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修变了脸色:你与他的事,当得回府再与众人分辨,那枚方帕已经做了证据,你又何必在这里动用私行,说到底,并非是我要逼你,我不过是要你拿出个那帕子并非是你亲手交与他的手里的证明罢了!
白意闻言笑了,他跟顾子修本就算不上多好的感情,当初嫁到顾家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后来也是因为有了白雨薇这小贱人在里头掺和,才叫他起了些争抢之心,可惜直到今日今时,他才发现自己所嫁入的顾家到底是个什么狼狗窝,妾室猖狂,夫君不敬,就连家里的公婆也因着白雨薇肚子里那个狗杂种对府中种种眼睛半睁半闭。
他嘴角一耷,先前那些在侯府被何氏宠出来的骄傲蛮横倒是散了大半,再看一眼眼前的狗男女,声音凉凉道:也免得再回顾府去分辨那些有得没得,直接报官便好了,对簿公堂这件事本公子瞧着不错,冤情就说状告妾室恶意构陷嫡妻与他人有染如何?他嗤笑一声,戏谑地看向白雨薇,高声道,雨薇妹妹,一回生二回熟,你说是不是?
白雨薇一听说要报官,眼前一黑,转眼就想到了前阵子她被官兵强关进牢狱里的事。
肮脏,潮湿,以及眼露贪婪的囚犯。
顾郎,不,我不去!白雨薇哆嗦了一下,攥住顾子修的衣衫,我是无辜的,不是我陷害的他,我不要去公堂,不要去!
顾子修急了:白意,这是我顾家家事,闹上公堂又是个什么样子!你这是置我顾家脸面于何地?!
脸面?白意慢悠悠说,我说我与那人毫无瓜葛,你偏不信,说那帕子前些日子就是不见了的,你也不听,你可看看,你且一丝脸面也不曾给我,我又为何还要给你顾家脸面?
说到这里,他声音一厉,抬高嗓门:还是说你顾子修以为我白家在圣上那里失了圣心,贬做了伯府,就以为我白家人可以随意欺凌了?
这话说的严重,顾子修皱眉,见周围百姓又窃窃私语起来,心中烦躁再次攀高,连怀里人都不顾得了。
顾家与白家结亲在外人眼中本就是攀了高枝,虽说顾白两家人都心知双方结亲内里的颇多缘由不外乎是暗中同时站在了豫王殿下的身后,可外人却丝毫不知情啊!这会儿白意高声嗓的一喊,倒是说他顾家是个捧高踩低,狼心狗肺的东西了,当初人家得势就扒着,一朝失势被贬,立马换了张面孔。
顾子修脸色漆黑,却还得压着脾气好声道:夫人,为夫不是这个意思。
白意见他窝着火还得对自己好声好气的模样,心中不由大快,嘴上却还不饶他:不是那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我倒是心意已决,只决心与你的小妾对簿公堂,倒是叫百姓看看,到底是我品行不端,还是你这妾室心思不正!
她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有这么狠的心!顾子修到底还是相信白雨薇,并心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她上回犯了错,可这次的事跟她却并无关系!
白意最不耐烦他这副嘴脸,嗤笑说:家里贱妾生的婢子罢了,本公子的兄弟姐妹从来都只有先侯夫人生的大公子跟现今伯夫人一母同胞的嫡幼弟。妹妹?她算哪个门子的妹妹?
白雨薇平生最恨地就是自己的出身,虽养在嫡母身边长大,但生母却只是个卑贱的妾室,因为出身,她被周围人从小教导着要在嫡母身边谨言慎行,因为出身,她的吃穿用度便总是比着嫡母生下的双儿低了不知几个档次,因为出身,便是在挑选夫婿上,也只剩下些不成器的歪瓜裂枣。
她讨厌白意的高高在上,所以在得知白意的夫婿是顾子修后,才蓄意安排了种种偶遇,为的就是抢走对方的这门好亲事。可惜,她到底是年纪太小,虽勾走了顾子修的魂,却忘了背后的顾家,顾子修的父母是万不会同意自己的独自娶一个妾生子。
所以在最后白意还是成功加入顾家,而她却重走了自己生母的老路。
心里的嫉恨仿佛要呕出血来,白雨薇却攀着顾子修,泪眼朦胧:哥哥既然断定是我蓄意构陷,那雨薇在这里也无它话可说,只盼京兆尹的大人能还雨薇一个清白。
说着,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卫良阴在一旁发现了这个细节,挑了挑眉毛。
先前的歹人躺在地上眼看进气多出气少,许是都怕他就那么死了,顾子修也不再与白意争辩,而白意也干脆叫了人,说立刻将人抬去公堂那边。
一场闹剧眼看即将收场,卫良阴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看着一出出的热闹,竟把找白果的要紧事给忘了,面色一变抬脚便要走。
白意眼尖,到底是还记着这人不久前救了自己一回,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表情略微缓和了些,同卫良阴好歹说了一句:多谢兄台,白某他日必有重谢。
卫良阴瞥他一眼,正想说句什么,便发觉有道阴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背后。
他一偏头,便发现了白雨薇来不及收回的惊慌目光。
白意许是也察觉到了点,冷笑几声,便也不再同卫良阴多说,挥袖便道:走,且都随本公子去京兆府、对簿公堂!
