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飞仙 作者:苏莫莫

    第 24 章

    “听别人说。”莫小娲叹了口气，“我还不足百日，父母就遇到事故，我被他们保护着，才活了下来，所以，我没有看过他们，想都想不起，他们是什么样子。”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许久，陈渝才开口说道：“抱歉。”

    莫小娲摇摇头，轻笑道：“没什么的。年龄小，也有好处的，从小就没有，自然也就不觉得少了。”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陈渝也笑了，对莫小娲亲昵起来，“曾经有过的东西，再失去，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我现在每天一睁开眼，才会想起我母亲已经不在了。她想要守着的东西，我会给她守得好好的。”

    莫小娲轻轻掩上车窗，转过头看着陈渝。

    陈渝脸上时刻都挂着笑容，从来没有见她变色，但是莫小娲却觉得陈渝的笑容，只是一个面具，所有的一切都掩盖在下面。明明才十四五岁的孩子，却成长得如此成熟。

    “皇G那地方，并不是我想去的地方。可是没有办法，姐姐小产，再也不能生育，陈家必须再进去一个人，才有能力保证陈家的地位。我不能让陈瑶去。”陈渝定定地望着莫小娲，眼神里一片清明，嘴角依旧带着笑，似乎再说别人的事，“柳氏是我父亲的妾，想我母亲和他十多年的情分也比不上那个小妾的一句话。陈瑶进了陈府，我母亲才知道，这么多年的生活其实都是假象，陈瑶还比我大了一个月，母亲而后身体就差了，但是我们年龄都还小，母亲为了我们，与父亲抗争到底，最终没让陈瑶排上名。”

    “我小时候，一直羡慕母亲和父亲的感情。直到柳氏进门。”陈渝的话语里有些干涩，“当初父亲说柳氏为了他一直未嫁，母亲一时心软，应承了让柳氏进门的要求。没过一年，就接了陈瑶来陈府。母亲大受打击，从此只顾着我们。但身子终究不如从前。”

    莫小娲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安慰陈渝。看起来，她的身世不如陈渝，但是从感情上来说，陈渝受到的伤害远远比她大。

    陈渝没有注意到莫小娲，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外祖父在外征战，打下了基业，但是子孙稀薄，只有一子一女，我舅舅当年战死沙场，幸好留下一个独苗。外祖父不忍我母亲受苦，让她嫁给了文官。外人看来，父亲这么多年才纳了一个小妾，我母亲是好命的。只是，这么多年的欺瞒，我母亲难以接受。或许，一开始就知道实情，我母亲还不会给予这么多的期盼。”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女儿，怎么能任由陈瑶做这些事？”莫小娲实在不能理解，就算没什么感情，儿女还是自己的呀。

    陈渝神色一冷，笑容都淡了，声音清冷，没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或许，他连掩饰都不想再掩饰了吧。”陈渝自嘲地笑了下，低头说道，“不过，我还是会让他颐养天年的。希望母亲能先走，下辈子再也遇不上他。”

    莫小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好复杂的家庭之争，不过陈渝他们早有打算，她也用不着置喙什么了。听了这么多，莫小娲还是不知道白灵为什么特别关注陈渝。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安全到京城，大家都没事就好。

    一路上忙着赶路，走大路，过大城，几乎没有在野外露宿的机会。就算路途远了一些，也有驿站可供休息。

    陈渝的外祖父曾带过很多兵，现在也有很多在各个地方当官，虽不至于肝脑涂地，但照顾一下还是能做到的。所以路途中的驿站都是大开方便之门。

    从桂城买了衣物后，莫小娲就很少出去，就算再繁华的城市，莫小娲也只是待在客栈，透过客栈的窗户向外看看。越是繁华之处，越有有地位的家族安排家里的成员去修仙，出现修为高的修仙者的几率也就越大。莫小娲不愿涉险，只带着白灵和鱼浅待在客栈房间里。现在莫小娲只对食物有需求，告诉陈渝一声，她便会派人去买。

    这一路，陈渝对莫小娲照顾有加，莫小娲也和东安熟悉起来。莫小娲原本的不满已经没有了，何况去京城对她没有什么害处，一路上看遍大江南北，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这个世界除了修仙的地方，莫小娲还一无所知外，凡人生活之地是了解了。整个中原之地是最大的国家，南有苗疆之地，西有海岛之国，北有蛮荒之地。

