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璇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皇后,你先回宫吧。
你裴荇的心同样如同一团乱麻,可这事情她也做不了主,犹豫了一阵便起身离开了殿。
圣上出事了。张顺一开口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他几步走近了卫天璇,双掌压在了那叠杂乱的奏折上。
是纵欲过度暴毙了?卫天璇只是随口一问,见张顺凝重的神情,顿时哑然无声。竟然被她给猜了?还是说这间张顺给天子进献了什么仙丹妙药导致他身亡?
此事非同小可。张顺压着尖利的声音,有些不满地望着卫天璇。
我知道。卫天璇当然明白,要是将事实给公布出去,先不说引导天子出宫的张顺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假冒天子的她也难辞其咎。在这等时候,她可以通过密道溜出宫,再让张顺安排着卫天衡回来,再用突然染病的理由不见群臣,经过一段时间酝酿再传出天子驾崩的消息,但是后续继承皇位的人呢?失去了天子庇佑的张顺,在下任天子继位时,是否能够在朝堂上一遮天呢?以往的改朝换代都是伴随着血腥而来的,先帝之臣存者有几人?您打算如何呢?
张顺咬了咬牙,恨声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意思是要我继续扮演这个假皇帝?卫天璇轻哼一声,笑道,若是事情泄露了该如何?您不要忘记了,我是一个女人,总不能不亲近后宫的妃子吧?
张顺只有一点小计谋,哪里能够想那么深远?他瞪了卫天璇一眼道:走一步算一步,这是个杀头的大罪,你不要忘记了白玉楼的那一群人。若事情泄露了,咱家就算死,也要拉人垫底。
一言不合便威胁上了?卫天璇哪里会畏惧张顺,她从书案的另一侧绕了出来,站在了张顺的跟前,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所以我这个假天子要当你的傀儡是么?依照你张公公的意思来行事?
在民间的时候,张顺已经听到了不少的传言,朝堂之上的群臣被整治不少。当初的高玲珑受宠,张顺与高家之间有不少的龌龊事情。听到了卫天璇开口,他骤然想起了这件事情,拍了拍桌子,开口道:高家何其无辜?将他们放了,全部官复原职!
卫天璇微微一笑道:政事岂是儿戏?见张顺勃然变色,她又笑道,你胡作非为很久,早就惹了众怒,就算此刻出门宣称我是个假冒的天子,未必有人相信你。再者,你以为自己能够走出这殿吗?卫天衡死了,这意味着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假扮天子在这位置上坐很长的时间,裴荇潜在的危险解决了一个。张顺是知情人,只要他还在,事情还是有可能暴露,她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张顺永永远远闭上嘴。可能你将我送入了宫,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卫天璇轻笑道,她出迅如闪电,点了张顺的穴道,将一把匕首置于张顺的,她高呼道,来人,有刺客!
经过上一次的宫变,如今宫的宿卫都是由卫天璇亲自掌控的,这太极殿的一声有刺客,哪个敢怠慢了?匆匆忙忙提着刀进殿,见是张顺握刀,也不过是诧异了片刻,便一拥而上将他擒获。
张顺哪里会甘心受制?他一开口便喊道:她是
张公公疯了。卫天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堵住他的嘴。底下人立马就会意,直接用刀割了张顺的舌头,让他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当今天子素来暴虐冷酷,而底下的人也得他几分习性。卫天璇见着张顺被压下去,她唇角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些,拍了拍便朝着皇后殿去。解决张顺并不费时间,总归要先去裴荇那处报个平安是么?
天子暴虐,不晓得多少臣子心盼着他驾崩,可若是这事情真传出去,恐怕会引起惊天巨变,这一点卫天璇知道,裴荇心更是明白。冷寂的宫殿,屏退了下人后,更多了几分严肃和冷酷。裴荇的面色看着不太好,她见到了卫天璇进入宫门的那一刻,强按下冲上去拥抱她的心思,而是佯装镇定地坐在一侧,等待着她的答案。
你坐着也好。卫天璇舒了一口气,明知道左右无人,她还是巡视了一圈,半晌后才坐到了裴荇的对面,冷冷淡淡地开口道,卫天衡死了。
这一句话惊得裴荇撞翻了桌上的茶盏,卫天璇快速地伸接住了杯盏,只不过还是有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了背,她垂眸瞧着裴荇拿着帕子擦她背的模样,又说道:恐怕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死在了温柔乡,也不算亏是么?卫天璇的声音很镇定,仿佛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打算如何?张顺那边裴荇的心脏快跃出了嗓子眼,她一把抓住了卫天璇的,声音在打颤,若是这件事情泄露了,可非同小可。
张顺不会说任何一个字了。卫天璇拍了拍裴荇的,就算此事泄露,也与你无关。皇室的近亲无一人留存,只能够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充当太子养活。还有一些话卫天璇没有说出口,日后若遇到了什么危,有这个孩子在,皇后还是能够维持着她的位置,甚至是成为垂帘听政的皇太后。
那圣上的遗体在何处?裴荇的心思缜密,她忽地开口问道。
卫天璇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她根本就没有询问张顺卫天衡的遗体在何处,若是他的遗体被人先行一步找到,事情还是有可能败落。派人暗暗去找?卫天璇心咯噔一下,她抬眸望着裴荇,询问她的意见。
我命人去寻吧。裴荇多少有几个心腹,但是卫天璇的身份着实特殊。很多宫廷密辛你不知,先皇的皇后裴荇说了一半,话音便止住了。她叹了一口气,转了个话题道,过些日子我要离宫一趟。
卫天璇从相关的记录,读出了裴荇每年的四月旬都会离宫,可到底是为了何事,没有丁点儿线索,当初的天子也不在意这冷宫皇后的行为。宫危重重,可一旦宫的人离开宫廷,外界的危岂不是又加重了几分?别的嫔妃离宫,卫天璇一点儿都不想管,但是裴荇不一样。卫天璇迟疑了片刻,开口询问道:我能同你一道去么?