卫良阴所知的闹剧到这里便告一段落。
烛火微晃,白果没让下人上前,自己拿着剪子将烧长的灯芯剪短,便听着卫良阴在桌边唉声叹气道:你那庶妹可真不是个好招惹的,我瞧着找人陷害白意那事八九不离十便是她做主谋了。我也不过是稍微帮了白意一下,可不想就被人家的同伙黏上,好一顿打才把那些人打怕了。
白果放下剪刀,点着头眼含崇拜道:表哥武艺高强庶妹找的人自然就不够看了。
被自家乖表弟夸了一句,卫良阴挺挺胸,拍拍自己的胳膊:嘿,那是!你表哥我可是在军队里见过血的,就那几个小混混,还不够在我手里过三招。
白果:哇,好厉害!那后来呢?表哥便把那些人放了吗?
卫良阴飘飘然了一瞬,又轻咳一声道:怎么会,我是想着你庶妹不是个好的,那些人朝我下手的时候更没留情,所以一时来气,便把他们打晕了挨个丢到京兆府门口了。说来那歹人身上穿的跟那些袭击我的混子差不多,你那嫡弟也不是个傻的,估计会借机生事,叫你庶妹狠狠再折上一回。
白果倒不觉得白雨薇惨,只是附和着点头说:这么坏,是该倒霉的。
卫良阴见他这般,笑了两下,起身道:行了,眼下天色晚了,父亲先前罚我抄祖训,我总不能再忤逆了,且今日果果你也累的不轻我先送你回屋。
白果使劲摇头:就这几步路,哪值得表哥再送我回去。
卫良阴是真为剩下四遍祖训头疼,也不强送,只将白果送到门边又道:说来明日便是你的生辰,小寿星还要早起好好打扮,晚上才能宴见得了父亲为你请来的宾客。
舅舅、为我宴请了宾客?白果早前十几年从未有被贺生一说,卫良阴一言倒叫他着实无措了一把,面色可见的紧张起来。
不要紧张,明日来的都是自家人。卫良阴摸了摸白果的脑袋,安抚道,走吧走吧,今晚儿早些睡。
第48章
从卫良阴屋里出来已经是月明星稀,将军府上多是训练有素的亲兵来往把手,白果走在略黑的小径上,听着亲兵来往巡逻声倒也不觉得可怕。他以为自己晚上会辗转反侧睡不太好,却没想白日里精力耗费地多了,洗漱过后困顿便随之而来,躺上床后便陷入梦中。
次日一早,将军府中主人家尚未醒来之时,府中的管事们便开始了今日的忙碌。
卫家人戍边十几载,一朝回京受封加功后,还是第一次在府中举办宴会。虽只是将军亲侄的十八岁生辰,不比弱冠之年来的招人重视,但京中人向来会看风向,深知卫将军本人对这双儿子侄的爱重,于是纷纷备好礼节,只待过了辰时后,便准备登门替这将军府的表公子贺一贺生辰。
卫良阴虽与白果说将生辰宴摆在晚间,但自早便有不少人提着贺礼前来拜访,关系不亲近的打发了下人来,卫家便将这些下人安排在一院内请吃茶饭,再有身份显贵的贵人前来,便迎往另一间。
卫良阴昨日为抄剩下的祖训家规,愣是熬到了后半夜。他心里还惦记着今日之事,睡到迷迷糊糊,就摸起床盯着俩黑眼圈往白果屋里去。
白果醒了大早,府上的下人特意为他制了新衣,叫小寿星穿起来格外精神。将军府上风格飒然,便是府中下人也大多都是从戍边的地方跟回来的,习惯了在外那套利索行事,反倒不太喜欢京城金银窝里的华丽脂气。
白果也不喜欢在脸上涂脂抹粉,总觉得画在脸上一会儿苍白地跟个鬼似,一会儿又抹红了像那猴屁股。他见旁人没得催,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哟,这是弄好了?
卫良阴刚一踏进门,便见府上有年纪的嬷嬷给白果梳好了个清爽的发髻,独独一根玉簪将头发束起,显出少年人细腻白皙的纤细脖颈,飒爽又好看极了。
白果被将军府上的丫鬟嬷嬷围着摆弄了半天,见卫良阴进了门,忙起身说:表哥过来了。
旁边嬷嬷见了,带着笑地拦了拦白果,话音里却带着点宠似地说道:表少爷慢些动,晓得您不爱老奴几个围着您摆弄,可这儿还有块双鱼玉佩没为您佩戴好,您且心疼心疼老奴几个。
白果面色一红:嬷嬷,我不是您,您为我戴上吧。
卫良阴晓得他面皮薄,也不笑他,只到旁边拿了个果盘里的橘子剥了吃。
嬷嬷丫鬟都是贴心人,便是块玉佩也给白果佩戴的仔细,她们得了将军的嘱咐,在白果身上用的都是库里最好的首饰物件,贵精不贵多,要是磕了碰了,又或者系的不好摔了,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卫良阴吃的橘子酸多过甜,他不好剥了扔在一旁,便拿着另一半去逗白果。
可甜了,尝尝?
