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旅+夏抚(蔺公案系列) 作者:铁衣/月蚀
第 29 章
你识武,但仍选择以此毒执行破军给你的任务,是因王准?他却同时想到了另一个缘故,不禁敛眉。
也因晏大人。在这两位高手眼下,自是不会选择动武了。蔺大人一行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出现。
蔺春旅支手于颊边,琢磨他所说的话,最后,点点头。我明白了。他将方才再问话中察觉之事压下,起身,又来到窗边,轻道,冉大人,请将他暂押大牢吧。
冉长霞坐在那位上,静静听着他们之间的对答,萧惜玉的每一个回答,都让他忆起自己寄住在萧家的那段时光,那感觉……很煎熬。
这六年来,他一日不敢忘恩师所教,亦是,一日不敢忘恩师的背叛。叛国、叛了他所教导学生的学问与理念。
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准,将他带下去吧。
是。王准弯身将他押起。
蔺大人,他未起身,扬声道。您不问,我为何如此残忍,连吕府中仆人都不放过?
蔺春旅回过头来,望着他。只怕是没有人比这孩子更懂得,什么叫残忍。
那双曾经满是仇恨的眼中,曾几何时,只剩深深的哀痛。皇帝杀了他全家,上天让他看见哥哥的死,却又让他存活下来,除了复仇,他已不知可以为什么而活。
他誓杀皇帝。
入了破军,越去挖掘当年的事,才发觉,他以为的谣言不是谣言,自己的亲爹真与鞑靼有了约定,助其攻破大燕北御,便得以封侯……这事,长年与他萧家交好的分明吕家也有一份,不想竟阵前倒戈,拿此把柄,在皇帝面前反告了一状,换得荣华富贵。
萧氏一门既是全家被诛,吕氏也没人应被赦免!
忽地,一张秀丽笑颜在眼前,萧惜玉双眼有些模糊了。
……就算是……就算是无罪之人,他也能制裁。
蔺大人,您不问青儿的事?方才还能毫无畏惧地坦承自己所做的一切,萧惜玉瞅着蔺大人,声已哽咽,您从何时开始,发觉了我非女儿身、发觉了我假造青儿之名?
不愿……不愿此名、此人,独独被遗漏了。
蔺春旅半垂的眼落在那询问的脸,猜想着这孩子究竟承受了多少苦痛,只是,那平凡的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青儿是个细心的孩子,从我一进府衙她就在我身边伺候着。她连我早晨只喝清水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平声平调地,他说道,我怎么也想不透,这样的一个孩子,会任自己娘亲所赠的耳坠掉了数日,还浑不自觉……除非,是她自愿将之给了谁,然后便不希望用其他耳坠来填补那缺。
那日他的提醒,实是观察已久才道出的。
蔺春旅回应他讶然的视线,吕府尸体,个个面目狰狞,只有一人例外。这人是厨房的小丫鬟,她的尸体是从府中湖底被捞起,双目紧闭,死前应是没有遭受太大的痛苦。银针探喉,色黑,探腹,无反应,是死后灌毒。我想,她应是第一个遭毒手之人,她一耳无洞,另一耳,钉有一枚耳坠……小巧的圆形翠玉,刻海棠。
──娘,哥哥定亲,您给他玉镯子要送大嫂,那我呢?
──呵……才几岁就想着讨老婆,有中意的对象?
──……没有……
──娘就知道你什么都想学哥哥。哪,拿着吧,是玉耳坠,与你胸前这玉是一对的,本就想待你娶媳妇时给你,瞧你急性子,你就先好好收着吧。
眼泪,从瞠大的双眼中溢出。萧惜玉已看不清眼前人是什么表情,看不清,众人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在看着,心事被揭穿的自己……
蔺大人,他伏地磕头,惜玉只有一事相求。
你说。他走近,低头问。
吕沛同流合污,却使计害了我全家,这仇,我已报了。我亦知冉大人为家父喊过冤,蔺大人任刑部尚书时,彻查过此案,却一无所获,从前我只当官官相卫,后来才知并非如此……惜玉已不求此事实公诸于世,是黑是白,他都要吕氏偿命,现在两家皆亡,死无对证,他萧家并未蒙受不白之冤,对他来说,足矣。只求蔺大人将我葬于洛棠。
他生是洛棠萧家人,死时,不愿与萧家人同葬于梁州祖坟,而是洛棠这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吗?蔺春旅依然低头看着他仍俯在地,终是应承道,我答应你。
而他只是磕着头,泪已爬满面,连声谢,也只能埋于心中。
凌晨,洛棠府衙东厢一角的某个厅中,烛火烧尽,熄了。
那时窗外,是平时嫌嘈杂,此刻却觉分外悦耳的鸟鸣,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一人慵懒地瘫在椅上,啜着染了清晨寒露,已冰冷的茶。
寒气,入喉……入身、入骨。
他身后一人,望了眼空旷的厅堂,开口。大人为萧家查过此案?
他沉默了很久,道:吕沛拿了难以假造的鞑靼诏书,铁证如山,朝中文武惊慌,那人不重治萧程远的罪,难以服众。
这般重案,自然由大理寺接手,而大人您……在人人都将矛头指向萧程远时,多疑如大人却对于能拿出如此铁证、将萧程远推向万劫不复深渊的吕沛起疑,嗅到这必定有鬼。
刑部很闲。他淡淡道,若刑部也有镜潭这种职权可使,那孩子也就不用脏了自己手了。
他用哥哥的名字、用青儿之名;他大可封了此毒,撇清关系,可他却是,处处留下线索……然,没有人阻止他。这,就是前夜与他对答间,他发觉之事。
眉宇深锁,蔺春旅喃喃地,或者他最恨的,是自己的亲爹呢……
大人心目中,萧程远是怎样的一个官呢?他从前听过萧程远,才不禁问。
勤政爱民的好官。他答着。我想,在洛棠人心里,都会这么想吧。六年前,萧氏一族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节,一个个被凌迟处死……这几日进出,你应见到了墙外的奉花了吧?
萧氏叛国,自然不会有人为他们扫墓,但那花,可想而知是县民悄悄放置,凭吊萧府尹了。那为何他又要通敌呢?
一会,方答,……贪吧。
是人都会有贪念。他自己也因不甘于相国之位,才跪求了监国一职,若不是与那人之间有赌约,也不会困在京中那么多年,早因贪玩贪懒逃之夭夭。
……由大人口中说出这解释,意外的挺能服人的。他没将这话真说出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声音悠悠说着,我一直不怎么相信这话,要不,天下也不会有这么多喊冤、寻仇的了。你说是吗?大燕法说到底也是人立的,天下无完人,自也不会有完全的律法了。
很难得的,能看到大人这一面,也很难得的,他没有说什么冷嘲热讽的话。大人留他一命,对他来说,是解脱,还是残忍?
又过了很久,他回道,我审案才不是要给谁解脱,或是对谁残忍……不谈这些了,给我磨墨吧。很快地,又恢复了那一贯的颐指气使。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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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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