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胜过爱自己 作者:朗琅
第 9 章
她的手搭在粗砾的石头栏杆上,一下下地磨擦着。湖那边有雾慢慢地涌来,就她包裹在其中,却挡不住那清素冷洌的美,穿云破雾地绽放开来。不由得令他起身坐到了旁边,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一手轻轻抚上她尖尖的下颌,意欲吻上去,然而却被她眼中的悬而未滴的泪水止住了动作,仿佛是有些惊骇的,因为那样动人心魄的美丽,因为这样璀灿夺目的美丽,却不是属于他的。
他渐渐地清醒了,仍旧抚着那下巴,“你总是对我保持着戒心,究竟是为了谁?是为了那天一起吃饭的傅景诚吗?”
一颗泪滴终于忍耐不住,夺眶而出。
晶莹的水滴,径直滴在他的手心里,渐渐地仿佛要熔化的样子,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却缓缓地低下头去将那滴泪水轻轻地吻去。
她望着那样温柔缠绵的动作,也许是惯于此道的,不由得问道:“男人们一般都是如何看待爱情的?男人们会相信一生一世的爱情吗?还是男人们不过是为了图个新鲜刺激……隔一段时间更换不同的女朋友或者女伴……一起吃饭看电影花钱买各种奢侈品……甚至……结局不过是到床上去……这是爱情?还是……仅仅是一种生活方式?”
其实不过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她那样温柔娴雅,仿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一直都保持着绅士风度,几天下来的接触,并未越矩分毫,可他这样待她,并不是没有指望,不过是将她当作了守旧的东方女性,理当保持一点耐心,与对待其他女人有所不同而已。
所以,这个答案他给不出,但他却不想骗她。
她仿佛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想要偏过头去,然而他却固执地捏着她的下巴,低声道:“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子,本来应当是高高在上供人仰望观赏甚至是捧在手心里的,可是你却这么地忧伤……究竟是哪个男人让你如此伤心难过?我真的是有些嫉妒他了……他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桌上的咖啡已经渐渐地冷掉,却仍有淡淡的幽香缭绕不褪,迷惑着他的神经,终于忍不住向她的唇上吻去……她禁不住本能地挣扎着,却听见他在喃喃低语:“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孤独的人。”不由得心中大恸,身在富贵之家,穿行于茫茫人海,她也不过是一个孤独的人而已。
唇上的碰触有些陌生,渐渐有些深入婉转的趋势,有一种说不出的惶惑与惊恐,萦绕不去,怎么可以?仿佛有一个声音冷冷地道:“董湘滢,你这是干什么呢?”她还保持着一点清醒,眼睛的余光瞥向咖啡馆入口的地方,一男一女熟悉的身影也有些胆怯似的,前进不得也后无退路,僵在当场。
那消失了几天,她却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人,竟然又重返人间了。
仿佛被狠狠地刺激着了,她根本不具有逢场作戏的资本,也不愿意学习逢场作戏的本领,她更知道自己面对着的是一个惯于逢场作戏的行家里手,她已经在退缩的边缘了,然而在那欲进非进的瞬间陡然看见了他,竟然充满了一种豁出去的勇气,她就是要做给他,让他亲眼看她着堕落于他亲手将她推进的温柔陷阱。
可傅景诚只不过是微微怔了一怔,就那么冷冷地撂下脸来,仿佛有些不屑一顾的轻蔑,牵了身旁那个女孩子的手,就那么决绝地转身离去。
她的双手抵着温暖的怀抱,鼻翼里是那温热的气息,唇齿间是纠缠不舍的留恋,可她的心却是一片冰凉,仿佛数九寒天,走在冰天雪地里,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遥遥地望着远处微芒的一点晕黄的星星之火,却总到达不了那温暖的所在。
傅景诚急促地走下了长长的阶梯,在那仓促间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戚菁的手,戚菁在后面追地有些气喘吁吁,忍不住叫道:“景诚,你怎么了?你倒是等一等我呀……”
公司出事了,在美洲地区的最大代理公司突然接到了关于倾销以及部分产品涉嫌专利侵权的律师信,这在美国应当是头等大事,因为在那律师信中的指责,似乎并非空穴来风。在加拿大逗留了这半个多月,不过是期望能与那律师信背后的推手,庭外和解。
可惜,斡旋了多日,却没有丝毫进展。
也难怪他心烦气燥。
他慢慢地停下来等着她,看着她于忽明忽昧的夜色里走来,一直来到亮晶晶的路灯底下,额上蒙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不禁有一些恍惚,半晌才抬手轻轻地擦拭着,语带爱怜地道:“瞧你跑地这满头的汗。”
戚菁握着了他的手,微微摇撼了几下,却定定地凝视着他,星光灿烂,泛起层层波澜,却看出那波澜里究竟是喜还是怒……半晌,才轻声叹道:“走吧……我看你也很累了,还是回酒店去早点休息……咖啡还是改日再喝吧。”
他本来是要带她来品尝一下中央公园附近这一家不起眼的露天咖啡座里的现磨蓝山咖啡,但突然间就没有兴趣了,在刚刚过去的这十几天里所遭受的急迫与忙碌一齐涌来,渐渐地覆盖了心田,这样的忙这样的急,究竟所为何来?就那么在突然间有些心灰意冷起来,他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如此情绪化的人?
