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言转过身,拉好凌乱的衣领,正色道:道长,您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
于渊君嗤笑一声,走到了他身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颚,眼神冷冷的逼视着他。
何斯言顿时全身一寒,连忙的看着四周,好在周围没有下人路过,他的声音一寒,道长
于渊君微微低头,一寸一寸凑近他的面颊边上,何斯言原以为要吻下来,心里惊恐,向后仰着脖子躲避。
但于渊君停住了距离,注视着他红润湿软的嘴唇,嗅着何斯言身上清冷的气息。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何斯言,我对你的确有意见,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上很臭吗?
全是人类的臭味。
啊何斯言怔了一下,用力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也没闻见,以前也没听人说过自己臭。
难不成得了狐臭自己不知道?也不可能,作为一本仙侠小说,主角的老婆怎么会得这种病,又不是纪实文学。
于渊君贴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你可以脱光衣服,我来帮你祛除你身上的味道。
何斯言缩了缩脖子,觉的有些古怪,干笑一声,不用了,我会好好洗澡的。
你在害羞?已经嫁人了还害羞什么?
道长,我是纪羡的妻子。何斯言出声提醒他自重。
于渊君似笑非笑,你的耳朵都红了,真敏感。
何斯言背后僵了僵,咬了咬牙说:道长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你怎么表现的像我在调戏你一样?于渊君打量着他,慢慢的补充一句,可惜你是纪羡的妻子,不然我真想一口把你吃掉。
是真的吃掉,字面上的意思。
何斯言假装听不懂话语里的暧昧,逃一样离开了。
于渊君是修仙之人,纪父母曾说过道行深不可测,不知在人间活了多少岁月,早已绝情弃爱,又怎会对他一个凡人
何斯言觉的不对劲,这几日在家中对于渊君避而不见,见面也低着头装着没看见。
纪羡发现了他的异样,私下问过是不是对师父有意见,何斯言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到了纪羡和于渊君返程这一天。
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东方鱼白,潮湿的朝露沾衣湿袍。
何斯言收拾好纪羡要带到山上的行李,放到了马车里,一把挽住了纪羡的袖子,长修,我真舍不得你走。
下个月还会回来。纪羡不动声色的抽出袖子。
何斯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轻声说:爹和娘想要我跟你一起上山。
纪羡皱了一下眉,修行之地在于僻野,不同于凡尘,你还是在家中好好休养。
可是何斯言声音小了下去,察觉到他的不愿意,伸手小心翼翼的拽了拽纪羡的手,温热的皮肤一瞬贴在一起,我想跟你去,再多的苦我都愿意吃,只要能天天看着长修。
纪羡心里清楚纪父母的心思,但早已割舍凡尘俗世,娶了这个妻子已是最大的让步,淡淡的说:修道要求清静,你若跟着我去,便是扰乱了门中的秩序。
何斯言眼巴巴的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的光渐渐熄灭,心口酸酸的,他挤出一个笑容说:我要跟着你去,可以陪你练剑,帮你研墨,料理你的私事,长修岂不是更能专心修炼了?
纪羡顿了顿,看着落寞的何斯言,心中却有些于心不忍。
正要说话时,一阵马蹄的哒哒哒声赶了过来。
于渊君骑字马上,一手勒了缰绳,扫过他们二人,在说什么?
何斯言眼见着两人要走,有些急了,这纪羡要走了,去哪儿刷好感,出声说道:我想跟着长修一起去师门,去看看长修生活的地方。
师父,弟子不敢扰乱门中清规。纪羡平声静气说道。
于渊君眉梢眼角带了冷意,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个来回,漫不经心的说:他想要来就让他来,山上正巧缺个扫地的。
何斯言眼睛亮了亮,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师父!
