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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宝[重生]——拆字不闻(63)

    李仙儿看不惯这类妾大妻小的戏码,虽没叫豫王府的人下不来台,却到底是没给徐侧妃个好脸色。徐侧妃也察觉到这一点,只与白果二人小说两句,就起身去到了另一桌上与诸位夫人说笑玩闹。

    而正是换桌时,徐侧妃的身体不小心擦过白果手背,白果耳垂一热,神仙系统突然蹦出来一句

    这个人是个天阉诶。

    第82章

    徐侧妃竟然是天阉?!

    白果双眸睁大,心中涌起一股惊涛骇浪,若是神仙系统说的不假,那是天阉的徐侧妃又怎么可能会怀上孩子?除非

    他心里渐渐升起许多不好的想法,却着实不能确定徐侧妃是天阉的事情豫王到底知不知晓?

    若是不知晓,那这位徐侧妃的手腕与心计未免也太过骇人。他瞒过了豫王与太医的眼,利用假胎拉了豫王妃下水,不失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豫王的宠爱与王府内务的掌控权,并且全身而退。

    若是豫王知晓

    白果双唇微抿,不太敢想象这种可能。

    如果徐侧妃假怀孕的事对方便是默认了的,那豫王又是存着什么心思配合着徐侧妃演了那一出滑胎小产的戏码?

    是因为豫王妃?

    三嫂,你看什么呢?李仙儿的手指在白果面前晃晃,疑惑地探过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略略不屑地瘪了瘪嘴,可真是小人得志。

    白果回神:什么?

    就这个徐侧妃呀。

    李仙儿未出闺阁前有许多手帕交,徐家出事之前她曾与徐家府上的一位公子也经常有些来往,后来徐家大房贪污受贿,一起案件牵连甚广,徐家被定罪后,被晋元帝下令抄家,府中男眷斩首的斩首,发配的发配,而女眷则被打成贱籍,卖入乐坊青楼,或充为军妓。

    徐家内眷大多性子极烈,与李仙儿常来往的那位公子随母亲姐妹自缢于徐府,留下一具清白身,徐府上下走到最后,则唯有被豫王接到府上的徐侧妃逃过一劫。

    坊间传言说的是徐家曾有恩于豫王,所以豫王才收留了徐家血脉,可李仙儿冷眼瞧着,却只看见了一对狗男男之间的无耻与狠毒。

    徐家未曾被获罪前,徐家已经与豫王定下了亲。有些话压在心底许久,李仙儿着实不吐不快,当时豫王与豫王妃多年无所出,宫里的荣妃娘娘便做主替他相看了一位侧妃,那人便是徐家长子,曾与我是闺中密友

    李仙儿到现在还能想起当时好友与她提起婚事时,脸上期待却又羞涩的表情。在大晋,双儿比之女子的地位要低很多,尤其是当今并不偏爱双儿,也令双儿的婚事越发艰难,尤其高门内的双儿,低嫁了可惜,高嫁却少有家里会许正妻之位,徐家长子能嫁入豫王府做侧妃,已经算是再好不过的姻缘。

    彼时李仙儿还为好友开心,可不过几日过去,她再见到对方,却只看到好友眼底的落寞。

    订亲后,徐家特意请了豫王过府一叙,这也是府上太太的主意,想叫徐家长子在入住王府前与豫王见上一面,心中也好做足为人妇的准备。李仙儿说到此处突然冷笑一声,本该是欢喜的一件事,却总耐不住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竟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堂哥未来夫婿的身上。

    白果目光落在徐侧妃巧笑倩兮的脸上,惊诧说:你的意思是,徐侧妃抢了原本属于徐公子的侧妃位?

    男人总是喜欢美人,虽说徐家长子容貌出挑,却耐不住这位徐侧妃天生长了张会勾人的脸。李仙儿吐出口气,许是想起了昔日好友,她的眼中浮起淡淡的悲哀,他本该可以活下来。

    白果不知如何安慰李仙儿,只道说:徐家那般的情景,便是独活下来,依那徐公子的性情,也不见得是好事父亲被斩首,母亲与众位姐妹纷纷自缢,便是独活于世,又有什么意思?

    李仙儿闭闭眼,掩去眼底的水雾,嘲弄又讥讽道:是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这位徐侧妃般心胸开阔,即便家中出了事,他却可以一脚撇开,照旧安安稳稳地去享自己的荣华富贵。

    她这话声音说的不低,从旁桌上起身的徐侧妃笑容一僵,继而转变成委屈,似是不解地看向李仙儿:可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秦王妃何出此言?