裴荇扫了她一眼,开口道:天子离宫,非同小可。见卫天璇面上流露出几分沮丧,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怔了片刻转移了话题,你先前不是说从宗室寻个小孩子入继承大统么?先皇弟淮安王子,年龄尚可,亦是宗室血脉最近的一支。只不过这事情恐怕群臣不同意,在他们眼天子年轻气盛,虽此时无后嗣,但不意味着未来没有。
这事情好说。卫天璇斟酌了片刻开口道,装成病入膏肓的模样,这后嗣之事,他们自己便会着急起来,会主动请求过继宗室子的。卫天璇的思绪依旧没有从裴荇说的出宫上离开,她心暗暗猜测着,到底有什么事情,让裴荇离宫一段时日呢?她不曾回到裴府,父母都健在,为之祈福也说不通。你真的不愿意我跟随你一道去么?
是的,不愿意。裴荇干脆地否定了卫天璇的提议,她轻柔一笑道,你在宫等我回来便是。
可是
没有可是。卫天璇的话被裴荇截断了,她的唇被裴荇给捂住,看垂眸看着那一只如柔夷的素,再抬眸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卫天璇渐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颗心毫无章法地跃动,面上的红晕从耳际开始漫延。这么点亲昵的动作便有了反应?卫天璇啊卫天璇,你也太不争气了吧?
但是裴荇为什么要阻止自己跟她一块儿去呢?难不成是幽会情人?她知道裴荇对裴家有怨言,难道是裴相棒打鸳鸯,硬是将裴荇送到了宫,害得她与情郎再无见面之?卫天璇被自己的思绪给吓了一跳,同时心衍生出的酸妒怒更是将她给淹没。她拉下了裴荇的,问道:你是为了见什么人吗?那个人是谁?住在何处?有什么好见的?
裴荇轻哼了一声,她对着卫天璇翻了个白眼,问道:我不过是出宫一趟罢了,你在这儿酸什么劲儿?
卫天璇起身,膝盖碰到了椅子,发出了一道重重的声响,她红着脸大声地反驳道:我没有。可这举动俨然是此地无银百两,惹得裴荇抿唇笑,卫天璇的脸上更是如夕日沉山红霞遍布。
裴荇没有再用言语取笑卫天璇,她柔声问道:膝盖碰疼了吧?
卫天璇一怔,裴荇躬身轻轻触摸她膝盖的时候,她的搭在了裴荇那柔顺的长发上,指尖缓缓地下滑。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周身,所有的躁动,在这一瞬间都平复了下来。裴荇她低低地呼唤着这个名字,似是要将它牢牢地烙印在心。
第47章 假天子与真皇后(六)
卫天璇的语气缱绻温柔,似是呼唤爱恋数百年的人,裴荇微微一怔,心免不了被她的语气触动。在凳子上稍稍一磕碰,自然是没什么大事请的。裴荇揉了揉卫天璇的膝盖,很快便直起身,她想到之前提起的事情:我要离宫一趟,你别跟着我。
这话一出口,卫天璇无论如何都要偷偷溜出去的,她哪里放心让裴荇一个人在宫外孤苦伶仃的?面上一颔首,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她应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便装病吧。卫天衡初继位的时候没少拿生病来搪塞大臣,后来索性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霸朝。真龙体抱恙亦或是沉溺于后宫,大臣们心知肚明,可惜碰到个不讲道理的天子,不知道多少直言进谏的大臣都被下令拖到菜市口斩首。如今的天子,按例早朝,处理了不少的朝政大事,有模有样的,重臣还以为先帝圣明,佑得圣上开了窍,励精图治整顿朝野的不正之风这下子又传出了病重的消息,一时间不知是真是假。有的人以为是天子故伎重演,也有的则是真忧心有此事。毕竟在前朝有过先例,不止一位天子被色欲拖垮。
前几回天子都将前来探探风头的大臣挡在了宫门外,可是这一回率先传召了政事堂的主政大臣,一脸沉痛似是托孤,而免不了又提起了过继宗室子为继的念头。在政事堂大臣的眼,如今的天子躺在了龙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神情憔悴无神,不消他多说,立马就点头同意了这事情。天子奄奄一息,若不尽快找到后嗣,恐怕日后祸事不断,只不过尚有些可惜,如今的天子方振作起来,重开圣明之眼,便遭遇了如此的大灾祸。
正如裴荇所预料的那般,先皇之幼弟淮安王子成了入继大统的重要人选,只不过怕出现前朝有关昭穆之序、以及亲生父入太庙的礼仪之争,大臣们纷纷建议只请淮安王子入宫,降辈为皇后之子,并不许淮安王一众再入京都,而护送世子前来的知情者则是一律处理了。在这事情上,卫天璇也懒得与诸臣争论,只要是依着裴荇的意思,以淮安王幼子为后嗣便可。这宰辅一行人从宫忧心忡忡地离去,开始议论太子之位的人选,剩余的官员自然也以为天子病入膏肓,不再怀疑她装病不出。短时间内,政事都下放到政事堂,由诸位宰辅共同商议,而太极宫的宫门紧闭着,任何人都不得觐见。在无外人之时,卫天璇的脸上哪有那等疲态?裴荇按照往年的习惯出宫了,卫天璇在跟上去之前,去了内廷的秘密大牢一趟。
