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一副完全明了的表情,感觉自己像一个三百瓦的电灯泡在发光,得,我帮你把行李弄回剧组,你们俩自己玩儿去。
玩儿毛线啊?林鹤羽还愣着,就被楚让拉着手腕走进电梯。
真不管张可了?
管他干嘛。
电梯下到一楼,林鹤羽先走了出去到旁边的小花园,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回头看楚让,没出声,做了个口型,抽吗?
楚让往前一步,直接把烟从他嘴巴里抽出来叼着,痞里痞气的抿着烟嘴猛吸了一口,一个月没碰烟,还有点呛喉。
你他妈的,拿我的烟干嘛?这人有病,林鹤羽瞪了他一眼,重新拿了一根点上。
十二月到了最后一天,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风也刮的厉害,听说今天有雪。两个人靠得很近,肩膀靠着肩膀,穿得厚,也能感觉到一点点温度传来,心照不宣的气氛。
一会儿先去一趟我家。
嗯?干什么。 林鹤羽烟圈吐了一半,眼睛没有焦距的注视着前方。
干点儿成年人该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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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鞠躬。
第24章
林鹤羽现在已经基本摸清楚让的招数,言语流氓, 行为绅士, 也就懒得多追问,眼神依旧没有焦距的看着远方吐烟。
他说回他家就去, 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这点儿信任还是有的。
楚让现在还没法开车,抽完烟, 一瘸一拐的跟着林鹤羽坐上了停得规规矩矩的黑色大G,往导航里输入了家里地址, 走吧。
不得不说, 林鹤羽开车真的比他有素质太多,绝不超车, 也不乱挤, 非常平稳靠谱。即便有车强行夹塞,他也只是低骂一声就到此为止了。
你这样开车没乐趣。 楚让嫌弃的吐槽道,打开一点点窗户,伸手去抓窗外的风, 你飙过车吗, 速度起来,很爽。
飙过, 180码。
楚让侧过脸去看他, 可以啊, 什么时候?
林鹤羽眼睛还是直直的盯着前方, 声音很淡很轻, 几乎低到微不可闻,知道你骨折的时候。
一股强烈的情绪一下子撞进楚让的心脏,有些酸酸的心疼。这句话的后劲儿太大了,不敢想象那会儿飙着车慌张的林鹤羽,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打破自己的常规。
他伸手过去拍了拍林鹤羽的头,又轻轻的揉了一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林鹤羽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其实没有资格找楚让要这种承诺,他凭什么身份去要求他的保证呢?
没关系,又在意,真矫情。
楚让的别墅离医院不太远,一刻钟就到。冬天黑得早,黑压压的已经沉下来了,今天是18年的最后一天,好多家的花园里都星星点点的装扮着彩灯,看起来喜庆又热闹。
风渐渐的刮了起来,灌进领口,冷得发抖,掉了叶子的枯树枝在左右肆意地摇晃。渐渐地开始有细碎的雪花飘洒下来,落在头上身上,楚让站在门口按密码解锁。
林鹤羽把双手揣进兜里仰起头看雪,有一片刚好飘到了他的眼角,很凉。
下雪了。
嗯,很漂亮。 楚让也转过去盯着地面上薄薄的一层,很快,整个城市都会淹没在白茫茫的一片里,进来吧。
房间很黑,林鹤羽扭头准备按下墙上的开关,被楚让一把拉住。我来。
他进去蹲在地上捣腾了一会儿,正对面有一排英文字母灯亮起来,林鹤羽眯着眼看清,Happy Birthday To Wing ,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
三层白底镶边奶油,最上面镶嵌着一个巨大的银色翅膀,很漂亮也很隆重。
楚让站在门口的阴影里,逆光的方向看不清他的脸。两人都沉寂了几秒,没说话,他突然一把搂过林鹤羽,双手收紧按进怀里。
林鹤羽,生日快乐。
楚让的怀抱很暖,让人眷恋。林鹤羽整个人被裹在大衣里,感觉很有安全感,不舍得推开。
他生日的确是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好记也不好记。他不喜欢过生日,每年混在跨年里也就跟大家一起吃个饭意思一下。
况且,他总觉得,1月1日多好,新年的第一天,带着祝福和希望,而不是每年的最后一天,像是被剩下的,带着遗憾被遗忘。
林鹤羽本质上是很悲观的人。他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他的视线越过那很宽的肩膀,看亮着的灯下面那个浮夸的蛋糕,想笑又想哭。
这么隆重的蛋糕,还是第一次见。果然楚让不管干嘛,都是这么的铺张浪费。两个人弄这么大的,吃到死都吃不完吧?
