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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相爱未遂 作者:金陵十四钗

    角,他俩学校那会儿感情就不错,同门师姐弟,跟亲姐弟也没差。

    “狗屁吧姐弟!他们这两年走得特别近,我不信他就一直对邹莹没想法,你不就能男女通吃么?”听周扬说,邹莹一回去就收拾东西,带着两个孩子从家里搬走了。他亲眼看见是唐奕川开车来接的,于是越发记恨上了。

    我连连摇头,说唐奕川跟我不一样,我半路出家,还有挽救余地,他是天生的,从头弯到脚趾头,对女人铁定不感兴趣。

    周扬还是不信我的,觉得以邹莹的魅力,再弯的男人也能给他掰直了,所以又一口气灌下一大杯,骂骂咧咧地准备去找唐奕川算账。他认为,十来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一定是那姓唐的挑唆的。

    从那天两人的表现来看,唐奕川是不是始作俑者还不好说,但他肯定是知情的。好兄弟正饱受失婚之苦,我不能表现太过偏袒,再说我也没这偏袒的立场,只能变着法儿劝,我说人家又升官了,没事儿别找领导的麻烦。

    “副厅算个屁,我老子跟骆总理还一个桌吃过饭呢。”此刻周扬怒发冲冠,摇摇晃晃就往门外走,“你们都怕他,我可不怕,我今天就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怕这小子酒后惹事儿,只能追过去,临出门前,我止步问timmy,我喝醉那天是不是他找的唐奕川。

    然而timmy爽快否认。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中的玻璃酒杯,用鼻腔发声,醋意满满地说,没呢,我找的人还没到呢,那位冰山大美人就把你截走了。

    一个奇怪的念头一纵即逝,我赶不及深想,返身去追周扬。

    周扬打了车直奔唐奕川的住处,估摸眼下酒劲完全冲了头顶,他连电梯都不稀得等,蹭蹭蹭跑着上楼。他来到唐奕川的门口,抬手就擂门:“姓唐的,你他妈给我滚出来!”架势颇像雪姨。

    不一会儿,唐奕川开了门,衬衣扣子一半没扣,居家的唐处不比庭上看着拒人千里,但脸上依然一股森然之气。唐奕川高出周扬大半个头,居高临下这么看着:“什么事?”

    周扬二话不说,会起拳头就砸过去。

    唐奕川冷不防挨了一拳头,往后退了一步,周扬趁势闯进屋里。他眼尖,一眼就看见客厅茶几上的一只黑色绒面、造型独特的戒盒――大理石茶几光可鉴人,上头除那只戒盒就空无一物,可以想象唐奕川方才就坐在沙发上拿着这东西反复把玩。

    周扬伸手就去夺那戒盒,愈发情绪激动地嘶吼道:“我老婆的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唐奕川抢先一步将那戒盒夺在自己手里,然后迅速连出三拳,直接把周扬干倒在地。

    唐奕川从我这儿得知周扬来的目的,表示自己确实一早知道邹莹想离婚,因为她来找过他,想让检察院监督公安立案,告周扬重婚。

    “我告诉她,以现有的证据定重婚不太可能,她说她只想以此谈判,希望周扬能主动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唐奕川说。

    这会儿周扬估计彻底醉倒了,直接跪地不起,他对着我与唐奕川拼命抽自己的嘴巴,哭着重复一句话。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第19章

    周扬就这么跪在我与唐奕川的身前,哭得撕心裂肺,两手左右开弓,把脸抡得比猪头还肿。

    他还在问,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周扬咧嘴龇牙挤眼睛,越哭越来劲,轧不住话头,反反复复就这一句,我被他哭得一时耳鸣凶猛又恍惚,仿佛这一声声拷问的是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想把这答案厉喝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失了勇气。

    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因为阅卷的人从来不是我。

    周扬恸哭时,我的手指好像被谁牵了一下。那手竟与我此刻一般胆怯,也是欲近又远,蜻蜓点水般碰碰我的指尖,便撤了回去。由这触碰引发的悸动瞬息即逝,以至于我根本来不及去分辨,这是唐奕川向我伸来的手,还是我自己入魔已久,愈发恍惚了。

    见不得好兄弟哭成这副鬼样子,我问唐奕川:“你这儿有醒酒药没有?”

