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儿拧了谢诚的耳朵,想了想又露出个笑来,似是伤心道:殿下可真是薄情寡性,前些日子还说只要仙儿一人,另外那些花花草草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罢了,殿下若真厌了仙儿,仙儿这边收拾了东西回娘家去,也省的殿下眼见心烦。
不行!谢诚吓了一跳,他原本也就是嘴上说说,想要用合离威胁李仙儿,却忘了他这位妻子的娘家是何身份,李太傅乃当世大儒,门下桃李遍布大晋,可谓是文人之首,若是惹怒了他老人家,谢诚这就跟朝中半数文官翻脸无异了。
他这还肖想着皇位呢?哪能就这么得罪了老丈人家?!
心思变换了一瞬,谢诚再看向李仙儿,早忘了那卖身葬父的孤女上的是何模样,只道一定要把自己这位王妃媳妇儿哄好了,千万不能叫她真负起回了娘家!
于是李仙儿便见谢诚在片刻之内变幻过好几次脸色后,脾气也不发了,怒意也没了,只附和着自己说,那孤女一看就是个心思不正的,是本王笨傻,没有王妃你慧眼独具
这边谢诚娶了个霸道王妃,还没醒过头地发现自己栽进了某个大坑,那头留意着秦王府动静的各世家探子却率先动了起来。
不过片刻,差不离说整个京城上流世家都知晓了秦王带一介孤女回府,却被王妃甩手扔进了别庄的好笑事。
别看秦王妃是太傅之女,可她这脾性却是一点儿都不像太傅他老人家。有人嘴碎道,秦王妃这才嫁到秦王府多久?再看看秦王殿下后院里头还剩几个?她这也太霸道了,秦王倒是好脾气,能让她这般动作都不管了。
秦王那哪儿是好脾气?分明是娶了尊大佛回家摆着,惹不得也气不得。
秦王妃年纪轻轻,可瞧着倒是善妒的很啊
这事儿传着过了三四天才进了白果耳朵里,原是出门采买的仆从听说了又说给他身边的小厮,那小厮也是存着讨好的心思才说给白果听。
白果听闻此事,先是愣了愣,这才想起这竟就是那日他与表哥在街上目睹那孤女卖身葬父的后续。想来,他还心道那秦王妃是个果断烈性之人,必不会将那孤女久留王府,却没想成对方却是果断到了一个照面就把人扔出去了。
可真是厉害又有胆气了。
这般想着,不知如何他的心思却又飘到了安静许久的静王府那头。
手里的鱼食儿一把洒进池子里,鱼群们争先恐后地游挤在一处抢食吃,白果伸手拨弄了一把池里的碧波,鱼群受到惊吓四散开来,不一般会儿又聚散成群。
表公子这是又想到静王殿下了?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察言观色,小心问道。
白果抬抬眼,看到府内的枯枝上生了新芽,愣了一会儿才回神道:静王殿下此去南下,也已经过了好几月份
走前是天寒地冻,白雪皑皑,可眼下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唯独只有一人还是不见踪影。
小厮小心打量着眼前表公子的神色,捧来温茶,笑说:公子想念静王殿下,想来静王殿下也该是十分想念公子的,虽说眼下没有消息,却也说不定明日静王殿下便回京了呢?
白果说:你只拿这些话来哄我的。
那小厮无辜:左右静王殿下再不会晚过与表公子的婚期才回京的。
白果听着小厮这般说着,耳根哄了一瞬,干脆起身道:表哥跟舅舅快回府了,你且去前院看看晚膳准备好没有?若、若是准备好了,你便再跟厨房说声,前些日子的饭后汤水实在太多,就叫李大厨行行好,省了今晚的汤水吧
小厮心知白果脸皮薄,是故意把自己撵开,便很快按照吩咐走开了。
白果说的那汤水自然便是特意加了人参王根须熬制的补膳,轻易省不得也断不得,于是不管他再如何吩咐,饭后的汤水还是被摆到面前,只叫白果苦兮兮地惨着脸在卫家父子的监督下全部喝光。
如此一月过去,白果之前亏下的气血都慢慢被汤水补了回来,人倒是越发白嫩好看了。
是谁家的小公子,生得这般水灵模样,叫本少爷好生心痒难耐。卫良阴用剑柄虚虚挑起白果的下巴,用故作纨绔子的轻佻语气说道,不如小公子随了少爷我,日后少爷必不亏欠,带你吃香喝辣。
白果放下手里的笔,抬头无奈看他:表哥这又是在做什么?
卫良阴一蹦,反手撑坐在白果的书桌上,怀里抱着剑道:今日我在外面听说一事,想来果果你该很想知道。
白果抬眸,好笑说:我想知道什么?
唔卫良阴故意卖了个关子,比如说,这事儿跟静王有关?
白果想了想:是殿下将南方大帮悉数剿灭的消息传回京了?
卫良阴眨眨眼,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是听谁提前跟你说了?