走,过去吃饭,我让阿姨过来做了很多好吃的。
林鹤羽任凭楚让拉着他的手走到餐桌,放开的时候,竟然还有点儿舍不得。
果然越是放纵,越是坠入深渊。
他扯了扯嘴角拉开凳子坐下,满满当当的一桌海鲜,五花八门,这个季节买这么些东西,估计花了不少钱。
怎么又弄这么多,楚让,知道你有钱,能不能节约点儿? 林鹤羽抬眼瞪他,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少爷。
楚让拿银筷给他,挑了挑眉,嗓音很沉,想管我?那你当我男朋友。
林鹤羽闭嘴了,这哥们真会挑话题,他主动抬手把旁边的酒倒上,谢谢你给我过生日。
应该的。 理所当然的语气。
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这房子的确是太大了,好几层楼,空荡荡的,一个人住着是挺寂寞。
今天好像两人兴致都很高,一杯接一杯,马上就已经是第三瓶酒,林鹤羽脸色开始泛红,酒精的后劲儿慢慢上来。
海鲜也很好,是林鹤羽喜欢吃的味道。他敞开肚子吃了大几盘才收口,很撑。
楚让把那个三层大蛋糕推了过来,插上蜡烛,他们俩最不缺的就是打火机,两人同时往兜里摸出来,一起点燃,别说,还挺有仪式感。
先许愿。
你不给我唱生日歌? 林鹤羽摇摇晃晃的歪头认真看着他,脸颊带着一点酒后的微红,带着一股执念。
楚让笑了,说他成熟,有时候真的还是小孩,半哄着的语气开口,好,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林鹤羽闭上眼认真许愿。
希望 希望什么呢?
第一个愿望,希望ZG能够获得Ti9冠军。
第二个愿望,希望自己更快乐些。
第三个愿望,希望楚让能幸福。
他睁开眼,一口气吹灭蜡烛。
楚让用刀切了一小块递给他,林鹤羽没接,就着他的手俯身舔了一口,抬眼看他,好像有点儿太甜了。
是吗?楚让盯着他嘴角沾着的一点儿奶油,喉结滚动,我尝尝。
他偏头压在他的嘴角上,上唇触碰,飞快的抿过了那一点儿奶油,只停顿了很短暂的几秒,然后退后一步,嗯,我让张可买的,是太甜了。
你 林鹤羽还没反应过来这一顿骚操作,整张脸感觉火辣辣的,这是楚让第二次亲他,跟上次不一样,他差点忍不住回应过去。
讨厌吗?
你说蛋糕?不讨厌。
我说我亲你,讨厌吗? 楚让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铁了心要把这件事情挑明,他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用尽,滴水也该石穿了。
林鹤羽垂下眼,很艰难地开口,也不讨厌。
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试试? 楚让试探性的双手握住他的肩膀,让林鹤羽抬头直视他。
林鹤羽浑身僵硬的杵在那儿,睫毛疯狂颤抖,他没有勇气推开,也没有勇气接受,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怂到底了。
隔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腿都要麻掉的时候,才尝试着开口,楚让,我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理解,我爸妈失败的婚姻给了我很大的心理阴影,我爸看我妈快死了,都不肯借钱给她治病,还满口诅咒她早点死了清净。我真的,当时非常无助,没有人肯帮她
他难得示弱,不敢回忆那一整个完整的片段,哪怕是支零片语,还是呼吸都上不来的压抑。
眼睛很酸,有一点浸润的感觉慢慢蔓延开来,他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所以到现在,我感情观很偏激,我怕伤害你,也怕被伤害。
这个小孩儿心里压的事情太重了,他不应该承受这些的。楚让觉得心脏像针扎一样的疼,一点一点的钻进去,很难受。
他就着这个姿势重新把林鹤羽搂进怀里,一遍一遍缓慢地用手顺着他的背让他平静下来。
你知道顾城吗?他有一首诗,是这样说的,为了避免一切的结束,你拒绝了所有的开始。你是不是就是这样想的?你说的那些都过去了,我们也不会重蹈覆辙。
就怕流氓有文化,林鹤羽把头搁在楚让的肩膀上,觉得楚让真的太温柔了,很久没有这样被温柔的对待过,一时无言。他只有在竞技场上是所向披靡的,其他时候,都很笨拙。
楚让抬手摸了摸他刺刺地短寸,继续说道,
你需要慢慢来,我给你时间。现在我不用你立刻答应我,等你这次比赛打完以后,你再来答复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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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陆陆陆陆陆阮啊的地雷
