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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皇的殡葬日定在七天后,到时长期驻扎在外的行政长官与军团的总指挥官们都会被召回吊唁,各大臣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注意不到虫后寝宫的小小薛鸣。
后者正常轮值上岗,虫后寝宫还残留战斗的痕迹,通道入口已经被焊死,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薛鸣推了推门把,纹丝不动。
伊凡绝对不敢将里面的一切暴露,所以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对着镜头假惺惺暗示军部有叛徒,却不敢带人明着找上门。
撕破脸的时机还没到。
现在最重要的是采集足够多的核心能源矿,然而那座矿星远在牧马星系,由那里的原始住民自治管理,连虫族都只能从他们那里购买。
制作能源针需要提取大量核心能源,仅仅交易现成量是万万不现实的。
巡守时间已到,同组的队友是一只母胎单身的老雌虫,一直在叽叽咕咕昨晚的惨状,并且十分庆幸和薛鸣换班了,不用面对来自议会的盘问。
正如此时。
昨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换班?巡守队出入皇宫的通道,薛鸣被卡住带到一边盘问。
我和雄夫闹了点小矛盾,暂时不想看到他。薛鸣八风不动回答。
审问他的官员有着和内务大臣一样的吊梢眼,斜着看他,嘴角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编个谎也应该编圆一点,帝国的雌虫永远不会对尊贵的雄虫生气,更何况你的雄夫还是左上将。
薛鸣: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审问官直接嘲讽出声,他也是一只雌虫,面对雄夫毕恭毕敬是基本,在他的认知里从不会有敢违逆雄虫的雌虫。
雄虫的青睐是恩赐,他们欢欣接受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和他们闹矛盾。
薛鸣面无表情任他嘲笑。
审问官自觉无趣,继续问道:既然是你值班,为什么没有你的销班记录,昨晚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
薛鸣:我早退了,昨晚的事一概不知。
审问官:为什么早退?
薛鸣:我雄夫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
四周一片安静,连正排队走过宫门的士兵们都惊讶地看过来。
审问官眼角都要吊到天上去了:谁?你的雄夫!左上将!叫你回家吃饭?
他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听到了某个极为荒诞的笑话。
周围的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觉得薛鸣在信口开河。
事实薛鸣也的确在瞎掰。
与其选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不如出乎意料些,至少被证实后他就不再会被怀疑。
审问官揩了揩眼角笑出的眼泪,向薛鸣出示协作令:抱歉我无法相信你的回答,请跟我走一趟。
这时,薛鸣的通讯响起,他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抱歉,我的雄夫来电。
审问官一顿,帝国约定俗成的规矩,在不违反帝国法律与社会秩序的前提下,雌虫应任何时候均以雄虫为先。
薛鸣目前只是潜在的事件相关人,自然需要先接雄夫的电话。
鸣儿,火锅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有多久到家?薛鸣在审问官的示意下开了外放,左越的声音清晰传来。
薛鸣看了眼呆若木鸡的审问官,低声解释:可能要晚点,我昨天偷溜回家的事被发现了。
这样啊,可是锅底很快就烧干了,我学习了很久才熬制出来左越尾音拖得老长,似乎不太满意这位审问官的不识时务。
四周的虫以薛鸣为中心齐齐打了个颤。
审问官是被吓的,士兵们则是被震惊的。
万万想不到如此清冷禁欲的雄虫竟然还有撒娇的一面,尊贵的上将大人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透过外放让至少几十号虫都听见了呢?
不不不,重点难道不是左上将真的在等雌夫回家吃饭,而且还亲手替他熬了火锅汤吗?
话说火锅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就很好吃的亚子
薛鸣面色不动,和那头说了几句后便把通讯转接给了审问官:他要跟你说。
左上将您好是没有没有好的。
审问官战战兢兢接起通讯器,又战战兢兢地挂断,看向薛鸣的目光复杂难言。
薛鸣指了指门口:我可以走了吗?