白果摇头,笑道:我猜的。
那你可真会猜。卫良阴摇摇头,又看白果一眼,小声嘀咕道,我就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一直向着那个臭男人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才见过几面呀,你就对他心心念念的。
白果愣了下,垂眸慢声说:表哥莫要胡说。
虽是这么说着,可他微红的面颊还是出卖了自己。
卫良阴并不戳破他,只是摇了摇头,学着卫西洲的语气,沉声道:可真是儿大不中留啊,唉,不说了、不说了。
白果知道卫良阴这是在逗他呢,不由气得笑出声来,照着卫良阴的肩头打了两下。
这边两人在将军府里玩闹,另一头知晓了静王剿灭南方大帮,就要启程回京消息的昌平伯府内,何氏坐在榻上,一口一口被贴身婢女玉枝喂着汤药,整个人都坐卧不安起来。
夫人可是身上哪里又难受了,怎得今日看起来宁如此心神不宁?玉枝担忧道。
何氏面色愁苦,自打上次进宫见了胞姐惠嫔,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就仿佛被抽干了,一场小小风寒拖了好几个月都不见大好。
夫人?玉枝放下药碗。
何氏叹口,缓声道:你且去备一份礼,待到明日与我登门将军府一趟,好将大公子接回来。
玉枝惊讶地抬起脸:夫人不是想来厌恶大公子,如今怎得?
何氏冷声打断她道:只说大公子毕竟是伯府嫡长子,是伯爷的亲子,如何也没有在舅父家中长住的道理。况且大公子是陛下亲赐的准静王妃,眼下静王回京,大公子也即将出嫁,不论往日情分如何,可他出嫁之时合该从我昌平伯府出嫁才是。
玉枝闻言,便点头道:夫人说的事,那奴婢这便去准备。
退下吧。
何氏闭了闭眼,说完这话的她脸色却越发难看。
想她苛待了侯府嫡长子将近十八年,如今却要被亲生姐妹威胁着去讨好那个她曾经如何也看不起的小贱种。
可真是讽刺至极。
第66章
何氏早年嫁入昌平侯府的时候,前有卫氏留下的大堆嫁妆,后有进皇宫里做宠妃的胞姐,自己虽是个填房,昌平侯即便没有大能耐,却几位爱面子。何氏日子过得舒坦,所以从来都在世家面前拿捏着一副菩萨心肠的继母样,她面上和蔼,心思却颇多,整个人把住了整个侯府,任是她在府内如何作践前头那位侯夫人留下的嫡子,外头也绝对听不到一点儿风声。
可打从去年叫那贱种入宫一趟,这顺风顺水的日子仿佛就成了过眼云烟,先是她为人继室不慈,苛待嫡长子,再是卫家血脉归京,当着圣上面哭诉喊冤,何氏的好日子就这么到了头,侯府变伯府,日子一天比一天败落下去。
带着满身病气与郁气,何氏不顾赵姬的示威嘲弄,叫玉枝扶着她上了马车出了伯府。
赵姬也是刚从昌平伯屋里出来不久,昌平伯跟着假道人沉迷炼丹,在里面站久了不免沾上些难闻的药味儿,这会儿她支门边站着,有会看眼色的下人忙过来说:夫人今日备了礼,说是要去将军府把大公子请回来。
赵姬抬眼看了眼天色,听下人这般说,脸上难得露出奇怪又嘲讽的笑,偏了头说:今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儿升起来了不成?还是说夫人病久了神志不清楚,错把二公子说成了大公子?
下人低头小心说:听玉枝姐姐那边说,夫人意思是大公子毕竟是伯府嫡长子,姓白不姓卫,这一直在卫将军家长住总是不好,况且
伯府小径上远远跑来一只通体洁白的奶猫,是赵姬最近的新宠,赵姬听到那猫软和和的叫声,蹲下身把猫抱紧怀里摸了几把,又漫不经心说:别停下,继续说,况且什么呢?
下人赶忙道:况且况且静王殿下眼下就要回京,这跟府里的大公子婚期将近,夫人的意思是,总不能成婚的时候还是从卫家出嫁的。
赵姬抬眼,摸着奶猫的手一顿,嗤笑一声:我还当她是改了性子,多少知道点儿错了,原来她是想着静王如今立了功,回来必定是要受封赏的,想来若是大公子回来这伯府,再从伯府出嫁,她这位伯夫人怕是又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了。
下人战战兢兢说:不、不会吧?夫人与大公子积怨已深,大公子便是答应从伯府出嫁,也不等于就原谅了夫人过往对他的苛待啊?