谢谢大家,鞠躬。
第25章
楚让给他时间,也给他距离, 这点儿要求都不答应还继续接收人家的好意, 林鹤羽都觉得自己是太渣了。
他蹭着楚让大衣上的羊绒,闷闷地开口, 好, 打完比赛,我给你答复。
他心里想着, 有个时间节点也好,也许到时候, 就能逼自己一把了。
楚让贴着他的耳朵还在絮絮叨叨, 第一次追人,到时候你别拒绝我, 很丢脸的。要不是刚放了话要给时间考虑, 他现在就想把林鹤羽按在沙发上办了。
林鹤羽感觉脸红地要烧起来,为自己刚刚那一番示弱感到羞耻,挣扎着想退出怀抱喘口气,发现腰被扣得严严实实。
难得有机会, 再抱会儿。 楚让不肯松手。
两个人就站在客厅正中间木楞的杵着, 抱久了有点傻逼,但随他去了, 林鹤羽到底是对楚让越来越纵容。
遥远的天上传来轰隆隆的烟花声, 外面突然变得热闹, 别墅里的大钟指针到了12点, 不知不觉就到了新年。
楚让终于松开他, 从茶几上拿了一个盒子打开,新年快乐,林鹤羽。
里面躺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朝着上那一面是翅膀浮雕,和楚让的那一个很像。
知道你不喜欢浪费,没买贵重东西。这个是我自己雕的,手工活儿,很累人的。雕刻这个需要静心凝神,当时楚让埋着头搞了一大周末,脖子都快废了。
林鹤羽拿过来试着点了两下,声音清脆好听,火苗肆意燃动,还是防风的,喜欢。
你不是骨折了躺医院,哪儿有时间弄这个?
这个我两年前就弄了,一直没机会给你,和我的那个是一对儿,敢收么? 楚让抬眼嚣张地看他,他摸准了林鹤羽的命门,激将法最管用。
果然,林鹤羽想都没想就伸手拿过来,还顺手摸了一根烟点上,收,有什么不敢的。
呵,这小孩儿,就是欠的。楚让单脚弯曲着靠在墙边也点了一根,这种平静舒适的感觉真的太棒了,太晚了,在这儿睡吧,明天再回去吧。
嗯,好。 林鹤羽把打火机小心的收进口袋,在烟雾缭绕中晃了神。
两人抽完烟东倒西歪的回房,客房在二楼,主卧在三楼,各住各的。楚让撑在楼梯口不肯走,哑着嗓子问他,我的新年礼物呢?
没买。 林鹤羽老实的过分,况且,他没有送礼物的习惯。
楚让站在台阶上两格,比林鹤羽高出一小截,固执地拉着他的手腕,撒酒疯似的,不行,我心态不平衡,我要礼物。
你别闹,我真的没 明天给你补上行不行。
不行。
你他妈到底要干嘛?林鹤羽觉得脑仁突突的疼,身上是浓重的酒气,他撑着栏杆,觉得下一秒就要倒过去了。
楚让站在台阶上俯身下去,两个人距离骤然拉近,我再亲你一下就扯平,好不好?
这句话像蛊惑似的,渗透进骨子里,痒痒酥酥的,产生出了无限旖旎的想象。
林鹤羽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然后感觉到浓重的红酒味席卷而来,后背被抵在了楼梯扶手上。
他脑子昏沉得厉害,眼睛倒是闭上了,还在纠结着,楚让这个骗子,这明明不叫亲,伸了舌.头,能叫亲么。
好 好了。 他觉得快断气,仰着头推开他,有反应了,睡吧,晚安。
晚安,林鹤羽。 楚让转身上楼,神清气爽,半点儿没有醉了的姿态,看起来心情很好。
林鹤羽腿软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回房,感觉心脏砰砰砰的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他把门关上,后背抵着门闭眼调整呼吸。
还是落入了楚让的套,明明说给他时间考虑的,他还没答应呢,怎么就先亲了呢?这个逻辑顺序简直太丧失了。
但这事儿他点了头,就不算人强迫了。就当是酒后乱什么了吧,明天都不一定记得。
这样想着,觉得心里稍微顺了点儿。他把外套脱了倒上床准备睡觉,又想起楚让给他的期限,掏出手机打开日历,在1月27号的那天做了标记。
亮红色的感叹号,在一月的空白日历上显得异常明显,是major邀请赛决赛的日子,也是,他要去给出答复的期限。
这一晚,他睡得很沉。可能是喝多了,可能是心事说出来轻松了。总之,早上他起来的时候,楚让又走了。这回给他留了条微信,比上回好点儿,好歹打了个招呼。
给你买了早餐在饭厅,等你起来应该凉了,热一下再吃。大门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要想随时过来住也行,我得回剧组拍戏了,不能再耽搁,有时间回基地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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