审问官僵硬地点头,和同样震惊脸的士兵一起目送薛鸣的身影离开。
左越真的煮了火锅。
浓郁的香味从厨房飘进玄关,薛鸣深吸口气,果然看到左越站在灶台前,右手拿着长柄勺正在搅拌汤底。
他身上穿着围裙,是薛鸣买的,上面绣了一排可爱的穿甲兽,憨态可掬地挂在一棵大树上,锅底的热气蒸腾而上,柔化了左越的侧脸。
薛鸣驻足门口,为这一刻的安宁。
去洗手,快好了。听到他的脚步声,左越头也不抬叮嘱道。
薛鸣走到他身边接过汤锅:你先去。
左越不在这种事上纠结,闻言洗手去拿蘸碟,家里的一切构造他都很熟悉,薛鸣倒不担心他出差错。
鲜香浓郁的汤底上桌,因为左越吃不了辣,便分了两个锅底,一红一白看着格外诱人。
下次我回来做就好。瞥见左越手上又烫了几个水泡,薛鸣顿了顿,还是委婉地要求左越做戏不用那么逼真。
左越放下衣袖遮住水泡,将第一筷子烫菜夹给他:尝尝味道还可以吗?
正在吃着晚餐,大白鹅突然嘎嘎跑出来,叨住左越的衣角就往房间里拖。
看方向是艾拉的临时卧室。
它力气似乎比以前更大了些,结实的衣料被它一叨撕拉一声裂开,大白鹅用力过猛摔了个屁股蹲,茫然地看向他们。
薛鸣和左越齐齐放下筷子,朝艾拉的卧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dbq隔壁老人去世要唱三天三夜的大戏,在老家的作者菌头疼到炸裂,但一定会保证更新的,啾咪感谢在20191113 23:17:53~20191115 17:3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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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刚走几步薛鸣忽然顿住, 并伸手按住雄夫的肩膀,左越也适时停下,站在原地等待。
客厅的拐角站着金发褐眼的艾拉小陛下, 他光着小脚, 双手抱着小被子,在看到左越的身影时眼睛一亮,蹬蹬蹬跑了过来。
是你救了我吗,上将大人?艾拉直接略过身边另一只雌虫, 仰起脑袋脆生生问道。
十岁的幼崽还不到成年虫的腰部那么高,仰起脑袋看人时,清澈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星, 没有成虫能抵抗得了这种攻势。
可惜左越是个瞎子。
于是他摇头果断否认了, 并指了指薛鸣:是他冒死救的你。
艾拉这才将视线转向旁边的雌虫,只见他皱了皱鼻子, 似乎非常失落的样子。
尽管如此,皇室的良好教养依旧驱使他向薛鸣微微躬身,软糯道:谢谢你, 英勇的雌虫先生。
被幼崽道谢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 薛鸣紧绷的神色柔和了些,刚摆出自认为温和的表情,却见艾拉迅速扭过脑袋, 甚至伸出小手抓住了左越的制服衣摆。
上将大人, 艾拉有点饿。说完抽了抽鼻子,显然被客厅浓郁的香味吸引了。
薛鸣目光定定地落在幼崽抓着的那片衣角上,温和的神情绷了绷, 走回厨房拿碗筷。
再回来时艾拉已经坐在餐桌边,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缠着左越问问题, 被入侵的这半个月,他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混乱和停滞,某些部分甚至与意识体产生了融合,能清晰地说出它们内部的一些构造与分工。
它们是通过时空裂缝偷渡而来的流浪者,没有自己的领土、没有实体、没有家很久以前是有的,但后来毁灭了,它们拥有永恒的生命,以意识存在的形式,直到某天从裂缝降落,第一个入侵者由此诞生
薛鸣脚步放缓了些,不欲打断艾拉的回忆。
裂缝在哪里?左越问。
不清楚,我要吃涮肉。
艾拉摇头,边指挥左越给他涮肉边回忆道:只知道那里黑乎乎一片,有一条狭窄又弯曲的路,经常有士兵在里面守着,第一批种子就是落在他们身上,再由他们带出去发散,现在那里应该已经成了首领的储存和实验基地我不吃肥肉。
艾拉将左越涮好的肥肉剔掉,满足地吃了一大口,麻辣鲜香的味道顿时充满口腔,好吃得眯了眼。
上将大人做的食物,实在太美味了。
实验基地?它们在做什么实验?容忍了小陛下的挑食,左越将最后一种调料倒入蘸碟里,均匀地拌了拌,端起蘸碟。
艾拉理所当然伸手。
谁知左越方向一转,稳稳将蘸碟搁在身边另一侧的位置上,并朝侧后方的位置点了点下颌:怎么不过来。
艾拉落了个空,低头瘪了瘪小嘴。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薛鸣神色如常走近,拉开椅子坐下并将新调好的蘸料与筷子放在左越面前。
左越那份已经优先让给了小陛下。
艾拉悬在椅子上的小腿晃了晃,小嘴撅了起来,指着薛鸣面前的蘸碟要求:我也想吃上将调制的佐料。
薛鸣眉头皱了皱,突然觉得外界传闻小陛下骄纵任性不无道理。
不可以。左越干脆利落拒绝。
艾拉十年的虫生中大概还从未被拒绝得这么不留情过,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为什么?
