眼泪。
    现在撵我们走？我问你，当初是谁说的老朋友一辈子？
    是谁说的大牙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你最信任的老大，乐一是你的大嫂？？？
    是谁说的以后要出书成为我们的心理导师的？
    往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回忆的温度。
    素素哭了，嚎啕大哭，哭的浑身颤抖，哭的委屈难以自己。
    冯生抱住了她，用力的抱紧。
    天知道素素这段时间有多么的绝望和害怕，从天堂到地狱，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
    她的爸爸甚至一度被人带走约束，妈妈也是以泪洗面，天天出去借钱。
    可是呢？
    曾经那些什么生生死死的朋友都翻脸不认人了，唯恐避之而不及，还提什么借钱，家里的朋友更是这样那样的借口。
    他们一家子都要崩溃了。
    这个时候，素素最想的就是大牙和冯生了，她曾经偷偷的回过圣皇，并没有进入学校，而是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了看两个人。
    她看见老大和大牙唉声叹气的，素素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抱头痛哭。
    别了，老大。
    别了，素素。
    她以为她们会一辈子见不到的，但是没想到她们来找她了。
    萧佑说的没错，别看素素平日里温和总是笑呵呵的，可如今，面对几个人递过来的钱，她拒绝的利落。
    三个人本来都有些生气了，素素抬起头看着她们，别这样，求求你们这是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离开前。
    素素给她们做了一碗面。
    以前，冯生和大牙最爱吃素素做的面，她手很巧，虽然嘴贫了一点，每次都闹着跟她们讨价还价，说什么世界第一面，必须要给钱之类的，但每次这时候，她都笑的特别开心。
    那一碗面，三人组都是就着泪吃下去的。
    那一天，从胡同里回到家里，冯生一路都没有说话，大牙哭的像是一个泪人。
    到了家里。
    萧佑和冯晏看着冯生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没有说话。
    乐一盯着萧佑看了看，眼眸里闪烁着什么。
    萧佑偏过头，有点冷淡的，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晚上。
    乐一特意留在那陪着冯生，这本来是冯生最开心的事儿，可如今，因为素素，她多没有多说什么。
    洗漱完毕。
    关了灯。
    冯生第一回没有跟乐一搂着睡，她背对着她，身体弯曲着。
    乐一是了解她的，她沉默等待了许久，想要等她缓和一下，轻轻的摸了摸冯生的背。
    冯生没有说话，月光洒落，照在她的脸上，那一脸的泪痕，咬着的唇都在诉说着她心中的痛。
    人这一辈子，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冯生不知道。
    曾经萧佑费了大力气，想要冯生能快一点成长，甚至不惜想要用乐一来刺激她都没有用。
    谁也没有想到，最终让她成长的是友情。
    冯生起得很早，天还不亮，她垫着脚尖下地，尽量放轻声音。
    她去了一趟学校，没有进去，就是在周边的小铺子溜达了一圈，四处看了看，用手机把准备出租的门店拍了照片，有几个认识她的人都笑了，冯生，要开店吗？
    这是不是富二代体验创业生活啊？不过这也太小成本了吧？
    冯生挺谦虚，问其中一个阿姨，阿姨，你说我要是开一个小饭馆，主打面食能行吗？
    阿姨最了解她，可以啊，就算没吃人来吃，你一个人吃也够养活一家店了啊。
    冯生：
    靠。
    她如此的真诚，居然还被嘲笑了。
    大概五点多，她回家了，一家人都没醒，她进屋的时候尽量放轻了脚步。
    可就是如此，乐一还是醒了，她揉着眼睛看着冯生，阿生。
    冯生看着她，你再睡一会儿。
    乐一摇头，掀开了被子，你要去哪儿。
    冯生把手比在了唇间，嘘。
    她带着乐一去了厨房，然后踩着椅子，在柜子的最上面，拿下来一本世界百科史。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这样的书，两个妈妈肯定做梦也想不到她会翻，必定也猜不到她会在里面藏东西。
    乐一：
    她这是干什么呢？
    翻开书，冯生从里面拿出一个卡，乐一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她看了看乐一有点不忍心，这这是你的聘礼。
    乐一：
    冯生：本来之前挺多的，可是那次给你浪漫，还有我太嘚瑟，里面不多了，就二十万了。
    乐一听了盯着她看。
    冯生有点心虚，这是她攒的钱，本来想着一上大学就把乐一定下来的，看乐一的表情不会是生气了吧？不会的，乐一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她一定很感动吧？会不会下一秒钟抱住她？
    沉默了片刻，乐一看着她，问：你就这么穷么？
    冯生：
    被嫌弃的冯生又回到了卧室。
    乐一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一个银行的app，递给冯生。