    唐奕川沉吟片刻,返身去厨房取来一杯冰水,当头照脸地朝周扬泼了过去。

    一杯冰水,多半泼在脸上,余下的直接灌进颈子里,哭声总算止了,但周扬仍瘫在原地,嘴里喃喃有声,不知说些什么,拉他也不肯起来。我把周扬扛到唐奕川的沙发上,他倒头便睡,一张潮红微肿的脸在月光下发亮,表情十分丰富,既像怀孕的新妇一样欢喜,也像怀才的诗人那般忧郁。

    我不知他这是想起了什么,是相识相爱十余年间的点点滴滴,还是竹篮打水终成空的这场婚姻。

    失去方知后悔,这是全人类都易感染的毛病,一旦发作,无人生还。

    想到我曾经也在醉后被人兜头泼过,我一下乐了,唐奕川扭头看我,淡淡地问:“笑什么?”

    “我认识一个主持人,跟你挺像,一张臭脸,一言不合就泼人一脸。”

    “你说《东方视界》的刑鸣吗?”

    我讶异,这都知道?忍不住就把那个憋久了的疑问抛出来,说唐处长该不会是一直偷偷摸摸惦记着我吧?

    “许苏提过一句。”唐奕川居然没正经否认,扭头注视我的眼睛,提了点音量问道,“许苏还说,你想追那刑主播?”

    “追啊,已经成了,”我没来由地就想诓他,“就是我又腻了,想着要不要分手。”

    唐奕川皱了皱眉,寡淡的态度一如往常,也不知信我没信。

    正巧周扬的司机打电话来,我替他接了手机,报了地址,等着对方来接。

    等人的时间里,我从唐奕川这里得悉事情的全过程,一早就有些风言风语,然而邹莹一直忙着与福彩中心对接一个公益项目,加之对丈夫的爱与信任,没把外头的传言当一回事。周扬这小子确实该死,他以前玩女人就有错,但好歹还是偷偷摸摸,炮尽就分手,但这回他竟出资给那女的开了一间文化工作室,对外也一直宣称两人是夫妻。结果,那女的贪心不足,挺着肚子去找邹莹这个原配逼宫,邹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么些年自己一直被丈夫的殷勤体贴蒙蔽了双眼。

    多少豪门阔太遇见这样的事情只能咬牙硬忍,然而邹莹不干,一场夫妻枉耗心血,她爱时有多全心全意,不爱时就有多决绝刚烈,她没跟小三拉拉扯扯,直接准备诉讼离婚。

    这话题聊不了几句便聊透了,唐奕川余话也不多,起身去拉开书柜抽屉,手里拿捏着那只黑色戒盒。

    心头疑问又起,我的视线无法从戒盒上挪开,问他:“邹莹的婚戒?”

    “不是,”唐奕川把那只戒盒扔进了抽屉里,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屉门推上了,“我的东西,她替我找着了。”

    春夜,多云,凉风习习,我与唐奕川并肩站在窗前,这么望出去,这座城市的夜景十分旖旎。

    不禁想起那些我在唐奕川楼下徘徊的日子。

    我突然很有冲动开口,并且我真就这么做了,我笑笑说,这些年我把你这楼底都巡视遍了,我知道大门外那株玉兰每次花开几枝,也知道通向花园的那条小路铺了多少块大理石,我还知道你的窗帘一直都拉得这么严实。

    唐奕川没说话。

    我说你还记得那年我被洪锐派人打进医院吗?你说你原本会考虑和我在一起,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忍不住想,我要是在那个时候追你,咱俩是不是早就成了?

