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真的是死一片的寂静。
寂静到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众人先是哗然,可是碍于容剑背后的明楼,还真是只能闭嘴不言。
容威章死死的盯着容剑,仿佛要把容剑的身上盯出来一个洞似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景灵不可能会背叛我!”
容慕哲的生母姓于,名景灵,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一提起于景灵,容剑脸上的表情也是出人意料的愤怒:“混蛋东西!你还有脸提起景灵?!”
容剑抬脚给了容威章的心窝处一下,踢得容威章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的表情都是痛苦不堪的。
“我怎么……怎么就没有……资格了……”
容威章显然是很不甘心,眼里迸发出的那股子恨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明明是我先看上景灵的!”
“可是她先爱上的人是我!”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作答,谢明珠听的是差点跳起来。
这不会是两个人争一个女的,然后就……
短短的一瞬间,谢明珠的脑子里已经蹦出来了许多的恩怨情仇,狗血大戏。
容慕哲伸手把谢明珠揽进怀中,摸了摸她的肩膀:“团团。”
“嗯。”
“幸好没有第二个人跟我抢你。”
谢明珠像是不怕死的说了一句,“其实还是有的。”
敏和公主的声音不大不小,听的北宁王的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呵,暗宗?
等收拾了容将军府,下一个就是他们暗宗倒霉。
容少主这个脾气也是说来就来,心里头正盘算以后怎么收拾谢端这个情敌。
是让他死呢,还是让他死呢?
信奉“情敌不死心就让情敌去死”宗旨的容少主在心里头已经打了谢端好几百下鞭子。甚至是远在暗宗的谢端,正跟桃花观的人商议几件事情的时候,冷不防的觉得背后一寒。
“少主可是怎么了?”玄黛正欲起身,却被暗宗的人给一个眼神制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玄黛知道,如果不抓紧跟暗宗合作,只怕是她想要成为明楼少主夫人的那个梦就会彻底破灭。
因而玄黛并不敢得罪暗宗的任何一个人。
哪怕是个小小的看门户的。
谢端喝了口热茶,才算是压下心里头那股莫名的寒意,“无妨。”
“只是本少宗主还是那句话。”
“等你能够代替桃花观再说。”
玄黛见自己在这儿跟谢端磨了半天的功夫,还是换来了这句话,险些气的破口大骂。
只能死死的憋住心里头的不爽快,唯恐叫谢端察觉了不给她好果子吃。
“送客。”
谢端放下手里的茶盏,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玄黛又一次气的从暗宗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玄黛觉得既然这暗宗非要桃花观观主前来,可是玄玉那个人也是古板,愣是不同意跟暗宗合作——不如让她玄黛取而代之!
——
再说太子府里头,谢明珠听了一会儿那些爱恨情仇的事情,只觉得这男人一旦吃起醋来,可是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的。
就像是容威章,为了于景灵,不惜下手谋害自己的大哥!
那可是他嫡亲的兄长!
当真是……谢明珠看着几乎疯狂的容威章,只觉得可怕,又觉得可怜。
“从小到大,你都是爹爹夸奖的那一个。”
“不管我做的多好,爹爹总是说向你学。”
“就连娘亲,哪怕是做了正头夫人,不管做的多么好,也会不可避免的拿出来跟你的生母比较!”
容威章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我知道你的生母因为难产去世,若不是父亲怕你会没有人照顾,谁会找到我娘亲这个不起眼的庶女!?”
“将军府的位置,一见倾心的爱人,锦绣的前程……凭什么,凭什么都是你容威戟一个人全部占尽了?!”
“我也是嫡子,也是那么努力的孩子。”
“为什么父亲就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我!看过我和娘亲!?”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你死了该多好。”
“你死了,那些东西都可以落到我的头上了……”容威章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像是没有了力气一般,声音越发的轻。
“够了!”容剑大喊一声,向来人前不轻易外露情绪的容剑也都红了眼:“你杀了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杀了景灵!?”
“她到死念的人哪里是我,分明就是你。”
“她入了将军府,哪怕我日日捧了无数珍宝,都换不来她一个笑容。”
“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
容威章此事觉得五脏六腑都痛的厉害,额头上都在冒冷汗,“她临死之前念我,那是恨,那不是爱。”
容威章的话音刚落,谢明珠的目光就看向了包兰萃。
包兰萃显然也是不知道这其中缘由的,见状也是面色上十分的尴尬。
她哪里知道,夫人临死前念叨将军,是为了恨,至死不忘的恨。
而并非是爱。
谢明珠把目光转回来,看向容威章的时候,见他又是吐出来一口血继续道:“我甚至连她腹中的孩子都认了。”
“你……容威章,你说出来这句话,你难道不觉得无耻至极吗?!”容剑实在是受不了容威章如此污蔑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当年你我参加大理寺卿府上的宴会,你派人给景灵下了药,意图生米煮成熟饭,好让景灵嫁给你!”
“可是你失算了,你派来的人是个不中用的,把药下错了。”
“反倒是成全了我和景灵。”
容剑顿一顿,整理了一下情绪:“我本来想要立刻前去提亲的,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宫中就来了旨意,命我随同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去江南巡查。”
也就是在那一年,明武帝遇见了徐宁娘。
一场出巡,有人欢喜有人悲。
明武帝遇见了徐宁娘,可是他容剑失了此生挚爱。
这怎么叫他不痛彻心扉?
正是因为容威章在其中作梗,导致容剑和明武帝暂时分开行动,也就是晚了那么两天的功夫,就已经是天翻地覆。
也是他被明楼当时的掌门发现,并且收为为养子。
不然他容剑也就别想站在这里了。
容剑的思绪很快就被容威章沙哑的笑声给拉回了现实:“可是不管怎么样,景灵还是我的。”
“她的人,她的儿子,都是我的。”
“而你容剑,只能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可怜虫!”