于渊君睨他一眼,轻哼一声,打马向前走去。
纪羡看着何斯言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莫名的甜丝丝的,像被塞了一整颗糖果。
【纪羡好感+5,现好感55%。】
何斯言嘴角的笑意漾的更深,袖袍的遮掩之下轻轻的握住了纪羡的手,眼睛里全是恋爱的甜蜜和眷恋,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流淌着甜味。
一行人上了路,三人各驾了一匹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一处城池。
进城时正赶上一年一度的庙会,人群熙熙攘攘的挤在街上,小吃的香味弥漫。
何斯言买了一牛皮纸的春卷,跟在于渊君和纪羡的后面,他好奇的看着街边的游神赛会。
原本在庙中的神像被抬入敞篷大轿,披红挂彩,敲锣打鼓,预示着神明降落人间,一个个百姓跪拜祈福,拿出铜板扔在神明的轿子上,讨一个彩头。
何斯言身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不知看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低声的念念有词。
他手里一直握着铜板,见了先前几个神都只是弯了腰,不知道这是见了什么神明,何斯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后面。
众人的簇拥下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神情冷恶,雕像师的技艺精湛,那双眼睛栩栩如生,露出残酷的轻蔑,颇有神~韵。
男人的下半身是一条蛇尾,上面的鳞片一层一层,似乎渡了一层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北辰神君!书生高声喊一句。
于渊君猛的回头,神情茫然,何斯言险些要和他撞在一起,纪羡也停下脚步,看着于渊君。
没事,走吧。于渊君淡定的向前走去。
书生继续喊道,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保佑我明年高中三甲,我给你塑金身!
于渊君头也不回的冷笑一声,求神不如求己,有这时间不如去好好读书。
何斯言很认同他说的这句话,拜神要是真这么灵?还要夫子做什么,孩子一生下来不用寒窗苦读十年,直接给神磕几个头,功名利禄岂不就到手了?
不过书生拜的这个北辰神君,何斯言以前在庙里见过,原型是个蛇妖,修行千年,未得道之前也曾祸害一方,民间传说里喜欢吃小孩,名字说出来曾是治疗小儿夜啼的良药。
据说北辰神君渡劫之时天地变色,万物混沌,仙帝在天上看了一眼,淡定的说了句这蛇妖有些修为。
七个字让北辰神君四千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蛇修千年为蟒,蟒修千年为蚺,蚺修千年为蛟,蛟修千年可化为真龙。
每一步渡劫需要旁人说出名字,便可进阶成功。
北辰神君渡劫本可脱去蛟身,化为真龙,却因仙帝随口说了句他是蛇妖,落了个半人半蛇,不伦不类。
但这不妨碍人间的大众崇拜他,人类对于发散思维这一点是其他生物无法比拟的,北辰神君蛇尾强壮有力,壮阳这件事肯定也很擅长,连带神庙里的贡品都是各种动物的鞭。
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人的行人摩肩擦踵,拥挤不堪,不得不进了一旁的茶亭暂坐歇息。
何斯言喝着温热的茶汤,门外一队威风凛凛的舞狮队经过,无数的善男信女扯着彩旗走在銮驾前面,还有人抬着宰好的猪羊鸡鸭,比起其他的神明,好不威风。
銮驾上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神明,一身的雪白衣袍,手中执着一只长剑,袍摆上红色的锦鲤游动,上面缀着各色的玉石,远远一看,珠光宝气,明艳逼人。
长修,这是什么神?何斯言以前从来没见过。
纪羡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说:这是太微星君,传说仙帝下凡醉倒在池边,手中的仙酿琼浆倾入池中,一条鲤鱼饮了仙酿,得了点化,鲤鱼龙门化成龙身。
何斯言点点头,想到了倒霉的北辰星君,感叹一声:运气真好。
鲤鱼化龙谈什么运气?于渊君阴恻恻笑了一下,抿了一口茶,化作龙也是最低级的龙,只有蛟龙化的才是龙祖。
鲤鱼化龙简单,只要得了点化,便可跨过龙门,摇身一变成为白龙。
但却只有蛟才能化为传说之中的金龙。
但也是龙呀,我是凡人,看着这些龙都差不多。何斯言诚实的说一句。
于渊君睨他一眼,磨挲着手里的杯盏,凉凉的说:太微算个什么龙,给北辰提鞋还不够。
看来于渊君对鲤鱼化龙这件事意见很大,何斯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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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四世界04
纪羡的师门处于陵漠峰, 地势险峻,抬眼望去苍茫的崇山峻岭,灿烂的阳光之下金光万丈。
山顶的气温寒冷,何斯言凡夫俗子的身体比不了纪羡和于渊君, 他一山上从包袱里抖出一件斗篷披在身上,才勉强觉的暖和了一些。
深红漆的大门之上高悬一块黑木的牌匾,龙飞凤舞的提着青阳门三个大字。
白墙青瓦的四周古树参天,绿叶成荫, 此时初春的季节花树绽放, 凉风拂过,满地粉色飘香。
颇有仙风道气。
朱门一开, 门里出来一个年轻的小道, 模样俊俏,年龄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天生一副笑脸,两只乌漆的眼睛弯弯的,看到几人笑的更深, 师父终于回来了!