    我说我他妈悔得肠子都青了,人他妈为什么要做君子啊,我那个时候就该不顾一切地把你抢过来,也许你跟洪锐那时就分手了,也许你也就不会搭上十年时间为他报仇。

    说到这里我鼻子一阵发酸,眼睛都花了,自窗口往外望去,只能隔着眼底的雾气看见绰绰人影,他们好像是当年倜傥的周扬,好像是当年窈窕的邹莹,好像是当年未经世事的我与唐奕川。

    眼泪掉下之前,我仰头长长叹息,及时掩饰掉所有的情绪。最后我笑着问他,哎,唐奕川,如果从头来过,咱俩这故事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周扬的司机总算来了,我见过不少回,好像是他的一个远方亲戚,也姓周,我随周扬管他叫老周。老周冲我与唐奕川点头哈腰一通道歉,然后脱鞋进屋,将周扬扛在了肩上。

    唐奕川随我们出了门,一直没怎么说话,我当他是恼的,便赶紧向他保证,再不会让周扬这小子来打扰他的生活。

    他突然问我:“你呢?”

    我笑笑说,我也不会再来这里了,你不用担心我再徘徊在你的楼下或者找案子故意接近你,你是自由的。

    我搭了老周一把手,一起把周扬扛进了电梯。我与唐奕川就这么互相看着,直直看着,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像一幕戏剧拉上终场的帷幕。

    像每一个乌有的美梦,终究是要醒的。

    电梯门彻底关上那刻,我一下卸尽全身力气,站都站不住了。老周很体贴地把周扬扛在肩头,跟我说,我好像听见你那朋友喊了你的名字。

    我摇摇头,无比疲倦地回答,不会。

    十几层的高楼,电梯一路向下,中途也没人上下,很快就到了底。

    我与老周架着周扬往大门外走,这老小子还在嘀嘀咕咕:“傅律,我真的听见有人在叫你……”

    “傅玉致!”

    我应声回头。

    唐奕川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他是跑下来的。

    “傅玉致。”

    司机老周识趣地将周扬完全接了过去,唐奕川走来我的身前,斜射过来的月光雪亮如刀,不知哪来一阵风,它在我们之间轻轻回旋。

    这是一个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唐奕川,全无庭上的果敢犀利与人前的冷漠傲慢。他喊着我的名字,傅玉致,玉致……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微拧着眉头注视我的眼睛,他的眼眶发红,喘得还有点急,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他神态那么认真,发声那么用力,以至于英俊的脸庞都微微走形。

    这些极其反常的表现说明一个问题,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令他难以启齿。

    唐奕川已经来到我的身前。

    “我们……”他说,“我们都不再年轻了。”

    我笑笑说,是啊,这不我上回的台词――

    我的话音被他一个动作截断了,唐奕川抱住了我。

    一双唇吻在我的颈间,那是唐奕川的嘴唇,冰凉又柔软。攀爬一般,他的嘴唇一点点抚过我的脖子、颌骨、脸颊还有耳朵。最后他含住了我的耳垂,以牙轻轻撕扯,以舌缠绵翻卷。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唐奕川问我。

    其实这一幕已在我的脑海中上演过无数次,真发生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山没崩地没裂,只有一地银箔似的月光,亮得怪诞。

    “玉致,我们重新来过。”

    唐奕川又问一遍,他把脸埋进我的脖子里,声音也埋进去。他的淡淡一句话,像是万里之遥随手一箭,然后慢慢腾腾飘飘忽忽晃晃悠悠正中我的靶心,我将将干笑两声,眼泪就下来了。我真的特别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待一行泪流到底,我还是没回答他,反倒用了点力气,掰开唐奕川抱紧我的双手。我往后退了一步,令我们之间的距离更为安全舒适,然后特别冷静地看着他。

    唐奕川被我这目光看得凉透了,竟微微颤栗起来,最后他露出一种绝望又释然的表情,仿佛他早料到我的反应,这段感情他已退场太久。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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