    本宫这话里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

    李仙儿性情耿直,家世出身高,怼起人来从不带怕的。先前她只想着如今怀了身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轻易与人置气,可偏偏怀孕之人性格本就敏感,想起往日与旧友相处时光的她就更是忍不住想要替故友出口气。

    妾身不明白。潋滟的眉目微微染上红色,委屈的泪水在眼底打转,徐侧妃倔强的看向李仙儿,王妃若是看妾身不好,直说便是,何必要拿妾身的出身来做筏子?妾身是罪臣之子,也明白家中长辈犯了不可弥补的大错,可他们都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妾身也在尽自己的所能努力弥补当初被家中剥削之地的百姓

    听说徐侧妃这几年开了不少施粥施粮的铺子在江州,年年都要花费一大笔银子在那上头。

    当年徐大人贪污江州百姓十万税银,徐侧妃如今尽力弥补,也算是知错就改,是个明白人。

    是啊,徐侧妃说来也不容易,当初差点就要跟徐夫人几个一起去了,还是险险被豫王殿下救下了一条命。

    这便说徐侧妃命不该绝,虽然被娘家拖累了,可人倒是有后福的。

    哎,是这个理。

    西侧院中一些内眷观望着徐侧妃与秦王妃间的对话,各自压低了声音说起徐侧妃的好来。

    这些话传入李仙儿眼中,惹得她心下火气越发旺盛。

    徐侧妃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为隐蔽的得意,却只做感激地看向那几位内眷夫人。

    白果环视四周,微微皱眉。

    他奇怪地看向其中一个夫人,疑惑问:你说徐侧妃在江州置办了不少施粥施粮的铺子,可徐家之前被朝廷抄了家,他又是哪里来的银钱做这些事的?据我所知,施粥施粮的铺子若是一年四季不间断,耗费的支出该是极大的。

    白果自从掌管了静王府的内务后,便着手在京郊周围的村镇设了几处施粥的窝棚。他是很认真地想着自家王爷的名声在百姓之中着实是差了点,只想用一些细小的善举,希望可以逐渐扭转过百姓对殿下的看法。

    虽说眼下看还没什么用,但白果却觉得自己只要坚持做好,回报总会有,只是那一天或早或晚。

    施粥的本心便是如此,可真做下来,才能发现这事儿对银钱的消耗不可谓不大,白果也就是仗着自己嫁妆多,赚钱的铺面多,能够轻松应对下来,可这事儿要是换到眼前这位徐侧妃身上,那蹊跷劲儿可就多了去了。

    白果话一问出,先前说话的夫人不免也想的多了些,面上渐渐升起些奇怪神色。

    徐侧妃见状,忙道:施粥施粮的些银钱,是妾身与豫王殿下借来的。

    笑话。李仙儿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嘲讽似地看向徐侧妃,你问问这京中谁不知晓豫王殿下是一等一的廉王,岁俸银也不过一万两,不说这一万两里有多少银钱要维持王府周转,便是全拿去施粥撒粮,也不够你在江州那些铺子耗下的。你这话说出来,莫不是在说豫王殿下也贪了?

    慎言。白果及时拉住李仙儿,对她摇了摇头。

    豫王毕竟是皇帝亲子,便是他真贪了,但这种事也不能从皇家儿媳口中抖露出来。

    表面和平还是需要继续维持下去。

    李仙儿很快便反应过来,闭嘴不言,至于徐侧妃大概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神色露出一瞬间的惶恐,红着眼睛说:那些银钱是正经从府库中拨出来的,殿下他绝对不曾贪过别人分毫。

    殿下他素来廉洁,你若是个不会说话的,就闭上你那张嘴,没人把你当哑巴。温和而又不失沉稳的声音陡然在西侧院中响起,豫王妃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病气,神色恹恹,但属于正妃的端庄姿态却一下子撑起了整个豫王府该有的气势。

    她淡淡瞥了一眼徐侧妃,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中淡然地坐到白果的右手侧,状似无奈道:家中妾室无礼,让静王妃与秦王妃见笑了。

    白果摇头:我还以为姐姐不来了。

    豫王妃道:本宫的生辰宴,自然还是要来看看的。

    众内眷夫人反应过来,纷纷避开徐侧妃,挂着笑容向豫王妃请安问好。

    豫王妃摆摆手,垂眸看向徐侧妃,不轻不重道:跪下。

    徐侧妃大惊,咬着嘴唇不敢置信。

    豫王妃说:是本宫训不了你了?

    徐侧妃一脸屈辱:妾身犯了什么错,您要这般羞辱于我?

    豫王妃轻笑一下,懒得再去看他,用带着病气的声音同身边奴才道:让他跪下。

    两个大力的奴才说了一句失礼,便压着徐侧妃的胳膊将他按倒在地,徐侧妃身边的奴才见状,纷纷软了腿脚,跟徐侧妃一起跪下去。

    在座的夫人们觉得有些不好,但正妻教训妾室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便徐侧妃是豫王府的宠妃,可眼下豫王到底不在场,还真是没人能救得了他。

    徐侧妃跪在地上,眼底满是屈辱:您到底想做什么?

    教教你做妾室的该有的规矩罢了。豫王妃笑容淡淡,垂眸看他,若非你方才那般说了话,本宫竟是还被瞒在鼓里本宫且问你,府中私库里的银钱是谁让你动的?

    徐侧妃抬起头,满目委屈:是您病中,王爷才将府库的钥匙给了妾身,只叫妾身替您分担内务,这难道是妾身做错了?