他几步走了过来,很自然的一把抱住何斯言的手臂,轻轻的晃了晃, 你是师兄的夫人吧?我一早就听师兄提起过你, 。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热情, 何斯言不太习惯与旁人亲近, 用力抽了一下手臂, 反倒被小道士抱的更紧,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看着他,充满了崇拜。
纪羡看了他们两一眼,小师弟向来的性格热情好客,但一见面就抱着人手臂还是头一回。
虽说他对何斯言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小师弟这么抱着何斯言他也看不顺眼。
明九,我们进去再说吧。纪羡提醒一句。
听到纪羡的声音,明九纹丝不动,身量要比何斯言矮一些,他抬起头眼巴巴看着何斯言,忘了告诉嫂子,我叫明九,姓明,在家中排行老九。
何斯言心道你娘真能生,虽然这小道士这么亲昵,何斯言倒也不觉得尴尬,因为明九长了一张娃娃脸,皮肤雪白,眼形圆圆的,像猫眼一样。
对于可爱的生物,人类常常没有抵抗力。
一旁的于渊君冷冷淡淡的看着三人,对于徒弟的逾越行为毫不制止,平平无奇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明九,带他去逛一圈,免得日后迷路跌进练功的妖窟里,脏了我的门派。
好的!明九喜悦的点点头,兴高采烈的拉着何斯言的袖子往前走。
纪羡原本要说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盯着明九抓在何斯言袖子上的手看了几秒,心中略有些不悦,强忍了下去,一声不响的转身离开。
何斯言看着纪羡冷漠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跌跌撞撞的跟着明九往前走,耳旁少年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像小麻雀一样。
嫂子,这是前厅,平常师父在这授课,喏,我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你看这个杏树,晚几个月结果了我摘杏子给你吃,我爬树可厉害了!
何斯言轻声答应了几声,察觉到少年对自己的喜欢,但心中只想着纪羡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落寞。
明九注意到他的敷衍,却依旧活力满满,拽着何斯言的袖子逛完了整个青阳门。
虽说于渊君道行深厚,但手下的弟子只有十来个,整个青阳门也就三四十号人。
明九说是因为青阳门资历尚浅,往往修仙的门派都有上百年历史,次一点也得八九十年。
但于渊君十五年前开宗立派,在多如牛毛的修仙门派中不值一提。
加上于渊君不喜热闹,青阳门这么些年冷冷清清的过来了。
纪羡功课修的勤,天生的资质好,在于渊君的弟子里出类拔萃,超绝群伦。
何斯言一进院子,看到纪羡正在练剑,月光如水,剑若寒霜。
虽说他不懂剑法,但看纪羡气贯如虹,衣带飘飞,柔白的月色里清姿飞影,豪气万千,潇洒疏狂,好似天上的神君。
何斯言脚步顿了顿,轻步向前走去。
似是听到了响动,如电的剑光一闪,剑尖刺向何斯言的喉咙,眼见是他,徒然之间纪羡刹住了脚步。
锋锐的剑尖在雪白的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怎么来了?纪羡皱了皱眉。
何斯言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疼的轻轻嘶一声,有些委屈的说:我想见你,就来找你了。
纪羡盯了盯他脖子的伤痕,挽了个剑花收了剑,平声静气的说:刀剑无眼,以后来找我提前出声。
他顿了顿,生硬的问了句:疼吗?
何斯言心想你自己扎一刀试试,但碍于人设勾出一个笑,月光下眼睛闪闪发亮,疼,要夫君帮我看看。
纪羡愣了一下,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双漂亮的眼睛不该失色。
纪羡检查了他脖颈上浅浅的红痕,用湿帕子慢慢仔仔细细的擦着血迹。
两人的距离近,何斯言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轻轻眨了几下眼睛,快速的凑过去在纪羡的脸上亲了一口,甜丝丝的说道:夫君,你对我真好。
温软湿润的嘴唇停留在脸颊只有一瞬,纪羡身子僵了僵,两人虽有夫妻之实,但在床上都是直捣黄龙,很少做这种亲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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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乱终弃前任后他们全找上门了(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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