白果信了他的邪,张嘴便被塞了满满一口,咬下去腮帮子都酸地变了样,原本精致的五官更是骤在一起,好不惹人开怀。
卫良阴倒也好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恰逢卫西洲带着管事进了院子,做爹的毫不怜惜自己的双儿养子,一巴掌就拍上自家儿子的肩,眯眼问:欺负表弟很好玩?
卫良阴笑声卡壳,摸着被拍得酸疼的脊背,不情不愿叫了声:爹啊,儿子可是个双儿!你好歹还是要怜惜一下的吧?
卫西洲冷哼一声:就你这只皮猴子?
白果把嘴里的橘子咽下去,丫鬟端了被温水给他解酸,见这父子俩又杠上,忙出声道:舅舅,表哥他、他是在与我开玩笑呢。
卫西洲便说:他自幼混在军队里跟那些老油条好的不学坏的学,下手不知轻重了些,我要是再不好好说说他,他怕是能窜上天。
卫良阴揉揉鼻子,嘟囔一句:哪有那么夸张。
卫西洲便又瞪他一眼,卫良阴更不甘示弱,扮了个鬼脸给他爹,又在他爹没抄起家伙前,嗖地跑到白果背后,大喊:果果护我!
滚出来。
我才不!
卫良阴仗着白果时今日的寿星,卫西洲必定不会伸手揍他,于是越发肆无忌惮。
白果无法,只眨巴着眼看他俩互怼,时不时插几声劝。
不过劝是不可能劝好的,两个军痞子吵起架来嘴皮子溜地像是京中的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又气势滂沱,白果开始心里稍微升起的那点儿惊慌逐渐变得麻木,而看身边丫鬟嬷嬷们的表情也好似寻常之事,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在。
直到前院里来了贺寿的贵人需要卫西洲亲自前去招待,这边屋里的战火才消停下来。
我看父亲他就是还对我昨天弄丢你的事窝着火,变着法儿地找我茬。嘴皮子说的口干舌燥,卫良阴接了丫鬟递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咽下一盏,又拉着白果可怜兮兮道,果果你可得护着我,虽说我勤学武艺,可十个我也打不过我爹他的!
舅舅这么厉害的。白果被他讨饶的语气说的眼里带了些笑,可你方才还敢那般顶撞他。
你在嘛,父亲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卫良阴得意说。
白果挨着他做,小声慢说:可我也总不会待在将军府上,待我走了,表哥又要怎么办?还是得对舅舅收敛下脾气才好。
卫良阴哼,不高兴了,点点白果的额头说:将军府便是你家,你不住家里,又要去哪?往哪走?
白果眼底愣怔了会儿,想是卫良阴该忘了他身上早有婚约,便说:圣上下了旨意,我年后便要入静王府了呀。
卫良阴冷漠:哦,对。
他顿了顿又说,你今日生辰,那静王之前可说要前来替你贺生的话?
白果老实摇头道:不曾。
卫良阴哼声道:那静王是个冷性的,声名在京中也不甚好,先前父亲没回来,叫你一人在白家受苦,还被圣上指了这么一门亲事,自然拒绝不得可眼下父亲回了京,自是能替你做主的,果果你瞧着静王殿下连你生辰之事都不知晓,可见他并不将你放在心上,必不是什么良配。
白果张张嘴,想说自己认识的那位静王殿下并非表哥所言那般冷心冷情。
虽说殿下话少了些,可想起昨日两人在马车里,静王逼他说的话,还逼自己发了那些莫名脾气,他便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
卫良阴自顾自说着,看漏了白果的表情,他认定静王不是个好东西,只道说:果果,父亲他在陛下那里尚有几分薄面,只要你点个头说句不喜欢,家里便是求陛下收回赐婚的旨意,也未尝不可!
这这如何使得?白果张张嘴,呐呐道,陛、陛下、向来金口玉言,我不变麻烦舅舅为了我去惹圣人厌烦,况且静王殿下其人,其实也不似传闻那边凶戾,我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对静王是有些好感的,只得低头不语。
卫良阴偏没想到自家表弟好似已经被那静王勾远了心思,一时闭上嘴,愣了两下说:你可真心说与我,不对圣上的婚事排斥,也不在乎静王那些声名不好?
白果点头,见卫良阴表情像是难以理解跟接受,难得主动拉了卫良阴的衣袖,小声撒娇道:今日是我生辰,表哥且不要与我说这些话了静王殿下来与不来,我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希望表哥莫要在今日为了别人与我置气来,笑一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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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宝[重生]——拆字不闻(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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