赵姬看这下人一眼,兴致来了也不在乎他问的太多,只是懒洋洋道:可是你觉得京中谁又在乎这个?她干脆也不称对方夫人了,大公子若是从伯府出嫁,不管他与何氏恩怨如何,何氏便是他的母亲,是他百年之后必要侍奉的老母,单凭这个,何氏就赢了。
下人还真没想到这个。
赵姬说完上句话,自己没忍住先就凉凉笑了一声:到底何氏还是将大公子想的太好拿捏,以为亲自前往就能给把人喊回来?可真是笑话。只怕说今晚儿这主院里,又有得声响听了。
这话是她先给何氏撂下的,而何氏的马车颠颠簸簸也终于到了卫西洲的将军府前。
何氏对卫氏府邸的情感不可谓不复杂,仗着自己是伯府嫡长子的继母,何氏也不曾提前递过帖子上门,只叫架马车的车夫上前叫门。
将军府的门房也是万万不曾想到会有昌平伯府的人来上门,面上恭恭敬敬,心底却也嘀咕最近几日这是怎么一回事,怎的一个两个的白家人都往这将军府挤过来?先是伯府已经出嫁的二公子递了赏戏宴被拒,这后脚就跟了个二公子的生母贸然登门。
在心里数落过这昌平伯府家主母是个没规矩不知礼的,门房快了脚程一溜小跑进府里里通知管事。
时值初春,柳树刚出了芽,天气尚算不得的暖,彼时白果正在后院一处空地跟平日教习他普通防身拳脚的武师傅一快儿踢着腿,他底子不好,虚虚几下出拳踢腿,额上便出了一层薄汗。
身旁侯着的小厮准备了用热水打湿的帕子,等白果做完今日份的训练便上前伺候。
待天气再暖和些,师傅便能教我一些骑射功夫了吧?白果练完一套踢腿,小声喘着气,有些期待地看向武师傅,总觉得这么些天练下来,力气似乎大了些。
武师傅沉思片刻,有些犹豫,倒是身旁伺候了白果月余的小厮大着胆子打趣道:表公子莫要为难武先生了,明明是表公子被咱们静王殿下不远万里托送回的药材温养着,这身子方才一日好过一日,不然
咳咳、咳。白果正端着杯温茶喝着,一时被小厮的话说呛了嗓子。
小厮吓了一跳,赶忙抚着白果的背小心拍大,脸上的调侃再无,反而是一片惊慌苍白。
白果咳过顺了几口气,面颊生红地瞪了小厮一眼,倒是没有多责怪他,只看向武师傅道:我这小厮平日里被惯坏了,师傅莫要将他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武师傅性子敞阔,并未觉得小厮那话冒犯于他,只摆手作罢并斟酌道:若是表公子身体大好,一些简单的骑射也是能学的。
白果闻言惊喜片刻,双眸微弯,笑意清爽。
后院里春风徐徐,从前院奔来的管事在一旁呆了会儿,见白果与武教头分开,这才走上去附耳于白果身旁说了府前来人一事。
白果先头眼中含笑,待听到何氏前来的消息,眉目中的轻松愉悦皆敛了起来,随之浮起心中的却满是疑惑与些微不解:昌平伯夫人她一向不待见我,怎会贸然登门拜访?
管事拱手道:许是昌平伯府遇到了什么事,眼下是想求公子帮扶一二?
白果抿唇:最近京内坊间一片安静,昌平伯夫人能是遇上什么事才如此屈尊来见我这不受待见的伯府子嗣?
管事拧眉苦笑:这小人就实在是想不出了。
白果也不为难管事,稍微回房收拾了下,重新换了身见客的衣服,这才磨磨蹭蹭地往前厅去了。
将军府前厅。
何氏紧皱着眉头在侍女上前欲往她杯中再添茶水时,终于忍不住道:大公子在将军府上可真是个大忙人儿,竟是我这做母亲的来了都迟迟无法相见一面了?
侍女面色恭敬道:伯夫人有所不知,大公子如今管着将军府上的内务,整日里多有忙碌,且如今恰逢月底,府上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大公子做主,伯夫人未曾递来拜帖,眼下突然来访,大公子总要先将府上的事吩咐好了才行,若是伯夫人觉得有所怠慢,也请见谅。
何氏哪见过这般伶牙俐齿的侍女,砰一下将茶杯重重摔在桌上,色厉内荏道:你这是在怪本夫人了?
侍女面色不变:奴婢不曾。
好歹何氏今日还记得自己是来求那白果与她一同回昌平伯府的,且卫西洲如今在朝中正炙手可热,手握重兵更是如今的昌平伯府惹不得的人物,于是她压下怒意,勉强露出个和善的表情,僵笑道:既然是大公子忙碌,本夫人便耐心等着就是。
白果自大厅外便听到何氏与侍女的对话,脚步一顿,眉心不经意一皱,打帘的侍女便将珠帘挽起。
您来了。
几月不见,白果被将军府精心养地不知比几月前出挑了多少,但看身姿虽说依旧瘦削,却挺拔如竹,再加上白果眉眼清俊,任是被谁见了都要称赞一番貌好气佳,混不同于未出昌平伯府前的瑟缩与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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