    冯生：这是什么？
    乐一坐在床上，抱着胳膊，淡淡的：嫁妆。
    干什么那么拽？
    冯生低头一看，她瞪圆了眼睛，数了数上面的数字，她简直惊呆了，你
    乐一唇角上扬。
    冯生看着她，我是娶了公主吗？？？她一把捧住乐一的脚，两眼里的马屁开始噼里啪啦的放：哦，我的公主，我可以亲吻你的左脚吗？
    乐一被逗笑了，俩人正说着。
    门被推开了，是冯晏，吃
    她看着俩人的动作沉默了，又把门给关上，退了出去。
    乐一：
    冯生：
    好吧，丢人，又丢人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冯生把两个卡放在了桌子上，郑重宣布，二位妈妈，我有一个事儿要和你们说一声。
    冯晏和萧佑对视一眼。
    冯生：昨天我们去看素素了，如你们所说，她不接受我们的帮助，所以我想自己来。
    自己来？
    乐一也看着她。
    冯生：我准备在学校周边盘一个店，开一个面馆，先试一试，主打面，如果以后可以，再逐渐增添一些种类。
    萧佑听了想笑，就你开店呢？
    这钱她倒是不在意，主要是怕打消了冯生的积极性，之前，你刘阿姨，在周围盘了四五个店，开了一个大型的花点都倒闭了，你能行？
    冯生看着萧佑，妈，我有征求你意见吗？我只是在宣布这件事情，而且我是经过调查的，我最了解我们同龄人的心里。
    萧佑想了想，行，你要多少钱？
    冯生很冷淡，我跟乐一有钱，你怎么那么世俗？你说你这个妈妈都要成世界倒数第一了吧？总是打击我。
    萧佑的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冯生腿哆嗦了一下，别想着腐蚀我。
    萧佑又加了一个手，能屈能伸的冯生一下子抱住了萧佑的大腿，妈妈啊，我最爱的妈妈，你是这世上最美丽最漂亮的妈妈！
    冯晏：
    那她呢？
    冯生算盘打的很好，能不用嫁妆和聘礼自然不用了，她还假模假样的拟了合同，让萧佑来入股。
    萧佑看着好笑，冯生很认真，亲妈妈明算账，请签字按手印吧。
    还别说，这合同弄得像模像样的，连占有多少股份，以及分红情况都介绍的一清二楚。
    乐一是理性派，她带着大牙找好了门店，付了半年的租金，又开始忙店里的一切。
    乐一几乎是过目不忘，什么东西多少价钱，鸡毛蒜皮，她都可以记得住。
    大牙智商方面被碾压，就去做一些跑腿的事儿，她人生从来没四点钟起来忙活过，她把周边的菜市场都转了一个遍，那几个摊位的菜贩子都被她给忽悠的一看见她就笑。大牙都不知道原来一个菜农，辛辛苦苦一早上赚的钱都不如她随便一顿饭的，从那之后，她也不再大手大脚，居然也会拿着本子去找乐一主动学习了。
    早上几个人忙完，放了学就一块合计。
    冯生给自己买了一个皮包，每天都夹在胳膊上，跟个大老板似的走来走去，她还特意去学校的社团里招人。
    冯生要招人，俊男美女自然不少，她还特别来了一个高大上的横幅。
    想要创造属于你的未来么？素素面馆等着你！
    上午做的横幅，下午就被杨老师给没收并请了家长。
    萧佑听的好笑，唉，你招了多少人了？
    冯生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对我的看不起都将华为我前进的动力！
    哎呦我的妈呀。
    萧佑一看，挺有老板范儿啊。
    冯生咧嘴，一般一般，对了，妈，你那能不能借我个小鲜肉之类的流量明星，不用太火，二三线有点知名度就行。
    萧佑警觉：干嘛？
    冯生：我想让她代言。
    萧佑：你有代言费？
    冯生：瞧你说的，我不是你的乖乖宝贝么？咱们母女俩谁跟谁啊，现在你那赊账。
    萧佑：呵呵，不是你说的亲母女明算账么？不好意思，我不赊。
    冯生：商人！你就是商人！
    里里外外又是简装又是买装饰品，又是弄厨具，又是弄厨房的。好在之前接手的就是一家小饭店，一切改造起来也没那么困难。主要是冯生太事儿，她对于美有着自己的追求，很多细节之出都是她手绘亲自画的。
    大牙抗议过好几次，可是乐一宠着她，无论多么困难，她都一件件或是去商场或是在网上硬是按照冯生的要求给买好了。
    她们真的是争着抢着跟时间赛跑，半个月之后，冯生带着大牙去找素素了。
    素素的爸爸很幸运，被一家公司给聘用了，公司老板看中他的阅历与经验，开出的薪资还可以，暂时缓了燃眉之急。哦，对了，听说那家好心公司的老板姓萧，听手下形容还是一个妙龄少妇，特别漂亮，就是极其的妻管严，惧内。
    她们虽然还蜗居着，但是家里起码有了点温馨的样子。
    冯生和大牙见到素素，都是笑，冯生打开车门，上车。
    素素蹙了蹙眉，这是
    冯生：不是要散伙么？总得有点仪式，吃一顿散伙饭吧？
    素素听了默然，她上了车。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压抑，虽然她知道几个人以后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但是还是会难过。
    从小到大，三个人一起玩耍的画面像是电影一般在脑海里过。
    到了学校，下车的时候，素素的眼圈已经红了。
    大牙有点不忍心，冯生硬着心肠，就在前面。
    素素低着头跟着，她已经没心情知道在哪儿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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