可是他太累了,累地没有精力理出一个头绪来,也没有向身边的女孩详加解释,尽管他很清楚她正在担心着他。
回到酒店自己的房间里,去开了电视,放了洗澡水,又倒了一杯酒,一切都仿佛和往常一样,结果还是躺在了床上,呆呆地发着愣。窗帘依旧悬挂在两边,深蓝的天,犹如上好的宝石浸入在水里,晶莹透亮,那一弯明媚的月亮,却是犹包琵琶半遮面,说不出的娇羞与清稚。
不知何时,门铃响了起来,他还是懒得动弹,依旧怔怔地望着玻璃窗外的那弯明月,仿佛越来越近。然而那门铃却很执着地响个不停,他只得起身来去开了门。但见在那缓缓的开启之处,露出了一张犹如明月般美丽绝伦的脸,他只觉得呼吸一窒,渐渐有些迷惘起来。四目相对,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有漫长地河流在随着记忆漂移,却始终都靠不了岸,就如同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董湘滢,怎么会是你?你来做什么?”
她鼓足了勇气,不顾一切地跑来,不想就此半途而废,于是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前的他,径直走进小客厅里去,四下打量了一番,方才回身望着跟进来的他,“傅景诚,我有话和你说……”
屋里的墙壁上,亮着一盏盏的小灯,幽雅妩媚地放着璀璨的光,只叫人仿佛跌落进繁星阵中,飘浮徜徉。零乱的星子,却在自顾自地转来转去,看不牢抓不住,照着一旁的巨幅油画上,也动荡不安起来。里面卧室的电视里在放着不知名的乐曲,好象是萨克斯风,正在极端努力着,然而那一个高音仍然被压榨地厉害,始终达不到扬眉吐气的一刻。
她听地有些不耐烦起来,就在那抑扬顿挫的旋律里静静地道:“傅景诚,你可不可以和现在的女人分手?就是你的那个女秘书……”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
“因为你不喜欢,我就要按照你说的那么做吗?”
“是……”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其实不过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象一座大山似的压在心里十几年,一直不得开怀。然而丹尼斯刚刚问她:“董湘滢,你为什么不对他说?告诉了他,你就得到了解脱,而把痛苦转向了他,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受苦?”
只是,她这样不管不顾地,抛弃了自尊与矜持,千里迢迢地跑到纽约来跟他表白,真的可以得到解脱吗?
他一直凝视着她,本来以为象她那么高高在上的性格,一定不会先说出来的,然而他错了,她说地那么认真,美丽的脸上只是一种很直接的单纯,仿佛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让他再不敢逼视,不由得将脸偏向了一边。
她比他想象地还要勇敢,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勇敢,倒他无从防备的心,在潜移默化间起了微妙的波澜,那波澜正在慢慢地侵蚀着那看似坚强的意志,慢慢地将那不值得一提的东西粉碎瓦解。他说不出的害怕,他竟然在害怕……
半晌,他才轻声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她的爱情,难道是玩笑吗?
突然想起《诺丁山》里的那一幕,此时方才真切体会到茱丽雅?罗勃斯在那一刻的不安无奈,委屈与绝望,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在恳求她爱的人,能够爱她。
爱地如此卑微。
她爱他,无可救药地爱他,无比狂热地爱他。
月华似水,投在玻璃窗上一个轻渺的影,正巧让他瞥见了自己的惊恐不已……不成,他不能丧失立场,他早已经变成了严于律己的人,他有重责大任在身,岂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意妄为?
“不……”
“为什么……不……”
“因为我……并不喜欢你……”
隔空抛来的不名物体,根本还没看清,就已经重重地砸在了身上,她好象一下子被抡到了十几丈开外,踉跄了几步,竟然还没有倒下,只是遥遥地看着那依旧站在原地的表情淡漠的人,依旧冷酷残忍的人,只若万箭攒心一般地痛楚,“你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难道爱情还有为什么?”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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