    豫王妃点点头,似是嘲讽又似是不解:所以,你便是为此挪用了本宫的嫁妆,去替你徐家赎罪,又成全你的美名?

    李仙儿闻言,突然笑了一声,插嘴道:二嫂这话说的不对,你们府上的徐侧妃才掌权多久?需知您府上这位侧妃早几年就做起了那施粥的善事,怕不是一早儿就偷摸着用起了您的银钱只是叫您一直蒙在了鼓励呢。

    话音刚落,徐侧妃纤瘦的身子肉眼可见地打了一个哆嗦。

    第83章

    算算徐侧妃在江州开的那些济民粥粮铺的时间,也不过是他被豫王接进豫王府后的那小半年。徐家虽出了事,但徐侧妃却没有吃过很多苦,最先起他身为罪臣之子,身份敏感,豫王接他进府后身份尴尬,说是客居在王府上,但真论起来,却连一些豫王府的家奴都比之不如。

    能被豫王以罪臣之子身份纳入后院,还是因着荣妃之前跟徐家订下的那门亲事,虽只是给豫王纳侧,但也是过了晋元帝的眼,徐家男人不成事,可内眷却是几个有骨气的,留下一封上表忠心的血书后,便纷纷自缢而亡,独独留下还剩一口气吊着的徐侧妃被救下来。如此一遭,被豫王接回王府的徐家双儿便在晋元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勉强算是过了明路,直到半月后豫王突生一场急病,唯有徐家双儿衣不解带地照顾豫王整整月余,豫王醒后便感恩于他的精心照料,任是冒着被晋元帝责罚的危险,硬是将他纳入后院,封为侧妃。

    豫王在朝野中素有廉明,人看起来更是个憨厚老实的,于几个儿子中最是叫晋元帝放心,然而他一朝泛起了倔,晋元帝这老父亲倒觉得新鲜不已,想着那徐家双儿左右没了背景家世,虽说如今身份尴尬,封为侧妃着实勉强了些,但也无不可以。

    也就是在那之后,徐侧妃在府中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豫王府的小半个主子,豫王又待他不薄,尊宠皆有,之后徐侧妃再把江州的铺子开起来,也没再引起别人深思,反倒是对他展现出的那些对江州百姓尽力弥补的表象给忽悠了去,只以为他是个好的。

    着实万万没能想到,徐侧妃这些年来挪用的银钱,竟都是豫王妃的嫁妆!

    这事儿听起来着实荒唐,若说徐侧妃真是经年累月地从豫王妃嫁妆里偷拿银钱,那到底是该佩服这徐侧妃手段太过高明,才得以在这几年中瞒天过海,还是该嘲笑豫王妃治府不严,竟是蠢到连府上侧妃挪用大量银钱的事都没能发现?

    众人各自相视一眼,各自缄默不语。

    去把王府私库里的账簿拿来。

    豫王妃似乎铁了心要在今日的生辰宴上当着众位京中世家夫人们的面来教训徐侧妃,而豫王府上的管事们虽说之前得了豫王意思,府中事事都要以徐侧妃为先,却到底没办法在各位世家夫人面前去驳豫王妃的脸面。

    管事心里苦地很,一面点头哈腰地去叫人拿府中账簿来,又一面给自己徒弟使了眼色,叫他快去找人递信儿给豫王。

    不消片刻,管事再想拖一会儿时辰也不行,只得捧着厚厚一摞账本来到豫王妃面前,小心翼翼说:这是近三年来府上的账本,王妃请过目。

    豫王妃接过账本,松松翻了几页,果然,上面的假账做的极为逼真,进项与开支一笔一笔尤为醒目,不得不说记账人在这些账本上做足了心思。

    头几年豫王妃痛失腹中胎儿,自此之后精力不济便大不如前,她身边有个陪嫁丫鬟是她多年来最贴心信任之人,于是这过账一事便常有那丫鬟在月底与人对接。而她竟不知,便是最令她信任的奴才,怕不是也早早就背叛了她。

    反手一巴掌打在清秀丫鬟的脸上,豫王妃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那丫鬟大抵也是知道自己做的事瞒不住了,捂着脸扑倒在豫王妃脚下,只哭诉道:娘娘,是奴婢对不起您,是奴婢背叛了您的信任,动手做了假账,您打死奴婢吧。

    豫王妃垂眸看她:为什么?

    那奴婢哭着死命摇头,只一味哭着喊着说是自己对不起豫王妃。

    叛主的奴才在哪里也得不到好,西侧院里看戏的众位世家夫人看向那丫鬟的眼神皆都透着厌恶,心中对豫王妃更是充满了怜悯。

    李仙儿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见状眯眼道:既然是这奴婢做的手脚,打杀了也不为过,若是二嫂心有不忍,不妨让弟妹帮嫂嫂动手?

    豫王妃抬眸淡淡看她一眼:不必。

    李仙儿便笑笑,不说话了。

    白果叹口气,朝李仙儿摇摇头,拦在豫王妃面前,仔细道:今日这般涉及到王府私账已是二嫂的家务事,我们这些外人尚且留在王府已是不妥,不如就此告辞,也好让二嫂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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