披头散发的张顺面容似鬼,肥硕的身形开始变得干瘪,双如槁木抓住了牢门,发不出声音的他口都是咿咿呀呀的声音。地牢阴暗,潮湿的稻草边到处都是乱窜的灰色老鼠,滴滴答答的水顺着长满青苔的石壁流淌,在寂静的牢留下了清脆的响声。卫天璇不喜欢这种恶劣的环境,她曾经在魔教的地牢见到过类似的场景,不知多少江湖正道被逼杀。眉头蹙了蹙,她挥退了下人,望着张顺,不怀有期盼地问道:尸首在何处?纸和早已经递给了张顺,但是跟预料的情形一样,宣纸被撕成了碎片,而狼毫则是被折成了两截。你若说出地点,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这是卫天璇的退步,只不过张顺不愿领情。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裴荇的人马身上了,等着她找到卫天衡的下落。卫天璇在牢逗留了片刻,只觉得遍体生寒,她凝视着张顺半晌后,扭头就离开了大牢,对着守卫叮嘱道:不得放任何一人进入此处。眼下,宫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要处理,她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出宫寻找裴荇。然而得先去白玉楼一趟,她知晓自己入宫后萧姨一行人已经被释放出来,暗叮嘱着让人照顾着,可到底不如亲自去一趟来得放心。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白玉楼已经关门了,来来往往的人有几个不明情况的,还抓着过路客询问几句,最后得出曾经被封了得罪谁了吧一类模棱两可的答案。
通往后院的狭窄巷子,还是以往的样子,拐角处的破箩筐散发着一股腐臭,而流浪的黄狗夹紧了尾巴开始狂吠。卫天璇熟门熟路的翻墙进了后院,一眼便瞧见了在院子晒被子的姐妹们。这一问才知晓,原来她们被张顺放回来后,白玉楼便关门了,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的则是给了一银两,让她们远离这个地方。
后院的动静很快便传出去,萧若兰那愤怒带着关切的声音响起:你还敢回来?谁让你去皇宫那片是非之地的?你是嫌自己的小命太长了是不是?这边的东西一股脑儿朝着卫天璇身上招呼过来,左右腾挪间,最后还是没有挡住那摔在脸上的帕子。卫天璇嬉皮笑脸地应话,可是萧若兰这回是真的气很了,坐在了石桌边不停地擦着眼泪。卫天璇见状赶忙道歉。
萧若兰一把抓住了卫天璇的,紧张道:我们走,马上离开这地方,你要跟我发誓,再也不去皇宫!
萧姨为何如此惧怕这事情?卫天璇有些不理解,萧若兰极少失态,可是一提到皇宫就是克制不住的悲愤,难不成她跟那深宫大院有什么牵连吗?卫天璇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她才低声道,卫天衡死了。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萧若兰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她一把抓住了卫天璇的,逼问道:你说什么?是不是你
卫天璇被萧若兰抓疼了,她赶忙摇头道:跟我无关,只是服用了什么大补丸加之纵欲过度吧。
萧若兰像是一块即将腐朽的树木,神情灰败,哆嗦着唇半晌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慢慢地松开了卫天璇的,擦了擦眼泪,有些绝望地应道:你别再去那个地方了,我已经对不起那位了。
什么?卫天璇挑了挑眉,见萧若兰不答话,她又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道,我有点事情要办。至于不回到皇宫这事情,她没办法对萧若兰做出承诺。先不说任务,只要裴荇在宫一刻,她便要留在宫,护得她一生安稳。卫天璇是怕见萧若兰眼泪的,她一纵身飘出了几丈远,不顾后头的呼喊,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白玉楼。只要见萧若兰一行人平安,她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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