容威章一边说,嘴里的鲜血也是不断的流下。
“现在可不是让这个老家伙死的时候。”谢明珠目光一凛,伸手亮出银针,就要上前替容威章止血。
凌空飞来一只箭矢!
“团团小心!”
容慕哲惊的伸手把人抱去了一边,叫谢明珠险险的避过。
“阿言!”谢明珠赶忙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你没事吧?”
“没事。”容慕哲还不忘低头,在谢明珠耳边说了一句:
“为夫有没有事,团团要不要替为夫瞧瞧?”
面对又突然耍流氓的北宁王,敏和公主的脸先是一红,而后踩了一脚某个人:
“流氓!”
北宁王顺手把人往怀里一带,“你知道就好。”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暗卫已经提了一具服毒自杀的弓箭手尸体前来。
谢明珠瞧了一眼那弓箭手身穿的紫衣,就知道是暗宗的人。
“拖下去烧了。”谢明珠冷冷的吩咐一句,暗卫点点头就退下了。
不知道这暗宗在这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谢明珠想起来方才那个被押下去的,嗤笑一声:“阿言,你说这暗宗是不是内部分裂了?”
“方才说什么不杀我,现在可是想要要了我的命吧?”
容慕哲托了下巴认真的思考:“或许是爱而不得?”
谢明珠:……
强忍着又要给某人一脚的冲动,谢明珠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容慕哲:“你说这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处理?”
“话说我记得,容威章似乎想要谋夺明楼少主那个位置?”
猛然间,谢明珠联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的明楼少主可不是容慕哲,而是容彦溪……
若是这般算来,那么上辈子的明楼,在她谢明珠死了以后,又是一副何等光景?
谢明珠不知道的是,在她苏醒过来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动。
这一切,虽然不是向着最好的地方走,却也是好的方向。
谢明珠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阿言,若是真的叫容威章得逞,明楼的位置落在这些人的手里,你猜下一步又该如何?”
“那就该谋夺天下了。”容慕哲轻声说了一句,“可是有我在。”
“不会叫他们得逞的。”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容威章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也是,方才挨了容剑那么结结实实的一脚,还是踹在了心窝子里头的——他容威章不死也得残。
“……容威章,我现在看你,真的觉得你恶心。”
容剑的眼底只剩下厌恶,“不管如何,这都不是你杀了景灵,意图杀了我儿子的事实!”
“那我呢?”容威章说着说着,眼角有泪水划过,“我不得宠,知道那些人怎么看我的吗?”
“骂我是不入流的庶子!真的是可笑!”
“我堂堂一个嫡子,生母纵然是续弦!”
“他们凭什么骂我?!你爹要是有本事就别娶了我娘入府!就算是正室夫人,每年都得恭恭敬敬的冲你那个不得好死的娘行礼问安!”
“混账东西!你简直不可理喻!”出声的是大理寺卿于知易,“当初老夫虽然年轻,可是将军府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
“分明就是你娘不知好歹,下了药给容老将军!”
“这才叫她如愿进了将军府的门,成了有头有脸的将军夫人!”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生母,当初为什么要给容老将军下药!?”
容老将军容善尉,乃是于知易那一代人心中永远的战神。
只可惜得知大儿子的死讯以后,就忧思暴毙了。
那个时候的于知易还是小小的京官,对于这种事情并不能插嘴,所以扼腕长叹了好久。
当初先皇还在的时候,更是命了百官吊唁,风光大葬。
“如今想来,倒是觉得十分蹊跷。”于知易一甩袖子,“容老将军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暴毙,难道这里头的缘由不足以让人深思吗?”
于知易的话就像是一道惊天的霹雳,震得久久不开口的明武帝都拍案而起且大怒:
“简直是放肆!”
“来啊!速速着大理寺卿并刑部会审此事!”
“朕要看看!你容威章坐的这个位置,里头是不是沾了容老将军的血!”
“容威章啊容威章,夜半回梦之时,你就不怕冤魂索命吗?!”容剑大声的呵斥了一句。
“冤魂索命?”容威章笑的十分虚弱,“他要是索命早就索了命,用得着等到现在?!”
暗卫已经上来一左一右的拖住容威章,后者撑了最后的几分力气道:
“陛下不必审问了。”
“老臣自知难逃一死,陛下杀了我吧。”
“我也好去找景灵。”
“你做梦!”谢明珠闻言便是上前塞了一颗药丸倒容威章的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容威章压根就吐不出来:
“别说是你现在这幅鬼样子,哪怕是你被人在心上扎扎实实的捅了一刀,老娘也能把你救回来!”
谢明珠现在真的是气的连“老娘”这种词儿都说出来了,太子爷撇了一眼院门外。
他知道,洛亲王夫妇肯定也在。
尤其是洛亲王妃,成天老娘老娘的,别以为他不知道。
呵呵,肯定是她带坏团团的。
太子爷这头心上腹诽的起劲,谢明珠已经利落的拔了银针,着人把容威章带下去。
“好好看着,别叫他死了。”
“害得本公主的……咳咳,这么的惨,你以为本公主会轻易的放过你不成!?”
明武帝和太子爷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了北宁王的身上。
北宁王:本王丝毫不慌,真的不慌。
容威章大笑,被暗卫拖了下去。
好端端的一场满月宴就这么的结束了。
离开太子府的时候,谢明珠问了一句:
“阿言,你有没有想过。”
“你的生母,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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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说话的吗,感觉评论区冷冷清清的……
言情海
第二百六十三章 那些前尘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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