    从东安处旁敲侧击的知道，修仙者所在的地方，凡人难以到达。据说是在人界与魔界交界之处，天界将魔界通往人间之门封锁，靠修仙者守护，维护人间的安宁。凡人要想去修仙之地修仙，必须由修仙者接送过去。妖界则和人界有交叉的地方，所以很多修仙门派会派修仙者来凡人所在之地历练，除妖驱鬼。鬼界与人界是相通的，但是有冥界的鬼族镇守，游荡在人间的只是孤魂野鬼，需要修仙者将其送往鬼界。

    知道这些，莫小娲安心下来，至少，这个世界也不是不能生存的，还有这么多没有修仙的人生活着呢。

    正在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鱼浅和白灵也停下了修炼。

    东全在车门外，沉声说道：“二小姐，有妖来了。仙人要二小姐下车。”

    陈渝面色一紧，马车的门就被人推开，陈渝赶紧躬身下了马车。

    “我们也下去。”白灵这么说着，神色却自然，跳上莫小娲的肩头，又道，“三千年修为的妖，一般。”

    莫小娲跟着陈渝下了马车，听到白灵的话，安心了许多。

    刚下车，就听到陈渝问两个修仙者：“仙人，这次来的妖是不是很厉害？”以往极少要求她下车，陈渝不由有些担心。如果来的是人，她很有把握，可是对于妖鬼，实在不是她能阻止的。

    多日来的相处，莫小娲也知道了两个修仙者的身份，他们是崇南派的修仙者，当年崇南派的掌门曾经受过陈渝外祖父的恩情，所以才特意派了两个弟子来保护陈渝。年长一点的修仙者名为丛山，年少一点的修仙者名为丛青。

    “无碍。”丛山说道，“千年修为的妖，还不足威胁。下车是为了布下结界，不让你受到波及。”

    丛山说完，丛青已在路边布下了结界，指着路边冒着光的圆圈道：“你们都站进去，不要出地上的圈。”

    陈渝顺着丛青指的方向望去，带着一队人进了圆圈。

    白灵从莫小娲肩上跳下，对她说道：“你也去吧。”

    丛青的结界便是防妖的，白灵不可进入。白灵如果进去，只会破坏了结界。那两个修仙者弄的结界，在白灵眼中G本算不上什么，但防备来的妖却足够了。白灵和鱼浅便站在结界一旁，安心地围观。

    第二十二章 千年蛇妖

    刚出的这个城与下一个城距离遥远，中间有镇子，也不在官道边。官道上热闹的时刻是在赶集的日子，而现在恰巧不是。路上来往的人极少，但是道路平坦，能望到远处。

    秋高气爽，天气晴朗。刚刚还是蓝天白云的清爽天气，片刻之间变了脸色。

    暮色笼罩，抬头看不清天空，远眺看不到远方。

    一群人屏气凝神，这些异样的情景，已经预知，快来了。

    灰色的烟气中，渐渐传来女子清唱的歌声，声音极为甜美、婉转。

    待到声音靠近，在一片烟色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身影渐近，莫小娲也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忍不住惊叹。

    那是一张极为妖媚的脸，皮肤吹弹可破，梳着随云髻，额角、双鬓都垂下几撇发丝，穿着红色齐X襦裙，脖子上挂着金色的铃铛。眼神里透露出迷离，小巧的樱唇带着笑容。那双眼角吊起的丹凤眼，说不出的冶艳。

    待走近，女子便停下的歌声，露出蛊惑人心的笑容，娇声说道：“各位是在等我吗？”

    丛山急忙拍了丛青的头一下，丛青从迷乱中清醒过来，恼怒地喊道：“妖女。”

    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空谷莺啼般悦耳。

    “道长，你怎么能说我是妖呢？”女子缓缓说道，“既然说我是妖，我又是什么妖呢？”女子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白灵和鱼浅，确定他们没有动手的打算，才重新看着丛山和丛青。

    “休得狡辩。”丛青提着剑，指着女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事实上，丛山和丛青的确看不出女子是个什么妖，照妖镜不是他们能带的东西。

    女子没有再笑，而是睁着大眼，无辜地望着丛山和丛青道：“都说我是妖，可是为什么要这么说？人不能长成这个样子吗？”声音着带着的颤抖声音，让人都觉得她说的是实情。

    莫小娲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看着结界外对峙的三人。

    有结界的保护，里面的人没有受到蛊惑，但是女子那副花容月貌也让结界里面的人升起了怜惜之心。若不是丛山和丛青早交代来的是妖，只怕侍卫们都不会想去伤害她。

    陈渝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脸上一片清冷。

    等了一段时间，丛山和丛青确定了周围再无其他来犯的妖，这才开始动手。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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