他是我雌夫,你不是。左越回答,脸上的笑容淡了。
我也可以做你雌夫!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一静。
来自虫族小陛下并且很有可能成为未来虫皇的结偶邀请,对左越的现状而言无疑是一大助力。
薛鸣眼观鼻鼻观心,目光落在咕嘟咕嘟冒泡的火锅上。
一个泡,两个泡,三个
不可以。左越再次重申,声线清冷,显然心情已不大愉快。
虽然但是,薛鸣唇角依旧几不可察地提了提,心情颇佳地开始涮肉。
左越那边就不太美妙了。
只见艾拉将蘸碟往内一推,褐色的大眼睛里逐渐盈满泪水,质问左越:我比他好看,比他有钱,还是全帝国最尊贵的小陛下,你娶了我就是全帝国最尊贵的王夫,为什么不可以?
左越脸色已经彻底冷了,渐渐现出严厉的线条:就在前天晚上,虫皇和你的十三个兄弟死于意识体之手,而那些东西正占据了皇宫,试图将整个虫族变成它们播种的卵巢,而你,虫皇最喜爱的儿子,却还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幼崽任性妄为,艾拉
左越微微启唇,轻而残忍地说:虫皇一定对你失望透顶。
艾拉怔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喃喃念道:我知道的,可是我要怎么办我才十岁,我一无所有,你和你的军队很强,我只能,我只能
他说着说着垂下头,大颗眼泪滴在餐桌上,溅起小小的水珠。
语气仓皇无措,微微发着抖,似乎想要极力压抑细小的哽咽。
左越顿了顿,神色缓和了些,他抽了张纸巾准确放到艾拉面前,带着轻微的斥责:小小年纪在想什么?
艾拉被他一安慰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我怎么办啊,父皇什么都没留给我,上将大人也不愿意帮我呜呜呜
幼虫的哭声震得空气波在颤动,左越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语气无奈:我什么时候说不帮你了。
然而沉浸在悲伤中的艾拉已将他屏蔽,抱着大白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鹅张开雪白的翅膀抱住艾拉的小身子,朝夫夫俩不满地嘎嘎两声。
左越:
历经无数次战役都面不改色的上将大人,被熊孩子的一汪眼泪打败了。
他从桌子底下伸手,勾了勾薛鸣的手背,后者侧头,正好看到他微微蹙眉,像在求助。
薛鸣也很头疼。
他印象里幼崽一直都是软软乖乖的,没想到长大后哭起来这么惊天动地。
他想了几秒,朝站在墙边的小O招手:小O,你会哄幼虫吗?
小O红灯亮了亮:为您搜索到哄幼虫相关10807条信息,请问需要尝试吗?
薛鸣:算了。
他将目光转回不停掉金豆子的艾拉身上,深呼吸口气后突然提高音量:别哭了!
艾拉被他吓得打了个嗝,像只哭红了眼的小兔子,面带惶然。
有用。
薛鸣心中窃喜,还未整理好语言,下一刻艾拉抽泣一声,两颗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滚落下来。
他连忙就要憋住,谁知口水倒流回气管,顿时呛咳起来,小脸迅速红成一片。
薛鸣连忙抽了纸巾替他擦鼻涕眼泪,小陛下一边咳嗽一边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委屈巴巴。
薛鸣又好气又心疼,胡乱替他抹了抹脸:想哭就哭吧。
小陛下放开声哭了一场,郁积在心里的惶然害怕也尽数发泄出来,抽噎着睡了过去。
薛鸣替他盖上被子,幼虫睡梦中也极其不安稳,泪水又顺着眼角淌出来,不多时便湿了枕头。
薛鸣微微叹气,一夜之间亲人横死,自己又被意识体入侵压制了半个月险些被吞噬,害怕之余想找个靠山也情有可原。
他虽感觉有被冒犯,但不是不能理解。
熟悉的轮椅声响起,左越停在房间门口,心有余悸地问:睡了吗?
薛鸣朝他走近,并轻轻在身后关上房门:睡了。
上将大人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神色都轻松不少。
怎么又坐上轮椅了?薛鸣自然地推着他离开房间,准备补一顿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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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哥儿穿成星际雌虫——北边有狼北边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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